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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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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劳夫人。”刘修卷起袖子,把手伸了过去,脸却偏到了一旁。卢氏也不看他,伸出三指搭上,过了片刻,她收回手,轻声说道:“大人,你思虑过重,不宜静坐。”

刘修有些意外,随即又点了点头,自从听过贾诩的那个建议后,他一直在犹豫,权衡着其中的利弊。贾诩的计策是好,可是代价很可能就是几万将士的性命,这让他很难做出决策。

“静坐,是要排除所有的心思,倾听天地深处的大音。大音希声,就像是湖水深处鱼儿呼吸的声音,就算是风平浪静也未必能听得到,更何况大人此刻的情绪焦虑如沸汤呢?强行入静,有害无益。”

刘修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在焦虑什么,那她说自己情绪焦虑如沸汤,难道是说自己心中的欲念?

卢氏仿佛看懂了刘修的心思,她淡淡的一笑:“大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道人不仁,则以肉身为刍狗……”

刘修很意外,前面两句他知道,是《老子五千言》里的话,可是后面一句是哪儿来的?

“大人忘了吗,老君说过,‘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身体只是我们修炼的炉鼎,元气才是我们需要的金丹,如果丹成,白日飞升,羽化登仙,还要炉鼎干什么?出道无家,便是此意,七情六欲,既有元气不纯,又有炉鼎材质不佳,正如铁质不纯的刀易折断一样,材质不佳的炉鼎也容易炸鼎,修练武道,顾然有培炼元气的作用,但最主要的还是在锤炼身体这副炉鼎,不过是夯实道术修炼的根基,心意的锻炼,才真正跨入了道术修炼的门槛啊。大人醉心于拳技,却忘了炼心,这才是你一直静不下来的原因所在。”

“心意?”

“对,意者,心音也。”卢氏伸出一根如玉葱般的手指,指了指刘修的心窝,“你此刻心跳如鼓,岂是心平气和之时,又如何能听得真正的天籁之音?”

刘修似懂非懂,心意不就是思想嘛,这应该是大脑的功能啊,怎么扯到心脏上去了,难道有个心字旁就和心脏有关,这是不对的。

“难道考虑事情不是用大脑,而是用这里?”

“不。”卢氏很严肃的摇了摇头:“大人精通古文字,难道不知道思字是上囟下心吗,囟门不正是在头顶?人真正的心思是心和脑一起完成的,只有那些肤浅的念头,才是由大脑独力完成的,要不怎么叫不用心呢。”

刘修一愣,这字还可以这么解释吗?不错,甲骨文中思字的上面确实不是田,而是囟门的囟,囟门也就是头顶骨的缝,人刚生下来的时候,囟门是闭合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渐渐闭合。他听安息高说过,禅定修炼到高境界的时候,闭合的囟门会重新打开,那时候就可以灵魂出窍。

“你的囟门……重新打开了没有?”

卢氏摇摇头,她抬起手臂,解开了自己的发髻,把头伸了过来:“不过我的囟门已经与普通人不同,大人可以摸摸看,不过要轻一点。”

看着卢氏如瀑的青丝和白晳的脖颈,刘修犹豫了,卢氏却很坦然的拉起刘修的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刘修的手指被卢氏握在手中,一种说不出的软滑让他手指不自然的勾了一下,正碰在卢氏的头顶百会门的囟门穴处。

“唉哟——”卢氏一声惊呼,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刘修吓了一跳,连忙道歉。不过,他刚才假乎感觉到了卢氏的囟门穴软软的,这让他不能不郑重其事,“我能再摸一下吗?”

卢氏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刘修连忙保证:“这次我一定小心些。”

卢氏见他一面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这笑容未免有些怪异。她重新低下了头,刘修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用指腹沿着卢氏的发丝向前滑去,在囟门穴处停了下来,细细感受囟门那种奇怪的柔软,一时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灵魂真的是从这里出去的?联想到自己的亲身境遇,刘修觉得这道术的事虽然有些玄,但似乎也藏着一些目前科学还解释不了的东西在里面。科学解释不了,不代表就不存在,当然也不能轻易的就承认,正如未经证明的定理虽然未必是真理,但毕竟有可能是真理一样,草率的否定或肯定都不是科学应有的理念。

刘修不动,卢氏也不敢动,她忽然觉得一股微不可察的热流从刘修的指尖流出,温和的侵入她的囟门穴,迅速沿着督脉向下,越积越多,迅速的膨胀起来,她正想避开,忽然舌根一硬,舌头倒卷,顶住了上腭,那股热流沿着舌头一泄而下,迅速的穿过咽喉,直奔檀中、胞宫。

刹那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她浑身弥漫开来,似乎全身泡在热水之中,暖洋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畅快的呼吸着。卢氏呻吟了一声,身子一软,缓缓的倒在刘修怀中,吐气如兰,面如朝霞。

刘修吓了一跳,抱着卢氏软绵绵的身子,松手又不是,不松又不是。张鲁奔了过来,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说道:“先生不用担心,阿母没事,这是入静时大松大软的大定境界。”

刘修茫然的看着张鲁,此时此刻的张鲁不像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更像一个老神棍,不过被他看了一眼之后,老神棍的面纱顿时不翼而飞,窘迫的憨笑了两声。

王稚也赶了过来,证实了张鲁的说法。他对刘修说,这是打坐时很难得的一种情况,只有真正入静之后才能体验到,机会非常难得,所以你现在最好不要动,等她自己从大定境界中走出来,要不然的话会惊动内气,反而不好。

刘修不敢动,也有些不想动,卢氏现在整个人偎在他怀里,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他是盘腿而坐,两条腿分得很开,卢氏正好在他双手双腿形成的圆圈里,和他贴得非常紧,如果不是冬衣比较厚,他很难保证自己不立即拔剑出鞘。

不过这姿势太诱人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连忙打岔的问王稚关于刍狗的解释。王稚倒没想到刘修的心思,他说,刍狗就是祭祀时用草扎的狗,祭祀前当然当个宝,但祭祀之后就成了废物,人的肉身就和刍狗一样,只是修道之人的工具,等真正炼成了道,这肉身也就没用了。

“你的囟门软了没有?”

王稚摇摇头:“我天师道中达到这个境界的只有三个人,师尊、师母和系师夫人。”

“你师母也这样的境界?”

王稚的神情忽然有些怪异,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我师母是天师道境界最高的人,尚在我师尊之上,系师夫人是她的亲传弟子,得到的教诲也最多,我们这几个师兄弟都不如她。”

刘修忽然想起邙山论道的事,既然王稚说天师道的师兄弟中以卢氏的道行最高,那张角应该也不是她的对手了,为什么她和张衡联手迎战张角还输了,难道张角从这个指环里得到了什么秘笈,水平大涨?

“张角的道行是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他还没有超过系师夫人,他伤了系师,是因为当时迎战他的只是系师一个人。系师夫人是最后出手的,他虽然道行大涨,但还不是系师夫人的对手,正因为如此,他才认输,拱手让出半个洛阳。”他瞟了刘修一眼,“张角之所以没有向大人强讨指环,也是因为如此。”

刘修眼神一闪,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卢氏,似乎看到卢氏的睫毛闪了闪,再一看,又一动不动了。他暗自失笑,心道自己今天有些沉不住气,先是流鼻血,现在又眼花了。

第296章 不谋而合

郭图带着十几个侍从,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刘修的大帐,他用马鞭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掌心,似笑非笑的站在刘修的面前。

刘修一手支着腮,偏着头看着他。他知道郭图是阳翟郭家的人,和那个被他打了个满脸桃花开的郭勋是同族,是袁家的忠实盟友。他没什么兴趣去讨好郭图,因为他知道郭图不会接受他的好意。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大帐时的气氛顿时变得冰冷。僵持了一阵,郭图承受不住压力,先咳嗽了一声,抱拳施礼:“征北将军幕府从事,阳翟郭图见过北中郎将。”

刘修哼了一声,手指在案上轻轻的敲着。“拿来。”

郭图眼神一缩,手伸到怀里捏住了袁绍的手令,犹豫着是不是再卖两句狠。郝昭在旁看了,突然向前跨了一步,沉声喝道:“大胆,你想行刺吗?”

这一声喝出,旁边站的两个虎士应声扑了上来,二话不说就把郭图摁倒在地,郭图虽然也懂两手剑术,可是和这些虎士比起来,他比一个女人强不了多少,一点反抗余地也没有就被制住了。跟着他进来的两个侍从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其他的虎士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吓得一头冷汗,面色发白,只得松开刀柄,乖乖的被解除了武装。

郭图吓得连声大叫:“大人,我不是刺客,我只是……”

郝昭从地上捡起那封手令,双手递到刘修面前。刘修摆了摆手,示意虎士们松开郭图。郭图爬起来,原本就沾满了灰尘的锦袍下摆更是脏了一大片,手臂也被扭得疼痛不已,他愤愤不平的瞪着刘修:“大人在自己的帐篷里也这么紧张吗?”

刘修一边解开军令,一边淡淡的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我们小心一些也是正常。”他迅速的扫了一眼军令:“大军准备出发了?”

“是的。”郭图原本被刘修那句“不像好人”气得满脸通红,正要发火,听到刘修语气中对大军出发的诧异,不禁露出了矜持的笑容,掸了掸袖子,“兵贵神速,征北将军一到高柳,就夜以继日的准备战事,每天休息不足三个时辰。”他瞟了一眼刘修案上刚写好的一幅字,撇了撇嘴:“大人果然好书道,连在军营中都练笔来辍啊。”

刘修不理他,将袁绍的军令往旁边一扔,在郭图送过来的回执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不说,挥手示意郭图可以走了,然后拿起毛笔继续写字。

郭图非常恼火,他走了这么远来送军令,可不想就这么走了。“大人,你什么时候出发?”

刘修诧异的抬起头,冷冰冰的目光扫了郭图一眼:“我什么时候出发,要向你汇报吗?”

郭图语噎,他咽了口唾沫,这才发现刘修到现在连水都没让他喝一口。“那……我该如何回复征北将军?”

刘修一皱眉,“袁本初是怎么用人的,什么也不懂的人也敢派出来?”

郭图这也忍不住了,口气非常生硬的说道:“大人,我哪儿做得不对,还请大人指教。”

“我给你签了回执,就代表我收到了这份军令,你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我是不是听从命令,又准备什么时候执行命令,这关你鸟事?”刘修站起身来,昂起头,用鼻孔看着郭图:“你就一送军令的,有资格管这么多吗?你越权了,你懂不懂?再多嘴,老子揍你二十军棍,你信不信?”

郭图哑口无言,他发现自己低估了刘修的蛮横,虽然他现在是袁绍的亲信,虽然他代表着征北将军府来,可是刘修同样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在刘修看来,他就是一个送军令的而已,什么阳翟郭家,什么袁绍的亲信,都不能给他增添任何光彩。

这和他到别的地方遇到的待遇完全不同。

郭图非常想掉头就走,可是他又不能走,他必须确保刘修会按军令执行,确保袁绍的左翼安全才行。这些原本是刘修主动告诉他,而且是在接风宴上很客气的向他保证的,可是现在,他不得不低声下气的询问才行。

郭图想起了郭勋的警告,后悔莫及。可是现在后悔也迟了,他只得放低了姿态,向刘修陪礼道歉,并转告了袁绍对他的殷切期望,希望刘修能够按军令要求尽快出击。

刘修摆足了谱,出了一口恶气,这才点头道,我答应过本初,不会让西部鲜卑有一兵一卒去增援,而且我已经得到消息,鲜卑人已经全线后撤,他们是想拖到我们断粮,无功而返,你让本初小心一些,不要贪功冒进,中了鲜卑人的诡计。

郭图无声的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对刘修的担心,他根本不足为意,袁绍的府中现在聚集了大量的人才,哪能想不到这个问题,还需要刘修来提醒?他也懒得和刘修解释,等袁绍立了大功再看刘修的笑话岂不更好。

郭图出了营门,跨上马,刚要快马加鞭离开,忽然看到几个人迎面走来,从身上的服饰来看似乎是文士,他有些诧异,刘修虽然是卢植的弟子,可是听说他经学水平一般,身边也没什么儒生啊。他扫了一眼,发现其中有一个熟人:荀攸。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露出笑容,叫了一声:“公达,你怎么来了?”

荀攸也很诧异,他抬起头一看,连忙上前行礼:“原来是公则兄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奉征北将军之令,来督促北中郎将出击。”郭图也不下马,居高临下的看着荀攸,笑了笑:“怎么,上次的病好了?”

荀攸打了个哈哈,转身介绍身后的文士道:“公则,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太原名士,州别驾从事王允王子师。”

郭图不以为然的拱了拱手,依然没有下马的意思,只是拱了拱手,一点诚意也没有的说了两声幸会。王允很不高兴,也没兴趣和他攀交,同样敷衍了两句便站在一边不说话了。荀攸一看,连忙问道:“公则,怎么刚来就走?何不下马,喝上几杯酒,消消乏。”

郭图有些心动,可是一想到刘修的态度,觉得就算他留下来,刘修也不会改变态度,既然如此,他留下来就没意思了,难不成陪荀攸喝酒?颍川荀家虽然有名,可是在郭家的眼里就没那么尊贵了,所谓的荀家八龙之类也不过是唬唬外人罢了,更何况荀攸在荀家子侄中也不出名。

“不了,大军出征在即,幕府中军务繁忙,我还要赶回去处理。”郭图意气风发的说道:“就此别过。”

“那公则辛苦了。”荀攸笑眯眯的拱拱手:“恕不远送。”

郭图一扬马鞭,带着侍从扬长而去。荀攸一直保持着微笑,王允却一脸的不高兴,一边向大营里面走,一面说道:“汝颍名士的风度果然不一般啊。”

荀攸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也不解释,一起进了营,通报之后,刘修立刻让人传进,等他们走到帐门口,见刘修正笑盈盈的站在那里,老远就大声叫道:“公达,子师,来得如何迟也?”

荀攸心中一热,脸上却不动声色,而是很恭敬的对王允伸手示意,王允对刘修把荀攸放在前面颇有些不快,可是刘修亲自出帐相迎,荀攸又识趣,他也不好沉下脸,连忙上前行礼笑道:“怎么敢有劳大人出迎?”

“哈哈哈……你王子师既是财神,又是儒将,出来迎一迎也是应该的。”刘修知道荀攸这人很低调,刚才那一点表示已经足够,王允却是一个非常好面子的人,这时当然要把他捧得高高的。他一手拉着一个进了帐,拿起案上的军令递给他们:“你们先看看,然后我们再议一议。”

王允老实不客气的接过军令扫了一眼,然后扔到案上,嘴一撇:“胡扯!”

刘修冲着郝昭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王允走到刚准备好的地图面前。郝昭会意,从案上拿起军令,不动声色的递到荀攸的手中。

正说着,贾诩、吕布走了进来,大家都是熟人,互相打了招呼,然后直奔正题。王允开门见山的说道:“我觉得这个时候出击绝不是什么好主意,一来马瘦,不适应长途奔袭,二来春耕在即,大量征发民伕会影响农时,今年的收成肯定会受影响。幽州、并州本来就是缺粮的地方,这时候出征,会加剧粮食危机。”他顿了顿,又冷笑一声:“准备了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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