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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东汉末-第5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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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被人笑话了?”

华佗尴尬的点点头,顿了片刻,又道:“不过那套图谱真是好,我从来没看过对人体描绘得这么精细的图谱,这可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应该是照着真实的尸体画出来的。”

“那倒是,去年兖州之战,辎重营的医匠们可没少干这样的事,被他们肢解的尸体数不胜数,有的最后基本上就成了一堆碎肉,分门别类的放着,和杀猪宰牛的差不多,看得我都毛骨悚然。”

华佗看看直缩脖子的曹操,好奇心大起。他们回到驿馆,华佗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宫中郎官服饰的人坐在屋里。华佗愣了一下,顺手掩上了门。

“陛下有密诏。”那人行了个礼,拿出一封密诏。华佗接了诏,那人也不多问,转身退了出去。华佗打开诏书的皂囊,里面除了诏书,还有一张两指宽的指条。华佗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他在屋里来回转了两圈,迅速写了一封回奏,塞回到青囊中,打开门,对站在远处佯作看风景的郎官招了招手。那郎官四下看了看,一溜小跑的走过来,接过青囊,迅速离开。

华佗回到房中,又沉思了半晌,这才来到曹操的门前,敲响了房门。曹操正在休息,看到华佗,颇有些意外:“元化,有事?”

“没什么事,我想去一下楚王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同去。”

曹操打量了一下华佗的脸色,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我正好也要去看看刘德然,一起去吧。”

……

楚王府庄严肃穆,来往吊唁的客人并没有减少的趋势,但是那份悲伤中的火气却慢慢散去,化作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笼罩在楚王府的上空。一接近楚王府,便能让人不自然的严肃起来,心情倍感沉重。

通报之后,有人直接把曹操和华佗引到了刘修住的后院。刘修抱病的这段时间,外事有虞翻打理,内事有长公主坐镇,那些生意上的事则由王楚全盘接手,刘修本人一直在后院静养,精神好的时候,偶尔看看孩子们习武读书。随着旧部陆续把子弟送到江陵,刘修在楚王府的侧院准备了一个学堂,包括刘和、刘业等人在内的所有人集中居住,过上了集体生活,上午读书,下午学武,晚上则在一起游戏。

曹操进去的时候,刘修正和唐氏并排坐在廊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护理,唐氏渐渐恢复了,嘴歪得没有那么厉害,手脚的颤抖也不严重了,只是还不能说话,眼窝深陷,精神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孟德,元化,坐!”刘修打了个招呼,让人把唐氏推到旁边的小院去,邀请曹华二人坐下。华佗盯着唐氏坐的那辆像是胡床,偏偏又有两只轮子的奇怪物件看了很久,笑道:“这是什么东西,对病人来说还真是方便,省得抬来抬去的。”

“叫轮椅,是黄承彦设计的。”刘修淡淡的笑道:“黄承彦也有一个神秘的师尊,授他墨子机关术,他在机械方面的造诣可以说是独步天下。他那位师尊真是个世外高人啊。元化,不知道会不会是和你的师尊一样。”

华佗笑着摇摇头:“对师尊的事情,我也知之甚少。不过,他是机关术,我是医术,应该没什么关联吧。不管哪一样,能到这样的境界,都是多年的潜修所得。修行最忌讳的是贪多,我因为心存仕途,还想读些儒书,我的师尊当年就说我最终不能大成,弃我而去。如果说有人能兼通机关术和医术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技艺,说实在的,我不太敢相信。”

刘修笑道:“这也不尽然,学问是要靠积累的,摸索的过程很难,可是学习既成的学问却并不难。技术毕竟不是修行,全靠自己的悟性和积累,只有传承得好,集数代人甚至数十代、数百代人的智慧于一身,也不是不可能。比如你这医术,也不是完全靠自己自悟,而是得自你的师尊。你的师尊同样也未必是自已悟出来的,他也许是从其他人那里学来的。”

华佗躬身一拜:“大王所言甚是,我的技术的确是从先贤那里传承而来的,只是我资质不够,领悟得不够通透。正如开颅之术,我虽然从师尊那里了解了不少,这些人也为一些病人治疗过,可是成功率却一直不高。”

“开颅术?”刘修打断了华佗的话:“你会开颅冶病?”

“是的,我会开颅冶病。”华佗抬起拳头,掩在嘴边轻咳了一声:“像太夫人这样的风疾,就可以用开颅术来治疗。只是开颅的风险很大,特别是对病人的体质要求很高。如果病人身体强健,那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像太夫人这样身体虚弱的人,那成功的可能就非常低。”

刘修眉头微锁:“如果是三十多岁的人呢?”

“那成功的可能性要大许多。”华佗接着又笑道:“开颅的难度一是在开颅,人的头骨虽然坚硬,可是里面的大脑却非常脆弱,一旦动作过大,很可能伤及大脑。难度之二在于清除病灶,能不能准确的找到坏死的部位并予以清除,这是关系到手术能不能成功的关键,难度之三在于术后的护理,很多病人手术很成功,最后却死于高烧等症,实在可惜。不过今天参观了荆州学院的医学院之后,我发现这里的条件不错,有上佳的工具,开颅的难度大减,有酒精消毒,有助于减少术后高烧等症状。有这些条件辅助,我相信只要找到病因,对症施治,成功的可能性至少有一半。”

“有一半就不少了。”刘修笑了起来:“元化,不瞒你说,我知道好几个风疾患者,他们自己,还有他们的家人都被拖累得不轻。如果元化愿意施以援手,解决他们的痛苦,我愿意提供你需要的一切条件,请你一展妙术。”

华佗强压着心头的悸动,躬身施礼:“医者心愿,便是解决天下人的痛苦,能得大王之助,佗敢不从命?”

第718章 圣人不仁

小天子脚步沉重的走进了密室,扶着门框,看着闭目而坐的雍氏,半晌没有说出话来。雍氏眉头轻挑,睁开眼睛,漠不经心的扫了小天子一眼,眉头轻蹙:“又有什么事?”

小天子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指间捏着一张卷曲的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雍氏扫了一眼,不悦的说道:“我跟你说过,朝堂上的那些事不要拿来打扰我,我没兴趣,也没心情帮你解决。”

“不,师尊,这个你一定感兴趣。”小天子吸了吸鼻子,仰起头,鼻音有些重。“英子的阿母……死了。”

“什么?”雍氏出手如风,小天子根本没反应过来,纸条已经到了雍氏的手中。雍氏一手拿着纸条,一手迎风一挥,手掌突然变得明亮了许多,照亮了纸条,她就着像火把似的手掌看着纸条,一连看了两遍,这才哈哈大笑,收了掌,将指条小心的叠起,放在袖笼里,放声大笑:“这贱人终究还是死了,哈哈哈……”

小天子静静的看着雍氏,像是看着一头野兽,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他大致能猜得出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他听刘修多次说起过英子的悲惨遭遇,知道英子一家的悲剧,都是因为这女人的一掌。而英子的母亲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女儿,至少也是她的弟子,可是这个女人为了自己修道,却处心积虑的要害死自己的女儿。她说是为了帮他杀死刘修,先要清除掉可能阻碍他们的人。但是他知道,她一直想杀死英子的母亲,为此。她已经追杀他们很久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居然如此狠心,如此无情?

“你好象不太高兴?”雍氏察觉到了小天子的不安。收住了笑容,恢复了那副恬淡虚无的岸然道貌。她看了看对面的范围,示意小天子坐下说话。

小天子默默的坐下,过了好久,他才低着头说道:“我寄养在楚王府的时候,英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虽然和我没有任何血脉关系,可是她却像一个真正的大姊姊一样关心我。爱护我。现在,她的母亲死了,我想她一定会很难受,而让人杀死她母亲的人,却偏偏是我。我不知道将来怎么再见她。”

“不敢见她,那就不要见,或者。干脆把她也杀了。”雍氏语气平静,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个与已无关的事,甚至只是在杀一只鸡,一只羊。“你既然想做一个明君,想要君临天下。怎么能这么优柔寡断,儿女情长?岂不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要想做个明君,就得割断这些世俗之情,就像修道不能有任何留恋一样。”

“就像师尊一样?”小天子忍不住反唇相讥。

雍氏眼神一紧,锋利如刀,逼得小天子不敢与她对视,心虚的低下了头。雍氏嘴角微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冷酷和绝情。“不错,就要像我一样。我不瞒你,那个贱人是我的女儿,英子是我的外孙女。我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我能够忘情,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我都能够当成蝼蚁一样,没有一丝牵挂。我绝情,所以我强大,强大得你连看我一眼都不敢,强大得连手握重兵的刘修得罪了我,也只能龟缩在他的王府内不敢出头,纵使如此,他也难逃我的掌心,等我功力复原,就算他身边的甲士再多,也难挡我的一击。”

小天子惊若寒蝉,嘴唇发白,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他不敢看雍氏一眼,却知道雍氏正在看他,因为雍氏寒气森森的眼神在他的脖子上来回打着圈,似乎有一把无形像一把刀,正在比划着,考虑怎么下手,砍下他的脖子。那目光又像是一座山,压得他根本抬不起头来。

“仁义有什么用,恩情有什么用,有真正的大道面前,那些都不过是浮光泡影,转瞬即逝,只有大道,才是永存的。”雍氏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语气平缓了一些,小天子这才觉得轻松了些。“就拿你常提起的孝武皇帝说吧,他晚年最爱的就是钩弋夫人母子,可是为了能让他的儿子刘弗陵能够顺利继位,不会形成母壮子幼的局面,他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把大权交给了没什么根本的霍光等人。再说你的先帝,当时他为你准备了四个顾命大臣,为什么却没有实力最强的刘修?难道他不知道你最信任、最想亲近的人是刘修?不,如果他那样做,你现在早就不是皇帝了。这些道理,你应该比我清楚,韩非子里面讲得很清楚,君王的眼里只有天下,其他人都是他的敌人,如怕是他的兄弟,父母,更别提臣子了。”

小天子默默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出去吧,我说的这些话,你仔细的想一想。如果还是割舍不下那些世俗的情份,我看你也不用修道了。枉有一副好资质,却看不破这些虚妄,修也无益。”说完,雍氏闭起了眼睛,再也不看小天子一眼。

小天子懦懦的行了礼,退了出去。站在和煦的阳光下,他却依然觉得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热气。雍氏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她不带一丝热度的眼神像一条毒蛇的信,在他脸上舔来舔去,让他寒彻入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

易水,袁绍头载素色幅巾,穿着崭新的春衫,手中拈着一枝刚生出嫩芽的柳枝,看着涣然消解的冰面,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捂了一冬天的身体轻松无比,也让担心了一个冬天的心情变得轻盈欲飞。

好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先是并凉生乱,吕布为了呼应刘修大喊狼来了,结果狼没来,虎却来了。在西部休养生息了几年的慕容风频频出现在张掖、酒泉一带,让凉州和西域都不安起来。为了稳住凉州,镇北将军赵云已经撤出了冀州,现在冀州北部只剩下黄巾大帅张燕和三万多黄巾军,那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敢来惹他,张燕龟缩在常山郡,不敢有任何举动。他的右翼已经安全,只等春耕完毕,就发兵把张燕赶出常山,连他种的那些麦子都一并收了。

右翼的威胁解除了,左翼也轻松了不少。因为刘修和小天子的矛盾进一步恶化,驻守在渤海的甘宁终于离开了,他进入青州,摆出了要进军洛阳的架势,青州刺史孙观不敢怠慢,陈兵黄河两岸,大战一触即发。而为了保护京畿,曹操已经把精锐转移到陈留一带,随时准备入关勤王。

形势忽然对袁绍变得非常有利起来。他在考虑是不是要接受沮授的建议,回到邺城去主持大局,如果能趁着刘修和小天子互相撕咬的时候夺取黎阳这个重镇,并全取河北之地,将来反攻也会方便许多。

不过郭图不赞成这么做,他的理由很明确。刘修和天子再互相撕咬,但是毕竟还没有撕破脸。从刘修接受天子的解释,认可刘元起是失足坠崖,而天子又给了刘修许多违背制度的补偿,譬如让刘修以楚王的身份拥有一万精锐步骑,又让他的亲信傅燮担任楚相,实际上是把南郡整个郡都给了刘修,这在所有的诸侯王中,封邑的份量是最重的。到目前为止,小天子也没有向刘修讨要益州等州郡,一直默认刘修继续掌控那些地方,这足以说明,他们都不想撕破脸,至少目前不想。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主公还在,冀州还没平定,他们不想让主公有喘息的机会。当今之计,最好能让刘修他们把主公忘了才好,怎么还能去刺激他们呢?冀州一有大动作,他们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到这里来,到时候暂时放下矛盾,小天子再次御驾亲征,以冀州目前的实力又能抵挡多久?

袁绍接受了郭图的建议,为此和沮授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沮授盛怒之下,说他被刘修吓破了胆,哪怕现在刘修身为楚王,不可能再领兵作战,他依然惧修如虎。袁绍很生气,不过他没有怪罪沮授,相反,他当着众人的面向沮授保证,只要刘修和天子一撕破脸,兵戎相向,他一定亲自率领大军出击,到时候还要请沮授出谋划策。不过现在,还是请沮授把精力放在春耕以及新政的推行上,多筹集一些粮草,为将来的出击做好准备。

沮授没再说什么,只好去和那些冀州的大族进一步讨价还价。如今袁绍手中只剩下冀州,要想多面作战,军费开支是个沉重的负担,为了让那些冀州大族继续支持他,他只能开放工商之利,学刘修推行新政。不过要想学刘修推行新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刘修用工商之利来赎取大族们手中的土地,是因为他让出的工商之利足够丰厚,能让那些大族在让出土地后获利更多。冀州目前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冀州生产的各种产品很难销出去,战争时期,边界防守严密,敌对双方的交易受到的限制太多,获利有限,根本不足让那些大族放弃手中的土地。

实际上,这对于冀州的工商来说并不是坏事,袁绍很清楚,一旦放开关禁,那才是灾难,其他各州的商品会蜂拥而入,彻底挤垮冀州的本地商户。

在这种情况下,袁绍只能采取折衷的办法,用定额提供军粮来代替让出土地,那些签定合约的大族必须允诺提供大量的军粮,才能获得盐铁等专营的权利。做出了这样的让步后,新政终于可以顺利的推行了,不少大族赶来易县和袁绍商议,签订契约,这样的事,当然只有沮授这样的冀州名士才能担纲。

于是袁绍的耳根清静了,心情也好了。

第719章 真丑

密室之中,正凝神吐纳的小天子忽然感到一阵心悸,再也守不住清明,他深吸了两口气,缓缓睁开眼睛,一眼看到雍氏眼神凌厉的看着他。那目光中透着淡淡的愤怒,却足以让小天子感到一阵寒意。

“你把我的事告诉别人了?”雍氏的声音难得的带上了几分感情,只是这种感情让人非常不舒服。

“没有。”小天子断然否认。

“那我怎么在外面感受到敌意?”雍氏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衫:“莫非有仇人?”

“不可能。”小天子也紧张起来,不过脑子还算清醒。“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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