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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十大奇案-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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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伸汉进得大厅,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王毂请他在客位坐下。王伸汉吩咐包祥将一对玉尊捧上来,说:“老父台曾嘱咐卑职留意,寻找一对明朝的软玉尊,卑职寻访良久,始终没有找见,前天却偶然在山阳县街头地摊上发现一对,不知是否您意中之物?”王毂早被这对巨大的玉尊吸引住了。他接过尊来仔细玩赏,知道这绝不是—般的玉器,从那细腻的玉质,精湛的雕工看,堪称一件稀世之宝。他也明白,这对玉尊绝不是街头地摊上能见得到的?但心里却暗暗称赞王伸汉会办事,送来了厚礼又能使受礼者接之无愧。于是笑吟吟地说:“这正是老夫梦寐以求的宝物。”王伸汉不露声色地对包祥说:“你且将玉尊包好,帮助管家给大人送到后堂去!”王毂连忙谦谢说:“又让老世兄破费了。”王伸汉不以为然地说:“区区地摊上得来之物,不过是给老父台解个闷罢了。”王毂对家人摆了摆手,意思是送到后面去,包祥立即走过来,帮助家人把东西抬下去了。

屋里剩了王毂与王伸汉两人,王伸汉才把声音放低说:“卑职这次来还有一件急事不知如何办。”王毂皱了一下眉头说:“什么事?”王伸汉忙把李毓昌写给铁保的揭贴拿出来说:“这是查赈委员李毓昌的东西,请老父台过目。”王毂接过来,只看了两三行脸色就变了,匆匆浏览一遍后,连说活都不利落了。他盯着王伸汉问:“这揭贴如何到了你手里?”王伸汉说:“幸亏到了卑职手中,不然李毓昌危言耸听,卑职的前程无足重轻,连老父台的官声也要受人物议呢!”王毂自然心领神会,他暗中思忖,山阳县贪冒赈银,自己也没少捞外快,李毓昌力主详查放赈情况,严惩贪赃官吏,如果总督照准,自己首当其冲就难逃国法惩治,所以不能不惊慌失措。王伸汉见王毂脸色骤变,就知道他已经感到了李毓昌的威胁,趁势不冷不热地加上了两句:“李毓昌假做正经,诬举妄告,但说不定总督大人偏听一面之辞。看来江苏要摘掉一大批顶子了。”王毂被王伸汉一提醒,不由得恨透了这个要揭他老底的李毓昌,就问:“这李毓昌现在哪里?”王伸汉觉得火候已经成熟,索性单刀直入说:“大人放心,卑职昨晚已经将他用药酒鸩死了。”“啊!”王毂又是—惊,没等他细细捉摸,王伸汉又说了;“淮安府这次放赈,各级衙门确实循例扣子一些银两,此事原是瞒上不瞒下的惯例。省里来的查赈委员,大概至少有十多个,人人都是息事宁人,不加张扬,唯有这个李毓昌,张牙舞爪,专门找卑职的毛病。这揭贴明是对我,实则是要对老父台下毒手,卑职屡屡求他曲意遮掩,谁知他挟嫌企图大捞一把,居然把竹杠敲到老父台头上来了……”王毂越听越气,吼叫着问:“他要怎样?”王伸汉说:“他要老父台出二万两纹银才肯罢休。”王毂气得暴跳如雷说:“岂有此理,本府定不与他干休。”王伸汉说:“卑职见这狗官要价太高,稍一迟疑,他就要发揭贴,弹劾卑职。卑职走投无路,又无法忍下这口气,一时情急,就买通他的家人将他毒死了。如今事已办完,揭贴也追了回来,淮安合府官吏俱不再受其威胁,卑职特来向老父台领罪。”

王毂听说李毓昌已死,心里略微感到踏实,但想到一个堂堂七品查赈委员突然身死,省里岂能不究?心里又是一阵慌乱。王伸汉已经揣摸透了知府大人的心事,不慌不忙地说:“老父台不必震惊,卑职既已下手,自甘愿代合府同僚受戮。但只要老父台能出面帮助料理,这满天的乌云倾刻就可烟消雾散。”王毂问:“此话怎讲?”王伸汉就把伪造李毓昌自缢身亡之事说了一遍,又说:“如今他的三名贴身亲随可做人证,李毓昌尸身可为物证,只要老父台亲自前去验尸,卑职报个自缢身亡,老父台复审定案,就一切全结了。”王毂听到这里已然动心,手理着胡须不再出声。王伸汉站起身来又深深行了个礼,说:“老父台如能从中大力回护,卑职愿再孝敬纹银两于两,以谢救命之恩。”王毂一则怕这事闹大了,把自己与牵连进去,二则贪恋那白花花的两千两纹银。三则早就与王伸汉是一丘之貉,有点兔死狐悲之情,略一思考,就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照说呢,应该依法而断,然而你是代合府官员受过,本府也不能不念袍泽之谊,我尽力设法替你遮掩就是了。”王伸汉大喜,当即说:“现在李毓昌死亡现场已被封锁,请大人火速前往验尸,以脱卑职的干系。”王毂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说:“去!”

知府大人亲来山阳县验尸,使得山阳县城为之轰动。虽然是灾后,虽然有不少县城的人前往灾区看望受难的亲属去了,但驿馆前仍然拥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王伸汉今天完全打破了以往审案不准闲杂人等观看的惯例,吩咐将驿馆门大开,允许人们自由出入。这一下老百姓们胆子更大了,知府大人还没到,院子里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拥满了人。

申正时分,知府的大轿停在了驿馆门前,在一群护卫、衙役、文武职官的簇拥下,王毂迈着缓慢的步子进了庭院。王伸汉率山阳县差役恭恭敬敬地行了参拜礼,王毂端坐于临时摆放在院子中的公案后面,手捋着乌黑的胡须,说:“堂堂省府委员在山阳查赈不到半个月,竟突然暴死,本府奉臬台之托亲来检查死因,山阳知县可速将前因后果禀明。”王伸汉赶忙站出来报告道:“山阳县查赈委员李毓昌乃总督大人亲自委派,自到山阳后,并不与县衙官吏核对账目,只在驿馆闭门绝客。九月十六日夜间突然自缢身死,卑职已对现场进行详查,未见遗书信件。仵作验尸确系生前缢死,自缢原因不明,据其亲信管家李祥、顾祥、马连升讲,李毓昌死前数日哭笑无常,恐系疯癫所致,请府台大人明断。”王毂点了点头,令王伸汉退在一边。又回过头去喊声:“仵作!”早有一名精明强干的中年仵作,从他身后的僚佐群中站出来,跪地候命。王毂带着一股威严说:“山阳县已验过尸身,禀明系生前缢死,你可前去复验一番,速将结果当众禀报!”仵作答了一声:“遵命!”带起验尸的工具,进屋验尸去了。王毂又向王伸汉问了李毓昌来山阳后与什么人来往最密切?王伸汉回答“他只与从家乡带来的三名亲随管家朝夕相聚,山阳县内并无近人。”王毂又问李毓昌的年龄、籍贯、平日人品如何?王伸汉一律回答“不知。”这时仵作已经验完了尸身,王毂不再与王伸汉对话,径直问仵作:“死因可曾验明?”仵作答道:“死者面色青紫,舌有吐出口外的痕迹,脖颈下有明显的布带勒痕,经查对,与从房梁上解下的布带痕迹相同,三者归纳在一起,可以断定系生前缢死……”在一旁提心吊胆地听候结果的王伸汉,心中暗暗欢喜,王毂也满意地点点头说:“很好!”

谁知仵作话锋突然一转,继续禀报:“但是细验死者鼻口,都有出血的症状,指甲颜色发紫,又都是中毒身死的迹象,因而究竟死于何因,一时尚难断定!”仵作的这一番话使王伸汉宛若当头挨了一闷棍,半天舒不过气来,他暗暗埋怨王毂,为什么不事先对仵作交个底?他也后悔自己一时大意,竟没有花钱买通这个举足轻重的仵作。如今弄出个死因不明的结果,可就把自己陷到了绝境中去了。王毂听了心中也十分着急,但当着府里县里若干下属和数百围观百姓,一时又不好发作,只好慢吞吞地问:“难道死因查不清了?”那位仵作是个十分认真的人,看起来也很有经验,回答说:“禀大人,若想查清死因,要用银针探喉检查。”王毂冷笑一声说:“淮安府养着你们一群差役,平日养尊处优,不识进取,今天验尸又自相矛盾,不能自圆其说,真是不学无术,胡言乱语,坏我大清朝名声。来人,把这个无用的奴才给我拖下去打他二十棍。”淮安府仵作被老爷这——发怒,吓得慌忙跪在地上叩头求饶。王伸汉也抢出一步跪在地上假意讲情。王毂余怒未息,喊道:“且再详细验查一遍,如果再如此矛盾,定要将你严惩不贷。”这位精明的仵作,见老爷发怒,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仔细回味方才禀报死因时知府的反应,似乎对报为自缢十分满意,就决定顺水推舟,以便把自己解脱出来。于是二次进房验尸,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禀告道:“二次查明,血迹系死者上吊后,因憋了一口气,无处喷发,咽气前才得喷出,造成的鼻口破伤,并非毒死痕迹,可以确定系自缢身亡。”王毂点了点头,吩咐照禀报的意思填写尸单,又当众询问了李祥等三人。三人假作悲哀,但异口同声证实老爷是上吊死的,王毂也让他们一一具了结,然后当众公布李毓昌系自缢身死。令山阳县准备棺木收殓,并通知死者亲属前来迎灵,一面吩咐书吏造文向臬司、藩司、抚台、总督禀告,事情办得干脆,仅用一个多时辰,就审理完了此案,打道回府了。

王伸汉吸取了淮安府仵作验尸时差点把事情闹大的教训,嘱咐王毂,暂时将府里的呈文压下不报,由他亲自往臬司、藩司、巡抚衙门奔走活动,以保证呈文不被驳回。动身以前他令包祥准备了一万两银票以及许多珠宝珍玩,做为打通关节的礼品。又吩咐县学教谕章家磷草拟一份禀报文稿,分递各有司衙门。但包祥把礼物准备好后,章家磷的文稿却还没有送来,派人前去催取,得到的回话是李委员死因尚未查清,文稿实难草拟,请县令另委他人。王伸汉大怒,下令立传章家磷来县衙复命。传令的衙役见老爷震怒,索性不再啰嗦,硬将章家磷用铁链锁到了县衙。这位章教谕年纪只有三十出头,一脸文儒相,举止斯文,言谈稳重,颇有学者风度。王伸汉忍着怒气与他见过礼,问起文稿之事,章家磷却直率地说:“李委员在山阳查赈,举止光明,行为磊落,灾区饥民有口皆碑,何以突然自缢?这不能不使百姓生疑。况且淮安府仵作在验尸时,明明指出死者鼻口出血,指甲青紫,有中毒之嫌。这样的大案若不究个水落石出,岂不是草菅人命?连省里派出的大员不明不白地死去都如此草率结案,那普通百姓又将如何?”王伸汉一听就急了,截断章家磷说:“本县勘察李毓昌案,可谓十分小心,府台大人又亲自前来验尸,难道还会有什么纰漏不成?你只管依本县的意思具文,其余事情就不必多问了。”章家磷正色答道:“学生为教谕已三年有余,一向以忠正廉明为宗旨。李委员死因不明,我何敢以一手掩尽天下耳目,写出违背天理公道的文告?”王伸汉陡然收敛了笑容,问道:“那么你是不想写了?”章家磷说:“断难下笔。”王伸汉把眼一瞪,指着桌子吼道:“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平日拿着本县的奉禄并不办事,到如今连一份小小的文告也不肯写,我留你有何用处?还不给我滚出去!”章家磷好像早就料到王伸汉会有此举,并不惊惶,只是冷冷地说:“老爷要罢学生的职,悉听尊便,但若想以此威迫,要折学生之志,却绝难奏效。”说罢头也不回大踏步地走出了客厅。王伸汉气得七窍冒火,却又想不出怎样惩治他,只得摇摇头,自己草拟了一道禀文,带着包祥等人,赶到江宁(今南京)活动去了。

王毂耐着性子在衙门等了十几天,才得到王伸汉的回话,“省里各衙门均已打通了关节,李毓昌自缢身死已成定论,可以发出呈文了。”于是,当天下午就以淮安府的名义,将确认李毓昌自杀的结案文告发往江苏臬台衙门。臬台胡克家已经得到了山阳县的贿赂,接到呈文后并没有犹豫就加盖按察使衙门的大印,转呈藩司杨护。这位杨护平日最喜欢的是游山玩水、垂钩钓鱼,王伸汉摸准了他的嗜好,出重金买通了一位专陪杨护钓鱼的幕僚,乘钓鱼之机,多次讲述李毓昌自杀的新闻。所以杨护接到臬台衙门的报文,好像早就对这个案子了如指掌,没有过问一句就具名照准,再转报巡抚衙门最后圈定。江苏巡抚汪日章料理公务素以懒惰出名,许多重要呈文都由幕僚代阅代批。李毓昌报来后,一位被王伸汉买通了的幕僚,擅自做了“会衔禀告两江总督”的批示,请汪巡抚过目。汪日章老眼昏花,平日批阅文稿,从不耐烦读原文,只在幕僚的批文后签字画押,用印分发了事。所以由王伸汉、王毂合谋造出的伪证,仅仅半个月就顺利地经过了省府各衙门的会签,送到两江总督铁保的手中。

铁保派出了一批查赈委员后,倒是没忘了随时了解查赈的结果。但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十几位查赈委员都有呈文送来,惟有自己亲自选定的李毓昌杳无音信。他感到十分纳闷,也曾派人去淮安府询问过李毓昌的消息,据府里答复,李毓昌已去山阳赴任,灾区阻隔,没有什么呈文报上。这使他感到十分烦躁,他知道山阳一带灾情最重,问题也最多,深怕李毓昌年纪轻、阅历浅,把事情办坏,也曾萌动了派人把李毓昌换回来的想法。恰恰在这时,一位亲信幕僚推举了一名典史,铁保拗不过幕僚的面子,已经答应时机成熟,就将那位典史派往山阳接替李毓昌。正准备下达调换令,抚台衙门转呈的李毓昌自缢呈文递上来了。

铁保拿着呈文,心中就是一阵不快,因为李毓昌官阶虽然不高,但毕竟是自己选派的专员,在任所暴卒后理应直接向总督府报信,由自己发落才是,为什么一层层地从府到省、再由省到督?这不是明明不把我这个总督放在眼里吗?但细看呈文原件,这个案子倒是被列为重案,经过了一道道衙门的详查,说明江苏省没有等闲视之。按照程序来讲又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究竟应该怎么办?他一时犯了犹豫,与那位亲信幕僚商议。幕僚说:“李毓昌年纪轻轻,突然自杀,原本是应该细究的,但汪巡抚只将死因查明,并不详追他为什么要自缢,这里就有文章了。也许这位李毓昌在查赈过程中有些不俭行为,被地方官抓住了把柄,藩、臬两司碍于死者乃大帅亲派,不便张扬,从中隐匿了一些情由。如果这样,江苏抚、藩、臬各衙门也算用心良苦了。”铁保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幕僚接着说:“退一步说,也许李毓昌的自缢还有些别的情由,但是如果大人深究下去,江苏各衙门岂肯轻易改变原议?少不得又要扯来扯去,弄个不了了之,反而会给大帅招来怨恨。何况这李毓昌下去两个多月,竟没发上一份报呈来,其能力可想而知,谅他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地方,大帅何必自找麻烦呢?”铁保听罢,点子点头,连说:“有理,有理,这李毓昌如果不死,本督也要派人去调换他,如今既已死了,就再另委一个接替他吧!”幕僚说:“前番所荐的那位典史精明强干,是否就委了他去?”铁保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欣然允诺。幕僚又拿起江苏抚台衙门的呈文问:“这份呈文……”铁保挥了一下手说:“照准!”总督一句话,李毓昌这位无辜的清官就算白白冤死了。

王毂在当年十二月接到督、抚的照准批文,立即通知山阳县料理李毓昌的后事。王伸汉见府台、臬台、抚台和总督都已明文认可了自己的伪报,心中大喜,一面暗暗庆幸闯过了一道大关,一面通知山东即墨县李毓昌的三名仆人,特地把李祥等人请到县衙,每人发了三百两银子,好言抚慰,并主动出具荐信,将李祥推荐给长州通判当贴身长随,顾祥推荐给宝应县白知县做管家。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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