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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氏水浒-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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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百花皱眉道:“正是因为我国形势紧张,我才要帮助我皇兄打退童贯大军。此时我是万万不会和你们北上的,你们且回吧。”

穆弘看方百花一口回绝,只好转而对方腊道:“大战将起,刀剑无眼,还请永乐皇帝劝劝百花公主。”

方腊却一脸自信的笑道:“童贯大军二十万已伤亡了不少,而我睦州已经汇聚了几十万兵马,我还是能护得百花安全的。她既然不愿随你们走,我也不好勉强她。”

穆弘和李俊没想到方腊却是这般想法,又劝了一阵,反而惹得方腊大怒道:“我军不过小折几阵,根基尚在,怎么被你们说的仿佛覆灭在即似的。好了,你们回去吧,小霸王要见百花,便让他亲自来江南,哪有百花北上的道理。”

说完,便让侍卫送二人出城。

第二百八十七章 闹海龙驹

“穆弘,留步。”

穆弘和李俊在方腊侍卫监视下,看看便要出的睦州城,却听得后面有人追来,扭头见是方百花骑马追来,不由大喜的停下。

#文#方百花到的跟前,勒住马。

#人#穆弘喜道:“公主可是愿意与我们一起北上了?”

#书#方百花摇头道:“我给勇哥儿写了一封信,麻烦你们带回去。”

#屋#穆弘听得方百花仍是不愿走,也只好接过书信,贴身收好,拱手道:“我们一定为公主送到。”

方百花抱拳道:“有劳二位了,百花还有军务在身,便不留二位了。”

“告辞”

二人出的城门,一路监视的方腊侍卫才撤回去。

穆弘摇头道:“不想白走这一遭,我们也快些上路吧,免得西军合围睦州,我们也遭了池鱼之殃。”

李俊点头道:“或许和太子说的一般,只能看天意了。”

二人一路急赶,到的睦州和歙州交界时,西军已经封锁了道路,二人还是在一个摩尼教教徒指引下,才从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跳出西军包围。

出了歙州,便又仿佛回到太平国度。

李俊道:“哥哥,你可记得我有个光身的叔叔?”

穆弘笑道:“浔阳江上谁不知闹海龙驹李福,兀的一身好本事,虽然多年不见他走动,我却也不曾忘了他老人家威名。”

李俊点头道:“我叔叔年纪高大了,这些年便不再去江上了。不过手下有两名徒弟,几个火家,在江面上做到好的买卖时,常要孝敬他老人家,便不亲自动手,也有得吃喝。”

穆弘道:“兄弟可是想回乡探亲?”

李俊点头道:“自上梁山后,我便不曾见过他老人家,常自想念,只因水寨里事烦,没得机会去那里一走,一向延搁下来。今日正下了江南,便忍不住想回乡走一遭,也消释了这段思念。”

穆弘笑道:“如今我大梁兵强马壮,兄弟们日后必然也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何不带他一同北上。”

李俊摇头道:“去年我们上梁山时,我便去见过叔父,劝他做一起走,只是他年纪已老,得过且过,再不愿东奔西走,便死也要死在家乡,怕是仍旧不肯离乡。我二人下江南也有多日了,说不定太子已得了东京,恐怕也是用人之际,哥哥不若先回去,我回乡走一遭便赶回去。”

穆弘笑道:“回乡也不过耽搁两日,我也多时不曾回乡了,便与你去走一遭吧。”

二人计议已定,便取路往揭阳镇而来。

穆弘先前和晁勇等人劫了江州,便在揭阳镇上露了风声,如今大梁又已造反。他们也不敢走镇子里,只能绕道揭阳岭。

走过岭脚边,只见昔日李立卖酒的草房,久被风打雨淋,已颓破得不成样子。

山色依然,人事大变,旧地重临,又是一阵感叹。

二人在李立酒店外站了片刻,拔步便走,早到李福居住之所。

抬头看时,李俊不禁大吃一惊,但见李福所住草房,东倒西歪,墙塌壁倒,门前长满杂草,哪里还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从前此地共有三二十户人家,大都是打鱼为业,如今那些草房尽都坍塌,留着些劫火残痕,大半变成一片白地。

李俊看了,不由惊道:“叔叔莫要有什么事啊。”

穆弘旁观者清,看了看附近人家都是这般模样,安慰道:“该不是你叔叔遭了难,或许他们举村搬迁了也不定。”

李俊点头道:“对,我们找一处附近人家问问。”

二人便在附近转了一阵,却没碰到一个人。

李俊正焦躁间,却见远处西北角上,炊烟隐隐而起,不觉又诧异起来。

从前那边只有荒林坟家,没得人家的,哪曾有村落炊烟。

李俊带着纳闷,和穆弘拔步就向那里赶去。

约莫走了二里多路程,便已到的地头。

李俊看时,果然是个村落,一带都是竹篱茅舍,不下三二十户人家,那些房屋,望去很新,看来盖造得还不久。

当下两人走入村来,但见临流种树,绕舍编篱,鸡鸣犬吠之声历落,有几个赤足的男子,在篱边收拾鱼网。

李俊看见几个中的一个大汉,头挽双丫髻,身穿布衣,赤着双足,看上去有些面熟。

李俊嫌远看不很清楚,索性再行近前,走到彼此相差十步光景,那大汉恰好转身,二人打个照面。

大汉也认出李俊来,叫道:“李大哥。”纳头便拜。

李俊连忙扶起,再一看他面庞儿,却是他叔叔的一个徒弟分水犀朱小八,不由问道:“小八,你们如何搬到这里了,可知俺的叔叔何处去了?”

朱小八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叹气道:“李大哥,说也话长,难得今日厮见,且请到舍下详细奉告。”

李俊看这里人多,便也道:“好!”

朱小八吩咐几个火家,好生收网,自引李俊二人到家去。

二人到了小八家中,只见是新盖的三五间草房,门前有树,宅畔有篱,地方倒好。

小八让二人坐定,他的娘子出来拜见过了,便呼着茶。

李俊叫道:“俺们又不是贵客,甚事麻烦,有酒,乾脆的拿出来吃。”

小八便叫娘子去厨下杀鸡,又煮了几尾鲜鱼,打出一大桶家酿白酒,便在屋中摆开桌子,又移几条板凳,把酒桶放在桌边,桌上摆下鸡鱼碗碟,引李俊二人各占一方桌子坐了。

小八道:“李大哥,旧时兄弟,你知我晓,大家都不是斯文人,尽放怀乐意,不用拘谨,这桶儿放在桌边,要吃酒时,自己动手舀取,今日俺们须吃个醉饱。”

李俊走了一路,也有些饥渴了,吃了两三碗酒,便忍不住道:“小八,俺的叔叔到底哪里去了?”

小八顿时流下两行泪来,一手擦着眼睛,应道:“李大哥,若提起俺那师父,他老人家早已亡过了,至今……”

李俊起身大叫道:“真的么?不过一年未见,不想已见不到一面,怎不伤心!”说罢,只见他一足踏着板凳,两手按定桌沿,仰头不发一语。

穆弘却看小八一脸悲愤,觉得事有蹊跷,拍着李俊胳膊道:“兄弟暂勿伤心,且问小八哥,老人家如何身故?”

李俊恍然道:“也见得是,小八,你且说来。”

便重行坐下,酒也不吃,只听朱小八讲说。

原来李福是去年冬天死的。在去年重阳节边,一连几日大风雨,江面上不能行舟,人都坐困在屋里,他的徒弟潜水鲲于贵,和分水犀朱小八也是如此,每日但拿酒来消遣。

那日天气晴了,于贵大喜,便带领火家,开两只船去江中赶买卖,恰好撞见一只大号官船,在对面行驶过来。

这是一位官员卸任回籍,舟中满载箱笼物件,油水很足。

于贵因好几日大风雨,不曾到过江上,鱼儿没捉一条,贩私盐又折了本,正苦得没说处;难得今日出来就撞到行货,好好发个利市,足可资助几月吃用,岂肯当面错过。

当时也不问他什么船只,就打个哨子,抢上大船,动手饱掠一顿,扬帆便走。

于贵行不多远,不想后面忽有一只船追来,船头上跳出一人,自称是小孤山张魁,声言方才这宗行货,是他一路赶下来的,要将船中财物各半均分。

于贵当下哪里肯应,回说在江中赶买卖,各碰一点运气,谁撞见便是谁的,不能均分。

张魁强欲分取一半,于贵不应,说道:“同是江湖上人,省得伤了和气。大家脸面不好看,俺今便与你十两银子,助个顺风吉利,要便拿去,不要就休。”

张魁不要,你言我语,各不相让,争些儿动手,幸经两边众人劝住。

张魁对于贵说道:“俺自认识你的,你是李福的徒弟,敢在当港行事,占取人家现成买卖;是好汉子,须不放你便宜到底,早晚得有一个报应!”

说罢,悻悻开船而去。

于贵回舟,就赶往师父李福处,把此事告个备细,说张魁如何无礼。

李福道:“俺在这浔阳江边做买卖,有上好几十年了,当初谁不知道闹海龙驹!便是俺揭阳岭畔的李福,哪个敢来相惹。俺自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怕,便是赵官家亲身到此,俺也不让他一分。这几年来,俺因年纪老了,洗手不干,巴图一个好死,只让你们弄些现成的来吃;使俺侄儿李俊和李立出名,成就了揭阳岭一霸。自从俺侄儿上了梁山泊,张家兄弟和穆家哥儿们都去,这里的三霸一齐没了,怎地蹿出个什么张魁来,敢来撩拨人家,俺须不曾见这般人!”

于贵却没李福这般胆气,道:“张魁口气强硬,说是早晚要有个报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李福道:“孩子,怕甚的,俺今年活上七十多岁,从没碰到个厉害的对手。俺的本性,倒最喜会这一类人,越凶俺越不怕,索性一文也不给他,看他怎样?”

李福看于贵还是有些胆落,便道:“不要气馁,尽去江面上打趁,有谁人来寻是非,赶紧报知,俺亲自来理会。”

说这话时,朱小八也在旁边,于贵听得师父肯出力帮助,便也再不把张魁放在眼里。

第二百八十八章 江湖恩怨

没想到等了十余日,张魁没有来寻事,却是马雄发来请帖。

穆弘听到马雄,不屑道:“揭阳镇上那个破落户?”

小八道:“前番梁山好汉闹了江州,杀伤许多官吏,他哥哥马英便补了个缺,做了吏目,得了一点小权势。马雄便凭着他哥哥权势,在揭阳镇上擅作威福,独自称霸起来,人都惧怕他,得了个黑煞神的名号”

穆弘冷笑道:“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兄弟在时,他哪敢做大。”

李俊却咬牙道:“莫非是这厮害了我叔叔?”

小八道:“虽然不是这厮下的手,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这厮请师父到揭阳镇,想逼师父交出那笔财货来。师父当场回绝了他,马雄惧怕师父武艺,也不敢为难师父。背地里却去官府里告发,让江州两个都头带人来捉师父。”

李俊听了,不由咬牙切齿道:“我等江湖儿女有甚冤仇都该江湖上解决,马雄这厮却坏了规矩。莫非我叔叔死在官府手里不成?”

小八摇头道:“不是,幸亏我一个朋友油签子汪二从马雄那里得知了消息,透漏给我们。师父看躲不过官府缉拿,便带人埋伏在路上,把那些官差全数杀死了。”

李俊拍案道:“杀的好,以我叔叔武艺杀这些官吏该不会受伤吧?”

小八点头道:“这一战,师父并没受伤。杀了官兵后,师父便说,寻根究底,都为张魁身上而起,待俺先去杀了这厮,回来再杀姓马的狗男女。然后便领着于贵和众人去小孤山杀张魁了,小弟因为有家室,师父便没让我参与这杀官和之后的事。

师父走后,我也不敢睡,便在屋中等着。当晚五更时分,几个火家抬了师父回来,已是面如黄蜡,神思萎顿。原来师父到了那里和张魁厮拼,不想却被他们暗算,前胸中了药叉,师兄于贵也被人暗算,丢了性命。师父熬到天亮,便去世了。”

李俊听小八说完,不由心鼻俱酸,两眼发热,一股英雄泪夺眶而下,痛叫道:“不想叔父死得如此苦楚,俺若不替他报仇,也枉生人世了!”

说罢,擦干眼泪,跳起身来,立刻要往小孤山去杀张魁。

穆弘拉住李俊道:“兄弟且慢!冤仇应当要报的。只是后来这村庄搬迁之事,小八还不曾讲明,且待备述完毕,再做理会未晚。”

李俊耐着性子坐下,道:“也好!小八,快些说,以后如何?”

小八道:“俺因这件事情干得太大了,多管漏了风声,不是耍处,便赶紧把老人家成殓掩埋。屋中东西,尽数毁弃,灭去形迹。又嘱咐合村人众,千万不可声张,免得官司连累。后来果然有官差来追问,但是村中人都已得了我吩咐,并不曾露馅。只是张魁那厮却仍派人来放了几次火,害的村中百姓惊疑不定,只好搬来这里躲避。”

李俊叫道:“怕什么鸟!他来放火杀人,俺便还他个杀人放火,畏首畏尾的不算好汉子,只好躲向污泥潭里去。”

朱小八低头道:“说来也羞惭!俺因师父师兄被人害死,常想报仇,可是独力难支;众火家又都不中用,多分不能成功,打草惊蛇,倒使人家做了准备,俺本想上梁山泊寻访大哥,申诉冤忿。一来为的路途遥远,地方不熟;二因老母妻子时常絮聒,不放出外,把俺的一颗心牵掣着,几次欲行又止,俺若出外,家中老小教谁照顾。因此事出两难,把大仇搁起,延挨到现在,想想实在惭愧!”

李俊却道:“休说那些理由,俺只怪你不来通个消息。”

朱小八也心中有愧,喏喏连声,再不敢解释。

穆弘忙道:“也休怪小八了,让他与我们为叔叔报仇便是。”

朱小八忙道:“小弟愿随两位哥哥去报仇。”

当夜,李俊、穆弘吃罢酒饭,就下宿在朱小八家中,商量报仇之策。

一宵易过。

次日,李俊起身,身边取出零碎银子,让朱小八去买办香烛,冥镪,时鲜果子,各种祭礼,一应东西备齐了,吃过了饭,就走出朱家大门。

小八在前引路,穆弘帮忙拿了祭品,李俊换上孝服,垂头跟在后面。

一行三人径上岭来,直到李福坟前,小八和穆弘动手,取出祭品,在坟前逐一铺下,爇上香,点了烛,李俊便倒身下拜。

开口祝告道:“当日叔父不听侄儿之言,不肯同走,留在此地,致遭惨死,令人万分悲痛。今日侄儿到此祭奠,要设计替你报仇,伏望叔父阴灵默佑!”

李俊祝告罢,亲手焚化了冥锭楮帛,伏地放声大哭,引得穆弘和小八也觉凄惶万分,伤心陪泪。

祭奠毕,收拾起一应东西,一同上岭,回到小八家里来。

三人走入屋子,只见六七个人坐在那里,看到李俊回来,站起来说:“好快活,李大哥真个回来了!”都起身上前作礼,一片声叫唤大哥。

李俊看时,都是旧日江上做买卖不曾随他上梁山的小兄弟。

其中一个名唤金鲤鱼史全的,首先说道:“李大哥,多年不见,甚风儿吹到此?昨日有人在岭脚边走过,瞧见你呆立在彼,对准一所草房出神。回来说起此事,俺们都不相信,说大哥如今在大梁做将军,回来则甚,遮莫看错了人也?俺们大都疑惑不信,当是谎话,放着空闲无事,便相约赶来探个究竟。不想真是大哥和穆弘哥哥,怎不令人快活!”

当下大家你言我语,十分欢喜,互道了别后情况;李俊也自说明白来意,悲痛叔父被害,一心要寻张魁报仇。

史全又叫一声:“李大哥,说起此事时,实在气忿煞人!这里自你们三霸去后,无人称霸,遂使张魁这厮出了头,暗里又勾结揭阳镇恶霸马雄,声势越大,一天猖狂一天,真个是顺他者生,逆他者死。俺们昔日多承大哥照拂,有时去江中赶一点买卖,只要大哥没得话说,谁人敢来欺侮。想不到近来人事大变,张魁这厮肆意横行,好管闲事,多行不义,自仗手下人多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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