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贼-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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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话刘备绝不会和公孙瓒说，刘备只会与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说，如同刘备委托熟悉的本地商人为他留下每期的《青州时报》一样，公孙瓒不喜欢看，但刘备和他的两个结义兄弟经常看，常常是一同讨论，一起唏嘘。
　　心思缜密深沉坚忍的刘备并不知道，渔阳城府前街那位每次都给他留下一份《青州时报》的杂货铺掌柜，真实身份是青州“珠山营”的幽州站主官，而且是专门监视公孙瓒顺带盯住他刘备的重要人物。
　　刘存对刘备的重视不低于袁绍和曹操，但刘存的动作非常谨慎，他给陆九提出的要求是：“珠山营”只需了解所监视对象的行踪即可，暂时不需要更深入的探查，因而派出去的资深密探都没有太大压力，反而能够更隐蔽、更高效地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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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十，刘存迎来徐州刺史陶谦派来的特使糜竺，刘存领大舅哥前往将军府东面的幕府逛了一圈，与公孙沛、韩柔、国渊等人略微交谈，便回到西院的家中。
　　糜环见哥哥突然到来惊喜不已，亲自泡上一壶香茗送到哥哥面前，然后坐在哥哥身边打量好久，担忧地吩咐哥哥别太累，瘦成这样快认不出来了，结果换来糜竺和刘存的哈哈大笑。
　　“小妹别再说这话了，哥哥好不容易才瘦下来，你却让哥哥胖回去，还怕你夫君没笑够你哥啊？”糜竺打趣道。
　　刘存笑道：“瘦点儿好，肥胖虽然富态，但对身体很不好，行动不便还容易引发各种疾病。”
　　糜竺忽然想起件事：“上次为你请到的吴普先生，安心留下了吧？”
　　“留下了，他对咱们提供的条件非常满意，元月中旬，我正式把夏河城最大的‘琅琊医馆’全权交给他主持，并将左边和后边的两座商铺及库房腾空，修了座制药作坊和两座专门的药库，为他专门制作了一批器械和瓶瓶罐罐，便于他和他的四个弟子接纳更多的弟子入门学习。”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年底之前他的师傅华佗先生会亲临琅琊，但不一定能留得住这位志在拯救天下苍生的高人，不过即使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谢谢大兄的鼎力支持。”刘存愉快地回答。
　　糜竺摆了摆手：“这次除了带来陶恭祖（陶谦字）大人的问候和一万套轻骑兵盔甲的订单，还有件涉及徐州、兖州和青州三边关系的大事，也就是三州交接处的南武阳划界问题。”
　　“兖州刺史刘岱不敢找你麻烦，却对我徐州诸多不满，竟敢说南城是兖州下属县城，狂言要收回如今二弟镇守的南城，估计是看到咱们在南城开工坊烧石炭水泥赚了大钱，他心里不舒服，想通过讹诈来换取好处。”
　　刘存正找不到借口收拾一下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刘岱，闻言立刻走出客厅，让吩咐翟趋把公孙沛、国渊、赵溶和刚返回的陆九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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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四章　明争暗抢（下）

　　糜竺见刘存通知青州重要幕僚前来商议，心中暗喜，对回来坐下的刘存笑道：“莫非你想吞下南武阳？”
　　刘存鼓起眼睛：“何止南武阳？北面青兖交界的卢县（今山东长清县孝里镇）及玉水河以北大片地区，本该属于我济南国祝阿县境，还有祝阿（今济南市西南）西南十二里的撅山，有个大型墨玉矿场，东南那片矮山还有质地最好的木鱼石，这些都在玉水河以北地面上，好好开采运回我琅琊几个工坊，只需加工成一个一尺高的香炉鼎，至少能获利二十金，要是再做成珠链、镇纸、灯座、小玩意小摆设什么的，那该赚多少钱啊！”
　　糜环看见丈夫如此气急败坏，明知道是故意装出来的，仍然乐得花枝招展。
　　糜竺却指着刘存对妹妹说道：“看看，你男人赚钱比你哥还狠，你该满意了吧？”
　　糜环嗔怒不已，打了哥哥一下便跑进里屋，吩咐丫头照顾好外面就不再出来，公孙沛等人就要到，作为州牧大人的妻子，能回避的时候必须回避。
　　糜竺将目光从中门收回，上身探向刘存，低声询问：“怎么还不要孩子？”
　　刘存苦笑道：“我已经很努力了，就是不见动静，有什么办法？大兄别急，环儿还年轻，再等两年毫无问题。”
　　糜竺叹了口气，知道这事也不能怪刘存，生孩子方面刘存能干着呢，大妇孙婉新年过后只是来临淄小住三个月，回去时又怀上了刘存的第三胎。偏偏自己妹妹不争气，几乎一年四季都能享受刘存的播种耕耘。占尽了雨露，偏偏就不见生根发芽。唉！
　　公孙沛等人赶来，看到糜竺唉声叹气的样子，以为是公务上遇到大麻烦，当下也不客套，纷纷坐下静等主公刘存发话。
　　刘存将南武阳和南城的事情简要说一遍，然后转到卢县与祝阿之间的划界争端，几句话将两件事情概括完毕。
　　接下来的情景让糜竺看得目瞪口呆：国渊、赵溶、陆九听完满脸恼火，纷纷指责兖州刺史刘岱欺人太甚，要求主公刘存必须做出强硬回应。先把前朝初期曾短暂划归琅琊国的南武阳和祝阿南面的山山水水占住再说。
　　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的公孙沛也沉下脸，话语不多就四个字：“取回再说！”
　　刘存点点头，接着考虑强占的善后事宜。
　　国渊看到糜竺呆呼呼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子仲兄为何这般模样？难道咱们取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妥吗？”
　　糜竺“啊”了一声，随后满脸悲痛地仰天长叹：“子尼啊子尼，冰晶玉洁的一个大名士，竟然这么快就学坏了，这是什么世道啊？人心不古啊！”
　　满堂哄然大笑，国渊边笑边骂糜竺不地道。明明是帮助他，反而被他栽赃，这才是真正的人心不古，一番话逗得大家笑了又笑。好久才能停下来。
　　公孙沛担心刘存不小心透露本方谋划已久的扩张大计，主动开口将青州方面的想法告诉糜竺：
　　“子仲啊，不用多说。天下人都知道徐州与青州唇齿相依的关系，所以。任何对徐州利益的侵害，咱们都会理解为是对青州的冒犯！”
　　“且不谈南武阳和祝阿几百年来扯不清楚的划界纠纷。仅是刘岱扬言要收回费县南面的南城，就是对我青州和琅琊国的蔑视，天下诸侯谁不知道先帝和朝廷早已把费县和蒙阴，重新划归琅琊国和青州？谁不知费县如今驻扎的是我琅琊军？”
　　“刘岱竟敢扬言收回费县以南的南城，他的潜在意思还不是昭然若揭吗？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咱们的意见为何如此一致了吧？”
　　糜竺又是一声长叹：“糜竺终于明白，为何青州如此强盛了，要是我徐州能学到青州一小半，也不会被人如此蔑视啊！”
　　赵溶嘿嘿一笑：“子仲言重了，且不说陶使君就任徐州以来的政通人和，仅是被子仲经营成铁桶似的东海郡如今的繁荣富裕，就能让世人刮目相看啊！”
　　糜竺摆摆手：“这不是在下的功劳，东海郡东部五县之所以有今日的繁荣，完全是背靠琅琊国和青州的缘故，在下在东海实施的经济政策，完全照搬青州新政，因为没胆量涉及政体，如今仍然不伦不类束手束脚。”
　　“还有个最关键的原因是，盛产丝麻、土硝、粮食、优质石炭的东海，每年都获得青州府衙的巨额采购，这两年又在青州匠师的帮助下，开办十余个大大小小的冶炼工坊和大型造船工坊，生产出来的生铁熟铁和各式船只，也都获得青州高价收购，这才有东海郡今日的繁荣，才有了比美青州黄岛的连云港，有了名声鹊起的糜家造船工坊……”
　　“哦，对了，连云港这个名字还是子鉴给取的呢。”
　　一群老狐狸听完糜竺的长篇大论，一个个心里骄傲不已，可脸上全是谦逊之色，三年前还无比诚实的国渊，也学会优雅地摆手谦辞了。
　　刘存很快明白公孙沛的意思，于是不再谈自己的打算，开口就问陶谦的态度：“恭祖大人有何具体想法？”
　　糜竺摇摇头：“能有什么想法？谁都能看到兖州刺史刘岱身边站着豫州刺史孔伷，这两个刺史身后站着谁，就不用多说吧？”
　　刘存等人早就看出袁绍在后面搞鬼，之前青州支援他的两批粮草就不说了，联军作鸟兽散之后，袁绍不但继续向青州索要粮草，还提出以赊欠的方式，购买三万套琅琊军制式的弓弩兵盔甲、两万套琅琊军制式的枪兵扎甲、一千套琅琊军军官铠甲、十万枚矛头、一万张琅琊强弩、一千辆琅琊十石弩车。
　　看到袁绍如此得寸进尺，如此一再试探自己的底线，刘存一怒之下干脆把粮草销售也给他停下，然后给袁绍回了封言辞温婉态度恳切的信，说明青州刚接受二十几万流民，实在无法继续承担支援联军的重任，信函最后还追究刘岱的责任，请求袁绍也和青州一样上书朝廷，请求朝廷严厉惩处为抢劫粮草军饷、残酷杀害东郡太守桥瑁的兖州刺史刘岱。
　　如今袁绍的暗算又来了，刘存和心腹幕僚们从袁绍的反击方式和力度来中，看到了袁绍的外强中干，不约而同做出了反击的决定。
　　青州即将发起的反击，将会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不但要打疼兖州刺史刘岱，也要把袁绍和各路诸侯对青州的非分之想统统打碎！


第一三五章　合纵连横（上）

　　糜竺在临淄盘桓五天，随后跟随刘存和妹妹糜环返回珠山，在珠山家中又停留三天，与匆匆赶来的青州别驾国渊、治中赵溶汇合后，一同从珠山港乘船南下徐州，开始对徐州的第一次正式访问，顺便把妻子糜环送回下邳和爹娘住上一段。
　　五月二十日下午，刘存一行在糜竺的陪伴下，抵达徐州治所下邳（今江苏睢宁县古邳镇）东门外三里，便受到徐州刺史陶谦、别驾赵昱、治中王朗、从事徐方、兵曹从事兼徐州军主将曹豹、典农校尉陈登等主要官员和百余官吏的盛情接待。
　　刘存等人看到陶谦和众官员迎出三里非常感动，迅速整理衣冠，谦逊地小步快行，抢在五十九岁的陶谦之前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地致以问候。
　　陶谦一直听说刘存宽宏仁义的美德，此时看到刘存、国渊、赵溶等人对自己如此敬重，顿时高声感慨，率领身后文武官员弯腰回礼。
　　糜竺完成介绍，隐入陶谦身后，由陶谦来向客人介绍麾下文武。
　　从事徐方前年去过琅琊书院游学月余，与国渊非常熟悉，赵昱与刘存和国渊彼此间慕名已久，今日一见都很高兴。
　　曹豹曾与刘存在费县平乱中有过合作，虽然没有见面，但彼此也算并肩战斗过，见面自然亲热。
　　典农校尉陈登的家族与琅琊商会数年来合作不断，所以大家如同老朋友一般笑声不断，倍感亲切。
　　陶谦看到其乐融融的景象，对身边始终带着谦逊笑容的刘存好感大增。
　　巍巍雄城下邳是大江之北规模最大的坚城。背依葛峄山，南临泗水河。西凭沂水，东有沐水。山水相连，地势开阔，城里城外方圆百里内人数高达六十余万，刘存遥望东门上方巍峨肃穆雕梁画栋的两层镝楼，不禁发出声声赞叹。
　　陶谦听了哈哈一笑，靠近刘存低声询问：“传闻子鉴大人在济南国历城西面，历下波（今大明湖）和五龙潭北面，正在修筑一座东西长八里、南北宽六里的齐鲁第一雄城，名字叫济南城。不知是也不是？”
　　刘存如实回答：“确实如此，已有数百年历史的历城太小了，这数百年来人口增长了十余倍，历城还是那座方圆四里的小城，由于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坍塌倾斜，内外均未修筑排水系统，致使城里城外污浊不堪，极易发生内涝、火灾、大疫等重大灾害。”
　　“考虑到历城乃是位于青州最西端的唯一大城。素有青州西大门之称，人口数量又已达到五十五万，制铁与纺织业颇为兴盛，所以经青州政务会议表决通过。在历城西面修筑新城。相关奏章已于去年冬上呈朝廷，并附上全城堪舆图以备案。”
　　陶谦听完对刘存的坦率非常欣赏，热情地邀请刘存同乘一车。
　　刘存欣然答应。与周围官员行个礼告个谦，跟随陶谦登车就坐。
　　整个车队在前后铁骑和两旁甲士的护卫引到下。浩浩荡荡进入东门开赴刺史府。
　　舒适宽大的四轮马车通过深邃幽暗的城门洞，温暖的阳光再次洒下。陶谦轻抚依然黑亮的三缕长须，和蔼询问：
　　“子鉴啊，听说你即将到来，老朽连续几日辗转难眠，可谓心怀喜悦日夜期盼啊，可是，也因违反朝廷禁制，子鉴不担心遭人非议吗？”
　　刘存笑道：“大人不必担忧，孙坚为一己之私连杀两个太守，刘岱为军饷粮草杀害桥瑁大人，这灭九族的恶行朝廷都视而不见，难道还会因为在下到大人府上喝杯酒谈谈心，就要对乱世中始终坚守为臣之道、继续向朝廷进贡的你我实施惩罚吗？”
　　陶谦哈哈大笑，笑得非常畅快，握住刘存的手感慨万千：
　　“子鉴啊，老朽心里非常明白，你此行是帮助老朽，是故意做给天下人看、做给那些居心叵测的诸侯们看的，老朽和麾下文武心里无比感激啊！”
　　“俗语道，远亲不如近邻，正如子鉴来函中说的那样，青徐两州唇齿相依，休戚与共啊！子鉴，可知道今日老朽见到你的第一眼，心里腾起的第一个感觉是什么吗？”
　　“请大人明示。”
　　刘存感兴趣地笑道。
　　陶谦清晰而缓慢地吐出个三个字：“放心了！”
　　刘存连忙施礼：“感谢大人信任，能与大人为邻，同舟共济中能不时倾听大人教诲，何尝不是刘存和青州五百余万民众的幸运啊！”
　　“子鉴高义啊！”
　　陶谦非常感动：“真是百闻不如见面！想想也是，能让一代大儒郑玄、邴原两先生赞不绝口的俊杰，这天下能有几人啊？”
　　两位年纪相差三十岁的封疆大吏，一路乘车，一路畅谈，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马车进入州府大门，一直驶到大堂前方的高台下停住，陶谦还在兴致盎然地述说当年他跟随皇甫大将军、太尉张温在凉州平叛的难忘历程，整个人精神振奋，目光炯炯，仿佛年轻了十岁。
　　接风晚宴非常隆重。
　　众星捧月中的刘存，对每个敬酒者都予以热情回应，特别是与曹豹兄弟和陈登父子多喝三杯，最后亲手斟上九杯酒，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恭恭敬敬地敬奉笑得合不拢嘴的陶谦。
　　没等为难的陶谦拒绝，也没等众人担忧陶谦的身体，刘存已经把六杯酒逐一送到陶谦身后的两个儿子面前，然后将自己的三杯酒倒入一个碗，双手端起说声“以后都是自己兄弟了”，便和兴奋而感激的陶商、陶应兄弟俩亲热对饮，再次赢得满堂一片喝彩。
　　陶谦更是欢喜不已，要不是糜竺在他耳边不停嘀咕，恐怕他不会放刘存回去见丈母娘了。
　　次日天色微亮，习惯早起的刘存拉开帐幔坐在卧榻上，守候多时的四名美婢立刻端上热水香茶，拿着毛巾牙粉，翩翩迎上，从没这个习惯的刘存还光着身子，立刻放下帐幔钻入塌中，搂过娇媚慵懒的糜环低语几句。
　　糜环顿时趴在刘存身上笑个不停，快没力气了才娇声吩咐女婢们留下东西即可，然后搂着刘存粗壮的脖子狠狠亲他一口：
　　“昨晚你喝成那样，还推掉两个美婢的服侍，难得啊！可母亲还说，这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男人！我倒想看看，等会儿母亲的眼睛睁得有多大，呵呵、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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