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暴徒-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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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风见阮翁仲脸色不对，就急忙沉声对赵军喝道：“胡说什么？你说说，这个战略又如何没有考虑百姓和国家利益了？

若是在敢胡言乱语，哼！”

赵军听后一笑，并未在意赢风的态度，因为他也没恶意，如果他刚才不出言，那出言质问的就是阮翁仲了，不过，赵军也不怕，这时条件已经成熟，阮翁仲只要敢出口，自己就会毫不犹豫的，给他致命一击。

不过，这个效果也差不多了，最起码阮翁仲已经紧紧盯住了自己，明显是在说，小子，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就算有蒙恬护着你，你今天也不可能轻易走掉。

赵军见此淡淡一笑，就从容的开口：“赢先生是错解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说有人完全只顾私利，小子的意思呢，是希望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能心平气和，不带任何杂念的，从长远考虑匈奴问题。”

“这还差不多。”赢风满意的点点头。

其他也是如此，最起码这话就比较客观了，伤害力不大，阮翁仲的冷厉目光也松了下来，蒙恬则是出了一口气，这小子太混账了，话总是说一半。

王离瞧瞧众人的脸色，不由大赞赵军高明，所有人不知不觉间，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不过，王离还是开口笑道：“说的好，那你说说，对匈奴战略，又该如何从长远考虑？”

赵军听此一愣，没想到是王离给自己送来一个台阶，不过他还是对王离一点头，表示谢意了。

之后，赵军整理一下思路，就开口道：“我认为，要想强必须先修墙，才能真正实现我大秦帝国的边疆强盛。

当然，这得从匈奴与我军的优胜点说起，我军的优点在哪里？是步兵和城墙，而匈奴呢？他们是靠茫茫大草原和大量的精锐骑兵。

试想一下，我们若是主动出击，必然要舍弃这长城的防御，以步兵和人家的骑兵在草原追逐，可两条腿如何跑得过四条腿？

退一步说，就算我大秦帝国将士勇猛，能击败匈奴，可是真能全歼灭族吗？还是像六国一样纳入我们的治理之下，在缺乏水源，完全无法耕种的茫茫草原上建造城池？

不用我在解释，大家也知道这肯定不现实，那既然是这样，你打败匈奴一次，匈奴第二次在来偷袭，你怎么办？

或许你又会说，在打败他一次，可是，你考虑过没有，匈奴来偷袭一次，我们没有边防可守的时候，我大秦帝国的百姓要死伤多少，又有多少人会无家可归。

等到你集结兵力，在我国土上与匈奴四处激战，把他赶出去的时候，我大秦帝国又要损失多少钱粮，我大秦帝国可能承受的起？众所周知，我大秦帝国现在最缺的就是钱粮，难道诸位不想为陛下分一分担子吗？

而匈奴人呢，他们天性凉薄，你去打他一次，伤他万人，他根本不会长记性，茫茫大草原他有的是地方躲避和放牧，也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只要他们的女人像下马仔一样生儿女，就能迅速恢复实力。

而一等他恢复实力后，就还会像狗一样来咬你一口，而你呢，有得集结兵马跟他在战，如此往复，最先承受不住的肯定是我们，我们必须拒敌于国门之外，打也不能在我们地盘上打。

所以，我们才要先修建长城，建设河南地，只要匈奴踏不过长城，就伤害不到我们的百姓，而有了河南地的民力支持，我们也不用操心钱粮，更不用费力不讨好的，去草原上跟野马赛跑。

因为，我们只要依靠长城，在用我大秦帝国的弓弩优势，他匈奴敢来一次，我就揍他一次，敢来两次，我就揍他两次，直到把这条狗给打趴下，打服为止，而没了我们中原物资支撑，长久下去就能把这条狗给活活饿死在草原。”

说完后，赵军因为一通长长的演讲有些脸色微红，喉咙也有些发渴，真想出去喝水。

可是，此时帅帐内却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众人的表情无一例外，全是呆滞的寂静，好像在沉思，久久不发言，赵军也没法结束今天的军议。

不过，赵军还是笑了，其实直到现在，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先利用赢腾给阮翁仲当头棒喝，然后在利用赢风几个文士，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拉拢人心。

虽然，最后赵军一个字都没提第三斥候营，但他有理有据的分析，却是说明了一切问题。

眼看众人还是在沉寂，赵军不由暗自悱恻，震惊也不用如此吧，不知道蒙恬等人有没有吓尿，话说其实他这一番话，也是根据上辈子的见闻，加上这一两年研究孙子兵法的收获，本来还没多大信心，此时一见，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咳咳，我想，你们应该为我鼓掌。”赵军嘴上一笑，随意的提醒道，其实到没真指望他们为自己一个小小闾长鼓掌。

可是，赵军话音刚落“啪啪啪…”一片掌声就突然响起，不论是赢风，还是王离、蒙恬此时都毫不犹豫的热烈拍手鼓掌，包括阮翁仲在考虑一番后，不得不真心的鼓起掌，虽然他还有点固执的坚持，但是不得不承认，赵军说的很有道理。

赵军这个小小的闾长，用武力的强横，气势的霸道，理性的分析赢得了北军所有高级将领的尊重。

第十四章　赌一把

掌声停歇后，出人意料，不是蒙恬第一个开口，也不是一直和稀泥的王离，而是阮翁仲，只听他突然沉声开口道：“第三斥候营的人选我看不用争了，就让赵军胜任吧。”

“啊？”

众人再次一愣，什么情况？

阮翁仲认输是意料之中，因为赵军之前的一篇话，已经把大势和人心，全拉倒了蒙恬这一边，他要是在强争，不但不会得成所愿，反而会丧失副帅的威严，就像前面蒙恬妥协认输一样。

只是，他们没想到，阮翁仲居然主动推荐闾长赵军，从闾长到偏将，可算是连升三级了。

“我的话还没说话。”阮翁仲此时又道，还瞥了赵军一眼。

果然没这么简单，赵军内心一动，若是今天阮翁仲主动认输还拱手相送，那他就不是阮翁仲了。

只听阮翁仲开口道：“只要他能带斥候营，杀了符野王子蛮，震慑靠近我河南地的匈奴，使之不敢扰我粮草，就能证明他有能力带领第三斥候营，我想和只有这样才能让人心服，大帅以为呢？”

“哦？”

蒙恬一愣，符野王子蛮是靠近边疆，匈奴中主要骚扰挑衅的人，其实匈奴符野所部也不止蛮一个王子，杀了他，确实能震慑靠近河南地一代的各部匈奴，还不至于挑起战争。

可关键是，王子蛮虽然不是符野一部既定继承人，但本身极具武力，非常凶恶好战，在各部匈奴的暗许下，纠结了附近各部的好战匈奴，成立了一个什么南下营，目的就是为了骚扰河南地，大约有五千多精锐匈奴，经常会聚集起来，专门跟秦国的粮草百姓作对，非常厌烦。

斥候营虽说也有三千人，和对方兵力相差不算大，看似好像对赵军算公平了。

但其实不然，王子蛮其行踪渺茫无踪，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容易碰上他，这些匈奴兵比一般匈奴兵要狡猾的多，平时没有任何约束，一旦有危险就会各奔东西，之后在聚集一起，就如一条草原的泥鳅，根本抓不住。

蒙恬一直头疼这个王子蛮，就是因为少量兵马杀不了他，而派大部人马恐怕会引起更北边匈奴的恐慌，从而挑起全面战争。

曾经，蒙恬也不止一次派出斥候营围剿，可是数次之后，全都无功而返，这几乎成了北军的一个心病，所有裨将都认为，这是一个目前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况且，众所周知，匈奴的战斗力在草原上可是比单纯的秦军步兵强，一对一胜负还难说，别说三千对五千了。

可偏偏，蒙恬根本无法拒绝，若是他拒绝了，就等于把这个人选拱手让人了，赵军的口舌也白费了。

其他人也不由暗赞，这阮翁仲确实有一手，以进为退，同时将了蒙恬一军，这个任务本身对赵军没危险，也不算害他，但又能让蒙恬知难而退，却是极好的一招，阮翁仲能在临洮一直把守大秦的西门户，手腕和心机都不是简单的。

蒙恬此时有些犹豫，答应把，明显是不行，不答应吧，可又不甘心就这样败退，一时间果断杀伐的他，也有点难以决定。

这时，王离站起来，突然笑了笑道：“我觉得赵军还是资历太浅，但既然阮副帅推荐，小子我一个晚辈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个人认为臣虎也是极好的人选，不如让他们各带直属斥候营，一起出发，谁最终能提着王子蛮人头来见，谁就是第三斥候营时统领。

稍后，我会直接休书一份，传给陛下说明情况，在宽限第三斥候营成立的时间，让他们有充分时间对付王子蛮，也算为我军除了一个大害，不知二位大帅以为如何？”

王离说的一番话不温不火，进退有据，几乎方方面面都顾及到了，最后又巧妙的点明了皇帝，确实堪称年轻一代的英才，不愧是王翦之孙。

其他人一听，都看了看王离没说话，他们都知道王离来北军的目的，和背后站的人是谁。

蒙恬沉思即道：“我没问题，不过我想，得尊重赵军的意见。”

王离这翻话，可以说是极大的降低了，赵军完成任务的危险系数，而且也增大了完成的可能，虽然不一定鹿死谁手，但总归两人一起出手，就有了希望，这就好比几个人打果子下树，虽然最后不知道被谁捡到，但是不打下来，谁都捡不到。

不过，蒙恬还是看向了赵军，轻松一笑，示意赵军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回蒙帅，末将也没问题。”赵军一笑，虽然知道蒙恬是为了他好，尊重自己，可是自己浪费半天口舌就是为了博得一个出头机会，现在被阮翁仲送到嘴边，自己要不接受，岂不遭天谴。

这时，就剩下阮翁仲没表态了，其实他的目标，只是通过赵军将蒙恬一军，没想到被王离出来化解了。

“好，就一言为定，以一月为期限。”最终，阮翁仲无奈，只能妥协了。

只是，赵军这时又笑道：“不过，我觉得又点不公平，我只是初如军营的小子，论战场经验和对敌都没有臣虎的优势，而且他是斥候营的本来统领，肯定要如臂使指，而我却不一样，所以，我想请阮副帅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众人听后又是一愣，最后不管是哪一阵营的，都不由在内心佩服起赵军了，不仅力挽狂澜，还能据理力争，跟铁血独断的阮翁仲提条件，厉害！

“敢跟我谈条件，不错。”阮翁仲深深看了赵军一眼后，就开口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什么条件，你说吧。”

赵军一笑道：“我听说将军的独脚铜人独步天下，战场之上更是杀人利器，小子虽颇有武力，但对战场兵器，却是一窍不通，将来上了战场，难免给我北军丢人，所以，我要是杀了王子蛮，希望副帅能传授我几招，呵呵。”

这是公然讨艺了，在古代是非常注重传承的，所以赵军这个条件让众人都是一惊，赵军此人，胆大包天！

这时王离一双狡黠的眼睛看着赵军，突然笑了笑，站起来道：“我看这个条件很公平，阮副帅，赵军兄弟资质雄厚，可是继承你武艺的好苗子啊。”

王离一开口，又有两个将军跟着说了起来，气氛明显轻松了，赵军不由看了一眼王离，他终于明白王离在军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不止是中立，恐怕还要替皇帝和稀泥，中和二人的矛盾，年纪轻轻就如狐狸一般狡猾，确实不简单。

不过，加上这次，王离已经是三次帮自己了，看来这个情是要受了。

蒙恬此时看着赵军，满脸欣赏之意，这个小子真是给自己太多惊喜了，刚才他被阮翁仲将了一军，正是难受，这会赵军就又反将了阮翁仲一军，哈哈。

“阮副帅以为呢？”此时蒙恬笑意盈盈的看着阮翁仲。

阮翁仲又看了赵军一眼，顿时开口道：“只要你能击杀王子蛮，就是全传你又何妨。”

“好，为了传承阮副帅绝技，我赵军就算去杀曼头又何妨，哈哈。”赵军此时大笑一声，众人不由暗骂赵军无耻，刚才还在说只是几招，这会又说要阮副帅的传承，脸皮真够厚的。

不过，此时阮翁仲都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赵军的小心思，他们又能说什么。

军议很快散去，等到王离走时，突然拉着赵军低声笑道：“嘿嘿，赵军兄弟，今天我可算是帮了你的忙，你要记着我这个情啊，可别忘了，等有时间我就去找你。”

王离一脸狡猾之色，就如一个小狐狸，拍拍赵军的肩膀，就充满笑意的走了。

赵军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只有更无耻，没有最无耻，不过，王离到是一个有趣的人，可以结交。

第十五章　帐谈（上）

距离军议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虽然仅仅是一天，但赵军的大名却传遍了北军，现在人人都知道，军营有个胆大包天，唇枪舌剑的少年英雄，而整个北军高层都在他手中吃了瘪。

特别是赵军手下一闾的人马，本来还对这个新来的闾长不怎么服气，可此时却把胸膛挺的翘高，逢人就说一句，老子是赵军手下的人。

赵军对这些，只是笑了笑并不如何在意，对于他来说，这次真正的战果是最后的赌约，这绝对是自己立大功的机会。

杀了匈奴王子蛮，不仅意味着自己可以传承阮翁仲的独门绝技，更能连升三级把持第三斥候营，顺便还可以拓展朝廷的门路得到更多升迁机会，毕竟这个斥候营还有直接对朝廷汇报的权力。

另外，以王子蛮的身份地位和对边疆的威胁，杀了他绝对抵上斩首百人甚至更高的功勋，到那时不仅能免除自己带罪之身，甚至还能拥有爵位从此脱离黔首范畴。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赵军能抢在前面杀掉王子蛮，所以赵军也向曹无伤几人打听过王子蛮，此人不仅实力不错而且非常狡猾，平时一直躲在符野部里杀他的机会根本没有。

而等他出来，聚集那些好战的匈奴侵扰秦军的时候，你又不知道他会出现在哪，更不知道何时会出现，因为他手下那些人马都是靠近长城的匈奴各部临时召集，没有任何规律或者线索可查，完全是随性而为。

简单的来说，就是此人具备不弱的实力，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杀之非常难。

不过，赵军已经通过跟马帮的联系，让仲虎回去通知乌星等人，严密排查王子蛮的踪迹，一旦有消息就会来立即通知他。

正在赵军一个人在营帐盘算得失时，忽然见帐口的黑色厚重幔帘被掀开了。

“呵呵，阿军，是不是在考虑得失呢？”

居然是蒙恬一身便装的走了进来，此时刀削斧刻的脸上呈现着柔和的笑容，那天军议要不是赵军出面力挽狂澜，恐怕根本没这个机会。

赵军见是蒙恬亲来，不由惊愣了一下，随后站起来行了一个标准秦军礼：“闾长赵军，拜见蒙帅。”

蒙恬一摆手，脸色轻笑道：“呵呵，今天我只是来找你聊聊的，完全是私人身份不用如此规矩，刚看你在沉思，是不是盘算好处了？”

“呵呵，让蒙帅见笑了，请坐吧。”赵军听此，也不客气，回身就请蒙恬做在了被褥旁边。

蒙恬也不介意，一屁股坐下后轻轻点头道：“你放心，只要杀了王子蛮，我不仅保你连升三级，免去带罪之身，而且最少要给你争取一个不更的爵位。”

“多谢蒙帅。”

赵军内心一喜，蒙恬是一军统帅，虽然不是皇帝那般金口玉言，但一个好的统帅绝对是言出必行，而蒙恬毫无疑问就是。

秦朝军功爵位制总共有二十级，从低到高依次是：公士、上造、簪袅、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长、右庶长、左更、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