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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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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权宜之计;以晋王对朝政的把握;绝不会让大明陷入藩镇林立的局面。陈邦博拿了广西提督之位;未必比现在更好。
    在桂林休整一日;柳随风与季弘派来的使者接上头。一行人继续往西南赶路;陈邦博又派了几个军中向导引路。
    时值酷暑;进入贵州地界;气候变得凉爽;路途不好走;人反倒不像之前那么难受。
    到贵阳府时;云南巡抚和云南总兵皮熊接待;比瞿式铝要热情许多。
    脸面即是态度。
    范镛如见到亲人;向柳随风诉苦道:“大西贼猖獗;屡屡进犯贵州地界;贵州往西过安南卫地界已经被孙可望占领。望朝廷早发王师;荡平贼寇。”
    皮熊对大西贼连吃败仗;也借机抒发胸中困苦。
    两人就像被亲娘舍弃的孩子;看来是感觉到大西军的直接威胁了。否则;以二人在贵州土皇帝的身份;何必要朝廷插手贵州
    柳随风好言安抚;一行人大张旗鼓在贵阳住了下来。
    范镛专门安置避暑的庄园供使团居住;这些人竟然在贵阳府一住就是十几天;仿佛忘记了西去。
    道路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遮盖。两侧的群山如笼罩在头顶的华盖。
    柳随风头上顶着一个锅圈似的帽子;骑在一座毛驴在山路中摇摇晃晃。两日前;他找贵州巡抚范镛说明缘由;换了一身装束;悄然投身到这支从贵州到云南的商队中。
    商队的掌柜姓刘;脸色的褶子如前年的老树皮;这是山民共有的特征。商队只是受人所托在路上捎两个人;一路无人多话。
    沿途都由季弘安排;他只带了两个随从。
    在山林中行走了三日;商队到了一座小镇;柳随风见有几个头戴白毡帽的兵丁过来检查。听那些兵丁说话;多半是陕西和中原口音;这些人就是大西贼了。
    柳随风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绝不多话。
    商队入镇;柳随风在路边一座茶棚中坐下;要了一碗凉茶。刘掌柜则在指使伙计们搬卸货物。
    喝了两碗茶;柳随风转身;猛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独臂人。
    他手中茶碗一晃;拍打胸口道:“季统领;你吓死我了”
    “柳侍郎怎么这么胆小。”季弘偷笑;用下巴指向前方;道:“再往前就是罗雄州地界;那里是李定国的驻地;孙可望驻守在昆明。你到达贵阳府后;孙可望已经得到了消息;但他不知道你南下的目的何在;派人守着安南卫”
    柳随风问:“李定国对朝廷观感如何?”
    “我虽然没见过李定国;但我与他的亲信白文选有过几面之缘;李定国喜听三国;为人仗义;不像孙可望那般野心勃勃。”
    柳随风又喝了一口凉茶;道:“也不知李定国欢不欢迎我”
    季弘沉吟不语;他也没有把握。
    “近年来;大西军四府并立;孙可望以盟主的身份想控制大局;多次打击李定国和刘文秀在军中威望。孙可望势大;李定国等三人身边有不少他的亲信;柳侍郎入李定国府中也隐藏不了多少时候。”
    柳随风捻须;笑道:“如你所说;孙可望气量狭小;李定国耿直忠义。只要李定国让我开口;我便有办法让大西贼再无宁日。”
    季弘听柳随风口气猖獗;提醒道:“柳侍郎不要小瞧了大西贼;孙可望为盟主并非偶然;其他三人才于确实都不及他。”

第624章 李定国
    
    柳随风南下的行踪隐藏不住;但大西军不知道他真正的使命是什么。
    去年孙可望请降;与大明朝廷的底限相差过大;没能继续谈下去。今年年初孙可望本准备再次遣使北上;但大将军发动了淮扬战事;他决定再观望;等战争的结果出来再决定策略。
    翟哲过于强势;孙可望在张献忠麾下征战十几年没有向朝廷屈服;如今清廷和大明南北对立各占半壁江山;他怎么甘心就此放弃大西军的基业。大明胜了;天下大势将定;他可看菜下饭。朝廷要是败了;大西军将举足轻重。
    贵州巡抚衙门派使者出安南卫;前往昆明接洽孙可望;商谈招降事宜。于此同时;柳随风从小路绕道前往罗雄州李定国的驻地。
    季弘依然隐身幕后;命与李定国部将白文选交好的属下带路;引导柳随风一行人赶往罗雄州。
    罗雄州驻军三万;李定国在此立府。大西军两次向贵州进军;都是他率军为先锋;两次均击败了贵州总兵皮熊。
    商队到达罗雄州郊外;随行的锦衣卫扈从先往罗雄州通报消息。不一会功夫;一队二十多人的骑兵疾驰而来。
    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武将;披着一件灰色的披风;脸色白皙;不似流贼军中人那么粗鲁。
    骑兵到商队前十步;为首一人问∶“哪位是柳侍郎?”
    柳随风坐在毛驴背上;举手示意;“是我”
    白文选翻身下马;作揖行礼道:“末将白文选”
    柳随风翻翻眼皮;道:“白统制威武”
    白文选迷惑;问:“柳侍郎怎会走到罗雄州来?”
    “我听闻云南在大西军治下丰衣足食;路不拾遗;特来感受一番。”柳随风下毛驴;踱方步;慢条斯理道:“忠贞营和大西军都曾是大明的叛逆;但当年朝廷昏庸无道;不顾陕西百姓死活;尔等举事也怨不得你们。我当年也曾在高闯营中流荡两年。清虏入关后;汉民处生死存亡之刻;忠贞营幡然悔悟;李过和李来亨正在江北与清虏血战;驱逐东虏。我此来云南正是为了大西军的前程。”
    白文选不敢怠慢;道:“我已命人禀告李将军;请柳侍郎稍后。”
    他是李定国的爱将;知晓大西军内部争斗和策略变化。大西军在云南不敢公然对攻打大明;惟有在大明谋取一个合适的身份。一个月前;郑芝龙派人来昆明与孙可望接洽;四位将军为是否起兵攻明还发生过一场争执。
    柳随风南下到贵阳;孙可望等四人都明白十有**是为此事而来。
    但谁也没想到柳随风会悄然来到罗雄州。
    两人站在那里随便闲聊;柳随风问:“白统制是陕西人?”
    “正是”
    “巧了;朝廷军中左将军和萧总兵都是陕西人;岳州将军左若一个多月前从湖广千里挺进陕西;已经收复西安、延安府和庆阳府等地。”
    白文选轻叹一声;道:“我是延安府人”
    “白统制离家有多少年了?”
    白文选掐着手指算了算;道:“有十三个年头。”
    正在此时;北方传来“得得”的马蹄声;白文选扭转头;指着那骑兵;道:“将军府传令兵来了”
    柳随风加紧说一句话:“听说左将军在陕西招募不少义军;也不知有没有白将军的朋友?”
    说话的功夫;传令兵已到身前;下马高呼:“李将军有令;请贵客入城”
    李定国没有亲自来迎接;柳随风暗自估计形势;朝白文选低声道:“久闻李将军忠义大名;烦劳白统制引荐。”
    白文选不接话;领一行人往罗雄州而去。
    进入罗雄州后;将军府侍卫把柳随风一行人安置在一座宽敞明亮的宅子中;白文选就要告辞。
    柳随风叫住他;从随行包裹中拿出一份文书;笑道:“请把这封公文交给李将军;别让李将军以为我是个冒牌的侍郎。”
    白文选伸手接过;告辞离去。
    屋中都剩下了自己人;连商队也被软禁在外面的院子不得外出。
    既来之则安之;柳随风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最差的局面就是李定国把他送到昆明。现在李定国既然把他留下来;他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白文选匆匆赶到将军府。
    一个虎背狼腰;肩宽猿臂的中年人正坐在虎皮大椅上等候;脸色微露焦急之色。
    “将军”白文选快步上前;呈上柳随风的出使文书;道:“来人是朝廷吏部尚书柳随风”
    李定国接过来;随手放在桌子上;问:“他为什么不到昆明;而是到了罗雄州”
    白文选道:“末将看来;柳侍郎因为与孙帅交涉艰难;可能想在其他三府寻找门路。”
    李定国有些烦躁不安;过了许久;突然下了决心;道:“你明日把柳侍郎送往昆明”
    他下完命令;但白文选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李定国诧异;抬头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白文选道:“孙帅压制三府久矣;军中粮饷全掌控在孙帅一人之手;将军连破贵州两战;军中赏赐反倒不及孙府兵马。若孙帅再得大明朝廷封赏;三府将不复存。”
    李定国陷入沉思;脸上阴晴不定;道:“柳侍郎先来我的兵营不怀好意;是想挑拨我四府矛盾。”
    白文选道:“将军把柳侍郎送入昆明;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何处此言?”
    “一个月前延平王遣使到昆明;孙帅决心与大明朝廷翻脸。柳侍郎入昆明;何异于羊入虎口?”
    李定国还在沉吟不语。
    白文选扑通跪地;道:“将军;大明遣岳州将军左若攻入陕西;收复西安;晋王亲自率军攻取扬州;斩杀多铎为扬州死难百姓复仇。现在我们却要在背后捅朝廷的刀子;帮助八大王的仇人吗?”
    “当然不会”李定国回答的声音非常于脆;“我恨不能亲自上阵杀敌;岂会去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将军;孙帅不会听您的劝告。”白文选跪地不起;道:“末将明白将军两难。孙帅权势过大;视其他三府如附庸;长此以往;大西军将是孙帅的大西军。若将军能先接受柳侍郎的好意;请大明封赏能把将军等同于孙帅;孙帅也会尊重将军的建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三府当奴仆。”

第625章 攻心为上
    
    夜深。
    李定国走入将军府的院子。
    月朗星稀;夏虫吱吱呀呀的鸣叫;传入耳中有些闹心。
    白文选蹑手蹑脚走在他身后;问:“将军;您不想见见柳侍郎吗?”
    李定国抬头望月;银色的月光如给罗雄州披上一层薄纱。他当了几十年的大明叛逆;为何此刻忠臣良将的诱惑那么大?
    早年跟在义父身边见惯了杀人;他清楚的知道大西军做过的那些事。大明朝廷昏庸无道;但大西军有过之而不及
    他迈步走出府衙;道:“走;去会会那位柳侍郎”
    罗雄州是一种小城;依山而建;街道上铺着青石板;皮靴走上去发出“咋咋”的响声。街上空无一人;去年冬天大西军进犯贵州;从那时起这里一直实行宵禁。
    这样偏僻的山城;实施宵禁对百姓没什么影响。山民穷苦;没几家有闲钱在夜晚点灯照明;天黑后睡觉就是唯一的休闲。
    白文选抓住最后的时机提供信息;道:“听过这位柳侍郎曾经在高闯王的营中呆过!”
    “我知道”李定国的步伐很大。
    白文选加快几步跟上;听见李定国似有不悦;不再多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同为曾经的流贼;大西军一直关注忠贞营投入大明朝廷后的动态;李定国怎么可能不熟悉一手招降大西军的柳随风。
    罗雄州不大;转过两个街道;对面来了一队举着火把巡逻的士卒。那些人见李定国等人迎面而来;分两列站在道边行礼:“见过府主”
    李定国点头示意;从巡逻的士卒中间通过。
    又过了两条街;一行人来到一个宽阔的砖石结构的院落前;内院的阁楼上还亮着微弱的灯火。
    李定国示意看守士卒不要发出声音;领着白文选两个人走进去。
    商队中人住在外院;此时都躲在房屋中;听见外面的脚步声不敢出来查看动静。
    李定国跨过外院的大门;到了那座阁楼下。柳随风的两个侍卫正守在门口;见有人靠近警觉的问:“谁?”
    李定国朗声道:“请告知柳侍郎;李定国来访”
    黑暗中传来“咚咚咚”的脚踩楼板声;片刻之后;楼板的声音更加密集;有两个人从楼上走下来。
    上楼的通告的侍卫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盏灯火引路;柳随风摸着楼梯跟在后面。
    李定国走到阁楼门前;向两个模糊的身影拱手道:“柳侍郎”
    “李将军”柳随风爽朗的笑声传出来。他今夜似乎很健谈;滔滔不绝道:“久闻大西军四府以李将军最为威武;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李定国心中暗想;你没见过其他三位府主;怎知道我最威武不过是些客套话而已。
    一阵风吹过;灯火摇摇晃晃;两人都只能看见彼此的轮廓。
    柳随风打开话匣子套近乎;“当年我在高闯王营中时;曾见过八大王;但无缘结实李将军”
    他很热情;如在讨好李定国。熟悉他的人知道;他本不是这样的人。
    李定国一时没有接话;在大西军四府将军中;他是最木讷的人。与柳随风交谈;他就像涓涓细流遇见连绵长河。他只觉得大明朝廷中人并非如孙可望说的那么不好相处;傲气凌人。
    说了一大通开场白后;柳随风似乎才发觉地方不对;侧身挥手道:“请李将军楼上说话”
    “请”
    阁楼中有些稀薄的月光;那个拿着灯火的侍卫在前引路;柳随风走在中间;李定国跟在最后。
    柳随风摸着楼梯行走;步伐缓慢;脚步有些踉跄;李定国在他身后担心别一脚踩空掉下。
    三人爬上阁楼;侍卫放下灯火;退到楼下。
    此时;李定国才看清楚柳随风的面容。他花白的头发;憔悴的面孔;眉宇中掩饰不住疲倦之色。
    柳随风也在观察李定国。
    如何做一个优秀的使者是一门很深奥学问;不是义正言辞递交一份国书;或者是挺直脖子不丢朝廷的脸面那么简单。正因为如此;虽有季弘在云南;翟哲仍然让柳随风亲自走一趟。
    柳随风眯着眼睛;微微喘气;好似刚才爬楼梯耗费了不少体力。
    在这瞬间;他要选定合适的说辞;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
    阁楼楼梯狭窄;他故意请李定国上楼议事;李定国没有拒绝;说明李定国不是一个控制欲非常强烈的人。
    他刚才在楼梯中故意跌跌撞撞;李定国伸手扶过他;说明李定国是个仁厚的人。
    “我初来云南;见罗雄州周边百姓安居乐业;可见李将军治军严谨”柳随风先夸赞一句;随后话锋一转;“大西军士卒善战;但不该对贵阳府朝廷兵马显身手。”他声音柔和;如一个敦敦教诲的老者。
    “朝廷早就宽恕了大西军和大顺军的罪过;四年前;晋王传檄天下反剃发令;天下汉人为一家。李过受封为荆州将军;忠贞营兵马正在江北与鞑虏拼命;大西军如此做派;让朝廷很是失望。”
    李定国道∶“柳侍郎说笑了;大西军又没有归降朝廷”
    柳随风长叹一声;道:“天下纷争久矣;从高闯王起兵十几年;死了多少人?最后差点让鞑子占了天下;李将军是明白人;为何至今还执迷不悟。”
    这句话有些重;李定国色变;斥责道:“我等随八大王起兵;是因为朝廷无道;不顾百姓死活。岂能把过错推到高闯王身上。”
    “天下事的过错岂是一句话能说清楚;思宗有错;已死在煤山;李将军为何还要对朝廷耿耿于怀。思宗被大顺军逼迫而死;朝廷已然原谅李过等人。以大西军残败之军;云南贫瘠之地;还想一条路走到黑吗?”
    柳随风这句话直至李定国的内心;大西军内部除了孙可望;其他三府都不想对抗大明朝廷。若不是郑芝龙遣使前来联盟;孙可望也无法说服大西军再次与大明朝廷开战。
    李定国不想在柳随风面前露出怯意;但他拙于言辞;一时间找不出可以说服自己话语来反驳。
    柳随风面露戚色;叹道:“十几年来;死难汉人何止千万;天下局势糜烂难挽;李将军乃仁人;甘心把稍有起色的局势再拖入泥潭吗?李将军当知道我曾在高闯王帐下流荡过;但肯定不知道前因后果”
    他闭上眼睛;神情悲伤的倾诉:“我家在山西本;还算富庶;崇祯七年;我家人四十六口死在高闯王麾下兵马手中;我被高闯王掳走挟裹两年。后来;我投入晋王帐下;也不是没有想过为家人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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