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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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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说:“大明律是你和刘伯温领人制定的,怎么办?这也叫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法摆在那里,朕也没有回天之力。”

李善长号啕大哭,说:“善长对不起陛下,辜负了陛下的大恩,臣罪有应得。”

朱元璋说他没有办法。四公主也哭着来求他,驸马欧阳纶与丁斌走私,这次也要杀头的。他说自己是皇上,一句话就可免其死,但他不能这么做,也只好对不起善长了。你全家,你弟弟全家,你侄子全家,都要跟你一起斩首,你一人得道,可鸡犬升天,你一人造孽,也是人畜同灭呀。但你还有后,你的儿子李祺可免一死,他和朕的临安公主流放到江浦去,你李善长不法,把朕和朕的爱女都连累了呀。

停了一下,朱元璋又说:“朕还是可怜你,不忍心看你暴尸午门外,更不会看着你剥皮实草。给你全尸,你自己了断吧。”

满面泪痕的李善长磕头说:“谢皇上大恩。”他四顾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有胆量为他一辩、为他求情的。人情薄如纸,世态炎凉可见一斑,李善长还能说什么呢?当初李存义、丁斌找他支持胡惟庸谋反,他本想模棱两可、装聋作哑,谁胜谁负,李善长都是元老,不倒翁,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他们葬送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此时后悔自己不珍视自己来之不易的地位,也觉得对不起朱元璋,这是李善长号啕大哭的原因。

可一切都晚了。世上最不可挽回的是自掘坟墓,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李善长用三尺白绫结束了他一生的显要和辉煌。他家几百口子人,除了当驸马的儿子李祺之外,无一幸免。

相府静悄悄的门可罗雀,已无往日车水马龙的喧哗热闹。夕阳残照把绛紫色的暮霭涂到李善长府邸那错落有致的黑瓦殿顶上,冷清而又晦暗。秋风飒飒地吹过,一片片黄叶坠地,在阒无人迹的院子里滚动着,备加凄凉。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朱元璋带着皇孙朱允文来到了相府门前。

朱允文第一次到李府,他说:“这就是李善长的相府吗?不比爷爷的皇宫逊色呀。”接着他又十分惋惜地说,可惜皇祖父断送了他的荣华梦。

朱元璋说:“他死在他自己手上,你明白吗?”

朱允文说他明白。法律再严再猛,不杀守法之人。

朱元璋很赏识地笑了。人世间大多数人都是自己断送了自己。李善长有功,朕一直感念他。但权力能使人着魔,六十多岁的他,还嫌公爵不过瘾,还要当王。他如果依然在乡间当他的秀才,教他的书,就不会有这结局了。

锦衣卫指挥蒋献发现了可疑的事,李善长家二门上有一块匾一直空着没写字,问他家人,说是想请皇上题字的。

朱元璋便信步走了进去。

二门上方果有一块无字匾。

朱元璋仰头看了看,说:“拿笔来,朕为他题。”

侍从们从一间贴了封条的屋子里取来纸笔,搬来长案,放在院子中央,朱元璋挥毫写上“人间有戒”四个字。

朱允文不知这是何意?怎么有点佛门味道了呢?

朱元璋自有道理,佛门有十戒,不能干这,不能干那,凡夫俗子就没有戒了吗?良心之戒、道德人格之戒、法律之戒,到处是戒呀。

朱允文深深地点头。

这时有一个内廷官过来奏报,说凉国公到京了,他在宫门外等陛下。

朱元璋说:“好啊,去告诉太子,一起见见朕的卫青、霍去病。”他叫朱允?也去。

朱允文担心父亲怕不能动,他咳嗽,天天发烧,这几天更重了。

朱元璋说:“太医不是说见好吗?”

朱允文说:“他们总是报喜不报忧。”

朱元璋用最隆重的礼仪迎接了从漠北归来的蓝玉,赐他坐,就坐在朱元璋一尺外的左前方,二人可促膝谈心了。朱元璋还把事先写好的一幅字给了蓝玉,那是“朕之爱将当今卫青、霍去病”,一大方御印鲜红地盖在左下角,蓝玉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可他那根警惕的神经一点也没有放松,连晋见皇帝,他怀里都揣着暗器,时刻提防被暗算。

朱元璋对蓝玉说:“大漠的烈日都把你晒黑了,你辛苦了。你知道吗?朕在大臣面前称你是朕的卫青、霍去病。”

这本来是最高奖赏了,没想到蓝玉并不看重。他扫了一眼朱元璋为他写的条幅,吹嘘起自己来,这也是他无法自控的本性使然。他说卫青七次出击匈奴,霍去病出击匈奴六次,他蓝玉从傅友德征蜀,与徐达北征,与沐英讨西番,再出兵云南,这次挥师三十万里远征漠北,杀元太尉蛮子,生俘元吴王朵儿只,代王达理麻及官属三千人,卫青、霍去病算什么!

朱元璋大为不悦,就想敲他一下,说:“有人告发你在东昌占民田,又听说你养庄奴和干儿子几千人,有这事吗?”

蓝玉强词夺理,养多少干儿子,这并不犯条律呀。

朱元璋警告他蓄私奴、强行闯关,这可是国法所不容的。

蓝玉说:“不是刻在我的铁券上了吗?臣以后注意就是了。”

朱元璋说:“有功更要戒骄才是。”

“是。”蓝玉却反唇相讥,要皇上不能偏听偏信,有些人,看见别人有功,就眼红了,就放暗箭伤人。

朱元璋有点厌恶地看着他。

蓝玉知他心上不快,便又施展他认为最有效的手段,他突然压低了嗓子说:“皇上,臣给皇上带回来一个尤物,是元朝太子的太子妃,长得太美了,我实在不忍心杀她。今晚上就把她送进宫来吧?”

元太子妃的出众和妖冶风骚,朱元璋也是早有耳闻的,他的气消了一半。

朱元璋说:“难为你这么远带回京师来。好了,你在京里休息些日子吧。”

蓝玉站起来:“我想去看看太子、太子妃。太子不是病了吗?”

这是一种提示,朱元璋这才记起来,太子妃即是常遇春之女,作为常遇春内弟的蓝玉不就是太子夫妇的舅舅吗?

朱元璋表示赞许,却并没往亲情上说。

其实在蓝玉进宫等候召见的时候,早派人把元太子妃送进来了。朱元璋一发下话来,舌头已经治好的云奇叫人把达兰的仁和宫收拾了一下,让元太子妃住了进去。如今云奇虽然能说话了,因舌头短了一截,常常是含混不清。

云奇知道元太子妃必定受宠,便多派了几个太监宫女去服侍。

元朝太子妃正在沐浴,有几个宫女陪着她,她总是面带笑容,和谁都自来熟。

一个宫女在为她搓背,元太子妃问:“你们皇上有几个皇后妃子呀?”

宫女说:“皇后过世了,贵妃嘛,我们也数不清,总有二十来个贵妃吧。”

“宫女有多少?”太子妃又问。

“我只知道坤宁宫,有四十多个。”宫女答。

“噢,”太子妃说,“你原来是伺候皇后的。”她咯咯一乐,问,“听说,皇上想睡哪个宫女都行,叫幸,是不是?”

宫女答:“我不知道。”已经羞得不行了。

太子妃又问:“他睡没睡过你呀?”

宫女羞红了脸,说:“你怎么能问出这种话来?”

元太子妃说她是傻丫头,叫皇上睡了,才有出头露日的机会呀,就能封嫔、封妃、封皇后,不然你老死在宫中,也尝不到男人滋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白活了。

“你快别说了。”宫女说。

元太子妃说:“我看你挺灵的,你呀,长得也不丑,你得在皇上面前撒娇,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勾引他,这你才有希望。”

宫女气得把搓澡的丝瓜瓤砰一下扔在水中,元太子妃非但不气,反倒咯咯地笑起来。

朱元璋带着云奇等人向元太子妃临时宫殿走来,离很远就听见清脆的笑声。

朱元璋在门外站住,问:“谁这么没规矩?”云奇答不上。

站在宫门口的尚宫女史答:“是新来的妃子。”

朱元璋说:“她什么也不是,朕什么时候封她为妃了?”他把众人留在门外,背着手走了进去。

元太子妃突然发现侍候她的宫女霎时全走光了,偌大的洗浴房里只有一个大木桶摆在中间。她叫了声:“人哪?再兑点水。”

一盆水顺她后背倾入桶中,元太子妃激灵一下,忙抱住肩,斥责道:“你是木头人啊!怎么不兑热水兑凉水?”

她听到男人嘻嘻的笑声。一回头,见一个又老又丑的大下巴男人,顿时吓得尖叫,双手本能地护住胸部。

朱元璋双手撑着木桶说:“朕怎么是木头人呢?朕是有情有义的人啊。”

元太子妃说:“你就是皇上?”眼里有几分恐惧。

“怎么,不像吗?”朱元璋伸手往她的身上撩水,“来,朕帮你洗浴。”

“不用。”她想躲也无处可躲,只得任朱元璋的一双手往身上撩水,在她肌肤上摸来摸去。

元太子妃说:“我以为你长得和蓝玉将军差不多,只是年龄大些。”

朱元璋的手停止了动作:“怎么,你嫌朕丑?”

元太子妃改口奉承说:“皇上有的是威仪,这是别人所没有的。”

朱元璋这才又转怒为喜,两手向下一滑,元太子妃说:“圣上这么急吗?等我穿好了衣服再……”

朱元璋干脆把她从水里水淋淋地抱了出来,元太子妃勾着他的脖子咯咯地乐着。

太子妃常娥正看着顾太医令和司药局的人煎药。

常娥问:“到底太子怎么样啊?他整夜地咳,老是痰中带血,人也越来越瘦了。”

顾太医令说太子得的是痨病,由肝火太盛引起,要好好养才行,要太子妃多劝劝他,太子的心事太重,太操心了。

太子妃说:“可不是。皇上大事小事都让他先办着,他办了,皇上又总是不满意,他就十分着急。”

这时外面有人报:“征北大将军凉国公到。”

常娥忙迎出去。

常娥见了蓝玉说:“唉呀,舅舅,有多久没见了呀,你总是在外面打仗。”

蓝玉高视阔步地走进来,说吃皇家俸禄,不吃辛苦怎么行?不说半个江山由我扛着也差不多,徐达、汤和老了,现在是北有我蓝玉,南有沐英,保着大明江山。

常娥听他口气如此之大,忙目视左右,低声劝道:“隔墙有耳,舅舅说话小心,已经有说你居功自傲了。”

蓝玉说:“这话,在皇上面前我也敢说。他杀胡惟庸行,杀我蓝玉得想一想。”

常娥更加惊惧:“舅舅喝酒了吧?”

蓝玉说他滴酒未沾,怎么会醉?

常娥说太子病得挺重,叮嘱蓝玉在他面前什么也别说。

蓝玉:“你不是我外甥女吗?我跟别人说不着。”

太子已经极度虚弱,勉强半躺半坐地与前来探视的蓝玉交谈,他不住地咳嗽,痰中带血。

朱标很灰心,说他这病怕是好不了啦。

“你可别这么说,”蓝玉说,“有人巴不得你短寿呢,你可不能轻易让出这个位置来。”

听他话里有话,朱标问:“舅舅好像有话要说,若有话,去跟父皇说吧。”

“我不敢。”蓝玉说他只想提醒太子一下,让他快快养好病,什么邪祟都没有了。

朱标问他到底听到什么了?

“不是听到,而是亲眼所见。”蓝玉小声说,依他看,燕王野心不小,时时在准备夺嗣。

朱标正色道:“这不可能,这种谣言早就有,我不信,父皇也不信,舅舅不要再说了。”

“难怪都说太子太善良。”蓝玉说,他到底是太子妃的亲娘舅,他不向着太子向着谁?他因为年年征北,多次路过燕京,亲眼看见燕王的车驾、仪仗和皇上的一模一样,这若叫皇上知道了,得了吗?

朱标说,年轻人讲点排场是有的,此前也有人告发秦王用皇上卤簿,他去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了就是了。

“燕王可是有心计的人。”蓝玉说,他指使身边重用的道衍和尚散布,说燕山是一条龙脉,有天子之气,这是什么意思?非欲谋反而何?

朱标宽容地为燕王辩解,他和燕王从小在一起读书,脾气很相投,他从来都很敬重太子,不可能有这种事。

蓝玉长叹一声,说信不信由他。蓝玉又说自己其实与燕王也没有私仇私怨,不过是怕大明江山因立储夺嗣的事而不稳,才冒死说这事。

朱标说:“我知道你没有坏心,但这事也绝对不可再提了。”他又剧咳起来。

宫女为他捶了一会儿背才缓过气来。蓝玉站起来,说:“燕王可回京了,名义是探太子病,我看心怀叵测,你在他面前要挺住,不能说自己病重的话。你好好养着,我改日再来看你,想吃什么,说话。”

朱标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燕王已经来看过他了。他虽然把蓝玉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却也不是一点没动心,朱棣是什么样的秉性,朱标能不知道吗?他这次回来,真是为了探太子病吗?

燕王朱棣在朱元璋面前报告北边情势:“现在元朝残部已成不了气候了,儿臣在燕京北边加固、加高了长城,会刻意防守的。”

朱元璋提出,南面番夷不可惧,历史上总是北方骠悍的游牧族南侵,汉代的匈奴,宋时的辽、金,后来的蒙古人,所以他认为燕王的封地实际是大明江山北面的屏障,朱棣该是大明江山的万里长城。

朱棣心里很受用,说完正题,又说:“我方才去看了太子的病。”说到此处却打住不说了。

朱元璋问:“你看病势很重?”

朱棣说:“如果太医不力,是不是到民间征集秘方、验方为好?”

朱元璋:“这些天朕心里没底,你皇后娘走了,朕塌了半边天,如果太子再有个山高水低,那朕真的支撑不住了。”

朱棣断言不会有事的。父皇上承天命,下安民众,得天时地利人和,会逢凶化吉的。

朱元璋问他什么时候回燕京?

朱棣说:“我等父皇示下。”

“你尽快回去吧,北边朕终是块心病。朕已催蓝玉尽快启程了。”

朱棣问:“父皇还想让他征北吗?”

朱元璋说:“没有比他更能征战的了。”

朱棣说:“这倒是。不过……”他欲言又止。

朱元璋问:“你想说什么?”

朱棣态度很明朗,这人功高震主,不可不防。上次他从大漠归来,借酒盖脸,竟然说,太子懦弱,不堪为君,想劝皇上实行废立。

朱元璋说:“这狗东西大胆,敢离间朕骨肉。”他马上扫视一眼朱棣,冷冷地问:“你动心了吧?”

朱棣急忙跪下:“父皇这么说,儿臣就无地自容了。儿若有半点邪念,也不会将这事告诉父皇啊!这不是反而引起父皇疑心吗?儿臣正因为坦荡无私,才说出来的。”

“朕是一时糊涂,错怪你了。”朱元璋有点后悔,让他起来。这蓝玉,用归用,朕时时防着他呢。为什么?我朝自徐达以下,功臣大有人在,像他这么骄横、张狂的真不多见呢。

朱棣说:“父皇这样胸有成竹,儿臣就无忧了。”

第九十三章

皇子亡,皇孙世嫡传统,朱元璋之隐忧在于自己百年之后,《永鉴录》是金箍咒吗?那个让英武一世的洪武皇帝两次戴绿头巾的人终于连“凉国公”也当不成了。

朱元璋正站在屏风前,秉烛看着那些纸条。看了一会儿回到案前,站在那里再写纸条:“黄河决口,陈州十一县赈灾”;

“下诏军士以十分之七屯田”;

“遣内官赴陕,以茶易马”;

最后写“将黄册发六部阅”。

他随手翻着全国赋税黄册,上写:全国一千零六十八万四千四百三十五户,丁口五千六百七十七万四千五百六十一人,这是洪武朝的最新统计。

突然外面响起重重的脚步声。朱棣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来:“父皇,太子他……”一边说一边流着眼泪。

朱元璋手中的笔落地了,他摇晃了几下,问:“他,他走了?”

朱棣迸着哭声说:“是,亥时殁的。”

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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