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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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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还有另外的忧虑。父亲有遗嘱,郭惠一定会遵从,只是口说无凭啊。就怕惠丫头上来倔劲较真儿,倘真有个文字备在那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少费多少口舌。

与其说这话提醒了朱元璋,不如说伪造一份遗嘱的念头与他不谋而合,看来不费周折就水到渠成了。

朱元璋说:“岳母大人所说极是。朕也是这么想,岳父当时只是来不及写就是了,如果现在补一个,只要惠妹认可,朝野的舆论也就自然平息了。”

张氏先时有点吃惊:“弄个假的?”

朱元璋已稍显不悦,岳父有了遗言,只是没落到文字上,怎么能说是假的呢?

张氏明知无可挽回,不顺水推舟,不会有好结果,便说:“是这个理,那皇上就准备一份吧,让惠丫头心里过得去。”她不知为什么,眼中滴下泪来,总觉得有与人合伙蒙骗女儿的内疚感,但想想既可以结束惠儿的出家生涯,又可以跟着皇上享天下之福,也就释然了。

朱元璋加重语气说:“岳母何故伤心?如果不愿意,朕不勉强。”

张氏急忙换上笑脸:“皇上多心了。这是千家万户求之不得的事,我能不愿意吗?我只是想,惠丫头从小被我宠惯了,说不得碰不得的,陛下也都知道;我把她交给你,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希望陛下能对她好。”说着再次泪流双行。

朱元璋说:“岳母放心,这么多年朕是个什么品行,想必岳母也有耳闻,也是亲眼见。”

张氏说:“还有一宗,不知老身当说不当说。”

朱元璋说:“朕虽是君,你毕竟是长辈,有话尽管说。”

张氏说:“你虽当了皇帝,可以有成百上千的妃嫔宫女,我还是希望皇上能爱惜身子。”

朱元璋笑了,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朱元璋岂不知她的弦外之音?她未必有多么关心朱元璋的龙体,她劝朱元璋爱惜身子,是告诫他少纳几个妃嫔,少近女色,这样她的女儿才会独得专宠,才不会受冷落。

这个时候朱元璋当然不会违拗张氏的。

朱元璋笑了:“朕明白,朕不会耽于酒色的,充实后宫,不过是仪礼所需,更不会对惠妹冷落。”张氏要的就是这句承诺,她说:“这我心里一块石头就落了地了。”

朱元璋走后没多久,彩礼就神奇地来了。

云奇带着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很大的彩礼盒子进来了,盒子上的双喜字令张氏明白了,朱元璋把一切早都准备好了,她想不干也不行。

云奇说这是皇上叫送过来的彩礼。

张氏叫宫女打开看看。

盒子打开,里面放有很多个小盒,小盒子一一打开,是闪闪烁烁的珠宝,尽是张氏从前没有眼福见过的,又比白天朱元璋送来的礼物不同了。

张氏对宫女说:“放赏!”

宫女拿出几贯钱给了小太监。小太监们忙说:“谢谢老太君。”

送走了云奇,不知为什么,张氏发了好一阵子呆,才叫宫女们把彩礼收好,并嘱咐不要让郭惠知道。她犯愁的是怎么过女儿这一关。

她能借重的只有马秀英,马秀英虽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毕竟从小在她膝下长大,不隔心,有了大事小情,张氏总是去找马秀英讨主意,现在又必须去拜马秀英这个真神了。

张氏是在御膳房门口碰上马秀英的,知道她正伺候朱元璋吃饭。自从朱元璋登极以来,朱元璋的膳食都是由马秀英亲自过问,从定菜谱到尝试,全归她管,这当然是朱元璋自己的主意,马秀英是他最可信赖的人。

马秀英见张氏过来,就问她是不是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张氏有几分神秘地说:“有事。你先伺候皇上吃饭吧,回头我再来找你。”

马秀英却让她有事现在就说,有什么事这么难张口。

“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张氏想了想,又试探地问马秀英,皇上这几天没跟她提起惠丫头的事吗?

“没有啊。”马秀英说,“还是让我劝她吧?我昨天又跟惠妹长谈了一次。有说有笑的,也不再坚持出家的事了,时过境迁,会好的。”

“我不是说这事。”张氏说,“回头你到我宫里来吧。”

马秀英有几分狐疑地点点头。

马秀英今天在御膳房里格外费心张罗,是因为朱元璋要设便宴招待刘伯温。这是很不寻常的,朱元璋的节俭,不尚奢华是出了名的,他很少摆宴席,自己在吃饭上也是素荤搭配,从不忘把盘子里的菜汤用馒头片擦净吃掉。郭惠笑他,说朱元璋省了刷碗水。

御膳房里大雾腾腾,水雾中忙碌的身影中,有胡惟庸。胡惟庸被火烤得咳嗽着走到门口透透气,对跟过来的御厨领班说:“你可要仔细,这次再做不好珍珠翡翠白玉汤,你摸摸脖梗子,问问自己的脑袋还长得牢长不牢。”

朱元璋是念旧的人,他总是不忘讨饭路上少女那半罐珍珠翡翠白玉汤的美味,他固执地认定,那是世上珍馐美味中的极品。可是他一连撤换了几个御厨,也无济于事,没有人能烧出朱元璋记忆中的美味汤来。今天他关照胡惟庸和马秀英,再试一回,用以招待刘伯温,这实在是高看他一眼。

御厨领班诚惶诚恐,他问过师傅、师叔,他们从没听说过珍珠翡翠白玉汤,试过多少回,朱元璋都说不对,也不会是真的把珠宝放在汤里煮啊。

“傻瓜!”胡惟庸嘲笑他,再珍贵的宝石也是石头,能煮出味来吗?他想,是用宝石形容汤的色香味,就像霸王鸡不会是用西楚霸王的肉炖出来的一样。

领班带领御厨们备下了鲍翅汤、鳇鱼汤、甲鱼汤、燕窝汤,他就不信兑不出美味的汤来。

“你可小心点,”胡惟庸说,“今天皇上单请刘伯温一个人吃饭,这道菜可别现了丑啊。”

御厨领班央求胡惟庸说:“万一皇上吃了还说不对,您可得替我们说句话呀。”

“我马上得走。”胡惟庸说,“有刘伯温在,我不方便出面。”其实他是逃避干系,好在有马秀英顶着,朱元璋的火不发在他身上就行。

在御膳房餐厅里,云奇也在忙活。

云奇领着御厨在摆碗碟杯箸。马秀英进来,告诉他今天只摆两副,家人不在这儿吃。

云奇说我早知道了,是请刘基吃饭。

已经摆好了两份杯箸,马秀英又拿来一大堆勺子、筷子摆在了朱元璋位子上,还拿来了纸笔、砚台。

云奇很奇怪怎么拿这么多筷子?

马秀英说:“一会儿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时,朱元璋和刘基正沿着御花园甬道向御膳房缓步走来,朱元璋问:“你看李善长这人如何?”

刘基一时猜不透他的用意,就来了个推磨法,说他跟皇上多年,皇上还用问别人吗?

朱元璋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刘基据实而言,他才学不错,为人平和,善良,有韬略,也有人缘,很多事不好办的,他一张口,大家不再有异议,这是难得的威信。

朱元璋不大相信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口气说了李善长这么多好处,那他是个完人了?”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刘基说,“人岂能没有缺陷?他有时优柔寡断些,但不关大节。”这样的评价出自刘伯温之口,朱元璋多少有点意外。

朱元璋说:“他包庇李彬的事,你不是很恼火吗?他专门派陈宁到开封行在去找朕求情,你不也知道吗?”

刘基说,一个人一点私心没有,那是圣人了,岂能用圣人尺度去衡量常人?何况李丞相后来都没办成,他也没对他刘伯温加害,他是有能力为他设陷阱的。

朱元璋心里暗忖,刘基真是个君子呀,相比之下,李善长就逊色多了。朱元璋告诉刘基,他还是说了刘基不少坏话的。比如跋扈、怪异、乖张等等。

“我确有这些毛病,不怪人说。”刘基哈哈地笑了起来。朱元璋很欣赏地望着他,刘基的气度、潇洒和诡谲,都曾是朱元璋暗暗仿效的对象。

进了御膳房,朱元璋在主位坐了,让刘基坐在对面,拿起筷子之前,朱元璋像念经似的说了一串话,刘基只听清了“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一句。一个皇帝过着穿金裹银的膏粱锦绣生活时,仍能牢记贫寒的往事,刘基觉得这是天下苍生之幸。

这时,他已注意到了朱元璋碗筷旁多摆了那么多勺子、筷子,一时不知何故。

端上来的只有两素两荤四碟小菜,还有一个汤,侍者只给刘基倒了一杯酒。朱元璋则端起米饭喝汤。

刘基说:“皇上不用酒,臣怎么好喝。”

朱元璋说:“朕白天从不饮酒。这规矩不是给卿定的,你但喝无妨。”

朱元璋忽然想起了什么,忙放下筷子,拿起餐桌旁的笔,写了几个字,把方才的筷子往旁边一丢,又拿起一双新筷子。

哦,刘伯温明白了,原来多余的匙、箸是备用品,他即使用餐时,脑子也不会休闲,一旦想起什么来,会立刻投箸提笔,写在纸条上。

刘基又一次投去敬佩的目光。

站在后面的云奇也才明白了奥妙。

刘基推开酒杯,说:“我也不喝。皇上平时也是四个菜,两荤两素吗?”

朱元璋说:“今天你来了,多了一荤,平时朕一个人用餐只是一荤两素而已。”

刘基说,这若说出去,也许会没有人相信。

朱元璋说,能吃饱便好,从前穷的时候,常常想,一旦有了钱,天天吃大鱼大肉,现在反倒吃不下了。

他又扔下筷子,在另一张印有龙纹的纸笺上写了几行字,手指头染了墨,云奇递上湿巾,他擦了去,又换了一双新筷子。

刘基说:“怪不得陛下面前多摆了这么多筷子,原来吃饭时也在操劳国事。”

朱元璋说他下的是笨功夫,有时半夜想起来什么事,也必定点上灯记下来,才能安枕。不像先生饱览史书,运用自如。他问刘基,古往今来,像他这么笨拙的皇上有吗?他又在写字了。

“前无古人,”刘基说,“怕也是后无来者。难怪皇上说自己食不甘味,这么吃东西,能吃出香味吗?还请陛下保重自己。”

朱元璋放下筷子又忆起了往事。那年讨饭路上饿昏在土地庙前,一个姑娘给了他半瓦罐汤,她告诉朱元璋,叫珍珠翡翠白玉汤,真是从来没品尝过的美味,他很想再尝尝,可叫御厨们做了几回,味道都不对。为了招待先生,今天特意又关照他们再商量着做一次,看有没有那个味道。

刘基说,陛下不忘根本,这是国家之福啊。这是他发自肺腑之言。

朱元璋最恨糟蹋粮食、暴殄天物的人。停了一下,他又忽然问:“朕想问问先生,你看汪广洋这人怎么样?可以当丞相吗?”

刘基回答,汪广洋为人胆小怕事,不敢担责任,小吏而已,非宰相之胸襟。

朱元璋又问:“杨宪呢?”

刘基的评价是,才干有余,品德不足,这种人如果当了丞相,会带坏中书省、六部。

朱元璋有些不以为然:“那么胡惟庸你总不至于贬得太过了吧?”他又一次扔下筷子写字。

刘基这次用语更苛,汪广洋、杨宪为相,尚不足以害国家,干不好也干不坏。惟这胡惟庸最不能用。

朱元璋一惊:“先生未免过于危言耸听了吧?有何证据呢?”

“没有。”刘基坦诚道,只是凭直感,有时候看一个人正不正,完全凭第一眼,并不需要与他相处、深交。

朱元璋说:“哦,你是看面相、看卦象吧?”

“也不是”。刘基承认,胡惟庸是他见过的官员里面最聪明的一个,他聪明到可以让你完全不防备他的地步;他没有办不到的事,即使把白的说成黑的,别人还以为这是天经地义。这如同拉车,别人拉,或拉不动,或不用力,胡惟庸会把车给你拉翻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太玄了。在先生眼中,岂不是没好人了吗?”

“好人有。”刘基说好人不一定能当官,当了官也不一定当得好。像宋濂、章溢,都属于这一种。

“先生说了别人一大堆坏话,你不怕朕疑心你要当宰相吗?”朱元璋此言具有挑衅性。

刘基哈哈大笑说:“不会。陛下不会用我,陛下也知道我不会当的。”

朱元璋摇摇头,说他是最坦直、率真的人,只是有时失之于偏颇。他坦言,还真想过任他为相的事。不过没说为什么没用他。

刘基说自己是一根椽子的料,一定要当房梁来用,会坍了房子的,他说自己真的不行。

朱元璋不禁叹息道,选贤难,选相尤难。

刘基说,宰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果有贤相,皇上会省很多心,若选人不当,又相权过重,就会危及皇权。其实不设宰相也罢,把权力分给六部,由皇上直接掌管六部,不是一样吗?

朱元璋暂时还没有接受这个建议的心理准备,他说:“你是惟恐朕不累呀,设相虽有弊端,毕竟能为朕分解许多重任啊。”

这时侍者端了一个品锅上来,热气腾腾。

朱元璋嗅嗅鼻子:“珍珠翡翠白玉汤来了。来,我们尝尝,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侍者盛了两碗,放在二人面前。

刘基用汤匙在里面搅了搅,白的面粒,绿的菜叶,还有几种颜色,不知是什么,十分好看,他说:“不愧这个好名字,已是香味扑鼻了。”他舀了一匙放到口中,立刻说:“好鲜的汤,这里面有鲍翅汤味道。”

站在一旁的云奇说,这是胡大人亲自和御膳房几个厨子琢磨了半个月,改了十多次配方才烧出来的,是用鲍翅汤加上燕窝汤一起煨的。

朱元璋也舀了一勺,吃下去后含在口中,半闭起眼睛细细品味着,眼前浮现的是当年楚方玉的倩影。

刘基问:“是陛下当年吃的白玉汤味吗?”

朱元璋终于沮丧地叹气,连说差远了,根本不对。那个汤比这要好吃多了!“说着用手一推,推开了汤碗。

门外的御厨领班吓得连忙说:“我转告胡大人,请陛下容我们再重新琢磨。”忙着下去了。

当着刘基的面,朱元璋好歹没有处罚御厨。

第六十五章

一幅皇帝御影可让画师坐牢,也能解救同行。一大锭银子买一桶泔水,此人不疯不傻,是洪武皇帝的得意之笔,阴沟里的泔水可照出贪与廉的影子。

晚饭后,马秀英想起养母张氏找过自己,便径直去了永寿宫,张氏在客厅里等她呢。这阵势让马秀英纳闷,她知道,在后宫里将有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马秀英进来后,张氏对宫女们说:“都下去吧,不叫不用上来。”看她那严肃样,马秀英也对带来的几个小太监和宫女说:“你们也到园子里去等吧。”

众人走后,张氏亲自闩了门。

马秀英笑道:“娘,什么事这样神秘呀。”

张氏没说话,她打开上了锁的一个柜子,拿出一个珠宝匣,再打开锁,这才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郑重地送到马秀英手中。

马秀英展开看了,脸上现出无比惊疑的表情。原来是郭子兴的一份遗书,看字迹,倒也像父亲的手笔。她不由得想起从前郭惠说过的话,心里想,果然有这么个东西,难为她藏了这么久。她问:“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个遗嘱?娘从来没说过呀!”

张氏的解释也不无道理,这上头不是写得明白无误了吗?只有元璋当了皇帝才能将惠儿选作妃子。“

张氏说完,不断地在马秀英脸上找答案,并且试探地说:“事到如今,我不能不先告诉你呀。”

“惠丫头知道吗?”马秀英问。

张氏摇摇头,得四平八稳了才能叫她知道。

马秀英故意问:“皇上还不知道吧?”

张氏察言观色地问:“若皇上不知道,你的意思是把这事压下?”

“我看该这样。”马秀英说,“天下美女多的是,他一定要选,外面选去,干吗我们姐妹都得跟他一个人啊!”

张氏长长地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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