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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地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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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黑进屋后,王晓凤长吁一口气道:这是什么接头啊,话都没说上,能交流到什么情报?下次再接头,你自己去吧,我可是难受死了。说完,不管不顾地把高跟鞋甩在地上,一脸的忍无可忍。

乔天朝捡起鞋子,摆好,拿来拖鞋放在她的脚边,用低沉的声音说:你现在是王晓凤,不是王迎香,我们这是在工作。

说完,拿出火柴盒,抽出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刘王辛苦了,老家要的货,请尽快送来,母亲急用。

他把那张纸条递给王晓凤,王晓凤看了眼纸条,又看了一眼。乔天朝把纸条拿回去,划了根火柴,那张纸条便燃着了。王晓凤这才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抢时,纸条已成了灰烬,她不解地问:烧它干什么?我还要看看。从离开组织到现在,她这是第一次接到组织的命令,那上面明确写着“刘王”二字。这些日子,过着水波不兴的生活,她已经郁闷得要死要活了,她甚至觉得组织已经把她忘记了,她现在的身份是军统局东北站中校副官乔天朝的夫人,每天乔天朝一走,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只能面对着沈丽娜那样的女人,无休止地逛街。越是这样,她越发怀念在部队的美好时光,日子虽然忙碌,但很充实。那样的日子才是她应该有的,现在的日子和那时的日子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乔天朝和阿廖沙接头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她竟没有看到那张纸条是如何到了乔天朝的手上。她一连把那纸条看了几遍,在看那几个字时,她竟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是老家的来信,这是来到东北,打入敌人内部后,第一次接到老家的问候。这两天她已经习惯“老家”这个称谓了,她和乔天朝聊天时,他就反复用“老家”这个字眼,刚开始她还有些不习惯,后来适应了,她觉得“老家”这个词竟是那么的形象和亲切。一提起“老家”,心里便有种热呼呼的感觉。那张小小的纸条,仿佛又让她看到了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想把纸条收藏起来,寂寞的时候能看上一眼,会让她有份寄托和念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乔天朝给烧掉了。望着那团纸灰,失落、无奈的心情溢于言表。更让她不解的是,乔天朝就跟没事人似的,用抹布把那些灰烬擦拭得不留一丝痕迹。

乔天朝刚做完这些,突然就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徐寅初的声音传了进来:乔副官休息了吗?

乔天朝和王晓凤对视一眼,做了个手势,他就去开了门。徐寅初身后还跟着沈丽娜,两个人的样子似乎刚吃完宵夜回来,徐寅初嘴里还喷着酒气。

徐寅初打着哈哈道:你们这对小夫妻可真抓紧时间呢,这么早就要休息了?我和夫人从外面回来,看你们灯还没熄,顺便过来看看。

沈丽娜大呼小叫地走进里间的卧室,和王晓凤山高水长地说着女人的话题。

乔天朝给徐寅初倒了杯茶,就坐在徐寅初的对面,他知道徐寅初一定有事。果然徐寅初喝了一口茶道:乔副官,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共军调集了几十万人的兵力,把沈阳和锦州团团合围,我们只能背水一战。蒋委员长的决心很大,让我们在这里和共军决一死战,誓死守住东北。如果这一战我们胜了,还有收复东北的可能;如若战败,我们将只能撤往关内。

乔天朝不明就里地说:蒋委员长不是派援军在支援我们吗?

徐寅初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看来,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共军在调集兵力,等他们布置完了,他们就开始围歼我们,合围沈、锦两地,再各个击破。

乔天朝听了徐寅初的话,心里掠过一阵狂喜,不用徐寅初说,他也知道现在东北战局是个什么样子,四平和长春失守后,便大局已定了。现在徐寅初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看来国民党上层也发生了动摇,否则,徐寅初的情绪不会如此低落。

徐寅初话锋一转,道:乔副官,你要有思想准备,战争一打响,我们都是督战队员,就是战斗到最后只剩下一枪一弹,也不能放弃对东北的争夺。

乔天朝在徐寅初的眼里看到了一缕杀气,看来敌人作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隐隐地,他开始为那些城外的战友们担心了,这势必是一场恶战,血流成河将在所难免。乔天朝手心冒汗,浑身的血液快速地奔涌着,仿佛已经置身在阵地上,率领战士们冲锋陷阵,迎着炮火一往无前。

第三章

7。枪

乔天朝终于在沈阳的前线指挥所看到了那张沈阳兵力布防图。他是以军统局东北站副官的身份走进前指的,前线指挥所里一副忙乱的景象,电台收发电报的嘀哒声,指挥官冲着电话训斥下级的声音不绝于耳。作为军人,只有身处前线指挥所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临战状态。乔天朝一走进指挥所,心里猛然一凛。到东北都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第一次走进作战指挥部。一位上校作战科长陪着他,不离左右,并不停地向他介绍着指挥所里的各个部门,他对这一切并无兴趣,他急于要看到的是那张军事布防图,那才是他所关心的。

转了一圈之后,上校科长别无选择地把他带到了中心指挥部。这里才是整个指挥中心的首脑机关,中将、少将一堆人,似乎正在讨论着什么。上校科长在门口双脚一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喊了声:报告!

乔天朝不失时机地从上校科长身后走出来,表情是微笑的,甚至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他戴着雪白的手套,不经意地举起了右手,挥了挥道:各位辛苦了。

那些忙碌的下级军官们赶忙立正站好,少将、中将虽没有站正身子,但也都友好地冲他笑笑,样子是“表示欢迎”。他走进去,站在一面墙壁前,那里厚厚地拉了一层布帘,乔天朝知道这里就是核心机密了。他伸出手,试图去拉动那个帘子,陪在他身旁的上校科长,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阻止也不是,不去阻止也不是。乔天朝就笑了笑道:兵力布防连军统的人也不许看吗?

上校就用目光去寻找上司的意思,这时一位少将走过来,“哗啦”一声,拉开了帘子,一张清晰的沈阳地区军事布防图映入乔天朝的眼帘,红色箭头标明的是国军,蓝色箭头显示着共军的围攻态势。乔天朝在地图上看到红色箭头之外,已被蓝色的汪洋包围了。

少将简洁地介绍了一下兵力配置,便随手把帘子拉上了。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乔天朝便把军事布防在心里记下了,沈阳城内共有两个军的兵力,加上一个预备师,分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安排了兵力布置。乔天朝镇静地询问少将:守住沈阳有把握吗?

少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指了一下身后的地图说:坚守一个月没有问题。共军如先攻打沈阳,锦州的驻军会全力支援我们;如果共军攻打锦州,我们也可以派部队先解锦州之急;如若他们对沈、锦同时发动进攻,共军的兵力分散,恐怕一年半载也休想吃掉我们。到那时蒋委员长会派援军从海上到陆地支援我军,待共军人困马乏之时,我们再发动反攻,那将是我们与共军算总账的大好时机。

乔天朝听着少将在理论上左右逢源的陈述,独自拍起了巴掌,嘴里还叫了声:好!

然后,他挥了挥手,例行公事地冲大家道:各位辛苦了。说完,便转身出去了。一路上他都在微笑着,样子慈祥得很。

沈阳的军事布防情况是王晓凤送到联络站的。那是坐落在三经街上的一家食杂店。店主姓刘,五十多岁。日本人在时,他就是地下交通员,现在日本人投降了,这里仍然是共产党的交通站。

王晓凤来到沈阳后,乔天朝就带她与交通站的人见了面,打算以后就把接送情报的任务交给王晓凤去做,毕竟女人走街串巷的,不易引人注意。

这是王晓凤单独的一次行动。她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喜气。乔天朝问询了送情报时的整个过程,她兴奋地作了描述。乔天朝这才舒了一口气,毕竟这是王晓凤的第一次行动,他不能不紧张。

王晓凤后来就天天追着问乔天朝还有情报要送吗,看来送情报的工作已经让她有了一种成就感。的确,这样的工作让她得到了满足。在这之前她一直闲在家里,不是陪着军统站的人出去吃饭,就是和沈丽娜逛街。她对这样的日子已经厌烦透顶了,这时她就会想起昔日火热的战斗岁月。枪炮声让她感到振奋,和战友们在一起的日子,她的心里是踏实的。刚开始的日子,她连乔天朝都不信任,原因就是乔天朝那身国民党的制服,只要乔天朝穿上那身制服,她有时会感到压抑得气都透不上来。只要乔天朝穿上那身衣服,便觉得他和那些人没什么两样了。恍惚中,她感受到了孤独,她想喊想叫。有一次,她把乔天朝的枪偷偷地藏到了自己的枕头下,她觉得自己时时刻刻要提防着。早晨,乔天朝要去军统站执行公务,发现自己的枪没有了,从客厅找到卧室,又从卧室找到洗手间。任凭乔天朝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倚在床边,冷静地冲乔天朝道:丢就丢了呗,上司会再发你一支的。

直到这时,乔天朝才意识到是王晓凤捣的鬼,他伸出手,压低声音说:快把枪给我,这是在工作。

她见乔天朝认真了,才把枪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不情愿地还给乔天朝:国民党有那么多枪,丢一支算什么?

乔天朝急着出门,没说什么,只是狠狠地白了她一眼。

那以后,她缠着乔天朝给她配一支枪,乔天朝不解地问:你要枪干什么?

她用手指做了一个射击的动作,然后说:万一敌人发现我们了,我们也好反击呀。我掩护你,杀出沈阳城。

乔天朝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后她再提起配枪的事,乔天朝就答复她:你要枪就朝组织上要,若组织配你枪,我不反对。

她果然给组织上写了一份报告,并把配枪的理由作了阐述。两日后,他们从阿廖沙那里取得了组织上的回信。组织严厉批评了她的想法,并指出配合乔天朝的工作就是她目前最主要的事情。索枪的事告一段落后,她又迷上了摸枪。只要乔天朝回来,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乔天朝的枪别在自己的腰上,然后再拔出来,不时地在手里把玩一番。她从里到外地把枪研究过了,便有些不屑的样子:你这撸子中看不中用,别说打仗,就是防身,也不比一个烧火棍强多少。然后又反问道:你知道我打游击时用的是什么枪吗?

乔天朝不理她,翻着眼皮看她。

她就自顾自地说下去:我那可是二十响的盒子炮,两支就是四十响,打起来左右开弓。说着,意犹未尽地左、右手一起比划起来,嘴里还伴着“叭叭”的射击声。

乔天朝就在心里叹口气,他知道,现在的这份工作并不适合她,看来组织上派她来,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他们现在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目前的工作也只能是他自己做得细一点了。

每天晚上临睡前,王晓凤都把枪压到自己的枕头下,然后冲乔天朝挥挥手道:今天晚上我就和它睡了。

有几次,乔天朝决意把枪拿了回来,他怕夜里有什么情况。失去枪的王晓凤就整夜睡不着觉,不睡觉的她一遍遍地在地下走,一边走还一边唠叨:不就是一把枪嘛,等回老家我给你十支八支的,让你看看。然后就反反复复地迈着游击队员的步伐,把房间走得地动山摇。

乔天朝忍无可忍地把枪从门缝里塞过去。她拿到枪立刻眉开眼笑了,放在枕头下不踏实,又拿出来放在眼前,总之,放在哪里都感到不放心。后来,她干脆把枪握在手里,这才踏实下来,慢慢睡了过去。

每天,乔天朝都带着那支被王晓凤的身体焐热的枪走出去。他在军统站上班的每一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王晓凤一个人在家生出什么事端。直到下班回到家里,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立在他面前,他的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她见到乔天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身上的枪拿过来,别在自己的身上。而乔天朝一走,那支枪就远离了她的身体和视线,她就在心里发着狠:不就是支枪嘛,看我自己搞一支来。

从那一刻起,她就有了搞到一支枪的打算。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是那么的清晰,终于,盼星星、盼月亮,这样的机会来了。

徐寅初要带着副官乔天朝去战前的锦州督战,陆路是走不通了,沈阳和锦州之间是共产党活跃的地带,他们没有选择地坐了飞机。在东北的战场上,只剩下沈阳和锦州这两步活棋了,指挥官明白这两个城市是他们的左膀右臂,只有相互策应,方可完成这场恶战;否则,将毁于一旦。

军统局东北站的官员们,不敢对锦州掉以轻心,于是徐寅初要去锦州做最后的督战。他选择了乔天朝陪同左右,这也正是乔天朝求之不得的。锦州战区的兵力配置他一直没有拿到手,组织上几次来信都在催促他快些行动,东北的战役没有打响的原因就是我方尚未摸清敌人的兵力配置。知己知彼,才能保证一场战争的胜利。乔天朝也一直在寻找接近锦州的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是怀着激动又迫切的心情和徐寅初及沈阳方面的指挥官,登上了飞往锦州的飞机。

此时的乔天朝放心不下独自在家的王晓凤。这段时间以来,他越来越觉得王晓凤不适合做地下工作,她身上游击队员的习性太深刻了,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暴露了,组织上苦心经营的东北地下工作便功亏一篑。他在寻找人不知鬼不觉的机会,让组织把她撤走,但一直觉得时机尚不成熟,更怕引起徐寅初的怀疑。他始终在寻找着这样的机会。去锦州前,他特意跑回家一趟,又一次重申了地下工作的纪律和危险性。王晓凤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地说:放心吧,我又不是个孩子。别忘了,我是游击队员出身,啥仗没打过,不就是地下工作嘛,我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行了吧。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乔天朝的心里仍然感到不踏实,心里隐隐地在替她担着心。但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忐忑着一颗心出发了。

乔天朝走了,王晓凤觉得头上的天晴了一大块,自从她来到东北,头上就罩着沉重的阴影。她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阴影,直到乔天朝走了,她才“忽啦”一下子明白,原来这层阴影正是乔天朝。她渐渐理清了思路,乔天朝直接影响了她的生活质量,他在她的生活中可以说无处不在,他对她的行为有着太多的制约。他走了,她才感受到头上的天空是明艳的,就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

她要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感受一下战前的沈阳的气息,此时,她早把对乔【wWw。Zei8。Com电子书】天朝说过的话完全忘记了。

她要走出去,就必须经过两道门岗,第一道是家属院门前的岗哨,这是个单人岗,卫兵手持长枪,腰上还挎了支短枪。她早就在留意岗哨的枪,她不明白,一个哨兵为什么要配备两支枪,且一长一短。哨兵腰间的枪让她感到眼馋,枪八成新,枪身泛着蓝莹莹的光。她每次走到哨兵的眼皮底下,都会用劲儿地看几眼那枪。长枪是美式卡宾枪,全金属,小巧而结实,握在手里一定感觉不错。她从成为游击队员拥有枪的那天开始,枪便成了她的影子,她的伙伴,就是睡觉,枪也不离左右。如今,她的生活中突然没有了枪,这让她无论如何也难以适应。

第二道门岗就是军统局东北站的办公区了,那里的门岗要威严一些,一左一右,配的都是长枪,哨兵头上戴着钢盔,对进出的车辆及人员进行着严格的检查。这些哨兵几乎都认识王晓凤,当她走到门岗边,哨兵会立正站好,问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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