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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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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辽国,但愿能安生过日子…………俺们西军,从陕西诸路死到江南,再抛尸幽燕,血流得足够多了!可恨这两面胡虏,总是杀之不尽!”

“老兄既然思归,这上前的机会,就让给俺们也罢!拿下幽燕,只怕俺们,也有策勋三转的功勋,官家少说也要赍发百贯犒赏!”

“这俺可不敢客气,谁不想要这功绩?可是现在俺们说了不算,相公说了也不算,倒是那个萧宣赞说了算!这位萧宣赞,白身来归,俺们是亲眼看到他冲过辽营的那个狼狈模样的,现在却是高高地在天上了!”

“这也是萧宣赞拿命拼出来的!但凡是条汉子,谁不心服口服?”

亲卫们随口闲话,杨可世王禀也只是微笑听着,刚才暗自绷紧的气氛,已经全然松动。两人也不站得笔直了,就这么穿得袍兮套乎地并肩踱步,随口议论几句涿易二州前头战事,归结到最后的判断,应该就是萧言差不多该退回涿州闭城死守了。现在需要大军源源接济,不管是哪边占了上风,动作可是要快!

正在闲话间,就听见从河间府方向的来路传来马蹄声音,转瞬间就看见数十骑快马飞也似地从道路上卷过来,马蹄溅起大块大块的泥土。

冲在最并头的,是一个矮胖中年,满脸风尘之色,倦得在马上都直不起腰来了。在他身后,是数十骑高大的胜捷军,最前头两骑,捧着宣帅衙署的节旗,正是童贯的使节亲到!

这人他们也认得,同样是燕地来归之人,宣帅府赞画赵良嗣!

比起马扩和萧言,赵良嗣的官衔更高,在童贯面前信用更重,气焰也更高一些。赵良嗣是燕地来归之人,知道要四下陪小心的话,那是陪不完的,自己也别想出头。所以干脆一向行事跋扈高傲,童贯麾下将佐,都是心里头对他那个得很,可是还当真不敢得罪他。

现在看到童贯派来的果然是他,两人对望一眼,心里头都有话。赵良嗣心胸狭窄,萧言只怕碰到他有罪受。杨可世还微微有点喜色,童贯派出的是这个人物,老种小种相公的机会,是不是更多了一些?说到底他是西军的人,不比刘延庆,根本没有脱离西军体系的野心,只不过作战太过勇猛,差点坏了西军诸位相公的盘算罢了。在童贯麾下,很有点不自在,现在有机会和老种小种相公尽捐前嫌,焉能不尽心竭力!

两人都弹弹袍子,端正站好。他们在这里迎接,已经是看着童贯面子了。以他们的身份,根本用不着行什么大的礼节。王禀还客气一些,站在那里远远地就抱拳。杨可世却是等到赵良嗣飞马赶到,这才懒洋洋地抬抬手:“赵宣赞远来辛苦!

赵良嗣却黑着一张脸跳下马来,身后胜捷军骑士也同时勒住了马,纷纷跳下,向着王禀大礼参见。

赵良嗣只不过胡乱拱手,就急切地问道:“萧马二位宣赞,有没有军猜回报?”

看着赵良嗣无礼,杨可世只是哼了一声,王禀却忍着气道:“好叫赵宣赞得知,萧马二位宣赞,已经领兵,西进易州,去援救郭药师了!现在行止如何,还未曾回报…………”

赵良嗣脸上却闪过一丝喜色,转瞬即收:“萧马二位宣赞,也太贪功了一些!据你们报的军情,萧干大军,正在易州,如何能救得了郭药师?只怕反而让萧干看破了两位宣赞手下不多兵的虚实!大军还未曾整顿完毕,宣帅之令,只是要他们据守涿州,徐图进去,怎么就这么孟浪行事!”

赵良嗣在脸上挤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只是跌足:“只怕这锐气失却,萧干反扑涿州要害,这地方也保不住了!官家都已经知道涿州克复的消息,现在却要失却,这场大功,却成了大罪!连番败报上去,官家该如何说?宣帅该如何说?”

王禀和杨可世只是对望一眼,脸色都沉了下来。难道这赵良嗣此来,却是要萧言舍弃涿州退回来的?下马伊始,就开始挑剔萧言毛病,还戴上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欺君之罪…………只合上前拼命的不是他姓赵的!

杨可世沉声道:“宣帅的意思,是不是不要涿州了?”

他的声音,带了三分怒气,赵良嗣转头看了杨可世一眼,强笑道:“杨相公,话却不是如此说,宣帅怎能不要涿州?只是萧宣赞能在萧干面前讨好?要是萧干大军回师涿州,四百兵马,能保住否?还是两位相公,马上就能点兵北上,在萧干夺回涿州之前接应上萧宣赞?大军岂是如此能轻动的?背河再败了,又将如何?谁让萧马二位宣赞,竟然舍弃涿州根本,前出易州浪战!要是逼着萧马二位宣赞在那里死守,才是陷了两位宣赞的性命!”

他一连番的逼问,却是让杨可世说不出话来。王禀只是在一旁沉默,尽力按捺住自己情绪。大军调动,的确不是简单的事情,赵良嗣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要是萧干反扑,涿州能不能保住,真地难说。想到这里就让杨可世和王禀忍不住在心里头长叹:“萧言啊萧言,你为何就如此贪功?克复涿州,功绩还嫌不够?”

杨可世到了最后,只是带着怒气反问:“照赵宣赞说来,萧马二位宣赞,不但无功,反而倒是有罪了?”

赵良嗣冷冷地回视了他一眼:“学生何尝有此言?就算有罪,宣帅也替两位宣赞承担了,也不会湮没他们的功绩!此间除了宣帅,谁还有这个担当?西军诸位相公,在官家震怒之际,敢为萧马二位宣赞确保否?学生此行而来,已经带来了萧宣赞的告身,还有看犒赏,只要萧宣赞谨按宣帅方略行事,只会受赏!要是他错了心思,才只怕宣帅也保不住他!”

这句话就是赤裸裸地宣示了赵良嗣的来意,就是要萧言就他范围,将所有功绩,都归到童贯的方略头上!他轻进易州,正遂了赵良嗣的心愿。恩威并施,就能让萧言就其范围!这个错处,挑得是恰到好处,涿州既然克复,就是宋土。覆军者杀将,失土者同坐。拿住萧言轻进错处,才好着力!而童贯还是北伐大军最高统帅,行门守军法,都是理所当然,可西军诸位相公。却没有这等便宜!

杨可世脸色铁青,他已经将萧言轻进易州的消息传给两位种相公了。不问可知,两位种相公也是跌足长叹,萧言为什么不等到他们来!有西军大队接应,这场易州功绩,总是他的了,老种小种,又不会和他抢,只不过要他说几句话而已!

杨可世无话应对,最后只是怒气冲冲地反问:“要是萧宣赞抢下了易州呢?”

赵良嗣一怔,突然哈哈大笑:“杨相公,你却相信?”

杨可世一拱手,甩起披风掉头就走:“某军务繁忙,已经迎接了赵宣赞,礼数尽到了,现在却是回营!某就一句话,现在萧宣赞要的是保住涿州,大宋要的是保住涿州,却不是让萧马二位宣赞退回来!”

他也不等赵良嗣回礼,大步就匆匆离开,亲兵牵过马来,杨可世翻身上马,猛地加了一鞭子,飞快去远。

赵良嗣微微而笑,倒是恭谨地朝着杨可世远去的背影回了一礼,等他抬起头来,就迎着了王禀沉默闪避的目光。

赵良嗣淡淡一笑:“王相公,学生不在此处休息了,却是要赶在萧干围涿州之前,把萧马二位宣赞救出来!不知王相公能不能拨两百人马,护送学生,昼夜兼程,赶往涿州?”

赵良嗣是在途中接到萧言西进易州消息的,当时恨不得在马上手舞足蹈起来!这萧言也不知道是不是猪油蒙了心,给他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涿州理所当然的会保不住。他就可以令萧言马扩退回来,北伐之军再受此挫,再度北上不知道要到了什么件候。到时候,就是他的方略,最后被宣帅采用之时!

而且对于童贯而言,也是最为理想的结局。萧言就此挫,正好可以恩威并施,让萧言彻底站在童贯一方。到时候尽情地将涿州不保的原因,推到西军不肯接应的头上去!到时候,这宣帅地位,自然也就稳住。

与公与私,都是最为理想的情状!

这复燕大功,最后还是要着落在赵某人的头上!

王禀勉强一笑:“赵宣赞辛苦,但有所求,某敢不从命?只是某有一句话,涿州能够保住,最好还是确保。宣帅成全萧马两位宣赞这个功绩,两位宣赞能不感念?一旦涿州危急,即使大队步卒难以北进,某也将率胜捷军骑军,拼死援应涿州!”

赵良嗣看看王禀,只是一笑:“王相公,这些事情,还是让宣帅做主罢!”

□□□□□□□□□

太阳已经低垂在了易水之西,将山岭在易州城下拖出了长长短短的影子。

百余名骑士,衣甲血迹斑斑,人人伤痕累累,甲剑俱残,只是挺腰坐在马上,缓缓地向易州城开进。

易州左近,除了累累战痕,遍地被焚毁的攻具,到处是死人死马,更有大军仓惶而撤的种种残迹。

萧干一旦决定要撤,就不顾而去,再无半点流连不舍,或者再观望犹疑的神态。哪怕那支冲他大阵的宋军重甲骑兵,已经不堪一击,而后面又迟迟没有想象中的宋军大队出现,萧干也没有多朝东面看一眼。

大军统帅,下定决心不容易,而下定了决心,是不是会为种种小便宜所诱惑,进而改变决心,就是合格的大军统帅和庸将的区别了。

再说辽军也的确无法再战了。虽然战力仍然充沛,但是自从萧干下达了撤军命令之后,人人巴不得就赶紧回到燕京!

战场上头,萧干只是中规中矩地派出了后卫千余骑,只是始终控制着朝北的退路,掩护大军拔营起行。这千余骑兵,有的时候哨探小队甚至冲到了离萧言残部不远的地方,也不过只是勒马观阵,并不上前,只是以复杂的目光看着这支打成尸山血海的宋军重骑精锐。

辽人大军,动作极快,能带走的辎重上马装车,剩下的也不要了,一把火连着营寨焚毁,从易州西面北上,直退回燕京去。

在辽人大军撤退之前,还有董大郎的千余残部,更是狼狈地朝北逃遁,连萧干的大营都没回去。对他的举动,不管是萧言还是萧干,都当没看见,随他去了。至少在现在的幽燕之地,董大郎已经成为了最为无足轻重,也无处可去的一个人。为他的那支残部,多死一个人,都是浪费!

而从萧言以降,谁都再没有了继续给萧干大军施加压力,继续虚张声势的气力。只是收拾残部,静静看着萧干大军有条不紊的撤退,卷起了满天烟尘。要是萧干不服气,随时挥军过来吃掉他们,萧言也无所谓的就两个宇,领教。

不过萧干,最后还是选择了他心目当中最为重要的目标,燕京城。这也是萧言创造出此次奇迹最大的凭借!要是这个时候,萧干犹自不忿地派兵回来再啃萧言一口,那他也就不是大辽的四军大王了!

一路行来,萧言只是将疑兵之计,近乎疯狂地使用到了极处。每一举动,都是在提醒萧干,和老子死缠烂打划不来,赶紧回燕京去吧!可是要不是身后男儿的拼死血战,丘虎臣李存忠两名统军将领战死疆场,也不会让他发疯到最后!

太阳西斜,萧干大军已经次第退出了易州左近,断后骑队,都离易州已经有数十里远。

萧言残部,这才整军而前,将白梃兵和胜捷军旗号高高打起,缓缓行向易州。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包括萧言在内。每个人似乎都有点恍惚地在回味着从涿州到易州的这几天,这两百里路,两场厮杀,和尽忠的袍泽!

就连萧言骑在马上,都觉得似乎一回头,李存忠和丘虎臣还挤眉弄眼地跟在他后头,一副久经军阵的老行伍架势。

可是每每回头,只能看到四匹马驮着的矛杆叠起的床架,而李存忠没有了气息的雄武身躯,静静地躺在上头。马扩只是在李存忠身边,静静地陪着白梃兵老卒最后一程。

丘虎臣厝于涞水河之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将李存忠带进易州城!

至于这场自己拼死争取来的功绩,到底对这场战事,会有如何深远的改变,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好处。这些在涿州出发前,在自己脑海当中反复盘算了无数次的念头,萧言此刻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只想带着这些跟着他一路义无反顾而来的儿郎,看看他们拼死也要到达的易州城。

大宋的易州城!

郭蓉只是静静地陪在萧言身边,英锐如她这样的燕地女儿,这个时候也倦得只是抱住马脖子。郭蓉一句话也没说,有的时候,甚至还能看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多看她心中早就飞来千百次的易州残破城墙。有时萧言看她一眼,忍不住会想,是不是郭蓉在这个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来到了易州,却听到了自己爹爹的噩耗?

郭药师要真的死了,才是省却了许多麻烦呢…………

行进得再慢,易州城也终于在望。疲惫如萧言等,也看着易州左近战痕呕舌——死了这么多人,打得这么惨烈,而郭药师居然也能支撑到他们来!

郭蓉勉力直起腰来,只是看着易州残破城墙,看着城墙上下累累尸首,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口

易州已经没了模样的城门口,只是一群狼狈到了极处的常胜军士卒分两列单膝而跪。在最前头的,就是满脸伤痕,只剩下了一支胳膊的甄五臣。在看到萧言他们出现在眼前,甄五臣就被两名常胜军士卒扶持着,颤巍巍地单膝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

百余名白梃兵将士,缓缓越过壕沟,在离城门数十步的时候,只是勒马立住。无人说话,只有两杆大旗猎猎破空之声。常胜军士卒,头垂得更低。他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这百余骑,逼退了萧干的大军!

白梃兵将士立定,其意不言自明,要将最先进入易州的荣耀功绩,都给带着他们一路血战到此,不稍后退的萧言!

萧言缓缓策马而前,甄五臣伏得更低,尽力提起声音:“常胜军残部,据易州终于等到了萧宣赞!都管大人重创,留置衙署,不能起身,只是让属下转禀宣赞,都管多谢宣赞活常胜军全军之恩!常胜军所部,涿易二州之地,都静待宣赞安顿处置,都管有言,只要常胜军子弟能为大宋所容,都管一身,何足道哉…………从此就没了常胜军,所有儿郎,但凭宣赞调遣安顿,俺们上上下下,愿为宣赞北取燕京,效犬马之劳!”

萧言还没说话,郭蓉带着哭腔的声音已经响起:“爹爹还在,爹爹还在!”

萧言一直都麻木得不愿意动的脑子,这个时候,终于缓缓地活动了起来。他没有回答甄五臣的话,只是夹了马腹一下,坐骑缓缓地从两边跪着的常胜军残存将士身边经过。走到了城门之下,萧言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夯土城墙,低声自语:“我可没食言,可是带着你们来了…………我也没缩在后头,只是冲在前头的!老丘,还有躺在那儿的李存忠,你们两个家伙,给我起来看看!”

他猛地在马上转身,大声对着后面无言看着他的白梃兵将士吼道:你们都看看!老子没有食言!”

马上骑士,肃然叉手行礼。易水萧萧,在这一刻,似乎就卷起了无声的波澜。

这一声吼,似乎终于将胸中郁结,全部发散出来,只是震得跪在萧言左右的常胜军士卒,更低地伏在了地上!

萧言淡淡一笑。

郭药师没有死啊…………现在还躺在衙署里头,不知道是真起不来还是假起不来。不过倒是枭雄本色,知道现在一时他已经做不得主了,还不如委曲求全。自己如果真地要为燕地除此隐患,将常胜军彻底消化在大宋当中,最好的选择,当然就是趁着郭药师最为软弱的时候,干脆就他妈的干掉自己这个结义兄长!

他眼神一动,下意识地就转向了郭蓉。而郭蓉却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他。

这个少女,同样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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