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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霸王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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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上来。

赵衰不愧为虎卫之首,虽处于下风,可丝毫不露败象。相比之下狐熙的样子就显得狼狈不堪,他不停的转换着方位,以免被刀圈封死,但仍难摆脱刀的紧迫纠缠,陷入刀网中无法自拔,改采守势亦难挽回颓势。

第二十七章 血战黑衣鱼

赵衰见状暗叫不好,一声怒喝,剑光疾变,改变方向,剑风直指围向狐熙的三个白袍人,利刃破风的锐啸成了慑人心魄的异鸣,可怖的电芒突然迸发、分张、暴入,封住狐熙左方的两个白袍人,他们只看到一星寒光,还来不及转念,利剑已贯入喉部,虽仍能挥刀冲击,一刀猛劈,可是已失去准头,连人带刀向侧倾。

同一瞬间,大头领和二头领也转向提刀,直劈赵衰,刀气迸射隐发风雷,右面的一名狂杀也挥刀前扑。

赵衰的身影依然十分矫健,左挡右刺,剑幻流光,在几人的空隙中疾冲而过,以快三倍的奇速,突又钻入刀网中,金刃破风声锐利刺耳,人影乍合,随即电光激射。

“铮铮铮……”刀剑相触声不断,随着几声闷哼声响,赵衰衣服上出现几道刀痕,不过他还是利用身体换回了时间,一把挽住狐熙,人影流泻而出,两人突然展开绝顶轻功,一跃三四丈,飞掠而走。

“那里走?”大头领怒喊着追赶而去,身形乍起,如劲矢离弦。

重耳怀着满腔的悲愤,朝着连绵万里的倮山逃去。只要穿越过这广阔的山区,过衡河后便是与屈邑相邻的篱凹堡,那里尽属低洼沼泽,又多丛林湖泊,对于躲避敌人大规模搜捕,非常有利。而且离屈邑的边缘小镇不到三十里路,大家商量之后,便定下逃离的路线。

十几人急奔两个时辰,才深入山区二十多里地。道路崎岖而布满荆棘,大伙均力尽筋疲,季槐狐偃等人虽武功高强,但也经不起这般狂奔疾行,皆气喘嘘嘘,八位铁甲卫士早就脱下铜胃铠甲,轻装前进。反观重耳,仍是气脉悠长,似乎毫无倦意,大伙不得不对这貌似柔弱的富家公子另眼相看。

季槐和狐氏兄弟对他则是从佩服到惊讶。重耳仿佛天生就是位征战沙场的将军,遇事不急不慌,且决断果敢。这一切发生在一个从没有经历过沙场征战的人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众人来到一个较为平坦的小山上,一直在前开道的狐毛转回后队,请示重耳道:“我们一番急行,已离敌人二十里有多,且快将日落西山,经过这阵长途奔波,大家再也难支持下去,是不是……”说罢用询问的眼光望向季槐,又望了望狐偃。

重耳刚想征询季槐的意见,猛然想起自己才是他们的头领,是唯一拿主意之人。于是开口道:“应该休息,大家都累了,除非敌人知晓我们的逃走路线,或者前方还有埋伏,否则绝难追及我们。”说完后又陷入沉默,若有所思状。

季槐瞧重耳的表情不对,问道:“公子想到了什么?”

重耳忽然抬起头道:“狐家兄弟各领一人前往四周查看,看看有无异样。”突又问道:“谁了解我们前方的地势,有几条道路可走?”

狐毛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道:“大家都是第一次经过这里,地形如何,甚至地理位置等都不是很清楚,也不敢走远,只是查探到前方的大山处才回来。”

重耳眼中冷光一闪,道:“那你马上查明我们两边的地势和地貌,最重要是查清楚有无异常情况。”

狐氏兄弟去后,季槐柔声道:“公子是否心中有所感应?”

重耳苦笑道:“我还没那本事,能对别处发生的事情生出感应。只是修炼了回天诀后,通过‘先锋营’一战,对是否有伏兵或被人跟踪特别敏感。我倒是情愿这感觉是错误的,不然……”

“有埋伏……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荒山野岭的宁静,更证实重耳的担心绝非多余。

重耳和季槐迅速冲了过去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两侧的峰头密草间闪动着黑压压的人头。此时狐毛等仓皇奔过来,人人脸现悲愤之色。反正逃不掉,大家均升起死战的决心。

“我们拼了,公子!”狐毛急喊。

每到生死关头,重耳反而越发的冷静清醒。他深知此刻不能冲动,冷静地道:“我们就这样去拼命,怎么对得起狐总管和赵衰的掩护之恩,那他们不是白白为我们死去吗。”说到最后,重耳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眼睛里也泛起红光。

季槐道:“我们继续前行,我就不相信他们在前方还有埋伏?”

重耳长叹一声道:“就赌一把吧,如果前面还有埋伏,那就是天亡我们,到那时再拼不迟。”

突然一个声音在三十丈外响起道:“如果你们谁能献上重耳公子的人头,那么不仅生命无忧,并奉上黄金百两,如若不从,那就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大家均大惊失色时,重耳反到不怒反喜。敌人一开口,他便得到很多资料,正如一个剑手,大家未动手前,凭观察已能测知对方虚实一样。

首先他判定对方对他们有顾忌之心,不然早就下令攻击,这也充分说明对手的实力不足以吃掉他们,由是推之,可利用其心理,逃是大有希望的。

重耳一时间心下大定,信心倍增。从容向后一挥手,小声道:“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众人纷纷随着重耳快速离去,山野间传出一连串的呼喊:“他们溜了,追啊……”

“哈哈,他们是逃不了的,追……”

一路前行不到十里地,就发现已经进入一座山谷底,三面奇峰壁立,猿猴难上。谷下古树参天,奔到谷底峰壁下,方发现原来是绝路,只有东北角的山峰交界处,尚可勉强攀爬。山腰以下,可利用草木攀登。山腰以上更为峻陡,只有茅草而无树木。

“上!”重耳急呼一声,领先向上攀爬。

将近山腰,下面的追兵已到了山脚。是群黑衣人,个个身手敏捷,分两路向上急追,行动轻捷利落,显然是熟悉丛林的老手。

重耳到了山腰,愈往上愈少树木,光秃秃的,人兽难隐。他向上叫:“你们快走,上去把守住山腰,小心防箭。”

狐偃第一个攀上山峰,重耳和季槐却落在最后,相差约三四十丈,山两侧的峰头高入云表,山风霍霍,风化了的黑褐色土岩不生青草,手一触碎石纷纷滚堕,峻陡如绝壁,任何人也休想攀登峰颠。

季槐与先到之人均是脸色大变,往西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惊呼:“完了,是绝路。”

往西面唯一出口望去,西边有一座不宽的岩山犹如一堵厚实的城墙从西向东高高矗立。岩壁正中有个高、宽各约六米左右的方形巨洞。

让他们绝望的是,那个方洞处于峭壁的上沿。猴子都难以攀越,更何况人呢。

从山顶至那堵峭壁,有三十余丈距离,滑下山坡不难,但想绕过这堵天险高壁从另一座小峰脱身,却难比登天。

有人绝望的喊道:“除了杀下山去突围,别无生路。”

一个铁甲卫士神色紧张地说:“他们带了不少强弓,冲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咱们暂且守住山口,拖一天算一天。也许可等到脱身的机会。”

而这时追得最快的两个黑衣人已距离山顶不到三十丈左右,季槐急道:“用石头砸他们,快!”

狐偃率三个铁卫在十丈左右相迎,几人举起重达百斤的大石块,奋力掷出,石块带着呼啸声急速向下坠落。

一群群黑衣鱼贯向上攀爬,人多了反而碍事。粗如小桶的石块,在平时毫无用处,但在峻陡的山坡向下砸,愈往下力道愈增加,对付下面手脚全得用劲的人,却是极具威胁性的武器。

领头的两名黑衣人左右一分,伏在山壁上大叫:“滚石,小心!”下面一阵大乱,“砰”的一声响,石块落在峻坡上,向外一蹦,再以可怕的速度向下砸。一名黑衣大汉走避不及,“噗”一声被石块砸在右小腿上,“哎”一声狂叫,连人带石向下滚,声势骇人。

在呐喊声中,下面的人手忙脚乱向下退,像一群被推倒的硬壳甲虫。

狐氏兄弟把住山腰左右两侧,一个凛若霸王,一个晃若书生,双剑相互辉映,不时对着下面喝道:“不怕死的上来,看你们有几个脑袋。”重耳也不时插话道:“推重石下去,将他们砸成肉泥。”

其实,重耳只是在吓唬他们罢了,附近根本没有稍大的石块。

第二十八章 救命的溪水

这个时候,一股浓雾漫山片野飘洒开来。像是大雾突然降临,人的视线只有几丈开外。下面的人即使想张弓搭箭上射,也找不到明确目标和立足点,无能为力。这的确是一人掷石,千夫难上的良好防守所在。

谁不怕死?黑衣人也不例外。连滚带爬向下退,退至山角的树林方敢停步,谁也不敢冒死向上爬。只在山角下布好铁桶阵,布下三十张强弓严防上面的人下冲。他们自然知道上面是绝地,堵住了下方出路,就不怕上面的人插翅飞走了。

入暮时分,白狄狂杀一队三十余人终于赶到,并且在山角下面点燃火把,山脚稍深的野草全被烧光,夜间想突围便一无遮掩,除非想送死。夜间,山下火把通明,彻夜照耀,蛇虫亦无所遁形。

第二天清晨,晴空万里无云,山下帐篷迎风招展,猎猎作响。加之强弓林立,令人望之心寒。

狐偃忽然激动起来,望着山下大喊道:“我发誓,绝不放过你们。”

重耳感到意冷心灰。眼下已是陷入绝境,逃生都无望,还谈什么复仇?况且当日在祭奠大典上露了一手,必招奚齐之忌,且他麾下高手如云,又有晋王支持,一定会在自己回到蒲邑之前,追杀自己,就算逃离此地,以后也不会有平安日子可过。

重耳一边思索,一边再次来到山崖边观察地势。

当他看到几座山峰中隐见水影晃动时,不由得眼睛一亮。当初在‘先峰营’一战,他也是通过河水逃生,并且在水中悟通回天诀,眼前这水说不定还可以再帮他一次,如果老天有眼,就保佑这水不是死水。

重耳与季槐打声招呼便顺着山坡滑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山脚下不时响起进攻的号角声。山顶上的人只能呆呆的等候,脖子都已望得酸疼,却始终不见重耳影踪。

“哥……他是不是已经找到出路,丢下我们独自溜了?”

狐偃摇摇头,沉静地说:“此人看似柔弱胆小,实则意志坚强,且勇气非凡,我们以前看错他了。你看他的表现,行事冷静,举动变幻无常,让人很难摸清他的意图,深得兵家之道,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我们。但在危难之中,他决不会临难苟免,他有他的抱负,你再看他的眼神便会明白。”

狐毛喃喃道:“难道他就是父亲所说的天生将才吗?不过他给我的感觉过于柔弱,非真正的大将之才啊?”

“也许他需要过程,转变与了解的过程。他一个月的变化几乎抵得上常人几十年,我真不知道一年半载后,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这次不死,他一定会是个极为可怕之人,我坚信。”

兄弟俩坐在树下谈谈说说,十分轻松。而出口处的重耳,却在流汗挥剑辟路。

重耳游到水尽头,果然发现新的出口,在一座山脚下,溪水翻滚,隐隐有河水之像。两岸青山耸立,郁郁葱葱。河谷清风拂面,欲飘欲仙,怡人心扉。波曲象一条白练在脚底深处穿流。

他心中狂喜,一个猛子潜入浅水。他知道下面一定有出口。只是不知道通向何处。但只要有路,那便是生路。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在水底他终于找到泉眼。下潜约百余丈左右,水中能见度愈来愈清晰,出口到了。他急忙爬出水面,到了外口举目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暗叫不好。

出口处竟然在一座峭壁底端。左右都是高山深峡,无路可走,唯见山溪流转蜿蜒。

“应该往那边走呢?”这念头不住地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坐在水口上沉思,却未留意对面的奇峰下,有人向这一面窥伺。

久久,他循原路折回,滑人水中,急急潜回。才上岸,早已等得焦急万分的季槐这才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来。“公子可让我担心极了,下次可不许这么丢下我,要去哪里咱们都应该在一起才行。”

重耳得意洋洋地说道∶“放心,本公子能有什么事?好了,回去告诉他们,留下两人继续观察,通知其它人都来这里商议。”

“遵命!公子!”季槐嬉笑着做了个鬼脸。

“找到出路了吗?”狐毛第一个到来。

重耳点点头,审慎地说:“有,只是要辛苦些。天无绝人之路,你们看这里。”

“溪水?”狐毛讶然问。

看着大家都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重耳深感得意的道:“是的,只要有水流便一定有路。咱们逃走的希望全靠这救命的溪水……”接着他又将出水口的情况介绍了一翻后道:“我们必须将所有的衣物撕开,绞成粗绳,每人至少需要八尺长一根绳索,必须能承受得起自己的体重,只要进入水中,便可离开此地。”

他的话甚有道理,大家自然力加赞成,除了分派一个人轮流监视山下的动静外,其余人都纷纷做着准备工作。

午牌时分,山下又开始了攻击,这次他们竟然用弓箭手开道,由二十名白衣人和二十名黑衣人手举强弓,边爬边射。

山上监视之人竟然在强弓下无法抬头,当然也就无法阻止,更不妙的是山上石块已竭,跟随在弓弩手之后的每个人都带了用树枝扎就的盾牌,挡住身躯向上爬升,大举进攻,形势极为不妙。

重耳高喊一声:“抓紧时间下。”

十余人顺着缠绕在五株巨松上的布条滑往山下。事急从权,季槐不得不和衣下水。重耳握住两人用衣衫做成的布绳,在前引曳。由重耳带引着他们,渡过了两里余的水程,快速下潜朝出水口游去。

这时,追兵方登上山顶,眼睁睁地目送他们潜入水中,徒呼呵呵。

到达出水口,只要沿着水流的方向走,总能找到出路。

重耳已经在他们心中建立起强大的威信来,他说怎么做,没人反对。重耳一声令下,大家顺流直下。虽则秋水寒冷,但逃出生天的喜悦之情已压倒一切。

历经百转千回的河谷曲波,不一会已变成浅浅清溪,平原在望。大家一起笑了。

蓦地,一座怪石后突然站起五个相貌狰狞的人。

一个黑袍蒙面、身材高瘦的男子,缓缓排众上前,他的黑袍在四武士劲服的衬托下,分外突出,显示他与众不同的身分。

他狂笑一声道:“可把你们等着了,不许上岸,先把你们的兵器丢上来。”

重耳心中叫苦,千辛万苦才逃出虎穴,又入龙潭,刚扔脱死神的追逐,又碰上了无常鬼。

“诸位是干什么的?”他硬着头皮问,身体也试着慢慢靠向岸边。

“再往前一步,便射死你们。”四武士之一手举弓弩高喊道。

“喂!诸位……”

“先把兵器扔到水中,然后举起双手。”黑袍人厉声大喝。

重耳不敢不听,抽出宝剑丢出,季槐也硬着头皮依言扔下。

只有四张弓,和一个手无寸铁的黑袍人,如在平时,谁也不放在心上,但这时却无可奈何,进退两难,众人只好依言丢下刀剑兵刃。重耳将剑向下丢,利用剑落水的响声掩护低声说道:“槐儿,一切听他的,上岸再找机会动手。”

“一个一个上岸。”有武士喊道。

季槐和重耳对视一眼,徐徐往岸边走去,一面抓住机会调意,速度甚慢。

重耳心中有数,知道季槐要冒险一拼,低叫道:“小心了。”

黑袍人站在岸上等侯,四名武士站在两侧,张弓戒备。

那黑袍人虽身无兵刃,可一双虎目冷电森森锐利之极。全身绽发出神秘,骠悍、冷酷、机警和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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