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歃血-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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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哽咽道:“圣上,吕相当年曾在宫中,也知道此事。不但吕相知道此事,圣上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人知晓此事。”

狄青心头一跳,心想李迪总不会知道是我吧?不想李迪道:“殿前侍卫李用和也知道此事。”

赵祯拧起眉头,诧异问道:“李用和?这等机密大事,他又如何会知道呢?召李用和、吕夷简入宫见驾。”陡然想到了什么,赵祯脸色苍白,盯着李迪道:“朕生母若非太后,那生母是谁?”

李迪半晌才道:“臣只知道,那女子姓李,本是个顺容。”

赵祯身躯晃了晃,扶住了桌案,向狄青望过去,那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悲伤哀思。

听到李顺容三字的时候,他就想起了永定陵。听到了李顺容三个字,他就明白为何李用和会知道此事。

他眼中已有了了然。

原来那哀痛欲绝、深情款款望着他的女子,就是他的生母!原来那舍生救他、为他挡难赴险的女子,就是他的生母!原来这些年来,孤孤单单独守永定陵、仰视他辉煌无边的女子,就是他的生母!

赵祯不再质疑、不再怀疑。当初的一切疑惑都有了解释,血浓于水,只有生母才会如此待他,又何须理由?

原来他曾见过生母,却形如陌人……

赵祯那一刻,泪如雨下。

狄青见赵祯望着他落泪,垂下头来,已不能语。

“狄青,你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对不对?”赵祯的声音飘渺难测,“不然你方才也不会开口为李迪申辩。朕还没有信,你却信了此事,根本没有怀疑。”

狄青心头微颤,想起那如雨中飞花的女子。想起她说过,“狄青,我只想求你,以后若是可能的话,和益儿再来永定陵,请益儿到我的坟前说上几句话,我就足感恩德了。”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早知道了?”赵祯冲过来,一把揪住狄青的衣领,嘶声喊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就朕不知道?为什么?”

赵祯双目红赤,悲哀更重于愤怒,伤心更多过责怪。

狄青任由赵祯揪着衣领,霍然抬头道:“不错,我是知道。我本来是准备话于你知,但令堂不让。”

赵祯怔住,一双手背青筋暴起,一字字道:“你说什么,我娘不让你说?”

狄青镇定下来,语轻意重道:“是的,令堂不让。她对我说了,只要圣上好,她怎么样都无妨了。她为求圣上平安,甚至说,太后驾崩后,也不必对圣上说起此事。她把一切告诉我,不过是想让我如果可以的话,有一日能带圣上去她的坟前说几句话,她就心满意足了。她也是为了你好,我又怎能违背令堂的心意?”

赵祯放下了手,失魂落魄的退后几步,目光里歉仄中带着悲凉,突然伏案大哭,泪如雨泣。

众人默默无语,想劝又是无言。

脚步声响起,一人随宫人走进来,低着头儿。

狄青一眼就认出那人是李用和,可又差点以为自己认错。

李用和本是殿前侍卫,身形壮硕,但那人走进来,茕茕孓立、骨瘦形销。

李用和憔悴的已不像样子,他身上还有股浓重的酒气。狄青见状,心中微沉,已感觉到有些不妙,他扭头向八王爷望去,见到他望着李用和的眼神,也满是伤感,不由想起当初李顺容曾说,“我生前绝不能对他说出这个秘密。益儿这次回京,肯定不会再回来了,我没有几日好活了……”

狄青明白了什么,一颗心颤抖起来。

阎文应已低声道:“圣上,李……侍卫来了。”他知道李用和身份非同凡响,口气也客气了很多。

赵祯霍然转身,冲过去一把抱住了李用和,嘶声道:“舅舅!”他这一生,也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他抱着李用和,全身抖的如寒风中的枯叶。

这是他在这世上,寥寥无几的亲人了。

李用和木然的站在那里,好像被骇住,又像是有些茫然,良久才拍拍赵祯的背心,低声道:“圣上……你……莫要哭了。”他这么一说,自己反倒落下泪来。

见者无不有些伤心,吕夷简也已赶到,见到眼前的景象,脸色变了下。

赵祯哽咽道:“舅舅,你让朕如何不伤心?这二十多年来,朕只和娘亲见上过一面!”他突然想起什么,扳住了李用和肩头,急切道:〃我娘呢?她是不是还在永定陵?朕要接她回来。

李用和泪水流淌,眼中有着极深的悲切,他退后了一步,低声道:“你娘她……已经去了。”

赵祯有如五雷轰顶,颤声道:“去了?去……了?”他霍然明白,嗄声道:“不会了,舅舅,你骗我!娘亲还年轻,比太后要年轻许多。太后才去,她怎么反倒先去了?”

李用和望着赵祯良久,这才道:“圣上,我没有骗你。”他垂下头来,神色黯然,似乎不想再让旁人见到他落泪的表情。

狄青在一旁看见,心中突然有些古怪。按理说,李用和与赵祯相认是喜事,为何李用和反倒像和赵祯疏远了很多呢?他只以为李用和是悲伤姐姐之死,这才如此,也就没有再想下去。

八王爷一旁恸声道:“圣上,令堂的确半年前去了。因此臣冒死说明真相,只盼圣上在为太后办理后事时,记得为生母举丧。”

赵祯怒道:“你撒谎,我娘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了?”

八王爷回道:“圣上若是不信,可问吕相。”

吕夷简还是沉冷如旧,但眼中已有慎重之意。见赵祯逼视过来,吕夷简小心道:“回圣上,八王爷说的不错。李……娘娘她……早在半年前已过世。眼下贵体正停放在洪福院。”

赵祯上前一步,怒视吕夷简道:“那你为何今日才说?”

吕夷简暗自心惊,仍沉静道:“圣上息怒,臣也不过是奉旨行事了。”

“好一个奉旨行事!”赵祯仰天悲笑,两行泪水肆意流淌,笑声才毕,赵祯已喝道:“摆驾洪福院,朕要看看娘亲的遗容。娘亲怎能就这么死了?阎文应!”

阎文应冲过来道:“臣在!”

赵祯咬牙道:“传朕旨意,命葛怀敏带兵,包围刘美的府邸。朕现在就要去见娘亲,若她是被害而死,立即传令下去,将刘家满门抄斩!”

李顺容若不得好死,那肯定是刘太后所害。赵祯言下之意是,他不会对太后如何,但太后的家人,悉数不会有好下场。

众人微悚,可见赵祯双眸满是杀机,无一人敢劝。

阎文应急匆匆的退下。赵祯已要出宫,不忘记吩咐道:“狄青,随驾!”

狄青微凛,不想太后才死,宫中转瞬又要血雨腥风。

赵祯出宫上了玉辂,在禁军的护卫下,直奔洪福院而去。

天子震怒,群臣悚然。这消息传了出去,才散开的朝臣纷纷回转,向洪福院奔去。

将近洪福院之时,赵祯突然道:“停车。”

众人不解,赵祯却已下了玉辂,徒步向洪福院走去,心中只是想,“娘亲,孩儿不孝,孩儿来了。”

群臣这才知道赵祯要见生母,不以天子身份,只以亲子身份拜见,唏嘘中又带有惊怖。均想天子对生母哀思如此,若李顺容真的不得善终,只怕天子暴怒之下,不但要诛杀刘家九族,甚至会对当初讨好太后的群臣大开杀戒。

太后垂帘这多年,满朝除了范仲淹等寥寥几个人外,又有谁没有对太后讨好呢?

群臣惴惴之际,赵祯已到了洪福院。

宫人闻圣上前来,早早的前头带路,领赵祯到了一间大殿。大殿孤独如坟墓,少有奢华。殿正中孤零零的放着一具棺椁,有如李顺容生前。

赵祯抑制不住哀伤,跪地膝行,到了母亲的棺椁旁,扶棺痛哭失声。

群臣不敢相劝,只能跟随跪拜。许久,赵祯终于起身,望着那棺椁道:“开棺,朕要再见娘亲一面。”

吕夷简一旁道:“圣上……惊动宸妃之灵,恐怕不妥。”原来李顺容死后,刘太后已升李顺容的等级为宸妃。

赵祯听到宸妃二字,暗想母亲临死前,也不过是个宸妃的身份,更是怒火上涌,“可有娘亲不想见儿子的吗?”

吕夷简轻皱眉头,见赵祯怒火高燃,不便再说,沉默下来。

赵祯却想,“吕夷简当年,也颇帮了朕许多,可太后去了,他反倒缩手缩脚,碍朕眼目。”他没工夫和吕夷简多说,一摆手,已有宫人上前,齐力打开了棺椁。

“咯吱”声响,众人的一颗心都提到了胸口。

棺盖开启,赵祯举目望过去,脸色有些异样。

棺椁里躺的正是李顺容,可李顺容面色栩栩如生,平静的躺在棺里,护棺物品全是按照太后的规格处理,就算李顺容的身上,亦是穿着皇太后的服饰。无论谁见到李顺容的遗容,都觉得李顺容之死,并没有遇到半分残害。

赵祯木然的立在那里许久,回头望了阎文应一眼。

阎文应跟随在赵祯身边,一直都是神色不安,见赵祯望来,战战兢兢道:“圣上,想太后终究没有亏待……李娘娘了。”

赵祯心中感慨千万,无边的怒火散去,难言的幽思涌上心头。往事翻涌,一幕幕奔腾不休。

群臣只见到赵祯脸色忽阴忽晴,一颗心也跟着跳动不休。不知许久,赵祯这才长叹一声,向八王爷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喃喃说道:“人言岂可尽信?大娘娘并没有亏待朕的娘亲。”扭头望向阎文应道:“阎文应,传朕旨意撤去刘美府邸的兵士……都回去吧。狄青,你留下。”

群臣不由舒了口气,虽觉得赵祯对狄青太过亲近,可这时不便忤逆天子之意,满怀疑惑的退下。

狄青也是不解赵祯为何单独留下他,对于李顺容之死,他虽伤感,可更是急于找八王爷询问刘太后的遗言。但见赵祯孤单单的立在李顺容棺旁,满是凄凉,狄青终于耐下了性子,陪伴在赵祯身边。

良久,赵祯并没有转身,只是喃喃道:“狄青,当年朕有难,陪在朕身边的有我娘,还有你……你为朕舍生忘死,可反倒因为朕的缘故,失去了最爱的女人。当初见你发疯欲狂的举动,朕很是不安,朕对你有愧了。”

狄青听赵祯提及往事,心中微酸,一旁低声道:“圣上……或许这是臣的命。”他突然在想,若是不给赵祯当侍卫,他不过是个平平常常的禁军,或许此生不会有这些苦恼。又或许,他根本没有从军,杨羽裳没有遇上他,也不会遭此浩劫。

一想到这里,狄青又忍不住的心痛。

赵祯不望狄青,只是自语道:“有时候朕在想,若朕不过是个寻常的人,或许……会快乐很多。”

狄青哑然,不想赵祯竟和他相似的念头。

赵祯望着棺椁中的李顺容,眼帘又有湿润,低声道:“但我是天子,我别无选择,我请你原谅……我知道你一定会原谅我的,是吗?”

狄青有些讶然,不知赵祯是对谁说话?对他狄青吗?宫变事发突然,赵祯不必如此自责的。

赵祯浑身已颤抖起来,突然转身,双手把住了狄青的双臂,眼中满是歉仄内疚,嘶声道:“狄青,你最了解我娘亲。你说,她不会怪我的,是不是?她肯定会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对不对?”见狄青满是诧异,赵祯嗄声道:“你说呀,你说呀!”

狄青感觉赵祯有些失常,心下震惊,大声道:“圣上,令堂绝不会怪你。她一心只为你好,她知道,你不知情。她不会怪你,她绝不会怪你!”

赵祯身躯一震,脸上满是惨然,喃喃道:“是的,我不知情,她就不会怪我。我不知情,她就不会怪我……”

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神色恍惚,脸色苍白,突然反身又扑在棺椁上,放声痛哭。

白烛清泪,悲泣天下冷暖;寒夜冬雪,漠舞世间离别。

一阵风吹进来,带着雪,飘悠悠的打着转儿,狄青望着那白烛飘雪,不知为何,心中陡然有股悸动颤栗。

那股颤栗和着院外的风雪,让狄青忍不住的打个寒颤。雪更冷,天愈寒,原来汴京早已严冬……

第十二章 誓言

雪还在下,狄青到了八王爷府邸的时候,夜深沉如墨。

八王爷没有睡。

他静静坐在厅中,望着厅中那浓墨重彩的屏风,满是孤独。

狄青第一次来到八王爷的府邸,有些奇怪府中的冷清。开门的是个老头子,年纪苍老得如同流逝的岁月,狄青认识那是赵府的管家,当年就是这个管家带着八王爷给狄青作证,方才让狄青免于大难。

赵管家见到狄青的时候,并不多话,只是指向远处厅堂。那里孤灯寂燃,在雪夜中满是清宁。

狄青静悄悄地走到了八王爷面前,并没有多问,只是安静的等待八王爷说出刘太后的遗言。

狄青很多事情不想去猜测,他只要一个答案,足矣。

人不是因为知道的少而烦恼,恰恰是因为知道的太多。狄青已明白了这个道理,因此他在赵祯痛哭的时候,只是默默的陪伴。赵祯哭累了,回去歇息,狄青心中希望正燃。他感觉到八王爷肯定不会睡,他猜的不错。

八王爷平静的望着狄青,只是用手指指对面的椅子,又指指桌上的茶壶。

狄青坐下来,为自己满了杯茶水,举起示意。八王爷点点头,和狄青隔空对饮了一杯,放下茶杯后,八王爷道:“狄青,我们本没有见过几次面。可我知道,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因此很多事情,我可以对你说了。”

狄青放下茶杯,本想说自己不值得信任,不然羽裳也不会变成今日的样子,可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

八王爷望着狄青萧瑟的面容,良久后,才叹了声,“太后说的不错,五龙乃香巴拉之物。”狄青一颗心已提起来,八王爷平静道:“五龙在你身上,是不是?”

狄青心中微震,半晌才道:“是。伯父,你需要五龙吗?”

八王爷摇摇头道:“现在不需要。可能以后会用得到,但究竟能否用得到,我也不知道。”他说的凌乱,知道狄青不明白,解释道:“我知道香巴拉是个极为神秘的地方,我也知道五龙是从香巴拉来的,但有五龙,不见得能找得到香巴拉。不然当年先帝持此物多年,也不会还找不到香巴拉。我眼见先帝手持五龙多年,知道它很是奇异。可这种奇异,绝非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狄青第一次听有人这么清晰的分析五龙,忍不住道:“那先帝感受到五龙的奇异了吗?”他其实也想问,八王爷有没有感受到五龙的奇特?

八王爷苦涩道:“他当然感觉到了。若不是因为五龙神奇的感应能力,他如何能那么疯狂的痴迷神仙一道?”

“他感受到了什么?”狄青惴惴不安的问。

八王爷沉默良久,这才思索道:“据我所知,他最少从五龙之上感应过两次异样。第一次,他梦到了一座烧焦的山。山上有光,光中有人对他说,要教他千秋万代、永保基业之法。”

狄青皱眉道:“这世上哪有这种方法?先帝是在梦中所见,做不了准的。”

八王爷望着院外的飘雪,不理狄青的反应,喃喃道:“第二个感应,虽是荒诞,却真实的发生了。”

“是什么感应?”狄青急问。

八王爷眼中满是困惑,甚至还有了分畏惧,良久才说出四个字,“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什么是八月十五?

狄青一震,记得郭遵当初就在刘太后面前说过这四个字。郭遵说完这四个字的时候,太后的态度好像就改变了。

因为八月十五,所以郭遵、赵元俨、先帝都信香巴拉?

八月十五,那到底是一天,还是一个代号,为何会有这般神奇?

八王爷神色和飘雪一样的飘忽,自语道:“八月十五很简单,那一晚,月圆之夜,桂花正香,浓浓的香气总让人容易迷失本性。”

狄青心中焦急,搞不懂八王爷为何突然谈起这些。

八王爷心中却在想,那一晚,我和太后一夕风情,是因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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