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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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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嘉琳绝口不提两家公司之间藏于水面之下的暗流,而李燃更像个青年美食家,滔滔不绝地陶醉于其中。他们的交流很顺畅、很开心,仿佛是一对恋热中忘掉时间的情侣。
一顿无比愉快的午餐接近尾声,李燃要了两杯咖啡,他用小勺慢慢搅动浓香的咖啡,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简总的亲戚。”楚嘉琳问。
“没错,我是他的外甥。”他品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说,“当年你到简森工作前我就离开了。”
“后来你去哪儿了。”
“法国。简总上了年纪,所以让我回来帮他。”李燃说,“刚回来的时候觉得这里的变化真大,简直找不到北。”
“那你比我强多了,我从小就找不着北。”楚嘉琳开玩笑说。
“是啊,找到正确的方向并不容易。”李燃一语双关。
终于谈到了正题,这才是午餐的真正意义,楚嘉琳含笑看着他,等待着那个未解的谜题。
“这顿午餐是简总授意的,你大概不会感到意外吧。”李燃古怪地笑了笑。
“我知道。”楚嘉琳点点头。
“简总有一个小小的建议,委托我和你商量一下。”李燃的态度很友善。
“愿闻其祥。”
李燃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郑重地说:“他想与贵公司进行深度合作。”
“何为深度合作?”
李燃笑着回答:“确切讲是入资嘉林公司。”
“哦。”楚嘉琳淡淡地回应,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为什么不亲自对我说?这样好像缺乏起码的诚意吧。”
“唉,他岁数大了,担心一旦遭到你的拒绝会很没面子。”李燃半开玩笑地说,“这一点还请楚总多多包涵。”
楚嘉琳摆摆手说:“简总多虑了,即使我不同意也不会当面拒绝的。”
“那是当然。”李燃开心地笑了两声,“怎么样,对于他的建议楚总意下如何呢?”
“你认为我应该同意还是应该拒绝?”楚嘉琳反问道。
“很抱歉,我无法帮你决策,但我想你只有一种选择。”李燃漫不经心地说。
“同意?”
“没错。”
两个人几乎同时笑起来,就像是谈论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片刻之后,楚嘉琳说:“这么大的事情在你的眼里好像只是喝一杯乌龙茶。”
“你的比喻相当妙。”李燃客套地说。
“你太过自信了吧。”楚嘉琳眨了眨眼说。
“我同意你的观点。”李燃竟然毫无掩饰地点头说,“我认为你会认真考虑的,因为你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如果我不考虑呢?”
李燃依然是一脸笑意,“你的嘉琳公司绝对支撑不到年底,即便是那个神通广大的柳飞云在也无力回天了。”
“这算不算威胁?”楚嘉琳盯着他说。
李燃夸张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故意压低嗓音,神神秘秘地说:“大概算吧,你没带着录音笔吧。”
“谢谢你丰盛的午餐,我要回去考虑了。”楚嘉琳拿起小包说。
楚嘉林道谢后转身离席之时,李燃说:“这顿午餐算在简总的头上,你要谢就谢他吧。简总嘱咐我说,他想邀请你到宅子里做客,届时他会准备一顿真正的大餐招待你,请楚总一定赏光。”
楚嘉琳点点头,即刻离开了餐厅。
李燃从桌上拿起报纸,专注地看起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华跃早早地离开公司,驾车驶进一家新建工厂,门卫早早地抬起了栏杆,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目送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秦华跃目不斜视,车内的音乐震耳欲聋。
这是一家乳制品厂,以生产屋型酸奶为主,嘉琳公司刚刚取得总代理资格,秦华跃系该项目的第一负责人。
车停在大门口,秦华跃重重地摔上车门,烦躁地走进厂房,他对代理新项目毫无兴趣,这是一个劳心费力的活儿,与动辄上百万的影视广告相比,这些盒装酸奶又算得上什么,若不是楚嘉琳强硬指派,他才不会接手这个情景不明的新项目。
乳品厂的崔经理远远地朝他打招呼,秦华跃加快脚步拐进电梯,崔经理小跑过来用手挡住了即将关闭的电梯门。
“我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胖墩墩的崔经理气喘吁吁地说。
“我手机出毛病了。”秦华跃懒洋洋地回答,“你火急火撩地找我干什么?”
“我们昨天不是讲好了吗,早晨要研究市场推广的细节。”崔经理瞪大眼睛气鼓鼓地说,他似乎对秦华跃没有好感。
“我今早有事耽搁了,你可以先和庄予翰先通通气嘛。”秦华跃不以为然地说。
“庄予翰人在山东呢,再说项目负责人是你,我找他干什么?!”崔经理一步跨进了电梯。
“好啦,好啦。”秦华跃和颜悦色地说,“我先上楼给业务员开个会,一个小时后你来找我。”他礼貌地、很有分寸地将崔经理推出电梯,“营销计划书是我昨晚熬夜写好的,绝对大手笔,您老就擎好吧。”
摆脱了絮絮叨叨的崔经理,秦华跃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业务员小彭探进脑袋,说:“老大,你终于出现了,崔经理急得差点吐血。”
秦华跃招招手让他进来,他是秦华跃比较得力的助手。
秦华跃眨眨眼睛说:“最近有没有新的发现?”
小彭的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嗓子说:“有一个新去处,我晚上带您去踩点。”
秦华跃靠在椅背上满意地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好烟扔给他,说:“市场推广计划搞完了吗?”
“这事哪敢耽搁。”他将一叠打印纸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千般小心地说,“今天晚上的消费可能高些。”
秦华跃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随后说:“老子有的是钱,你把心放进肚子里。”
“那是,那是。”小彭赶忙赔着笑脸说。
“这份计划有电子版吗?”
小彭把U盘放到桌上,说:“我写得不好,您尽管修改。”
秦华跃挥了挥说,说:“你先出去吧,我研究一下你的文案。”
待小彭走后,秦华跃心不在焉地翻着计划,脑子里想着晚上的美事。这时电话铃响了,屏幕显示出楚嘉琳的名字,秦华跃慌张地将其接通。
“你在干吗?”
秦华跃下意识地站起来,略显紧张地说:“我在制订乳品厂的推广策略,过会儿与崔经理商量实施细则。”
“晚上去机场接庄予翰,航班号去问山东办事处。”不等秦华跃回答,楚嘉琳就挂断了电话。
“可恶的庄予翰,偏偏今晚回来。”秦华跃泄气般瘫坐在皮椅上。
在万米的高空上,庄予翰正端着空中小姐送来的温水,望着窗外一望无际湛蓝色的苍穹。
庄予翰生长在一个偏僻的西北小镇,那里交通闭塞,信息匮乏,祖祖辈辈都过着单调的、一成不变的生活,庄予翰不甘心就此度过余生,和一切有梦想的年轻人一样,他希望自己能干出一番事业,闯出一片天地。于是,在深冬的某一天他不顾亲戚、朋友们善意的阻拦,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家乡。
他永远忘不掉那个隆冬腊月、大雪纷飞的清晨,整个城市还在沉睡,他背着行李和所有家当走出火车站,踏进这个陌生的城市。
当时的城市正处在寒冬的包围中,天寒地冻,一阵刺骨的北风吹着哨子呼啸而过,像锋利的刀片一般划过他的全身,他在不停地打战。他的衣服很单薄,对张牙舞爪的寒风毫不设防,他叹了口气,没料到这里的气温比他的家乡还要低,他用双手紧紧地护住心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车站广场的中央。
天空还没有苏醒,黑漆漆一片,但四周的人却不算少,拖着行李的人群从各个方向慢慢腾腾地涌出车站,仿佛要延缓与现实会面的时间。他们身上挂满了乳白色的雪花,没有人交谈,他们朝着自己的未来默默前行。
庄予翰呆呆地站在雪地里,环顾眼前陌生的一切,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广场一侧亮着几盏黯淡的灯,那是一排底矮、破旧的平房,很多人围坐在屋前的塑料棚里,传出低低的说话声。庄予翰下意识地走过去,他希望能听到一些熟悉的乡音,哪怕只是西北一带的口音,也能给他带来些许的温暖,遗憾的是,他没有听懂其中的任何一种语言,南腔北调充斥在一起,他们的交谈完全与他无关,庄予翰感到无比失落,周围的雪花似乎更稠密了,仿佛要把他活活埋葬。
这是一个每个城市都有的普通早点摊,两个店铺伙计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油锅里冒出滚滚热气,一根根诱人的油条披着亮晶晶的外衣从锅里捞出,笔直地躺在油腻腻的竹筐里,一双长长的筷子熟练地逐个夹起它们,放在旁边蓝边有缺口的瓷盘中,最后,它们被匆匆地送入食客们饥饿的口中。
看到这个情景,庄予翰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咕咕叫起来,老式缓慢的硬座列车把他折磨得筋疲力尽,此刻他很想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吃上一口脆软的油条,喝上一口滚烫的混沌,然后再找个地方睡美美地睡上一觉。
然而,庄予翰没有这样做,他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他很清楚自己背包里的钞票只够在这个大都市里维持三个月的生计,这沓钱是他平生仅有的一点积蓄,应该用在最需要的地方。赴京前他拒绝了父母和同学们的资助,他要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去闯荡,去拼搏,即使是败,也心甘情愿。
超乎想象的冷空气几乎将他冻僵,他把脖子缩进已脱线的羽绒服领子里,跺了跺脚上的积雪,不情愿地吐出几口热气。他的嘴唇干裂脱皮,为了避免因上厕所而丢掉本属于自己的座位,他已经近十个小时没有进水了。思前想后,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掉漆的白瓷缸,犹犹豫豫地走向早点摊。
热气腾腾的混沌锅旁站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头发花白,额头上皱纹纵横,他掀起锅盖用长勺在里面搅了搅,诱人的味道翻滚而出。老人抬头看见缓缓走来的年轻人,他用独特、清晰的普通话说:“大馅混沌一元一碗。”
年轻人没有搭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老人一愣,上下打量着这位年轻人,最后他的眼睛停留在白瓷缸上。炸油条的伙计和邻桌的食客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着年轻人,眼神里充盈着谁都看得明白的意味。
雪花纷纷落在白瓷缸内,年轻人顿时觉得沉重了许多,他的手在抖,因为白瓷缸里盛满了他的尊严。
他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他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
老人慈善地笑了笑,随后他伸出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手掌悬在空中,融化了冰冷的雪花。
他有些举棋不定,当然,最终他还是递出了缸子。
两勺热汤和几个香喷喷的混沌倒进缸中,仿佛流进他的内心深处。
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味道,他至今难忘。他向老人点头致谢,老人依旧笑了笑,一种很普通的微笑。
两年后庄予翰带着一沓钞票驾车回到这个地方,他要感谢这位善良的老者,不过他终究没有如愿,早点铺的位置变成一栋食品大楼,经多方打听,那位老者已经辞世,这件事成了庄予翰终身的遗憾。
最初的日子无比艰难,其中的辛酸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庄予翰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找到了一处住址,他按照粗糙不详的路线图走了近三个小时才找到那栋破旧不堪的塔楼,塔楼坐落在一片荒废的工业区旁,附近住户稀少,交通不便,柏油路上凸凹不平,一群乌鸦在枯树枝上叫个不停。
年轻人并不在意眼前的破败,他对未来的住址只有两个要求,即能睡觉、租金低。他走进塔楼的单元门,楼道里昏暗无光,一片落满尘土的老式自行车斜靠在泛黄的墙壁上,墙角密密麻麻的银色管子像盘在一起的蜘蛛网。
电梯门打开了,几个身穿花棉袄怀抱小孩的中年妇女从里面挤出来,她们目不斜视,贴着庄予翰的肩膀叽叽喳喳地走出去。他想向她们打听租房处在哪儿,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沿着楼道走了一圈,开电梯的大姐像防贼似的尾随着他,他停下脚步问对方租房处在哪儿,大姐仿佛松了口气,说:“我带你去吧。”两个人走出楼道拐进楼后的另一个入口,里面黑洞洞的,像战争年代的防空洞。大姐对他说:“下面就到了。”庄予翰谢过后,便背着行囊向下走。
楼梯很陡,他扶着涂鸦的墙壁小心翼翼地走到楼底,下面的温度非常低,空气憋闷,一如家乡储存蔬菜的地窖。
他穿过一扇至少有二十厘米厚的金属门,来到一间亮灯的小屋前,他放下背包敲了敲窗户,一个年轻小伙拉开窗,用麻木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然后懒洋洋地问:“租房?”
庄予翰连忙点点头。
小伙子从耳朵上拿下一支圆珠笔,说:“身份证。”
庄予翰蹲下从背包里取出,双手递给对方。
小伙子登记完,把证件扔给他,说:“一个月二百元,起租三个月,三个月内退房的话不退房租。”
庄予翰从内衣口袋里点出一沓热乎乎的钞票送进窗口,生怕对方变了主意。小伙子捏着那沓钱数了又数,尔后他从墙上的挂钩取下一把钥匙,趿拉着鞋走出小屋,说:“最后一间空房了,挨着公用厕所,等有人退房我再给你挪。”
庄予翰小跑着跟在他后面说:“没事,能住就行。”
小伙子晃晃悠悠地走到最里面的一个角落,弯着腰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开那扇绿油油的木门,门框上落下了密密麻麻的尘土。小伙子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拍打着军大衣,领着庄予翰走进去。
这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屋内只有三件家具:木制的单人床、掉漆的写字台以及破损的衣架子。墙壁上贴着几张发黄的年画,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纸屑垃圾,房间里的空气潮湿、气味腐败。小伙子问:“行吗?”庄予翰点头说:“行。”他把门钥匙丢在桌子上,拖着步鞋走了出去。
庄予翰像到自己家一样把背包里的行李逐件取出,各归其位,然后他开始扫地擦桌。房间很小,再加上紧邻水房,他很快就把自己的小屋打扫干净。庄予翰把父母的照片端正地摆在桌上,然后退回到屋中央环顾四周,他很满意,对一个从小吃苦长大的孩子来说,这一切已经很好了,他清楚一段崭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他提起床边的绿暖瓶到水房打了一壶凉水,随后用热得快将水烧开,泡了两包从家乡带来的方便面。这是他在异地的第一顿饭,热腾腾的一碗面条使他僵硬的四肢彻底松弛下来。刷完碗筷,他换上一件相对得体的外套,走出房间。
狂风还在天空中呼啸盘旋,太阳躲到云层背后取暖,他并不觉得冷,反而更加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大雪将这座城市装点一新,干净的街道井然有序,远处银白色的高楼林立,各种款式的汽车在宽大的马路上飞驰而过,眼前的一切让他的心跳加速,他竭力控制住内心的兴奋,因为他知道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还没有找到。
他在公交站买了一份市区地图,而后按图索骥找到了最近的人才市场。他忐忑不安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寻找自己不确定的未来,半天的时间匆匆地过去了,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住处。他并不气馁,一切才刚刚开始,他坚信明天会有属于他工作机会。
晚餐依然是他从家乡带来的压缩饼干,每吃一片便增加了一分对家的思念,他摇摇头,索性放下饼干拿起洗漱用品去了水房。
此刻,阴暗的过道里热闹起来,疲惫的青年男女在房间里笑语喧哗,房门大多敞开着,五湖四海的腔调融会在各个角落。墙壁一侧的暖气管子上挂着五颜六色湿漉漉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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