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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5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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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紧赶慢赶;双股几乎再次磨破了一层油皮;一行人方才赶在年关之前;抵达了灵州灵武城。
    尽管信安王李炜已经被贬衢州刺史;但朔方要地;在尚未交接之前;他这个前任朔方河东节度使自然不可能就此一走了之;所以;他仍然住在灵州都督府内。李炜这一年已经七十有三;可弓马了得;即便如今他已遭左迁之时;麾下众将见其仍然无不凛然。他妻子早故;自从他镇守朔方以来;身边便只有一妾;婢女也少;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出仕为官;不能随侍父亲身侧;都遣了儿子前来侍奉;故而李炜的三个孙子也都居于灵州都督府中。
    当得知杜士仪入城消息的时候;长孙李研便急急忙忙来到了祖父的书斋外求见。等他获准进门后;将外头这消息说了;就只见李炜徐徐起身;面上没有丝毫动容:“算一算杜君礼就算赶往洛阳述职;过年之前也应该能到;他果然速度不慢。知会上下预备好交接。”
    此话一出;李研登时大吃一惊:“大父;今天就要交接完毕?莫非他要让咱们在这大过年的时节赶路前去衢州?”
    “什么叫他要让我们大过年赶路去衢州难不成你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官员上任皆有时限;倘若时限到了尚不能到任;那便是要追责的”李炜一怒之下尽显威势;见李研打了个寒噤;立时躬身应下;匆匆出门;他这才坐了下来;脸上却不像刚刚那样古井无波。
    他又不是圣人;当然不可能真的胜不骄败不馁;被人用这种手段拖下水也没有心存怨愤。武温有是悄悄派心腹来过灵州;可他哪里有功夫理会这种宫内的阴私。他已经知道了是谁假造他的笔迹给武温有;可事到如今他再去诉冤请求追查到底;那反而会惹来更大的波澜。归根结底;他是宗室;又是掌兵的宗室;而他的祖父不是别人;正是一度相传几乎被太宗立为太子的吴王李恪;总难免会遭人疑忌。
    他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半截身子入土;何必一定要去死扛到底?有些人只看到他功高赏薄;可他已经很满足了;能横刀立马建功立业;总比在两京窝上几十年来得有意义
    “杜君礼;只希望你不要徒有虚名。我这些年来虽是提拔过任用过很多人;可为了不招人嫉;但凡大将宁可举荐他们于别地就任;此前又已经调走了多人;留在身边的少之又少;唯有幕府文士数人。”
    他最亲信的一个经略军副将以及亲手提拔的几个偏裨别将;在他接到左迁的制书之后;已经陆续调离了。虽然没有任何辩白就接受了左迁;但李炜心里不是没有怨愤的。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有才之士若就此被人排挤搁置;那是多大的损失?
    所以;当他在灵州都督府前亲自迎接杜士仪的时候;互相见礼寒暄过后;他便淡淡地说道:“当年幽州一别便是四五年了;我已经老了;杜大帅却风采更胜往昔;果然是不服老不行啊。”
    “廉颇老矣;尚能跃马横刀;大王更是老当益壮;何来服老之说?”如今信安王李炜即将左迁刺史;杜士仪索性便称一声大王;言辞谦逊十分;“大王前后镇守朔方**年;战功卓著;军民服膺;自是我之楷模。”
    李炜身后诸将听杜士仪如此说;不少最初绷紧脸的人也不禁神情稍松;而这时候;随杜士仪前来的前金吾卫将军李俭方才上前一步;恭敬有礼地向李炜称呼了一声大兄。由于李俭的任命还是在杜士仪离京之前刚刚确定;此事朔方军中上下全不知情;就连李炜刚刚也并没有注意。此刻他认出李俭之后;顿时诧异地挑眉道:“子全?此次杜大帅上任朔方;竟又是你随行?”
    “这次李将军可不是随行。”杜士仪笑吟吟地解释道;“李将军此来朔方;任朔方节度副使;朔方都知兵马使;兼经略军使。”
    朔方经略军驻守灵州灵武城内;统兵两万零七千人;马三千匹;占了朔方节度麾下诸军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李俭则是谦逊地笑了笑道:“我一介平庸老将;杜大帅却非要挑我前来朔方担当重任;我只能拼却这把老骨头;竭尽全力”
    李炜当然知道;倘若杜士仪新官上任;却不能掌握了经略军;那么这个节度使无疑只是空壳子;可王忠嗣南霁云都在陇右未动;他实在想不到杜士仪还能调谁来;可眼下见到李俭;杜士仪又挑明了李俭的官职;他不得不修正自己先前对杜士仪的看法。还真是后生不可小觑
    想当初;他也是从调任十六卫大将军开始;真正走上统兵一方的大道。李俭虽说已经年纪不小了;年近六十;可较之他开始镇守朔方时;却还要年轻几岁他从如今的李俭身上;不知不觉就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子全也终于得以独当一面了”李炜许久方才从嘴里迸出了一句感慨;欣然点头道;“待到交接之后;我设宴为杜大帅和子全洗尘。”
    每一个人都能察觉到;李炜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最初的完全公事和疏淡;到如今的稍显亲近。朔方诸将还只是彼此窃窃私语;而张兴就是心底佩服备至了。要知道;杜士仪在宰相已经明言可以提各种要求的时候;却独独只要了一个李俭;而且不惜许之以节度副使之位;这简直就是相当于把整个后背都托付给了李俭一般;怎不教那位已经年纪不小的老将感怀备至?
    既是心结稍解;接下来两边交接自是非同一般的快速。大唐从设立节度使至今也不过二十余年;并未如同此后有那许多繁文缛节。
    这一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九;杜士仪知道众将难得年关放假;便定下正月初三方才正式于灵州都督府内节堂聚将廷参;一时自然皆大欢喜。只是;大部分将领仍然群聚于李炜身侧;个个声称要为其送行。面对这汹涌的将心民意;杜士仪见李炜皱着眉头拒绝了;他便也上了前。
    “大王镇守朔方多年;众将日夜受教诲;建战功;如今送行之举乃是发自肺腑的真心之举;大王何必推拒?朔方至衢州虽则天高路远;可朝廷既是给了三个月的上任时限;何妨大王在灵州过完年再启程不迟?”
    杜士仪亲自开口挽留;朔方众将顿时大喜;你一言我一语苦劝李炜过完年再动身。被众人七嘴八舌这么一说;即便担心朝中说他故意迟滞不去;李炜也不禁有些犹豫;这时候;杜士仪又适时解围道:“更何况;我初来乍到;还有不少事情想请教大王;还请大王缓一缓行程;不急于这短短几日”
    既然有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李俭也少不得帮腔劝说;李炜推拒再三;最终答应了下来。尽管他身为大将;早就习惯了大过年的仍旧领兵在外;可领军打仗和如今左迁赶路却是两个概念;一想到三个孙子也要陪着被贬的自己奔波数千里前去衢州;他这个一贯威严的祖父也觉得有些内疚。故而;当众将告退;杜士仪又挑明先不忙腾屋子的时候;自己可先住客院的时候;他看到长孙李研松了一口大气;不禁对杜士仪更生出了两分好感。
    可一扫杜士仪随行的几位文士;他陡然想到了自己的那些幕府属官;当即忍不住探问道:“敢问杜大帅;此来可有节度判官?”
    “我已上书;奏请以事我多年的陇右节度掌书记张兴为节度判官;他前时出使吐蕃归来有功;陛下已然允准。然则他毕竟不熟悉陇右的情形;所以;我刚刚请大王多留几日;也想请大王引荐一二人于我;我必当量才而用”
    陇右黑书记之名;李炜远在朔方灵州;也曾经听人说过。见张兴肤黑魁梧;看上去不像文士;更有风里来雨里去的大将风范;李炜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认同;再加上杜士仪既然言明只有一名节度判官;他便眉头舒展了开来:“这些年朔方节度判官换过数人;只有来圣严最为称职。此人精于贤明;最难得的是;为人处事光明磊落;却又有高士之风;若是杜大帅不弃;可以仍然沿用此人。”
    “好;大王所荐必然精当;我改日便见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李炜原本已经一一接见自己这些幕府官;替他们谋划了相应前程;可他如今毕竟是左迁;也不可能人人护得住;杜士仪既是爽快应承会用来圣严;他又试探了几句;见杜士仪诚恳表态;会尽力沿用从前的文武;他在沉吟许久后;便决定相信对方一回。请了杜士仪回房后;他竟是将自己这些年来辟署的推官巡官;甚至一个衙推一个奏记;都一一评述其优劣;直到李研多次来请;他方才恍然回神。
    “竟是一时间忘了时辰。这样;先用了晚饭;我再与杜大帅彻夜长谈吧
    见李炜颔首一笑后先行离去;杜士仪让高适和王昌龄封常清先去打点居所;自己带着张兴前往客居。走在路上;张兴不禁低声问道:“此来朔方;不是别人寄希望于大帅清洗信安王旧部?倘若大帅依旧用信安王幕府旧人;会不会
    “不是别人希望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朔方不是陇右;而且;纵观信安王向我举荐的人;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此次缘何落马了。”
    更何况;姜度之前那张字条中;也有相应的人名

第八百二十七章 节堂舞剑
    就如崔承训丨所说;朔方灵州的冬天格外于冷;寒风袭来时;感觉上甚至会夹杂着一粒粒的沙子;打得人脸上生疼。尽管已经过了极度注视仪表的年纪;但杜士仪也不希望自己这张脸被这朔方寒风给吹得千疮百孔;因而在此行的路上就开始使用崔承训丨赠的那油膏。
    最初打开那个匣子之后;杜士仪便发现;其中不但有小瓷盒承装的油膏;还有一张详细的配方;即便那字迹看上去仿佛是崔承训丨亲笔;可他怎能相信身为嗣赵国公的崔承训丨这个大男人会有这等细心?最难消受美人恩;也许;那是崔五娘心细如发给自己预备的。
    一转眼就快二十年了。此番回来;仓促之下竟还未见过崔五娘一面。
    而他留着李炜过完年再走;李炜对他也客气了许多;除却对他分说朔方文武诸人优劣之外;也派了长孙李研;相赠了不少在朔方用惯的旧物。油衣蓑笠木屐一套;去大漠巡查时所用的蒙面巾;甚至还有一把用了多年的旧刀。杜士仪没有去理会李炜送这些旧物究竟是何用意;一概照单全收;又还赠以文房四宝。
    等到了除夕这一天午宴;两位年纪相差四十岁的新老朔方节度使便在节堂中与麾下文武共迎新年。酒酣之际;众将之中有人起哄请李炜下场舞剑;带着几分醉意的李炜欣然答应。
    为了让节堂敞亮;今日午宴特地点了灯火。这位七十出头的老将仗剑下场;宝剑出鞘之际;就只见原本醉态憨然的他陡然气势大盛;一时间须发勃然;手腕一抖;那剑竟是迎着灯火;反射出了森然寒光;骤然间让这烧着地龙的节堂中多了几分寒意。渐渐地;整座喧闹的节堂都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利剑破空声;衣袂飘飞声;以及一起一落的脚步。
    这一刻;杜士仪恍然品味出了;何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也不知道是谁看得兴起;突然出言相邀道:“杜大帅何不下场;与大王共舞?”
    有人起了个头;其他人顿时亦附和不已。在这些声音中;杜士仪见白发苍苍的李炜转头朝自己看来;皱纹密布的脸上;那双眼睛炯然有神。他当即笑着起身;张兴随身携了之前姜度所赠的宝剑;便双手呈递了过来;他一按机簧抽出宝剑;突然屈指在剑身上一弹;面上露出了几许怅然。
    “自从当年于嵩山因缘巧合随公冶先生学剑;已经将近二十年了;惜乎只得一二皮毛;今日便斗胆请大王赐教了”
    公冶先生这四个字;寻常军将兴许闻之陌生;信安王李炜却不禁为之动容道:“杜大帅所言公冶先生;莫非裴果将军师兄?”
    “正是;没想到公冶先生隐居多年;却还有人记得他。”
    想到公冶绝为了一报故人之仇;曾经一度潜入奚王李大酯身边;于其败时趁乱取其首级;最终得报大仇;之后便遁去再不见其踪迹;正恰似古时侠客行径;如今多年来缘悭一面;杜士仪再想起当年学剑的两年岁月;不禁一时打起了全副精神;挥剑横于身前一个起手式后;便一时腾身而起。
    李炜定睛只看了片刻;当即欣然加入共舞;就只见偌大的节堂中间;两条身影时而相交时而错开;虽不如常见的剑器舞那般潇洒好看;却多了几分雄姿英发。尤其当有人敏锐地察觉出;李炜仿佛从最初单纯的同舞;到时不时递出几招试探时;四周更是连窃窃私语声都听不到了;每一个人都在屏气息声看着场中那一老一少究竟是否会趁此机会真正较量一回。这其中;左面文官中最后几席中的叶建兴虽是目不转睛盯着杜士仪;可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念头。
    “之前一直听说杜君礼虽文采卓著;当世称许;然则军略不过平平;倚靠的不过是麾下常有名将相佐。可如今听信安王之言;其当年竟是拜师学剑于裴将军的师兄;这简直是太出人意料了看众将颜色;仿佛称许不已;会不会这次朝中那位李相国首荐其来朔方上任;反而弄巧成拙?”
    杜士仪哪里看不出来李炜心存试探;好在这不是比武而是舞剑;某些剑势他得心应手;恰恰把李炜的剑路都能封死了;当李炜最终收剑而立时;他也就趁势挽了个剑花停了手;继而含笑拱手道:“怪不得大王威名远播;吐蕃也好;突厥也罢;乃至于奚和契丹全都慑服;只观这雄奇剑势;便少人能敌”
    李炜嘿然一笑;却是怅然说道:“剑法再好;将来也已经用不上了。不过老夫能够在大唐名将榜上占有一席之地;已然知足。今日舞剑已是尽兴;来人;换大斛来;我等饮胜”
    此言一出;饮胜之声此起彼伏。杜士仪眼见从者果真将一只只大斛送上;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朔方军中习俗。待到接了在手后;眼见得李炜倒头便灌;他自然不甘示弱;这一下也不知道多少酒灌入肚子;当他终于丢了手中大斛回席而坐时;便只觉得已经出了通身大汗;再看左右时;王昌龄和高适竟已经主动去找那边朔方文武拼酒去了;显然;两位同样不逊色于饮中仙酒量的家伙是不甘寂寞了。
    张兴早就备了醒酒石;见人不注意杜士仪;便与其含了在口;这才轻声说道:“按照大帅的吩咐;我昨日已经把灵州都督府中的文卷调来粗略翻过一遍。大抵府中官吏;官员来自天南地北;吏员则不是朔方灵州本地人;就是关内道中的寒门出身;希望能够借由军功出仕为官。这二十多年来;累计有二十余名吏员除吏籍;得官身;算是比例极高的。至于信安王最器重的人;他已经自己举荐了给大帅;而可能对他有所不满的文武;我也已经一一罗列了出来。”
    “好;辛苦奇骏你了。”
    早在听说武温有竟然能够和李炜扯上关系;还使得李炜丢掉了朔方河东节度使之位的时候;杜士仪在吃惊的同时;便不禁生出了深深的警惕之心。
    按理祖父吴王李恪都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吃了那么大的亏;李炜应该是对夺嫡之争有多远躲多远;绝对不可能主动踏入进去;这位信安王可是一大把年纪了而如果不是李炜本人;那么;不是他身边最信赖的人贪图武惠妃之利;希望再进一步;就是对他不满的人趁机落井下石;总之就是朔方有内鬼李炜虽是有所暗示;但他还需要自己查证一番。
    李炜终究年事已高;又多喝了不少;比不上那些正当盛年的文武耐得起折腾;最终醉倒了过去;李研和其他两个堂弟连忙搀扶了他回房。他既是一走;杜士仪这个新任朔方节帅自然成了众所瞩目的中心。
    朔方众将对于杜士仪可谓是极其陌生;三头及第;一度执掌知制诰的文名;对于他们这些跃马沙场的武将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然而;从一座废城起步;数年便崛起为北地雄城的云州;却是从商旅到突厥奚人契丹全都赞叹不已的奇迹;而杜士仪节度陇右三年的种种手段;在此前任命下达之后;便早已在军中散布了开来。
    这位年纪轻轻的节度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杜士仪看出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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