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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6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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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州城门进出查验虽然严格;可架不住赤毕凭借着多年经营在官府中手眼通天;所用过所公验全都是真的;一行人通过时不曾遭到半点留难;竟是轻松至极。在城中东南隅一座旅舍投宿之后;赤毕嘱咐自己带来的那些心腹保护好玉奴;随即悄悄出了门。而玉奴则是梳洗过后倒头就睡;等到醒来时;她慵懒地拥着那床袷纱被;突然想起了当年跟着司马承祯和玉真金仙二位公主前往云州;结果却遭遇战事的情形。
    “十五年……不对;居然已经过了十六年;时间过得真快;说起来;我多久没离开过两京了?”
    她这自言自语话音刚落;就听到角落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终于醒了?”
    玉奴闻言一愣;一把揭开帐子;见那边厢一个男子抬头看了过来;她只觉得又惊又喜;一挪身子待要下床时方才想起自己衣衫不整;慌忙又把帐子给紧紧拉上了;嗔怒地叫道:“师傅;怎么你到了也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和小猫似的;和当年一模一样;我哪里舍得叫醒你?”
    杜士仪见那帐子微微抖动;显然里头的人正心情激荡;他便看了一眼身旁刚刚被玉奴忽略的赤毕;因笑道:“让莫邪进来服侍她梳洗吧;我们先出去避一避。”
    听到这话;玉奴先是一愣;耳听得步子声渐渐远去;她隔了好一会儿才再次探出头;发现屋子里果然没了人;她方才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感觉到那尖锐的痛意;她反而欢喜了起来。
    没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她终于回复自由身了
    莫邪今天被杜士仪带出来时;方才发现跟随的人中既有如今不经常出动的虎牙;还有阿兹勒等几个最机敏悍勇的胡儿。所以;当杜士仪唤她进屋服侍里头的人梳洗时;她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然而;此刻;她伺候对方换下那一身男子的衣衫;洗去脸上的油墨;除去那些伪装之后;看着那张不施粉黛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美丽容颜;她即便是女人;也感到惊艳不已;但随即便惊疑不定了起来。
    当年罗盈亲自送来的这四个少男少女已经成了婚;可于将和莫邪这一对古时名剑却给拆散了;莫邪嫁的正是龙泉。多年在朔方节度使府;他们忠诚于杜士仪和王容这对男女主人;而杜士仪也确实待他们如同自己的子女;不但派人教授他们读书写字;而且还额外教授经史典故;于是此时此刻;莫邪在给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妇梳起发髻时;竟是生出了一个难以抑制的念头。
    难道是自家大帅趁着夫人不在身边;于是金屋藏娇?
    如果杜士仪知道;里头的小侍女竟是连金屋藏娇这样的典故都想到了;一定会好笑当初教他们的东西太多。
    这座旅舍看似和他无关;却是虎牙安设的产业;从内到外全都是自己人。出了屋子的他站在院子中;就这么向赤毕问起了长安城中事;得知李适之虽然拜相;李林甫却依旧炙手可热;他就知道那位同样出身宗室;任官资历丰富而辉煌的左相;恐怕是敌不过李林甫这个右相了。想到李林甫这些年来积攒的丰富斗争经验;李适之的下台恐怕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沉吟片刻后就低声问出了一句话。
    “从朔方运回长安城的那些火药;可还藏得隐秘?”
    “永嘉坊毗邻兴庆宫;我栖身之处的主人好歹也算得上是半个皇亲国戚;在下头挖个地窖怎会有人得知?至于郎主让我找的孤儿;我已经按照夫人的话一个个教导了起来;从他们记事起就灌输以忠诚和服从;故而我不露痕迹地把窦家上下的仆人都换了个遍。横竖窦希ij的孙子不成器;老仆一个个撵走;新仆也大多不太乐意跟他;他身边都只剩下了我的人;就连他的姬妾也是。”
    长安的气候环境于燥;再加上杜士仪特别提醒过赤毕有关防潮等等各项注意事项;所以对于这些火药是否能够保存足够长的时间;他有相当的把握。他本来不必这么早把东西都运回去;日后也许还有机会;但如今玉奴身在朔方;未来的一切都已经偏离了既定的轨道;他已经没有那么多先见之明了。
    “这就好;接下来;只要等待相应的时机。”
    杜士仪正说到这儿;只见背后传来了咿呀一声;他回头一看;便只见莫邪脸色复杂地先出了门;紧跟着往旁边一让;背后那个风姿绰约的少妇就迈过门槛出了屋子。二十多岁的玉奴正是最娇艳的年纪;虽说此前装病;这一路上又风吹日晒雨淋;肌肤上又一直上着一层油彩;以至于如今一眼看去没有那么白皙;可心情的转变让她的气色不比当年总有几分郁气;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此前她一直卧床装病的孱弱;也在多日来的赶路之后消散殆尽;只是人却瘦了几分。
    如若只是见过她一两面的人;定然认不出这是那个以丰腴美艳著称的太真娘子;曾经的寿王妃杨氏。
    玉奴见杜士仪和赤毕全都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虽还不至于如同未嫁少女一般不好意思;但仍是出口叫了一声:“师傅”
    “吾家有女已长成。这么多年没见你;我竟是看呆了。”杜士仪自嘲似的笑了一声;随即转身走上前去;见她如同乳燕投林似的疾步过来;想都不想地抱住了自己的脖子;随即竟是哭出了声;他不禁在她的背上轻轻拍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不再有寿王妃;也不再有太真娘子;只有涅檗重生的玉奴。虽说你还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总比在长安自由。”
    赤毕跟随了杜士仪将近三十年;也算是看着玉奴从粉团似的女童长大成人;故而听着这些话自觉平常。莫邪就不一样了;寿王妃是什么意思;太真娘子是什么意思;她到底也是身在朔方节度使府;怎会不知情?瞠目结舌的她死死盯着伏在杜士仪肩头泪流满面的玉奴;终于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倒吸一口凉气后就突然快步到外头去了。
    这样非同小可的消息;怎能让别人知道?
    她才一出院子;迎面就看到虎牙匆匆而来。往日她最敬重这位统管牙兵的大叔;可这会儿却忙不迭伸手拦道:“虎牙大叔;大帅正在里头和人商量机密;如果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你能不能等一等?”
    “机密?人都已经到朔方了;还有什么机密?”虎牙闻言一愣;见莫邪满脸见了鬼似的表情;他立刻明白了过来;当即笑着在小丫头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原来是你想替大帅藏着掖着;不用担心;今天能够带到这里的;都是日后会常常在此照应那位娘子的人。我当年随着贵主留在长安时;也没少见她;前时郎主千里疾赶回终南山力劝她的时候;也是我跟着。那位娘子的事儿;长安那边已经完结了;接下来就是咱们朔方的首尾;你恐怕要常来常往。”
    莫邪这才明白杜士仪缘何不避自己;却原来是接下来她也要常来。于是;心中释然的她连声道歉;放了虎牙进去之后;却不禁动起了脑筋。奈何她虽说这几年学习了很多东西;可对于推演这样的大事仍然力有未逮;如果换成丈夫龙泉在此;或许还能窥见几分端倪。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只要一丝不苟按照吩咐去做就行……郎主真是重情重义的人;这样绝难成功风险极大的事情;竟也敢下手”
    院子里;杜士仪好容易哄得玉奴破涕为笑;等虎牙进来之后;他少不得对其解说此地的每一个卫士都是虎牙调派;今后若有事;也是虎牙和莫邪前来;玉奴自是安心地点了点头。可是;等到杜士仪又送了她回房之后;她见其转身要走;突然忍不住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
    “师傅…”见杜士仪果然停下了步子;玉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事到如今;一个谢字太轻太俗;可是师傅师娘也好;师尊和姑姑也好;全都为了我甘冒奇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傻丫头。”杜士仪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来犹如当年那般摸了摸玉奴的头;这才轻声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既然叫我一声师傅;我怎么能眼看你置身火坑?从今往后;你只要好好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时候不早了;我过两日再来看你;你且好好歇息。”
    见杜士仪收回了手;颔首一笑后便出了屋子;玉奴终于生出了一丝疲乏。装病;诈死;离宫;千里赶路……那都是心中的一股执念和毅力方才让她坚持到现在;如今这股劲终于松懈了。从今往后;她再不是那个给杨家带来骄傲;而后却又让杨家惊慌失措;最后又让杨家攀上新高峰的杨氏千金;而只是一个寻寻常常的女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愿望平平淡淡却又欢欢喜喜地过完这一生
    赤毕召集了此行的那些心腹;打点行装预备早日回长安;杜士仪也带着虎牙和莫邪等从者匆匆离开。等回到朔方节度使府灵武堂;他就从龙泉口中得知杜黯之的信送到的消息。展开一看;见杜黯之说明了高仙芝的反应;又点出夫蒙灵察对来稹上任北庭雷霆大怒;他笑了笑后;就随手把信丢在了案头。
    人挪死;树挪活;他如今纵使贵为朔方节度使;手握七万雄军;可一个萝卜一个坑;能够给予麾下文武的位子终究还是有限的。如果换一方天地就能有所成就;他何必非得让人吊死在他这一棵树上?该撒的种子已经一颗颗都撒下去了;接下来;他得让李林甫集中精力对付其他人;顾不上他才行。

第九百七十七章 迎亲日的大排场
    安禄山一状告倒苗晋卿和另一个吏部侍郎;使得主持集选的一大堆吏部官员落马;李林甫作为背后出阴招的始作俑者;固然很满意一度炙手可热的御史中丞张倚因此左迁;可吏部竟是给整个清洗了一遍;牵连之广;也让他意识到天子并非真的任事不管;而安禄山这颗棋子是双刃剑;如果把控不住;回头很可能就会伤了自己。而更让他头疼的是;新任的两位吏部侍郎竟是韦陟和李彭年。
    后者也就罢了;可前者出身京兆名门;父丧之后隐居多年不出仕;在士林中的名声始终如日中天
    他还没来得及想办法好好磋磨敲打一下韦陟;江淮租庸使韦坚就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为了显示自己的理财之能更胜宇文融;韦坚让人开出了一条直通长安的漕河;然后在禁苑以东的望春楼下开挖深潭;就在如今这春光明媚的时节;他打造百只新船;将江淮各郡运送的贡品财货通过漕河;送到了长安城望春楼下的这座深潭中;又撺掇了李隆基亲自登楼观赏。
    那一整天;就只见舟船连樯数里;珍货云集;观者如潮水一般汹涌;李隆基于望春楼上居高临下俯瞰这一幕;自然为之大悦。当韦坚亲自登楼;亲自献上一样样来自江淮的各种精美丝织品和珍奇;一样样江南独有的特色美食之后;李隆基于脆在此大宴群臣;对韦坚厚厚犒赏。而惠宣太子妃韦氏亦是为弟弟壮声色;从王府中拿出了大批珍玩铺陈御前;一时场面极其壮观。
    当此之际;李林甫哪里分得出精神来周顾外郡边镇之事;在他看来;韦坚这些年来借着精于之名步步崛起;一方面是为了太子李亨摇旗呐喊;一方面却也隐隐流露出了新贵之兆。他没法确定李隆基是真的嘉赏韦坚聚财之能;丝毫不在意其是太子妃的兄长;还是同样打着拿太子和韦坚制衡自己的主意。他只知道;对方已经出手;他就不能不接招
    因此;在这从早到晚的一场盛事结束之后;李林甫就授意自己的心腹官员上书提请给韦坚升官。所谓明升暗降的诀窍;他这些年已经用得很多了;本以为此次无往而不利;可让他万万意想不到的是;天子欣然点头后;竟是令韦坚迁左散骑常侍;仍然兼知江淮租庸使
    李林甫纵使失意;也没有显露半点在脸上。不数日后;姜度亲自把一张喜帖送到了他的面前时;他这才恍然醒悟杜家和姜家的婚事这就要开始操办了;当即若有所思地问道:“杜君礼去年才和你定下的婚事;他又一直不在京城;这次他那夫人回来不过短短两个多月;这婚事的方方面面就都预备好了?”
    “京兆杜氏如今是杜君礼官爵居首;嗣韩王妃亲自出面帮衬;余者帮忙奔走的不计其数;哪里还会有什么不周全。我只有六娘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六礼不齐备;我也不会把她嫁过去不是?总而言之;表哥你就算日理万机;也千万给我一个面子;赏光喝杯喜酒。”
    李林甫自己那么多儿女;成婚之际也不过稍稍露个面;因此他本想说自己届时到一到就走;可紧跟着便突然响起了一件事:“你可请了韦坚?”
    韦坚娶的正是姜度的长姊;夫妻俩成婚多年却没有子女;决计谈不上夫妇和顺。自从韦家出了一个太子妃;韦坚借着姜氏的缘故和李林甫走动多了;也就不得不对姜氏和缓几分;可姜度对这么一个姐夫仍旧嗤之以鼻。
    “我本来才懒得理他可总不能只请阿姊却不请他;少不得让人去送了张喜帖;他爱来不来当年阿爷贵幸的时候;韦坚何等卑躬屈膝;对阿姊百依百顺;可阿爷后来落难;他就立刻改了嘴脸;对阿姊百般挑剔冷落。眼见你拜相显贵;他才稍稍收敛了几分;可韦家现如今有个惠宣太子妃;又出了个东宫太子妃;他哪就真的把阿姊放在眼里”
    姜度对韦坚这样的态度;李林甫也不以为奇。知道这个表弟便是如此直来直去的性子;他略一沉吟便开口说道:“这样;我让你表嫂去帮忙;回头若你阿姊来了;让她们俩好好说说话。我届时如若有空闲;自会早些来;不过能否赶得上六娘出嫁;就得看运气了。”
    杜家为长子娶妇;聘礼和当年杜士仪娶王容时相当;而姜家发嫁妆的时候;也绝不逊于当年王元宝嫁女的手笔。用姜度的话来说;自己就姜六娘一个女儿;虽还有弟弟;可总不能亏待了女儿;故而不说倾其所有;那也是竭尽全力。平民百姓固然为之殷羡;可京城那些达官显贵对此却不以为然。
    要说有钱;天水姜氏就算家底再厚;及得上关中首富王元宝?更何况杜士仪是最不缺钱的;那位朔方节度使自己派人经营笔墨纸砚那些风雅产业;这些年虽是低调多了;可也绝对不会看上姜家这些陪嫁
    到了迎亲那一天;外行人看的是杜家浩浩荡荡队伍前往姜家迎回新娘;却扇障车的种种热闹;内行人却在数着女方男方两家登门的公卿显贵。尤其是李林甫这位当朝最炙手可热的权贵以绝大的排场莅临姜家时;更是引来了一片惊叹声。而随着李林甫到来;他的那些亲信无不露脸;早已抵达的韦坚正长袖善舞地和各方寒暄;随即便顺势来到了李林甫面前打招呼。
    一个是当朝右相;将开元以来宰相难以长久的传统打了个粉碎;一个是太子妻兄;因为财计之能而被天子赏识有加。这两个人借着姜家嫁女之事先后抵达;彼此语带双关交锋了几个回合之后;韦坚就感叹道:“真没想到内兄竟会这么快就和杜家定下婚事;他还真是下手迅捷。”
    “他若是下手不快;杜家小郎君恐怕就被别人抢为东床佳婿了。”李林甫嘿然一笑;随即斜睨了韦坚一眼;“记得东宫长郡主;年纪似乎差不多?”
    韦坚登时悚然而惊。这一层深意他自然和太子李亨以及太子妃韦氏商量过;可自忖法不入六耳;就连心腹仆从也都给遣退了去;而且因为杜士仪和姜度把儿女婚事定得极快;事情无疾而终。在这样的严守秘密下;李林甫怎会知道这件业已事败的隐秘?他强打精神打了个哈哈;竭力把事情岔开了去;心里却是突突乱想;无法安定。
    明明是自己娶亲;却变成了别人交锋的舞台;杜广元并不知情。因为玉奴的突然“病故”;他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今日迎亲只是强打精神。好在王容给他预备了足够的后援团;一道一道迎亲的程序成功完成;等到最后和姜六娘拜别岳父姜度的时候;他方才第一次见到了当今权相李林甫。
    即便当年杜广元在朔方中受降城时;李林甫的名声依旧如雷贯耳;甚至有几分妖魔化;可如今乍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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