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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第7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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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这段路不算最长;可宫中不得骑马;当他最终来到紫宸殿;已经是大约两刻钟之后的事了。在那高高的台阶前;他迎面撞上了两个脸上带着几分烟熏火燎的焦黑;衣衫上还有斑斑血迹的男子下来;看那服色;他立刻认出是楚王李仿和齐王李代。尽管在从前;宰相的实际地位往往高过亲王;可李徼这些儿子趾高气昂骄横跋扈;没有一个省油灯;贺兰进明不得不在礼数上更恭敬一些;可李仿和李代却连还礼都不屑;只微微颔首就撂下他扬长而去。
    贺兰进明好歹也是士林中有名的人物;受到这样的轻视;他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即便招手叫来一个内侍;低声问道:“两位大王这是从十六王宅回来见陛下的?”
    “是。”那内侍见楚王和齐王都已经走得远了;这才敢悄声多解释两句;“御史台大牢已经被填满了;陛下大发雷霆;可两位大王却一意孤行……这里来了两位大王;御史台那边还有三位大王。唉;怪不得御史中丞年前换人;换上的都是这些大王的应声虫啊”
    贺兰进明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还是悲哀。李徼这天子当得实在是太窝囊了。既然有君临天下的名分;真的痛下决心收拾几个逆子;振臂一呼就会应者云集;用得着如今这样只能在宫中跳脚?他没有再问什么;撩起袍角就开始沿着一级级台阶上去;等到了紫宸殿外;他便听到了里头房玛那招牌大嗓门。
    “陛下若是再姑息下去;沸腾的绝不只是十六王宅和百孙院;而会是长安城内几十万军民百姓”房玛见李徼仍只是双手掩面不做声;他简直急得快疯了;“陛下;刚刚楚王和齐王都已经说了;御史台中关了一二十宗室除了当年则天皇后诸武专权的时候;大唐何曾有过这样的先例”
    “住口;不要再说了”李徼终于勉强恢复了过来;瞪着房玛怒喝道;“你不得朕命便擅自去飞龙厩调飞龙骑;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天子?下去;朕现在不想听你这些利弊之说;这是朕的家事;不用宰相插嘴”
    这不是家事;是国事
    房玛很想来上这么一句当头棒喝;可是眼前发黑;浑身无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紫宸殿的;心里第一次体味到李适之当年的感受。直到被冷风迎面一激;他脑袋稍稍清醒了几分;这才注意到身边扶了自己一把的;赫然是同在政事堂却不怎么和睦的贺兰进明。
    “我正好进殿;陛下却没心思说话;我见房公你脸色不好;便索性拽了你出来。”贺兰进明压根不提是自己打的小报告;又如同挚友似的宽慰了房玛好一番话;见对方情绪稍好;一回到政事堂;他就把那个没有禀报上去的超级重量级大消息给抖露了出来。下一刻;他就只见房玛面如死灰;若不是他还帮扶了一把手;只怕这位侍中转瞬之间就会坐到地上去。
    “陛下真的是做错了现在他处置几位大王;大不了幽禁;最多夺爵便可以平息众怒;可一旦民愤由天下各处席卷而来;到那时候;纵使金枝玉叶也将碎为齑粉陛下啊陛下;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贺兰进明见房玛竟是如此情绪激动;他登时眉头大皱。现在要紧的不是悲愤;而是想出办法来可是;等到房玛终于平静了下来;他与其相对而坐的时候;来自枢机房的消息接踵而至;却全都是糟糕得无以复加。房玛双手颤抖地看过了这些急报;最后抬头看着贺兰进明说道:“陛下既然是执迷不悟;那么;就把这些东西送去给楚王齐王等这几位大王去看。知道天下民怨沸腾;民心不稳;他们怎么也应该知道利害才对”
    尽管贺兰进明很怀疑这样做是否有用;可眼下死马当做活马医;主意又是房玛出的;他想想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默然点了点头。他就只见房玛把所有文书一股脑儿全都揣在了怀里;竟是亲自往外走去;分明是打算和楚王李仿等人来上一场正面交锋。尽管往日很讨厌这个执拗的老头;可此时此刻;贺兰进明却忍不住为房玛默默祷祝了一声。
    希望这次能让那几个被权力冲昏脑袋的皇子迷途知返
    帝都长安的街头;早已没有了数年前叛军围城的任何痕迹;只有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一个中年白衣书生策马缓缓走在朱雀大街上;目光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第一次怀疑自己出山回京;打算上书谏言是否有意义。要说朝中无贤臣?贺兰进明在士林之中名声很高;房玛亦不是无能之辈;三省和各台监之中亦有不少能人;可是;御座上坐着什么样的天子;决定了帝都就是什么样的气象。否则;岂会他昨日刚到长安;今日十六王宅便是那般乱象?
    “房相国在御史台被楚王打昏过去了”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嚷嚷声;白衣书生有些难以置信地蹙紧了眉头;可随着他往大明宫的方向赶去;一路上的消息就越发详尽。当他来到丹凤门时;赫然就只见这里围拢了少说也有成百上千人当这密集的人群终于让开了一条通路;容得一辆显然是载了房玛的牛车通过之后;四面八方便呈现出了死一般的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陡然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呼喊。
    “诸王残暴;天子不仁”
    纵使李泌曾经是少年神童;博览群书;看惯了各种史书上的奇闻异事;听到这陡然一声之后;赫然一呼百应;他也不禁硬生生打了个寒噤。他下意识地扭头便走;却是径直前往郭子仪宅邸。然而;远远看见那座豪宅的时候;他也同时看清楚了门前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禁军;看清楚了过往行人全都要遭受盘查;一颗心登时沉到了无底深渊。
    郭子仪放弃兵权留京;为的还不是大局;结果;换来的便是天子的如此“看重”
    “想当初杜士仪离开长安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算到了今天?”
    李泌喃喃自语了一句;终究拨马回头;身影在落日的余晖之下拖得老长。他从未有过那么清晰的预感;长安城;又或者说大唐;就要变天了
    
   

终章三 天下易主
    昔日雕梁画栋;豪宅林立的十六王宅和百孙院;只余下了焦黑废墟。
    御史台中大狱中;到处都是死尸;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大明宫紫宸殿殿上;李徼看着面前持剑而立;剑尖上犹自滴落鲜血的长子楚王李仿;甚至连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天房玛被抬出宫中;激起长安官民一片哗然动荡;楚王李仿出动左神武军强行弹压的时候;飞龙骑终于现身;压得左神武军不敢动弹。可正因为飞龙骑这样强大的震慑效果;接下来这一个月;李徼哪敢再触动杜幼麟和飞龙骑;只试图以自己的手腕挽救这场越来越接近失控的清洗;可他的一切努力全都是徒劳。尤其是从天下各地快马加鞭送到长安的檄文;以及截获的送往各镇节度使处的书信;让楚王这些本就野心勃勃的皇子们一个个全都杀红了眼睛。
    几位皇子竟然本着杀光了宗室就没人和自己争抢的狗屁思维;矫诏派人前去岭南各流放地;不分是否和檄文之事有涉;一股脑儿将那些宗室全都赐死。用楚王李仿的话来说;想当初李林甫都曾经如此清洗过异己;他身为皇子;当然更可以这么做
    而李徼发现此事的时候;已经是连阻止都来不及了。不但如此;如今他要面对的不止是十六王宅那一片焦土;不止是御史台大狱中死伤无数的宗室以及宦官宫人;而是面前这个竟是持剑上大殿;逼自己退位的儿子
    “阿爷;我最后再劝你一次;退位吧就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这才让那些宗室上蹿下跳兴风作浪;这才各大边镇拥兵自重;不听节制只有你退了位;我才能收拾局面;重振大唐;削除藩镇;让万邦来朝;天下归心”
    狗屁;狗屁你这样倒行逆施;民心军心全都散尽了;还提什么削藩
    李徼在心里连声怒吼;可他却唯恐激怒了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李仿;尽量用小心翼翼的口气问道:“你那些弟弟呢?”
    他原本还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可看到李仿嘴角流露的那一丝阴恻恻笑容;他登时只觉得浑身血脉都仿佛被冻结了。他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嘴唇;声音中与其说是愤怒;还不如说是惊惧:“你怎么能下如此毒手他们都是你弟弟;之前那些事不都是你们一起做的?”
    “阿爷你错了;那些屠杀宗室的事都是他们做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李仿大笑了起来;却是突然回剑归鞘;没事人似的说道;“谁让他们这么愚蠢;对我那攘外必先安内的话信以为真?我对他们说;杀了那些最有威胁的宗室;然后削藩;最后咱们兄弟几个自己争;到时候不论胜败;都可以仿照玄宗皇帝那样;把那些无缘皇位的兄弟优厚地养起来;他们竟然就当真了他们也不看看;那老东西防儿孙如防贼;对兄弟哪是真的那么优厚?只有死人才无需防范;他们又哪里知道;北门四军早已是我的囊中之物现如今杜幼麟的飞龙骑已经被团团围困;插翅难飞;我有他在手;就不信杜士仪真能弃子不顾”
    “你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李徼浑身颤抖;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一点一滴掉落在地;背后更是完全湿透了。尽管这皇位来得侥幸;但当初他胜出的时候;心中除了惶恐;也不是没有过暗自窃喜;可现在;他只恨自己当初为何会那么愚蠢;认为不战而胜是运气;理所当然地登上了皇位。眼见得李仿按剑上前;他情不自禁地蜷缩成了一团;直到李仿再次拔剑对准了他。
    “朕退位;朕退位给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李仿哈哈大笑;这才随手丢掉了宝剑;一字一句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阿爷你既然这么爽快;我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了禅位大典之后;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才是大唐之主”
    李徼要禅位给长子李仿的消息本该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震惊长安;但如今却是反应平淡。百官家宅全都被禁军团团围住;甚至连外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得而知;自身难保的情况下;又有谁还能顾得上天子禅位是否出自甘心情愿?至于黎民百姓;在关紧家门的同时;无数人家都在暗暗祷告;能有哪路兵马开到长安;解救这场旷日持久的乱局。
    次日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一个个官员们如同猪狗牛羊似的被人从家宅之中驱赶了出来;而后浑浑噩噩进了大明宫丹凤门;通过漫长的龙首道登上含元殿。上至宰相;下至九品小官;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大不是滋味。
    高高的宝座上;李徼正犹如泥雕木塑一般坐在那里;他很清楚;无论今日这禅位大典是否能顺利进行;这都将是他最后一次坐在这至高无上的天子宝座上。
    李仿身穿衮冕;缓缓穿过文武百官中间那通道登上含元殿时;神情之中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傲然。想当初中宗何等昏聩;可只要逼得武后退位;长安一定;天下州县无不臣服;军将无不俯首帖耳;而太宗得位;睿宗得位;玄宗亲政;全都是一场政变之后便一了百了;现如今他也不过是用的同样一种办法。但使他坐在皇位上;天底下自然心向天子踌躇满志的他最后一次在李徼面前跪拜了下去;胸中满是异日君临天下的得意。
    可就在他双膝触地;象征性地低下脑袋的时候;突然只听得大殿上教坊司的丝竹管弦戛然而止;在这一片寂静中;传来的是一个并不响亮;却很有穿透力的声音。
    “乱臣贼子;也敢妄想天子大位”
    偌大的含元殿上也不知道挤满了多少不甘心不情愿的大臣。听到这骤然暴喝;无数人顾不得那些李仿的党羽;虎视眈眈纠察是否有人失仪的鸿胪寺官员;纷纷转头往声音来处看去。可是;挡着的脑袋实在是太多太多;他们能够知道的就是那边厢传来的阵阵骚动。须臾;那骚动就已经蔓延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不管是否看没看到那说话的人;可一个消息已经人尽皆知。
    杜士仪回来了幽州节度使;加开府仪同三司;太尉;秦国公杜士仪回来了
    仓促之间站起转身的李仿看着那个逼近自己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安置在大殿之外的禁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识地开口叫道:“来人;快来人”
    他看到了大批甲士冲入含元殿;可却不是如他所愿把杜士仪拿下;而是由左右两路;立刻控制了他安置在大殿四周围那些监控群臣的官员;紧跟着便朝自己围拢了过来。他本能地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撞到了什么阻碍物;回头一看;发现是同样瑟瑟发抖的李徼;这才猛地计上心头;竟一把抓起李徼;把人当成挡箭牌似的挡在身前;右手在腰间一抹;竟是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了李徼的脖子上。
    “谁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他”
    “弑父;弑君;天下大罪;无出其右你若是敢下手;他日全长安城的官民百姓少不得要见识一场凌迟大刑”
    和诛九族一样;凌迟之刑也并不在永徽律疏核定的五刑之中;可李仿实在是民愤太大;故而此时此刻杜士仪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无数附和声。那些义愤填膺的呼声如同潮水一般向李仿卷去;这位本打算今天君临天下的楚王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溺毙一般;连气都有些透不过来。可是;他仍旧死死抓着李徼作为挡箭牌;试图进行最后的负隅顽抗。
    “杜士仪;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先帝玄宗;是被你带兵进京威逼退位的;现在你又故技重施;带兵回长安;以大义之名;行大逆之举;你以为天底下的人眼睛全都瞎了不成”
    杜士仪闲庭信步似的走在含元殿中央那大红的地毯上;听到李仿直到这时候还想要挑起舆论;他不禁哂然一笑;随即淡淡地说道:“我此行长安;除了随身前锋营百名将卒之外;绝没有再多一兵一卒长安城中驻军数万;却是开门迎我进长安城;含元殿前禁军数千;却是让路送我进含元殿;李仿;你刚刚说天下人眼睛不可能全都瞎了;没错;正因为天下人不是聋子瞎子;这几年来你兄弟几人倒行逆施;天下人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清清楚楚”
    李仿这才明白为什么杜士仪能够无声无息地进入这含元殿;却原来根本兵不血刃;没有经过任何厮杀;他下了无数功夫;撒下无数金钱的禁军就此倒戈他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哀嚎;随即两眼死死瞪着杜士仪;没有去看他挟制在手的父亲李徼一眼。直到这一刻;他方才真正明白;眼前的这个人比自己认为的要难对付千倍万倍;他想象中的登上帝位便可马到成功;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狞笑一声;把心一横正打算在李徼身上捅一个窟窿;以示自己玉石俱焚的决心;可就在这时候;他陡然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骚臭味。
    他先是一愣;随即便陡然之间狂笑不止;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阿爷;你好歹也是当了几年天子的人;只不过这样的阵仗之下;你就失禁了;你不怕死了之后也被人当成笑话
    毫不留情面地揭破了这样一件丢脸的事后;李仿眼见杜士仪面露讥诮;他突然明白了过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李徼一脚踹开;旋即闪电一般抬起匕首往自己胸口刺下。杜士仪现身之后的言行举止已经很明白地揭示了一个事实;杀了李徼;只会给杜士仪减少一个麻烦;还不如留下这么个天子恶心人;至于他自己;与其活下来零碎受苦;不如就这样死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不过是这生死一瞬间;杜士仪固然纹丝不动;可一个人影却犹如闪电一般从最前排那几个高官身后闪了出来;越过被踹飞的李徼;直接撞入了李仿怀中;一手紧紧扭住了其右腕。接下来的贴身肉搏只不过持续了短短数息;就只见那疾扑上去的人影抬起头来;恰是一口咬着一把匕首;双手却已经将李仿牢牢锁住;甚至还熨帖地卸掉了这位楚王的下颌;以防其咬舌自残。
    “大帅;已拿下逆贼李仿”
    已经而立之年的阿兹勒成熟稳重;在幽州时;身为右厢兵马使的他不再如同从前那样仿佛一把出鞘的钢刀;锋芒四射;可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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