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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黑樱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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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碑啪一声合上,踩着高跟鞋,很快就走到外面的雨中。我把徽章举到服务生的眼前。   
  “这是伊伯利亚教区,但是你都干了些什么?”我说,“你准备为我做些事情,对吗?你非常通人情的,丹。”   
  他咬了一下嘴角,从我脸上移开视线。   
  “我碰巧觉得她可以陪你聊聊,于是就给她打了电话。”他说。   
  “不只是今晚,你不会只在今晚这样。”   
  我可以看到,他的嘴唇由于牙齿一直咬着,渐渐失去了血色。他从鼻子里吹出一口气,似乎得了感冒。   
  “我不想惹麻烦。”   
  “你不应该拉皮条。”   
  “能不能说明白一点?”他看着酒吧里剩下的两个顾客说。他们是年轻人,坐在远处角落的桌旁。   
  “你们的两个女孩在六号房间。你应该让她们出去。”我说。   
  “等等……”   
  “照我说的做,丹,别再浪费时间了。”   
  “那是玛琅斯先生,我不能那么做。”   
  “时间正在流逝,伙计。”   
  “瞧,那是你的工作,但我不能搅进这件事情里面。总之,那些女人不会听我话的。”   
  “那么,你不认为其中一个女孩可能会用鼻子吸毒?或者仅仅是因为她的鼻炎又犯了?”   
  “好吧。”他说,“我去告诉这些人,现在就关门,然后打电话给房间。然后我离开,从这里脱身,好不好?”   
  我没有回答。   
  “嗨,我得从这件事中脱身,对不对?”他说。   
  “我大概是脑子出了点问题,已经记不请你的面孔了。”   
  在酒吧服务生给房间打电话五分钟后,两个妓女从前门出来了。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打开车上的木制工具箱,取出一条拔树桩用的五英尺铁链。   
  我把它对折一下,两端缠在手上。链环已经生锈了,在我掌上留下一道橙色的污迹。我穿过石板路,向六号房间走去。铁链碰到我的腿,发出了叮当声。闪电像白色的蜘蛛网一样,在黑色的天空上划过。   
  魏德林一定以为两个女孩又回来了,因为当他穿着短裤打开门时,面露笑容。在他身后,玛伯斯正在一个吧台旁,穿着睡袍吃三明治。床单和被罩凌乱不堪,通往另一问卧室的过道上,散落着毛巾、潮湿的游泳衣和啤酒杯。   
  魏德林的笑容消失了,他的面孔突然变得僵硬而光滑。玛朗斯把三明治放回盘子,舔着下嘴唇的伤疤,似乎正在冥思苦想一个抽象的问题,然后走向折叠行李架上一个敞开的手提箱。   
  我听到铁链发出叮当声,唱着歌在空中飞过,感觉到它一次又一次盘旋在我的头顶,感觉到他们的双手在我面前掠过。我的耳边咆哮着各种声音——墨西哥湾深处的隆隆声;钻塔平台剧烈颤抖并哗啦啦肢解;钻杆从井口爆炸脱离,成了一个红黑色火球。我的手被铁锈来回赠着,留下一道道痕迹;这是用来威胁一个六岁孩子的注射针头里干血的颜色;我抽打墙壁、床单、通往庭院的滑动玻璃门。外面的庭院里,杜鹃花瓣漂浮在明亮的青绿色湖面上。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阿拉菲尔醒来时,胃有点不舒服,我就让她果在家里,没去学校。我给她煮了半熟的鸡蛋和谈茶,然后带她去食品店。朝阳已经升起来了,路边的树经过一场雨水,显出了亮绿色,桃金娘灌木丛开满紫花。   
  “为什么你一直朝马路上看,戴夫?”阿拉菲尔问。   
  她坐在码头上一个线缆轴上,看着我从发动机上拧下一个淤塞的火花塞。   
  “我只是在欣赏天气。”我说。   
  我感到她从侧面看着我的脸。   
  “你感觉不太好吗?”她说。   
  “我很好,小家伙。我告诉你该干什么。我们开车去商店,看看他们有没有风筝卖。你认为今天能把风筝放起来吗?”   
  “今天没风。”   
  “那我们给德克斯买点苹果。你想喂它点苹果吃吗?”   
  “当然想。”她好奇地看着我。   
  我们走向山核桃树下的卡车,坐了进去,然后沿着土路,朝十字街头的破旧商店驶去。阿拉菲尔看着脚下。   
  “那是什么,戴夫?”   
  “别问那么多。”   
  她的眼睛眨了眨。   
  “那只是个链子,把它踢到座位下去。”我说。   
  她朝地板斜下身。   
  “不要碰它。”我说,“它很脏。”   
  “出什么问题了,戴夫?”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弄脏你的手。”   
  我吸了口气,停下车,打开车门,从地板上拾起铁链。它们就像涂了一层漆,还没有完全干透。   
  “我马上回来。”我说。   
  我沿着河岸向下走,把铁链抛进流水。然后,我在浅滩里的香蒲旁弯下腰,用水和沙子擦洗手掌。我把手插进沙子里,水在我的手腕处汇集。我走回岸上,用草把手上的水擦干,然后到工具箱取了一块布,又擦了擦。   
  十字街头的百货店里又黑又冷,木制叶片的吊扇在柜台上方旋转着。我给阿拉菲尔的马买了一麻袋苹果,还有火腿片、奶酪、法式面包,算是我们的午餐。   
  回家后,阿拉菲尔帮我清除绣球花和玫瑰花的杂草。   
  花床里密布夜爬虫,雨后,它们都到了地表,当我们从土里扯起杂草时,它们在强光的照射下,苍白而肥胖地翻腾着。阿拉菲尔来我身边之前的生活,我几乎一无所知,但劳动一定曾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因为她把我安排的所有工作都当作游戏,快乐、天真、充满热情地去完成它。她以自己的方式,咻咻地用铲斗除去四行玫瑰中的全部杂草,一条眉毛上沾了块泥巴。绣球花和湿土的气息如此浓厚,几乎像是种药味。微风吹拂着前院的山核桃。树阴的外边,邻居的洒水车在阳光下旋转着,一阵彩虹般的雾气飘过栅栏。   
  他们恰好在中午之前到来。两名拉菲特的便衣侦探坐在一辆没有牌照的汽车里,伊伯利亚教区州长开着一辆巡逻车跟在后面。他们靠着我的卡车停下车,踏着凋落的山核桃叶向我走来。两名便衣人高马大,他们把外套留在汽车里,徽章佩在腰带上。俩人的枪套里都带着一把镀铬连发左轮手枪。我站起身,从膝盖上拂去泥土。   
  阿拉菲尔已经停止除杂草,张着嘴巴盯着两个男人。   
  “你们已经有证据了?”我说。   
  其中一个便衣的嘴巴里叼着一根火柴杆,一言不发地点点头。   
  “好的,没问题。我需要几分钟,好吗?”   
  “你找到人来照看这个小女孩了吗?”他的搭档问道。   
  他的一只手臂上纹着海军陆战队徽章,另一只手臂纹着一支匕首刺穿流血的心脏。   
  “对,那就是我需要几分钟的原因。”我说。我拉着阿拉菲尔的手,转身朝屋子走去。“你想和我一起进来吗?”   
  “靠着走廊扶手站好。”叼着火柴杆的男人说。   
  “你们这些人能不能谨慎点?”我说,我看着我的州长朋友,他站在后院里,什么也没说。   
  “你他妈在说什么?”纹身的男人说。   
  “注意你的语言。”我说。   
  我感觉到阿拉菲尔的手紧紧贴在我的手心。另一个侦探从嘴巴里取出了火柴杆。   
  “把双手放到走廊扶手上去,张开双脚。”他说,然后抓着阿拉菲尔的另外一只手,要把她从我身边拉开。   
  我用手指点着他。   
  “你在粗鲁地对待这件事,退一边去。”我说。   
  接着,我感觉另一个男人从背后猛推我一下,推得我失去平衡,冲过绣球花丛,摔在台阶上。我听到他从皮质枪套里抽出手枪,感觉到他的手向下压着我的脖子,同时把枪戳在我的耳朵后面。   
  “你由于谋杀被捕了。你以为当过警察,就可以让你破坏规则吗?”他说。   
  我从眼角看到,阿拉菲尔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脸上带着一种从噩梦中醒来的茫然神情。   
  他们把我关在拉菲特古老的教区监狱里。监狱的年代非常久远,铁门上有横木,墙壁被漆成蓝灰色。在一间监狱门上,“黑人男性”的字样仍然模糊可见。从新伊伯利亚来的路上,我戴着手铐坐在车后,想弄明白我究竟把谁给杀了。他们的反应是沉默和冷淡,这几乎是所有警察对待一个被羁押嫌犯的态度。最后我放弃了,靠着椅垫坐回去,手铐咬人我的手腕。我看着橡树从窗口轻轻掠过。   
  现在我被取了指纹,并被拍了照,他们翻走了我的钱包、口袋里的零钱、钥匙、皮带、甚至还有我的肩衣链条。一名警员将所有这些东西放入一个大的吕宋纸信封中。这时我才意识到,一件重要的物品丢失了,一件与我现在处境有可怕关系的物品,是的,是我的彪马折刀。现在,狱卒和咀嚼火柴杆的侦探,准备将我锁进有六个单人房间的区域,这里是为暴力和精神变态犯人保留的。狱卒转动着铁门上的钥匙,把它敞到最大,然后用手轻轻在我背上推了一下。   
  “到底谁死了?”我问侦探。   
  “你这个人真特别,罗比索。”他说,“你将一个家伙从阴囊割到胸骨,却没费心去问一下他的名字。他叫达尔顿。魏德林。”   
  狱卒在我身后咣当关上门,转动着钥匙,穿进钢锁横木。于是我走进了我的新家。   
  这里与我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个监狱都有所不同。盥洗室发出臭味,空气闻起来像陈腐的汗味和香烟味,床垫已经变黑,上面都是人的油脂。墙上胡乱涂着人名、和平语录、男女生殖器的素描。更多胆大的人曾经爬到房间顶端,并且用打火机沿着天花板烧出了他们的名字。   
  地板上环绕主门周围有一条“死线”,这是框出一个长方形区域的白色线条,当门旋转着打开或受优待的囚犯发放食物时,这个框里最好不要站人。   
  但是住在六个单人房间里的,都不是城市或教区监狱的普通住户。其中一个名叫杰勒密,是个罪大恶极的疯狂的黑人,他扼死了幼小的孩子。他后来告诉我,一个警察用警棍劈头盖脸打了他。尽管他到这个监狱已经两个星期了,但在他嘴唇上,仍然有紫红色的伤口,在他多毛的头上有一个鸟蛋大的肿块。我还认识了其他人:一个来自新奥尔良的摩托车手,他将一个女孩的手钉到了一棵树上;一个系列强奸犯,他在阿拉巴马州被通缉;一个越南暴徒,他和另外一个人为了一个汽车电池,用跳绳绞死了他的商业伙伴;还有一个被判过四次徒刑的罪犯,这是一个肥胖、咧着嘴笑、目光完全茫然的男人,他在从德克萨斯州的苏卡兰农场逃跑之后,谋杀了整整一个家庭的人。   
  他们给了我一个电话,于是我打电话给拉菲特最好的法律公司。像所有卷入法律纠纷的人一样,我马上意识到,落在我身上的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经济负担。律师的预聘金是二千美金,继续聘用的费用是每小时一百二十五美金。当我努力去思考,如何筹措那笔钱时,尤其想到我的保证金还没有着落,而且我还不知那会有多高时,我感觉脑袋里仿佛爬满了蜘蛛。   
  第二天早晨,我带着自责发现,我总共需要十五万美金。我感觉脸上的血似乎都被抽干了,冰凉一片。律师提出可以减少保证金,并且争辩说,我是当地的商人、曾担任过警局官员、拥有一份地产、还是战争退伍军人。   
  法官用一个指节支撑着下巴,回头看着他,冷漠得就像一个厌倦的观众,等着一部老电影快快散场。   
  我们都站了起来,法官离开长椅,我茫然而眩晕地坐到律师身旁的椅子上。警员准备给我戴上手铐,带我踏上返回监狱的旅途。律师用两个指头对着警员作了个动作。   
  “请给我们一分钟时间。”他说,这是位年长、体格魁梧的男人,红色的头发稀疏而修剪不齐,穿着套装,戴着夹式领结。   
  警员点点头,退到侧门旁。   
  “这是照片。”他说,“魏德林的内脏挂出了浴缸。照片看着让人感到恶心,罗比索先生。他们已经得到了带着你指纹的折刀。”   
  “那一定是从我口袋里掉出去的,当时他俩都向我扑来。”   
  “玛珀斯先生不是那样说的,酒吧服务生也说了些对你非常不利的事情,你对他做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他将会由于拉皮条而被逮捕。”   
  “好的,我可以在他站上证人席时,让他的证词不可信,但是玛珀斯——我们必须要制服这个家伙。一个脸上和后背满是铁链伤口的男人,可以成为致命的证人。   
  以上帝的名义告诉我,当你走进那扇门时,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的手掌湿润了,我吞咽了一下,在裤子上擦拭着手掌。   
  “玛珀斯知道魏德林是胆小怕事的人。”我说,“我离开之后,他捡起我的小刀结果了他。就是这样。”   
  他用手指在椅臂上敲了敲,在下巴上鼓了鼓气,清了清喉咙准备说话,接着又沉默了。最后,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法院的侧门。警员抬起我的手臂,绕着我的手腕打上了手铐。   
  在我被捕那天,巴提斯蒂让阿拉菲尔和他们呆在一起。但是第二天,我安排她去和我的堂姐,一位住在新伊伯利亚的退休教师住在一起,她暂时得到了照料。巴提斯蒂经营着码头。现在我的主要担忧是金钱。除了需要支付律师一大笔未知的数目之外,我必须筹措一万五千美金作为保证金,以获得保释。我的存折里只有八千美金。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吉米,在新奥尔良拥有几个餐馆的全部或部分股权。如果他在的话,现在可能早就给我一张写有全部费用的支票了。但他已经去欧洲三个月了,他的伙伴最后一次收到他的信时,他正和一伙巴斯克回力球选手在法国游历。接着我发现,我已经认识多年的银行家并不急于借钱给一个被判一级谋杀、而且现住址是教区监狱的人。我已经被监禁九天了,巴提斯蒂仍然在拜访银行,并递送贷款文件给我。   
  我们的房间在早上七点开锁。一位受优待的囚犯和夜间守卫推进食品车,每天早上都是在铝制容器里堆满粗玉米粉、咖啡和油炸猪前肩。被锁到下午五点,我们才可以得到自由,绕着一个被称为公牛跑道的区域运动、冲澡、玩扑克牌,或者无精打采地望着窗外法院草坪的树顶。但是大部分时间,我呆在我的房间里,填写贷款申请表或者读一本沾过水的过期《读者文摘》。   
  我正坐在铁铺边上填着一份申请表,一个影子移过纸面。在房间开启的门上,投下的侧影是那个摩托车手。   
  他身体粗壮、没穿衬衫、胸口纹着鹰徽,没有修剪的头发和疯长的胡子围了一圈,让他的头看起来像是被一圈鬃毛环绕着。我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睛在我侧面扫过。   
  “你认为你可以离开这儿吗?”他说。   
  我湿润了一下铅笔尖,没有抬头,继续写着。   
  “那会去什么地方?”我问。   
  “安哥拉。你认为你可以离开这里?”   
  “我不准备呆在这里。”   
  “那是我第一次被判刑时说的话,伙计。”   
  我转到下一页,试图把精力集中到打印的字上。   
  “守卫说你曾是一名警察。”他说。   
  我放下铅笔,看着对面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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