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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和夜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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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妈怀念“铁饭碗”,羡慕端“铁饭碗”的人。爸妈一心指望我考上大学的目的,就是希望我能捧一顶无坚不摧的“铁饭碗”。

  爸妈也不纯粹是因为我违背了他们的意愿而生我的气。大人面对逐渐长大的孩子其实是怀有无限的失落感的。孩子长大了,也就意味着“翅膀硬了”,“背叛”父母的某些意愿也是理所当然的。爸妈不在乎我的“背叛”。他们更多的是为我的前程担忧,他们觉得当演员吃的就是青春饭,不长远。他们端了多年的“铁饭碗”虽然被打碎了,但他们思想里始终还保存着“铁饭碗”。铁饭碗不是人人都能够拿的。他们相信,只有读出书来的文化人才够格吃“铁碗盛的饭。”

  爸妈在我回家后的第五天总算想通了。而且想通了并不是出于我又要离开家的缘故。

  他们想通了是从报纸上看到“中国福布斯名人排行榜”之后想通的。什么福布斯排行榜?就是看谁的钱最多,谁就排在最前面。

  爸妈从福布斯上看到的全都是演员。看他们赚的钱,妈妈对爸爸吐出舌头来:“啧啧啧……演员一年赚的钱比我们活八辈子赚的都多。”我爸妈说的肯定是大牌影星。小牌演员好像一年赚不回我爸妈八辈子赚的那个数目。我觉得我爸妈说这话顶有些没出息的劲儿。他们也不想想,他们这辈子下岗了,不见得下辈子、下下辈子,一连七辈子都要再遇到下岗那破烂事儿吧?听听,爸妈表面上挺坚强也挺自信的,其实也不过是一只“脆皮冰棍”。就冲他们说的这一句话,就揭露他们骨子里有股深厚的颓废感和自卑感。

  还有,爸妈出门遇到生意上的朋友或邻里相亲的问:“听说你家洛科考到北京的一个电影学院去了?”

  爸妈说:“北京呢,读当演员的课呢”。爸妈每回都把“当演员”说得叫人涎滴滴的,煞是诱人。

  “啧啧……你们有福呢,总算熬出个头儿来了,以后你们就是大明星的爸妈了,多光荣啊。”爸妈听到这样羡慕的语调后,觉得面子上很有光,心里乐滋滋的。我后来发现,爸妈为什么一回家总要叫我站得笔直笔直的,然后围着我转着圈儿仔细打量我。全都是因为邻居的赞美的缘故。

  在一次晚饭桌上,妈妈说:“做演员,行啊。一年赚的那么多钱,下一辈子下岗咱也不骇。”爸爸拍拍我的头笑道:“儿子唉,还是你比老爸老妈有经济头脑,晓得一锄头挖个井的理儿”。

  我听得一头雾水。但心里舒坦、安慰了许多。啊,物质是无坚不摧的。观念再锋利,也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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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人们一提起钱的模样儿,真的很可爱!

  爸妈的支持越来越心甘情愿了。我看得出来,爸妈的情愿里有做出来的姿态的痕迹,还带着某种“赌”的成分在其中。但怎么说不象先前那样恨铁不成钢般的了。这也是我早预料到的。可怜的父母!他们这是叫“唯一”给涮了。想想,都到这一步了,他们还能把他们唯一的儿子怎么样?我做什么他们都会原谅我的,不过是时间的长与短罢了。

  但他们不会真的就明白我最初决定去考北京学表演的原因仅仅是为了赚钱。

  真正的原因和引起我做出考电影学院的动力是我想离开家独离开父母独自生活。

  但我不能说,我说了会叫他们伤心的。

  临走的前一天,我有意到代星儿住的那幢楼走了走,一整天我都在那楼前转来转去,眼睛盯着她家的窗户,看看从她住的那个门栋里出出进进的每一个人。结果我没看到代星儿,我只看到了她爸,挽着她爸的却不是她妈。我想,那女人很可能是她爸的新女人。

  代星儿她爸长得很帅气。从前听代星儿说过,她爸是他所在的一工厂里的副厂长。我看代星儿她爸那副派头,很有几分当官儿的样儿。不知怎地,我为代星儿感到难过。

  还令我感到难过的是,我也许再也见不到代星儿了。代星儿那天的走,是那样的坚决,一次也不曾回过头。我明白,代星儿的走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还是和她人爸妈有关。

  代星儿早前跟我说过一点她家里的事情。关于她爸妈的。她说,她爸妈向来不和,她说她至今都弄不明白她的是怎么样走在一起,最后结合成为一对缺乏实质意义的名义上的夫妻。对她来说始终是一个谜,就像埃圾的金字塔一样深邃的谜。

  代星儿说,我承认他们都有那么一点疼爱我,但我看得出他们是借着对我的爱来达到互相折磨对方的目的。尽管他们同居一室,共用一张双人床,使用着同一种炊具,但都是各占各的一隅,吃着各自的饭菜,床铺大概也是分了“三八线”地。当他们在同一时间里吃喝时,总要为着能和我一同吃饭而暗中较劲儿,但是从来不大吵大闹,也不明显地叫我过去或强拉我过去,只用眼神传递或在暗地里做着小动作来表达他们各自的意思。有时候我夹在他俩之间呆立不动或不知所措,像只失去了方向的孤雁,最后一直僵持着谁的饭我也不吃。这种状况通常让他们感到满足,因为谁也没在谁的面前输掉。我倒情愿他俩能像很多对不和的夫妻那样结结实实地干上一架,打得头破血流地,让彼此在切肤的疼痛中回头看看自己的生活。我想,向后看可以增加彼此的理解。他们一生都没有真正理解过生活的实际意义,原因或许就出在没有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具备了这种胆量之后,也就具备了向单位提出离婚的勇气。但是,他们情愿持之以恒地彼此折磨,也习惯于冷战。

  他们极度地傲慢和虚荣,又极度地偏见,而这一切也仅仅限于二室一厅的居室。走出这居室,他们在别人眼中永远是最谦和的、最相爱的一对。这与他们永远保持着“初次见面”那样相敬如宾是分不开的,像享有“礼仪之国”的日本人一样,实则骨子里隐藏着兽性。——战争已经证实了日本人的畸形的兽性。他们喜欢被人们这样夸耀,这不正好合他们的心意吗?要知道,他们为这“夸耀”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呵!——可怜地一对人,可悲地一对冤家。

  想到代星儿同我讲到的这些话,我理解了那悭镪有力的步伐里隐藏着一种叫作“逃避”的东西。也分明是在向我暗示:无论是南京还是我,都会成为她心中永远的伤痛或美好的回忆。

  我想,代星儿当时要是和我一起去考电影学院,没准她也会考上的。这想法也许有些天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学会忘却代星儿了。忘得那么自然而平静。而况,不是有人说过么?初恋是最不可靠的,它只不过是为今后步入正式的恋爱提供练习的机会和积累经验。这话明确指出,初恋不叫爱情。不过是做了个浅显的爱情的姿势。

  我跟阿帆选择电影学院的初衷是有所区别的。现在基本上是一致了。我把这种改变说成是对社会有了比较透彻的认识的缘故。至少在原来的基础上是这样的。因为认识才会了解。人的思想和观念,就是在不断认识与深入了解中成长和成熟起来的。

  阿帆当演员的目的只有一个,而且很明显很赤裸很现实,那就是赚钱,赚得越多越好。这是个经济支撑一切的世界。我知道,我也能理解,我也品尝过穷的滋味,我家并不富裕。而况阿帆家到现在还没有摆脱贫穷。

  阿帆是穷怕了,我也是。穷的滋味用我爸妈的话说:“狗日的穷,真比他妈的吃狗屎还可怕”。这的确一针见血的道明了穷的可怕性。

  酱油泡饭是再深刻不过的一个有例实证了。想到这里,我觉得我从前和阿帆选择电影表演系的区别纯粹是故作清高。这也难怪,爱好文学的人都有这癖好或都虚伪。他们明明知道金钱带给人的是来自身心的微笑和点亮人们的夜梦,却假装视金钱如粪土的模样出来。首先被揭穿的并被打击的是诗人。

  而况,阿帆的经济状况真的很不如我。好歹,我家只穷怕了那么三两年。

  我至少不会为了上电影学院的那笔费用发愁发窘。

  而且,我从这次的回家发现我们家的经济情况又有所改善了。显然,家里的那间成衣店的生意还不错,最近还请了两个有裁缝手艺的做帮工。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听说年纪都和我一般大。那男孩老实本分,做事踏实。那女孩儿呢,心灵手巧自便不说,而且长得也漂亮。连我妈本人也跟我开玩笑,说我今后若是找不到媳妇儿了,就把店里的女孩儿介绍给我。

  我爸也说我妈挑人还真有眼力,两个小孩儿都是百里挑一的,要人品有人品,要手艺有手艺。

  我听爸爸这一说,抵不住好奇地去店里转了转,想看看店里的那两个帮手是怎样的“百里挑一”。尤其是我妈给我预备着的“未来媳妇儿”。我妈真是体贴周到,连我未来的媳妇儿也给我预备好了。

  我在店里只看到那个男孩儿,矮矮的,男孩儿面相不错,果真看上去聪明能干的样子。至于店里那个又漂亮又手巧的女孩儿,我却没有见识到。

  男孩儿说,那芬去一个女顾客家里量身去了。

  我没见到我们家请来的女孩儿,但我知道她的名字叫那芬。这名字好记,跟歌星那英一个姓。还有,这名字和这名字的主人,竟是我想忘也没法忘掉的。

  一个小店能同时请两个帮工,这说明我家里发生了值得欢喜的变化。我还发现,妈妈、爸爸也想通了一些事,也开始学会享受生活了。家里新添置了DVD机、彩电、柜式空调。在家一个多星期里,我也没发现爸妈怎么不和谐。

  我放心了,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在北京工作和生活了。

  回到北京,我没有同阿帆一起出去唱歌赚钱,我留在宿舍里看了大量的名片影剧,把对当演员的空白的兴趣给初步建立起来了。不至于对这项即将投身的职业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深深地懂得一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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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说,人,这一生最大的痛苦除了失业、下岗、失恋等之外,还有为了生活而去做没有丝毫兴趣的事。

  我不想做自已不喜欢和不感兴趣的事。我的理想是将爱好兴趣建立在赖以生存的职业上。

  我对电影真的投入了我的热情和激|情了。我发现我原来是那么的爱好电影这项事业。我甚至敢说,我对表演的兴趣超过了对于金钱的兴趣了。至少是同等的。

  我力争学好表演知识和表演技巧,为我以后作一个成功的电影表演者而做好准备。

  我的确学得很用心,也很努力。每项功课都受到老师的好评。

  
春色和夜色
第七章

  我和阿帆在南京大学是在一个班,可在电影学院我们不在一个班。我们表演专业有四个班,我分在一班,阿帆在三班。一班在教学楼二楼,三班四楼。

  在电影学院学习的第一年,我所在的表演专业的同学,有很多都渴望着早日接近荧屏,接近镁光灯,虽然学校明文规定学生在实习期间不准接戏,比竟是规定,并非就无法通融。所以有几个漂亮的女生在学习期间接了戏,但戏份都不重,露脸的机会极少。

  当然,我也有被某个导演相中去演某个主角的青年时期的角色,但我拒绝了。同许多同学一样,我也渴望着能早日走上荧屏和接近镁光灯。但我不想以浪费学习的好时机而为代价。

  而且我认为,在还没有掌握了纯熟的表演知识就去接戏,是一种浮燥的行为。

  毕竟,我的人生还长。我们还长的人生里,还有无数个机会在等待着做好充实准备的人。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想法有时候只是个想法而已,能够通过现实的检阅的又有几许?也就是说,我还是没能坚守住“不在学习期间接戏”想法的决心。

  我是受了班上流行的“出名要趁早”的影响。而且,学习进行到第二年的时候,班上就有超过百分之四十几的人已经开始接戏了。虽然在荧屏上都演些小角色露脸的机会也极有限,但总算是一次机会。而且还可以多些见识、培养一个好的台风出来,积累些艺术经验。总之,就是实践与理论的结合才能够更快地使自已成熟和成长起来。

  我的心在这样的情形下,开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第二年上学期。有一天,我对阿帆说:“我改变想法了?”

  阿帆的心和眼都极具穿透力,我不说他也知道我改变的是什么想法。他说:“早就应当这样想的。”

  我和阿帆又在这一问题上达成一致:倘若机会降临的话,我们是决定不会放过走上荧屏接近镁光灯的机会的。哪怕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小角色,一个群众演员,一个电影情节里的小太监小随从替死鬼或一个女人在外面发生一夜情的小白脸……

  老实说,我和阿帆刚进校门不到三个月,就听到表演系的教授们开诚布公地当着全班人的面说,电影学院表演系尤其是表演专业,虽然毕业率非常高,但成名率却很小。一百个当中也难得出一个名人。

  一年来,想到四年后由这所处处浸泡着梦的校园毕业后将何处何从、如何获取门路打通关系想办法演电影的问题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们的心底。

  尤其是听到表演系教授亲口说出来的这些话。我和阿帆的悲观情绪由内及外的向外爬。我和阿帆就像掉进了一个圈套,掉进了一个洞口。

  这话的确叫我心灰意冷。包括一向自信的阿帆也有些心灰意冷。

  我想我也许死定了。但我并没有在阿帆面前表露出“我死定了”的死相出来。阿帆反倒越往后越脆弱,正好与我相反。我知道他是害怕他为考入电影学院付出的代价结果会是一场空。

  但后来想,大不了回家。正像我父母早前让我读经济管理学那样,他们是给我预备了一条后路的。——我们家的那间成衣店,我父母一直会给我留着的。这样想,我的悲观得到了缓解。

  倒是阿帆,自从三个月后听到教授这么一说,担心得不得了。

  我常常会拍拍阿帆的肩说:“生命中有的总是你的;生命中没有的,你再怎么强求也还是强求不来的。”这就是那句至理名言“生命有时终归有,生命无时莫强求”演变过来的话。我一时想不起来,所以就那么大概的把意思说了。

  听上去,这表面上是在安慰阿帆才说的,事实上,我也是借助这一句话在安慰我自已。

  不过,自从我们从南京来到北京到这所电影学院以后,我发现我比阿帆坚强和自信了许多。我始终觉得,我的自信来自于家境的优越。只是相对阿帆而言。电影学院有钱的学生用脚扒。

  考进电影学院不过是获得一张入场券而已,真正要做好一名演员,那则是另一回事儿了。我和阿帆学习都非常努力。只有努力了才能为走上荧屏打下坚实的基础,机遇才会降临。我和阿帆常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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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我们一有空就呆在家里好好的调整自已的思想和思维,也顺便想想我要怎样的生活?做一个什么程度上的演员才算满足?免得等到未来毕业后惶惑得一片茫然。

  是的,我要给自已的人生好好的定一下儿位。因为人生的目标太多了,也太高了,多得无法数得清,又高得没有限度可言。我必须在步入社会之前清楚我要对生活索取些什么?

  结果,我给自已这样定位的:在我的人生中,我应在生活中做到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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