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之我非英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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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缓缓地道：“我……是武器……没有人……肯用我……我……就是……废物。”

易剑锋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你是人，不是武器！娘的，刚才好像是老子让你还手的，这么说起来，我倒成教唆杀人犯了！娘的，要是官府来抓我怎办？我是想帮你，兄弟，可是我没让你杀了他们啊！”

少年面无表情地道：“我……是刀……没有人……用我……我就是……废物。我……的使命……就是……杀人。你答应……肯用我……肯叫我……动手……我……就为你……杀人。”

易剑锋无语，他还从未见过像这少年这般有着如此另类思想的人。

无奈地叹了口气，易剑锋心中更加肯定这少年脑子有问题了。“娘的，他杀人是因为我一句话，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这毛病，让他去胡乱杀人，凭他这身本事，那还得了？岂不是要尸积如山了？算了，还是把他带在身边，比较保险一点，至少我不会让他胡乱杀人。”

做下了决定，易剑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算了，我听人家说，火蝎帮是个横行霸道的恶霸帮派，恶事做尽，杀了他们倒不算是恃强凌弱。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用你便是。不过你须得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杀人。”

少年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易剑锋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走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道：“小刀。”

※　　　　　　　　　　　　　※　　　　　　　　　　　　　※　　　　　　　　　　　　　※

一柱香的功夫后，一条黑色的人影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自青州城方向掠了过来，掠到那杀人的现场，绕着三具尸体飞快地转了一圈，嘿嘿冷笑一声，自语道：“唔，好重的妖气！”说罢，他认准方向，朝着这条官道正对着的青州城门左边的另一个城门方向掠去。

卷一　梦之城里梦如烟

第二章　诛妖记　第二节

其实易剑锋自认为自得不丑，他觉得自己是天下少有的帅，只不过世人愚昧，无从欣赏他那种另类到了骨子里的帅。易剑锋在人群里比较出众，无论他在人群里混得多么好，别人总是能在第一眼就从人群里把他找出来。

原因很简单，从一群人里找出一只还没修成人形的猴子，绝大多数人都有这个能力。

再加上易剑锋走路时显摆一般的神情，和那飞扬跳脱，动起来时好像身上每个部位都在咣咣作响的动作，更易被人注意到。

但是，今天易剑锋却大摇大摆地，无比嚣张地穿过城门，进了青州。城门前的税官儿和官兵们竟然没有拦阻他。

因为现在易剑锋身后跟着一个小刀。

小刀落后易剑锋半步，无论易剑锋行走时的速度是快是慢，小刀永远保持着落后他半步的距离，不越雷池一步。

易剑锋走，小刀便走，易剑锋停，小刀便停。

自从易剑锋答应用小刀之后，小刀的气质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小刀，每时每刻都像一把出了鞘，随时准备砍人的刀。

他的衣衫褴褛，可是他走路时腰杆笔挺，每两步之间距离都是一模一样，仿佛在用尺子比着走路一般。

他的双手垂下，走路时微微摆动，在普通人眼里还没有什么，可是在易剑锋眼中，会不时出现一种小刀那摆动的双手，恍惚间化作一银一黑两把刀的幻觉。

不过易剑锋并没有太在意，只要小刀不随便杀人，他哪管小刀的手是刀还是剑？

而小刀的神情一路上都相当冷酷。

他两片薄如快刀的唇紧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时四下扫视，冰冷的眼神就像刀锋一般锐利。无论是谁，只要被小刀的眼神看到，就会生出一种被钢刀架住了脖子的感觉，当然，易剑锋除外。

城门口的税官和官兵，就是因为小刀的眼神，才没敢拦住易剑锋和小刀要税钱。

进城之后，易剑锋忽然转过身，黑白分明，清澈如水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小刀。

小刀与易剑锋对视，只有在这种时候，小刀的眼神才会变得柔和一点。

“我说，小刀，你干嘛不跟我并肩走啊？你知不知道，你老是落在我后面，我有时候想跟你说话还得回头，这让我很迷茫啊！”

小刀沉默一阵，慢慢地道：“刀……不在主人……腰上……便在……主人身后……没有一把刀……能走在……主人前面。只有……杀敌时……刀……才会出现……在……主人……前面。”

易剑锋只觉一阵头痛，他蹲了下来，捂着脸有些痛苦地呻吟一声，道：“我的苍天哪，小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跟你说了么？你是人，不是刀！我们两个年纪相仿，我也不能做你的主人，你是我兄弟知道吗？”

小刀摇了摇头，有些固执地说：“我是刀。”

易剑锋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拿这个傻兄弟没有任何办法了。一个人能固执到这种地步，也是相当少见。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面馒头，那是他刚才在茶棚里买的。虽然茶棚老板和伙计都已经跑了，那些肉包子什么的都没有人理，但是他还是只拿了自己掏过钱的馒头。易剑锋这个人做人很简单，是我的我一定要拿，不是我的我分毫不取。对我有恩的我百倍相报，于我有怨的我也是百倍相还。

每个人心中都有衡量世界的一把尺，易剑锋心中的尺子，便是他那简单之极的原则。

易剑锋把馒头分成两半，将大的那一半递给小刀，然后迅速地将自己手中小的一半咬了一口。

“唔，馒头还是热的，吃吧。”易剑锋决定不再费心跟小刀说那些道理了。想要改变一个固执的人，须得花去很长的时间。

小刀没有接馒头，他慢慢地道：“我不吃。”

易剑锋笑了笑，道：“嫌馒头不好吃？没办法，哥哥我手里就这一个馒头，也没有多余的钱了，没办法请你下馆子进酒楼。嗯，得想办法搞点钱了，这城这么大，城里的东西可能贵得要命，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咱们两兄弟也要吃饭不是？来，先把馒头拿着，填填肚子，哥哥我想办法弄点钱。”

小刀见易剑然固执地将馒头递在自己面前，便默默地接过馒头，放在鼻前轻轻嗅了一阵，然后塞进了怀里。

易剑锋笑了笑，小刀总算是接过了馒头，可是他不愿吃，自己也不能逼他吃不是？他本能地以为小刀现在是肚子不饿而已。

三两口吞下了自己那小半馒头，易剑锋拍了拍肚皮，还没吃饱，但是总算有点东西了。

易剑锋准备想办法弄点钱。

偷，易剑锋没这手艺，抢，易剑锋怕抢劫的时候小刀一刀把人劈死。在街头卖艺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凭小刀的身手，易剑锋相信绝对有人捧场。但是易剑锋却也清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青州城里卖艺，须得拜码头，有靠山，否则的话很可能被城里的帮派势力砸了场子，或是被官兵抓起来。当然，易剑锋没跑过江湖，自己不知道这些，他这些江湖常识，全是从牢里的死囚们口中听来的。

一边和小刀在城里四处转悠，易剑锋一边思考着赚钱的方法，浑不理路人看着他俩时异样的眼神。

忽然，前方围着许多人的一堵墙吸引了易剑锋的注意。

他马上拉着小刀向着那围着许多人的墙跑去，因为易剑锋看到，那堵墙上贴了一张大大的告示，告示的榜首用红色朱砂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悬赏。

熟识千字文就是有这般好处，随时都可以找到赚钱的机会，若是易剑锋大字不识一个，可能便会白白错过这大好时机。

当易剑锋拉着小刀往那贴着悬赏告示的墙跑去时，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披着深黑色袍子，袖口上绣着一只拳头大的血红色蝎子的中年人正抱着膀子，冷笑着盯着他们的背影。

但是小刀却留意到了，那种被人从背后盯着的，不自在的感觉令小刀猛地回过头去，冷冷地瞪了那中年人一眼。

当小刀的目光与那黑袍中年人的目光相交时，横在二人之间的人流突然全部静止，天地变成了黑白二色，一切色彩都告消失。

唯一还动着的只有小刀和那黑袍中年人，小刀的乞丐衣在寒风中摇摆，那黑袍中年人的黑袍在风中猎猎。

小刀的目光忽然化作了一黑一银两道泛着血色光芒的刀光，破空激射那黑袍中年人。那黑袍中年人的目光化成了一只踏着火焰的巨大蝎子，铁勾一般的蝎尾和两只铁钳一般的蝎螯闪动着火焰与那两道刀光狠狠地撞在一起。

空中无声地绽出一团凡人看不到的光彩，那由黑、白、红三色交织的光彩猛地亮起，染遍了无色的天地。

小刀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又在瞬间消褪。

黑袍中年人闷哼一声，口鼻耳中俱溢出一缕血丝，他踉跄后退两步，再望向小刀时，眼神中充满了仇怨、惊惧和难以置信！

时间再度开始流转，横亘在二人之间的人流开始走动，天地恢复了本来的色彩，黑袍中年人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出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用力吸了一口气。那黑袍中年人原先站过的地方，飞快地飘过来几道肉眼看不见的黑红相间的气体，给小刀尽数吸入了鼻中。

卷一　梦之城里梦如烟

第二章　诛妖记　第三节

易剑锋向来胆大包天，他所谓的那些治怪病的土方，无非就是被山里的蚂蟥咬了，毒蚊叮了，吃了毒菇，喝了脏水之类的方子，哪懂什么医术？不过这告示上也没说治不好病会拿看病的人怎样，再说万一看不出病症来，不开方子不就成了？反正也不会害死人，说不定天可怜见，让他易剑锋治好了怪病，岂不是可得白银万两？

笑嘻嘻地挤出人群，易剑锋大摇大摆地走到悬赏告示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中，揭下了那告示。

“不会吧？这小子敢揭榜？瞧他这丑样……”

“嘘，别乱说，这后生看起来年轻，可是面色润泽，长相奇特，说不定真是一位高人。”

“嗯，有道理，这高人嘛，要么长得仙逸非凡，要么长得鬼哭神惊，这后生论长相，倒有几分高人风范……”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两名家丁模样的汉子来到易剑锋身旁，略带敬畏地看了易剑锋一眼，其中一人说道：“敢问高人贵姓？”

长得鬼斧神工一般也有好处，至少和大众脸完全不一样的相貌，扮起高人来也有那么几分可信度。那两个家丁虽然见识不浅，但见易剑锋满脸的宝气，偏偏相貌又那般奇特诡异，大冬天只穿单衣也不见冷得发抖，且又敢当众揭榜，这在心里，也便先入为主地将易剑锋当成了游戏人间的高人。

高人怎会这般年轻？年龄不是问题，传说天下三大山庄之一的“正气山庄”少主萧源，现年四十三岁，可是平时的外貌体型却与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一样。谁又敢说萧源不是高人了？

易剑锋大大咧咧地露齿一笑，道：“小姓易，名剑锋。两位是卢先生的家人吧？”

那先前说话的家丁朝着易剑锋微一躬身，道：“小的卢布，这一位是卢旺达，在此守候招医榜，随时引领揭榜高人前往老爷府上。易先生既揭了榜，便请随小人等前去给我家小姐看病吧。”

易剑锋点了点头，招呼了小刀一声，便随着卢布和卢旺达二人往卢三通家方向走去。

路上，易剑锋问道：“你们家小姐得的什么怪病？症状如何？这告示上写得不甚详尽，在下对卢小姐病症一无所知，心里也没个底。两位大哥可否告知在下，让在下也好先寻思一番。”

卢布面露难色，道：“易先生见谅，小姐病症小人实在难以启齿，也不敢胡说。还是等到了我家，让老爷老夫亲自说与易先生知道。”

易剑锋点了点头，也不追问，心里开始寻思着到了卢府之后，是否要先骗顿饱饭吃了，再去给那卢小姐看病。

这时，小刀忽然凑到易剑锋耳旁，轻声说道：“这两人……身上有……妖气。”

易剑锋心中一惊，道：“妖气？他们莫非是妖怪？”

小刀轻声道：“他们不是……妖怪……那妖气……很弱……他们只是……沾染了……一点。”

易剑锋点了点头，小声道：“这么说，他们家的小姐那怪病，可能是妖邪所致？”

小刀点了点头。

易剑锋神色数变，小声道：“小刀，这银子咱们骗不到手了。这顿饱饭，怕是也骗不到了。要只是生病，哥哥我还可以装模作样看上一番，可若是遇上妖物……就凭哥哥我这只能捱打没办法打人的功夫，只怕也只有死路一条。小刀，等下看我的眼色行事，咱们找机会溜了。”

小刀却道：“那妖物……并不……很强……我……可以对付……我想……帮你赚……银子。”

易剑锋有些疑惑地看了小刀一眼，小刀功夫很好，这他是知道的，但是小刀能杀凡人，并不见得就杀得了妖物。“小刀，莫逞强，和银子比起来，命更重要。我可不想你因为要我帮赚银子，把命搭上。咱们还是走吧……咦，对了，你是怎么能看出他们身上有妖气的？难道你是修道之人？”

小刀想了想，道：“不是……我只是……天生……就对……妖气非常……敏感。主人……放心……那妖物……不是……我的对手。”

易剑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试一试。只不过，你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我听着别扭。叫我大哥就行。”

“那……不行……不能乱了……礼数。”

易剑锋把脸一沉，闷声道：“不叫我大哥，我便不用你了！你自去做那没人用的废物去！”

小刀眼中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他拉住易剑锋的袖子，小声求道：“不要……小刀……已经很多年……没人用了……好不容易……”

易剑锋板着脸道：“那叫一声大哥听听。”

小刀期期艾艾地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口：“大……哥。”

易剑锋笑了，他狠狠地拍了小刀那瘦削的肩膀一下，笑道：“这才像话嘛！记住，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

他这句话说得大声，卢布和卢旺达听到了，回过头来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俩一眼。

易剑锋也没理他们好奇的样子，只笑嘻嘻地甩着膀子走路，却没留意到小刀轻声自语了一句：“有福……你享……有难……我当……”

没有人用的刀是悲哀的刀，没有人肯用的盖世魔刀，也只是一把没用的废物。一句话获得一个人的心很难，可是一句话征服一把魔刀的魂却很简单。

妖魔并不全是坏的，神佛并不全是好的，这道理其实简单得很。

※　　　　　　　　　　　　　※　　　　　　　　　　　　　※　　　　　　　　　　　　　※

“他是妖！”漆黑而空旷的殿堂里，一个浑身包裹着黑袍，袖子上绣着一只拳头大小的火蝎的中年人单膝跪地，对着殿堂南墙方向那高高的宝座上的人说道：“属下不是他的对手，有辱主人声威，请主人责罚！”

宝座后的墙壁上挂着两只青色的火炬，火炬里跳动的青色火焰能照亮的范围很小，只能照到那黄金打造，却嵌着雕成骷髅状的玉石的宝座。

火焰是冷的，比冰还冷。

而那宝座之上，坐着一个戴着青色骷髅面具，身披黑袍，胸前绣着一只面盆大的火焰蝎子的人。此刻他左手扶着宝座扶手，右肘撑在另一边扶手上，以手托腮，静静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袍中年人。

他的两只手晶莹剔透，看上去保养得很好，就像美女的手一般，如春葱般嫩白。

“连你都不是对手？那妖物看来相当厉害了。”宝座上的人声音飘渺如烟，前一句话是男声，后一句话却又变成了女声，“你有没有看出他的原形？”

那黑袍中年人惭声道：“属下惭愧，那妖物道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