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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明白-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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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最毒莫过妇人心。白玥不惜重金,拿出自己部分积蓄雇了两个职业打手,要好好教训教训王大鹏,还早早地关了服装店,带着他们在王大鹏经常出没的KTV蹲点。

夜色渐浓,霓虹闪烁,三五成群地人们熙熙攘攘地进了KTV,白玥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等待王大鹏出现。

终于,一辆“索那塔”出租车停在门前,王大鹏和两个客户下了车,谈笑风生地进了KTV。白玥说,就是他。于是,两名打手尾随其后进了大堂,在等电梯的时候不由分说地对王大鹏拳脚相加。

王大鹏毕竟是王大鹏,怎能忍受如此凌辱,他奋起反抗,双方你一拳我两脚,厮打起来。两个打手左右夹击,人数占了上风,王大鹏腹背受敌,吃亏不少,却不忘招呼同伴:还愣着干嘛,动他妈手呀!打手同时放出话来:没他妈你俩啥事儿,别多管闲事儿!那两个客户早已呆若木鸡,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两个打手配合默契,相濡以沫,一个攻上半身,一个奔下三路,转瞬间王大鹏就被放倒在地,然后一个打手从后面架起王大鹏,另一个打手戴上棉手套,冲着王大鹏的面门就是一拳。说时迟,那时快,白玥突然出现,高呼一声:住手!于是,那记拳头在距离王大鹏门牙仅两厘米的地方嘎然而止。

一日夫妻百日恩,白玥实在看不过去了,心如刀绞,便及时阻止了悲剧的发生。打手疑惑地问:不是说要打得他满地找牙吗。白玥说,不用了不用了。打手说,那你也要按门牙被打掉的程度付钱。白玥说,行,该多少钱我给,然后掏出钱,打发了他们走人。就这样,王大鹏保住了两颗整齐、洁白的门牙。

白玥走到王大鹏身边,关爱有加地问,老公,没事儿吧你。王大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疯狂地吼道:滚蛋,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5

王大鹏执意要和白玥离婚,白玥说,你可想好了。王大鹏不以为然,说,当初和你结婚就是盲目的,现在盲目离婚又能怎样。于是,两人像过家家的小孩一样,说不玩就不玩了,去街道盖完章,出门后就分道扬镳。

白玥从王大鹏家搬出,又住回服装店。临走时,王大鹏还想幽默一把,说,欢迎你常回来睡觉。白玥白了他一眼,说,一点儿都不逗,然后背起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大鹏继续声色犬马的生活,白玥则起早贪黑,精心料理服装店。多亏老歪的鼎立相助,白玥的生意开始蒸蒸日上。

老歪说,你一个女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有啥我能帮上的事儿你就说话。白玥还真就没客气,一忙不开了就给老歪打电话,从这以后,老歪每接到白玥的电话,第一句都是:我这就过去。有时候干脆挂断,接都不接,不用问,又是白玥有事儿了,便一路小跑地过去。

6

老歪对待服装店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关怀备至,他比白玥还热衷于打扫店内卫生,恐怕自己的孩子脸脏没法见人,而卖衣服的时候,更对价格坚持不懈,无论买者如何侃价,他就是咬住价钱牢牢不放,真跟卖自己孩子似的,少一分都不行,据理力争。

当看到一些人无意购买,却又拿着衣服在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的时候,老歪就会上前说:要吗,不要就别摸,摸脏了卖给谁。这时顾客会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试试怎么了。老歪就说,这是做买卖,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更何况你我无亲无故。这样一来,服装店闲逛的人少了,成交率高了,每天的营业额并未因此而减少,老歪为了充分利用时间,拿了本英语书,边看边做生意,每天也能背下单词若干,完成阅读理解几篇。

这些白玥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一个周末,白玥又给老歪打了电话,老歪为了节省话费没有接,挂掉的同时已经向服装店的方向走去。白玥发了一个短信:快点儿,急事儿!老歪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就风风火火地赶到服装店,进了门就问:怎么了怎么了?

白玥说,今天我要出去,打算关店一天。老歪说,走你的吧,我来了,就别关了。白玥说,你也跟我走。老歪说,干嘛去。白玥说,去游乐场。老歪说,我就算了,你自己去吧,注意安全。白玥说,你也去。老歪说,我还是看摊儿吧。白玥说,算陪我玩。老歪想了想,说,你要这么说,那好吧。

白玥先打了一辆车,坐在车里看着老歪放下卷帘门,然后招呼他,上车吧。老歪看白玥坐在后排,就打开了前门。这时白玥说,你也坐后边来吧。老歪又关上前门,坐到了后排。

白玥说,去北京游乐场吧,来北京好几年了,我还没去过。

老歪说,我听你的。

7

老歪说,我以前去游乐场随便玩,从不买票,南门那儿有面破墙,不高,一蹦就过去。

白玥说,我行吗。

老歪说,没问题,不行你踩着我,一蹿就上去。

白玥说,行,师傅,您听见了吧,南门。

出租车停在游乐场的南门,老歪领着白玥转了一圈,发现那面能逃票的墙已不复存在,被拆了重新盖了高墙,跟监狱似的,上面还拦了铁丝网。老歪说,没招了,只能买票了,说着就往售票口走。

白玥说你回来,在这等着,然后自己去了售票处。

白玥和老歪玩的第一个游戏是过山车。白玥说每次在电视上看人玩这个游戏都害怕,身临其境去体验更不敢了。老歪说,没什么的,一闭眼睛就过去了。白玥说,真的?老歪说,真的。白玥说,那就试试吧。于是,两人上了车。

坐在车上,白玥说,我紧张。老歪说,放松,深呼吸。白玥说,我连气都喘不上来了。白玥说,你给我讲个笑话吧。白玥说,快点想一个笑话出来。白玥说,不行,我要下车。可是这时候游戏开始的铃声响起,列车已缓缓启动。白玥说,啊,我害怕!见她都快哭出来了,老歪就说,要不你攥着我的手,你真掉下去我还能拉你一把。白玥听话地紧紧拉住老歪的手。列车爬到了最高点。

“啊——啊——啊——啊……”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白玥的喊声尤为突出。

一分钟后,游戏结束了,而两人的手还紧紧地攥在一起。

老歪问白玥还想玩吗,白玥欢快地点点头。

他们没有下车,依然坐在原位,等待游戏的开始,两人的手仍旧拉在一起。

第二次游戏开始了。

“啊——啊——啊——啊……”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白玥的喊声尤为突出,但老歪更胜一筹。

老歪发自肺腑大喊一声:啊!

8

老歪和白玥好了。几天后,便密不可分。

王大鹏说,我早就发现他俩眉来眼去了,白玥之所以与我一刀两断,就是因为已经有人了。

而老歪一再强调,是王大鹏和白玥分手后他才和后者好上的,期间经历了一段漫长而曲折的过程。

我认为无论哪件事儿先发生,都在情理之中,老公公能钻进儿媳妇的被窝,老歪和哥们儿的媳妇上床也就不足为怪了。

9

白玥走后,王大鹏异常失落,毕竟夫妻一场。如果王大鹏是个失恋女子,我可能会怜香惜玉,用热情似火的亲吻抚慰她,可王大鹏到底是个老爷们儿,胡子拉碴,我想我的热吻起不到作用,只好安慰他说,没关系,没有女人的日子一挺就过来,慢慢会习惯的。王大鹏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有了女人还有你嘛。我听后屁股一紧,心有余悸地说,王大鹏,我们是同学,可不是同志,你不要饥不择食,想入非非。王大鹏说,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我还有友谊。我听完放松了身体说,对,还有友谊,只要你不想别的。

王大鹏多少还是爱着白玥的,因为他经常向我抱怨:不认识你该多好呀,那样我媳妇还是我媳妇,也不会成了你同学的媳妇。我说这也不能怨我,只能说你和白玥的缘分已尽,如果没有我,说不定白玥还会跟别的男人跑,白玥是个不错的女孩,跟了老歪也算肥水没流外人田,都是自己人,日后大家还要常走动。其实我知道如此结局是王大鹏一手造成的,谁让他不安分守己的,可我不能这么说,他现在比较脆弱。

10

王大鹏对老歪并没有到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地步,他甚至告诉老歪如何取悦白玥,还有白玥喜欢什么。在这个时候,王大鹏如同一位退了休的老师傅,老歪则是一个小学徒,把他们连接起来的正是白玥,她就像从师傅手中传到徒弟手中的那台机床。

一次,老歪说在床上无法将白玥推向浪尖。王大鹏问道,你们怎么弄。老歪如实回答,我上她下,传教势。王大鹏说,这怎么行,白玥喜欢在上面,我们一直就是这样。老歪回去一试,果然如此,屡试不爽,但他日后却无法到达顶点,因为他头脑中满是王大鹏的影像,他不希望自己身上兴致正旺的白玥将他当作王大鹏。

11

作为白玥的前夫,王大鹏可谓仁至义尽,他给了老歪一个存折,说以后你对白玥好点儿。老歪不要,说我有。王大鹏说你有个屁,拿着,别亏着白玥,她是个好姑娘。老歪说,你要真为白玥着想,当初就不该拈花惹草。王大鹏说,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我承认在这件事儿上做得不对,有时我也后悔,所以希望你能对她好些,说着把存折塞到老歪手里。老歪看了看存折,说,回头我会交给白玥的。王大鹏说,我给过她,她不要,你就替她保管吧,将来会有需要的时候。

后来老歪把这个存折拿给我看,问我怎么办。我拿过存折看了看,问,存折怎么这色儿,不都是红色的吗。老歪说,死期的,所以是绿色。我说,还是你看着办吧,王大鹏为什么不给你活期的你应该明白。

12

一次欢娱前,老歪发现作案工具用完了,而顶风作案的危险系数太大,心急火燎的老歪甚至想出用保鲜膜或塑料袋代替,白玥说你以为那东西是黄瓜吗,然后拿出一个东西说,这是王大鹏留下的,你用吧,老歪接过一看,正是上次我们和王大鹏在街边买的那种。

白玥有了。

13

老歪说让我陪白玥去医院,我说你有没有搞错,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亏你想得出来,我可是有家属的人了。老歪说我不好意思去。我说我就好意思去了,白玥肚子是你搞大的,里面装着你的娃,你要害羞就戴上墨镜或者脑袋套上丝袜。老歪说那不成抢银行了,再把人吓着。我说你自己别害怕就行,听说过关云长刮骨疗毒吧,小刀在火上烤烤,然后把肉切开,在骨头上刮呀刮,“噌噌”作响,听了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不过白玥没这么严重,只是大夫拿小刀把孩子刮掉而已。

老歪说,太残忍了,自己简直就是刽子手。我说不,你也是造物主,没准儿还是龙凤胎呢。老歪说如果再过几年我会让白玥把孩子生下来。我说现在也可以生,再过几年我的小侄子就能打酱油了。老歪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还没作好当父亲的准备。我说,我已经作好当叔叔的准备了,家里的箱底还放着我小时候的衣服、褯子和奶瓶,不嫌弃的话就拿给我小侄子用。老歪说,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去不去你给个痛快话。我说没他妈你这样的,还要挟起我来了,去也得你丫去。老歪说,好好好,我去你也去。我说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去医院打胎,让人看了像什么。老歪说我是孩子他爹,我都不怕,你还犹豫啥,走吧。

进了医院,老歪一脸茫然,问我应该先干嘛,我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什么病好像都该先挂号。老歪说对,你们坐那等着,我去排队。我和白玥坐在不远处的座位上,她紧张地东瞧西看,见并无熟人,才放心地挺直身子。

老歪排到了窗口,对里面的大夫说,看病。里面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知道你看病,这儿不换月票,什么科。老歪说,都有什么科。大夫一愣,说,什么病看什么科,精神病这不看。老歪说,不是精神病,就是肚子有点……哦,肠胃科,五块,不等老歪说完,大夫就撕下一张号。老歪说,不是肚子,是肚子里面有……大夫说,肚子外面的事挂外科。老歪说,跟肚子关系不大,是那啥了,老歪在肚子上比划出一个怀孕的动作。大夫说,哦,有了,你?老歪说不不不,不是我,是一个女同志。大夫说,那就妇科,十块。老歪说,不是五块吗,怎么变十块了。大夫说,是不是怀孕了。老歪说是呀。大夫说那就十块,看病的是两个人。老歪还想争辩,一米一以下的小孩坐车都不买票,何况一个仅仅一个月的受精卵,但又一想,如果是双胞胎,他还赚了五块,于是一高兴,痛快地掏给大夫十块钱,然后接过挂号单。

老歪正要转身离开,被大夫叫住:有病历吗。老歪说没有。大夫说,必须买,五毛一本,叫什么名字。就听老歪灵机一动,说,陈静,又递进窗口一块钱。紧跟着一本病历和一个五毛钢镚从窗口飞出,老歪接住问,大夫,病历不用买两本吗,大人和小孩的。大夫又一愣,想了想说,是流产吧,那不用了,我们不给死人建病历。

还好,老歪挂的是3号,1号在诊室里,前面只排了2号,一对外地夫妇。不一会儿,我们后面也排了许多人,看来大城市不仅交通事故多,生育事故也屡见不鲜。我突然想起,父母结婚证上写的一句话,生育不能无政府主义,要有计划生育。

外地夫妇的笑逐颜开和老歪白玥的愁眉苦脸形成鲜明对比,也许前者是来生孩子的,他们幸福地手挽手坐在两个红漆大字“妇科”下面,等待就诊。

等待过程极其漫长,我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见许多男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报纸,似乎忘记了生育的烦恼,还有人不厌其烦地啃着一个干巴巴的面包,陶醉其中,现在有事儿做总比没事好,但白玥这种事还是不出现的好。

这时,一号病人走出诊室,大夫在里面高喊:王秀花,王秀花,外地夫妇赶紧跑了进去,只听大夫又说,男的出去,老爷们不许进妇科。男的解释说,她是俺媳妇,看看咋了。大夫说,这是规定,要不你看,我出去。男的还欲解释,却被大夫推出,门也“砰”地撞上,白色小门帘忽闪了两下。男的无奈地坐回原位。

大夫与病人的交流依然清晰可闻。

“怎么了?”

“有了。”

“什么时候?”

“正月十六。”

“阳历哪天?”

“不知道,只记得那晚月亮挺圆的,俺男人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然后就要了俺。”

“孩子要不要。”

“是男娃俺就要,女娃就不要。”

“都什么时代了,你还这种观念,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俺娘也是女人,可她就是因为俺也是女人不待见俺。能给俺超一下不,看看男娃女娃。”

“现在超不了,要等小孩再长长。”

“我最近稀罕酸的,八成是带把儿的,俺天天烧香。”

“这都没用,要相信科学。”

“俺相信科学,自打科学养猪后,俺家老母猪比原先多生了好几窝。”

“人和猪是有区别的。”

“可不,俺们都喜欢男娃子和女猪仔。”

“跟你我是说不清了,反正流产要趁早,晚了就麻烦了,受罪的是你自己。”

“拿了男娃子怪可惜的,可俺要生了女娃子回家一样受罪。”

“孩子的性别已经无法改变了,还是趁孩子出生前改变你和你男人的观念吧,下一个,陈静!”王秀花走了出来。

“陈静!陈静!”大夫喊叫着。这时老歪才想到,是在叫白玥,于是赶紧把白玥推进诊室,并叮嘱说,你就叫陈静。

白玥和大夫的对话听得老歪毛骨悚然,他说没想到一时的痛快竟然酿成如此大祸,以后他要节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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