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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插队手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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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只小猪崽子的后腿被老吴副队长倒提着,一路上叫得吱哩哇啦的。
  有社员去场院的半路上,看见了,到了场院里便议论纷纷。
  王队长老婆这天早早来到场院,听说老吴先下手为强自个抓了两猪崽回家,就想起昨夜老王枕头风跟自己讲队委会吵架不欢而散的事,心里火气腾地一下上来了。
  见南头老吴副队长老婆也来到了场院,王队长老婆就冲着她嚷:“北头打井咋的?那是大队部批准的。哪有这样干事的,管分猪崽的先自个儿抓了好的去了!”
  老吴副队长老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直盯着王队长老婆吼起来:“你说谁呢?你说谁呢?”上去一把,把王队长老婆的头发揪在了手里,于是俩人打了起来。
  这下好了,两个队长各自拽着自家老婆回家不干了,不要说猪崽子分不成,连队里的活也没人安排了。
  社员气得直嚷嚷:“***,井挖好了,自留地分好了,猪崽子抓好了,队长又都不干了,这还像话嘛!”一哄而散,都回家种自留地去了。
  知青也起哄:“回去歇着喽,该打牌的打牌,该看书的看书!”也一哄而散了。
  今年,队里的春耕生产进度本来就大大落后于别的生产队。因为自王喜奎当了队长后,他提出了一个主导思想:要想多分钱,必须搞副业。
  按理说,这也没什么错。春天一到,他就往外派出两拨搞副业的人马。没想到春耕来临,两拨人马不仅回不来,而且纷纷回生产队要求加人,否则完不成任务,钱收不回来,那不白干了?王队长不得不再加派人马,弄得队里三分之一的劳力都在外搞副业,影响了春耕进度。
  今天两个队长再撂挑子,真是雪上加霜,这地还种不种了?
  场院里,就剩下刘承新、老牛、李胜俊仨老农,急得头头转,大叫:“回来!再闹意见也不能这样呀,就是天塌下来,也得把地种上!”
  可是,人走光了。





    正文 53、春耕挑大梁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34 本章字数:1971

刘承新、李胜俊、老牛仨先上俩队长家劝说,无果。再挨家挨户动员老乡下地干活,白跑了一天,没人听他们的。
  农村和城里不一样。城里一有什么事,学生可以停课闹革命,工人可以停产闹罢工,但农民不行,天塌下来,也要把地种上!
  当晚,上海插队干部、大队党支部紧急开会,决定由刘承新、李胜俊临时负责,不能耽误春耕播种。老郭前些日子提出组织“知青突击队”的招儿,这回用上了。
  会一散,刘承新、李胜俊连夜再去老乡家动员干活;插队干部则来到知青点,先找我谈,要组织知青春耕突击队,然后到各宿舍,动员知青明天全部上水稻地干活。
  知青看插队干部出面了,没什么多说的,保证明天一定出工。
  第二天一早,我们来到队部场院,却没看到老乡。
  就算挖好的井填不掉,分出的自留地收不回,那抓家去的猪崽也没个说法?贫协的刘承新、李胜俊对社员无法解释这些,他们的动员工作失败了。
  天阴阳怪气的,一会儿阳光满天,高空气爽;一会儿风雨狂呼,黑云层层。
  既然答应插队干部了,不管什么天气,我们都要出工!
  套了三辆马车,四十多个上海知青,一色的绿棉袄,向西边的稻地飞驶而去。
  这身棉袄是下乡出发前统一发的。
  有很多人一直认为只有去兵团农场的才发“知青装”,其实,当时去黑龙江插队的知青也发了一整套的绿色棉袄棉裤,还有棉大衣和羊皮帽。
  下乡一年多,有的已经两年多了,这些棉袄有新有旧,深浅不一,但基本色调是一致的。清一色全是“知青装”下地干活,这还是第一次。
  大家很兴奋,唱着歌,好像是中学组织去学农一样。
  但我们不再是学生,而是春耕的主力。
  只有撒稻籽的,是队里三个不敢不下地干活的富农。这三个富农都是干活的好把式,虽然年纪大了,但每年种水稻,撒籽这个手上的技术活都是他们干。
  稻地里拉水耙的、拉水滚的、背稻籽的、抹稻埂的、放水的都是上海知青。
  我带队拉水耙,这是种水稻时最累的活。
  黄色的水裤和水靴,紧扎在一起,上衣塞进裤腰里,再扎上一根麻绳或铁丝,大家逗趣地说:“这是民兵海军的军装。”
  水耙是木头做的,一米多宽,有扶手,前面用马拉着,我们在后面用手扶着木板,见到高出水面的浮土就用力压下去,直到整个稻池里不见土只见水。
  早上稻池里还有薄冰,水冰凉刺骨,泥浆溅得我们满身满脸,我们还是像乐开了花的孩子一样,欢奔在水田里。
  水稻地里,除了“喔,唷,驾”吆喝马儿的喊声外,各个工种之间互相传递和催促的话都变成了上海话。
  三个富农听不懂,但却能看懂我们干的活,很默契地跟在我们后面撒稻籽。
  干起活来也容易统一指挥。碰到比较大的土包,我们就吆喝马儿聚在一起,把六七个水耙排成一排兜水。水被我们逼得无处可逃,乖乖地漫上土包。然后我们一起站上水耙用力,大声吆喝着马,把高高的一大块土包整个刮向低处的水里。
  身上的水裤水靴已是千疮百孔,根本挡不住水。再说拉水耙经常滑倒在水里,水从袖口、衣领处灌进来,浸湿了我们里面的衣服,包括内裤都已经没有一丝干纱,穿在身上的水裤水靴只是为了能保暖一点。
  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就去稻埂边上喝一口烧酒。
  几天下来,大部分老乡还是不肯来水稻地干活,但稻田的播种在照常进行。
  一块块稻田拉平了,撒上了种子。甩在我们身后的,是一片片镜子般的水面,水面下,是悄悄发芽的稻种。
  我们用延长劳动时间的办法,来弥补劳力不足的问题,早晨五点半上工,下午六点半下工,回到知青点都已经七点多,天都黑了。
  每天水里来泥里去的,衣服浸透了泥浆,硬得像板纸一样。下班太晚,人又累,实在懒得洗衣服,就找干净的穿。我已经把所有衣服拿出来轮穿一遍,再没有可穿上身的衣服了。
  天气倒渐渐地暖和了起来,中午,太阳出来,潮湿的衣服捂在身上粘乎乎的,我脱下帽子,汗淋淋的头发上,热气腾腾……我们干脆光着膀子干活,尽可能省下衣服明天再穿。
  还剩下最后七八个稻池,明天,就可以拿下水稻播种任务了。
  火辣的太阳把我晒得黑里透红,整个背脊上如同火燎一般地烫,在衣服的摩擦下更觉得疼。
  下班时,我们跳上马,朝着停车的地头大跑起来。在马背上,大家挺直身子,随着有节奏的起伏,望着远方,唱起了歌:“套杆在手挥四方,纵马放牧任驰骋……”





    正文 54、拿下稻地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35 本章字数:1826

今天端午节,是水稻播种的最后一天,也是享受胜利的一天。
  老乡早已经把家里的自留地种好了,想想再在家里待着也太不像话,前两天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随着知青到水稻地干活。
  几十个知青已经连续在水稻地奋战半个月。今天一大早,没有人请假,他们赶着马车,顶风冒雨,又去西边的水稻地。
  远处雨茫茫,山那边给人一种难以捉摸的感觉。模糊稀烂的马道上,又压了一道新的车轮印;雨水把知青的绿棉袄染成了深色,涂上了光泽;风中回荡着知青响亮的歌声。
  马车上,三个戴着富农帽子的老乡表情松弛,他们很老,五六十岁,其中有一个已经七十岁了。十天下来,他们虽然像平时一样不说话,但他们看知青的眼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当知青在上工路上唱起歌时,竟可以看到他们浅浅的微笑。
  是因为水稻播种的完成?是因为明天可以歇口气?还是因为被年轻人的精气神感染了?人的感情真的很复杂,包括他们。
  老天爷像发疯一样,雨拼命地下个不停,知青在去的路上都变成了落汤鸡。
  马儿也一点不听话,它们也干累了,犟着脖子,瞪着眼睛,有知青气得找了根大棒子威胁它们。
  我使唤的那匹马叫“三条腿”,平时就倔,今天更不听话,马鬃都竖了起来,好几次看到前面有高出水面的土包,就把头一拐避开,冲进别的池子。
  拽缰绳的手都肿了,但我不想打它,它毕竟也是一条命,在这半个月中和我们一起出了大力。
  东北的早春,只要一下雨,就全然没了艳阳高照时的暖意,冷嗖嗖的。
  雨水顺着我的两颊,沿着脖子,淌进了衣领,渗透到腰际。棉袄早就湿透,像负着一大袋沙包那么沉。
  我看到一块露出水面的土包,想把“三条腿”赶向那儿,但“三条腿”尖得厉害,偏不朝那儿去,倔着脑袋,向相反的地方走。
  我使尽全身力量也拉不动缰绳,“扑通”一声,我摔倒在水里。反正全身早湿透了,没啥,可是从袖口里又灌进一把一把的泥浆,粘叽叽的。
  略微一站,我全身便在风雨中颤抖起来,像在水里捞出来般的湿衣紧绷在身上,简直一动都不想动了。
  稻田的活,是十分讲究顺序的,抹稻埂在先,依次为拉水耙、拉水滚、背稻籽、撒稻籽。
  现在,拉水耙的追上了抹稻埂的,有知青看到撂挑子的王队长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水稻地,站在池水里抹稻埂。
  知青大叫:“缴枪不杀!”
  他望着知青,禁不住用手擦拭着泪水,也叫了起来:“缴枪可以,投降不行!”
  然后又对我叫:“你带他们干吧,要多说点话,掌握一点时间,让大家爱护马!”
  水稻播种的最后一天,他开始行使队长的权力了。
  最后一个稻池撒好了种籽,下班了。
  我想走回去,动一动还能暖和些。否则的话,坐在马车上,更会冷得要命。
  但看见等着坐马车回去的都是女知青,没人赶车,我只好套起马赶车回家。
  一路上,我浑身颤抖,牙齿格格地打架。六七里地,到了知青点,等女知青都下车后,我又一人把车赶到队部卸车。
  车到了,身子竟然不听大脑使唤,我想跳下车,但动不了,呆呆地望着向我跑来的牛大爷。
  他心疼地扶我下车,我的脚一沾地立即像万根针刺一般,一阵痛麻,好半天,才缓过来。
  牛大爷催我回家,我没理他,因为冷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赶进度,这些天人和马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那匹叫被吴茂财使役的“二性子”马,就因为倔犟,在昨天的水稻地里累死了。
  想起它,不由心里一阵难过,也为我使役的“三条腿”还活着而暗暗庆幸。
  我挪着沉重的双腿,帮马儿“三条腿”擦掉身上的泥巴,看到它颤抖的腿部肌肉,我的心早软了下来,打了一桶井水给它喝。
  在队部缓过气来,我才慢慢地在昏暗的暮色中回到知青点。
  知青点里,早已香气满院,笑声满堂。原来,知青食堂为了庆祝水稻地胜利完工,特地做了大米饭、红烧肉。
  晚上,高朗吹起了口琴,昊宇拉起了小提琴。
  全体知青,第一次将自己的欢乐与劳动成果如此紧密地揉合在了一起。





    正文 55、洗衣写信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5…7…5 19:20:35 本章字数:1780

水稻地拿下后,本想休息一天,写写信洗洗衣服。
  早上已经快8点了,临时负责的李胜俊来到知青点,一声不吭地坐在炕沿上。
  我问他:“李大爷,有什么事吧?”
  他慢吞吞地说:“今天队上没人放马了,小马驹就那么圈着,够腔呀!”
  我什么也没说,把写信的笔纸一收,就上队部场院。
  生产队有一群小马,12匹,个个屁股溜圆,每天我看到放马的把它们赶到头道沟后面的一片草地里吃草,就想:这活儿,是多么悠闲浪漫呀。
  现在,我骑上了一匹枣红马,这还是第一次坐上备有马鞍的马,特别舒服。
  李大爷把栅栏门打开,小马鱼贯而出。
  我轻松地骑马跟在它们后面,顺着江边慢悠悠地向北树林走去,马儿一会儿啃啃草,一会儿喝点水。
  沿着江边的草滩,马儿爬上了江岸,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欢叫着向远处奔去,一直跑到头道沟的水稻地里。
  我鞋也不脱,跟着下水,拼命地把它们往稻田外赶。
  不知道从哪儿过来一匹头道沟的马,和我们的马混在一起,局面显得更加混乱。
  我好不容易把马儿赶出稻田,想不到它们又跑到苔头甸去了。
  马儿索性在苔头甸里翻滚,洗起澡来。
  我看着它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样子,放开喉咙大叫,可没有一匹马儿听话。
  倒是惊起了一群大雁,惊叫着飞起,又停在不远处。
  糟糕的是我骑的枣红马看别人舒服,也忍不住在苔头甸里倒下,翻滚在水里嬉戏,整个身体包括马鞍都浸湿,不能再骑。
  把马儿赶出草甸子后,我只好徒步跟在后面。
  马儿来到道边,混杂在中间的头道沟马一阵长嘶,飞快地向自己的队部奔去,我们队的马也一个个跟着,我紧张地飞奔追赶。
  此时的我,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浪漫,浑身上下狼狈不堪,泥水一直漫到我的膝盖上,脸上是水和汗的混合体。
  总算把马儿赶到了草地,它们才安静下来,贪婪地啃着地上的青草,这时已经中午。
  马儿的肚子一个个吃得胀鼓鼓的,一匹雪白的小马见我躺在草地上,用它的嘴轻轻地吻我,我抱着它的头,理着它的毛,它也不走,两眼看着我,闪着反光的鬃毛纯洁得一尘不染。
  第二天,终于休息。
  其实更累,洗了九件衣服,那是水稻地半个月积攒下来挂满泥浆的衣服。
  还洗了一件棉袄,一套被子。
  男人干女人的活,真的很笨拙,整整一天,晚上洗到天黑才总算结束。
  蔡景行看我忙了一天,说:“你开个口求女知青帮个忙呀,这些活早就弄好了。”
  我笑笑说:“嘿嘿,我没有女人缘的,再说人家也很累的,自己能干的干嘛要找别人来帮忙?”
  蔡景行说:“我觉得是你太清高,很多女知青都说你很难接触的,这是你的骄傲对你的惩罚。”
  夜里,我在缝被子,屋外刮起了阵阵大风,几棵大杨树和大松树的翠绿树叶,遮盖了整个知青点,发出哗哗的响声。
  干完所有的内务,我松了一口气,一个人到食堂里静静地坐着写信。
  先写给在五七干校的父母,再写给在江西插队的哥哥……当我拿起前不久学校工宣队给我的一封来信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信了。
  工宣队在那封信中解释了以前一直没有给知青来信是因为太忙,随后又谈了今年学校上山下乡分配方案,强调说明还是有一批学生要分配到上海近郊农场的,希望我们每人写一篇下乡心得体会,配合学校做好上山下乡工作。
  当然他们也谈到了对陈国明的看法,对他还在上海吵着要把户口办回去表示了失望。
  看了这封信,让人感到心凉。
  因为很明显,一年多来,他们并没有关心过我们,现在他们要动员下一届学生再下乡,所以才想到了我们,真应了一句话:有事有人,无事无人。
  我不喜欢只顾自己完成任务而对别人没有感情的人,我也不想动员知青去给学校写什么心得体会。
  犹豫了好长时间,决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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