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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摇晃的中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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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是高高在上的解放者。剪辫子,既是一种解放,一种摆脱奴隶根性的自由,也是革命党对百姓的恩赐。

【保路运动:都是铁路惹的祸】

提到保路运动,教科书上一般都沿袭孙中山的说法,说四川的保路运动是辛亥革命的先声。不过,就事件的因果而言,虽然保路运动和武昌起义发生在同一年的前后脚,但两者却没有直接关系。教科书上说,由于保路运动的结果,一部分湖北新军被调去弹压,因而给武昌起义造成了便利。其实这也无从说起,因为入川的这部分新军,也一样得到革命党人的渗透,并非顽固的巡防营,革命党的人数,一点都不比留下的人少。但是,从大的政治气候而论,保路运动的确跟辛亥武昌起义的成功有点关系。自1908年清廷的少年亲贵上台以来,有诸多的倒行逆施,影响最大的,就是收权,一把地方权力收归中央,二把汉人权力收归满人。而所谓的铁路国有政策,就是这收权政策牵动面最大的一个行动。原本发动立宪请愿的汉人士绅,是要借立宪跟满人进一步分权的,结果不仅没有分到权,连已经有的人家还要拿走,一怒之下,愤而同情革命,不帮朝廷帮乱党。从这个意义上说,保路运动跟辛亥武昌起义,是有关系的。

保路运动,其实不仅仅是四川的事。凡是修建或者正在准备修建铁路的地方,都有保路这回事,比如粤汉铁路涉及的两湖和广东,沪杭甬铁路涉及的江浙。而且所有参与此事的士绅,都愤愤不平,十分火大,但相比较起来,四川人的火气更大些。反过来,朝廷对川人似乎也更为苛刻。

川人修铁路,始于川汉两地督抚的动议。1903年,时任四川总督的锡良和湖广总督的张之洞商定,修建川汉铁路。铁路沿长江自武汉而上,先修到重庆,然后再由重庆到成都。以宜昌为界,宜昌以上,由四川修,宜昌以下,由湖北负责。1904年,四川铁路开始兴办,用募股的方式筹集资金。由于募股方式比较灵活,到1909年,四川已经筹集了一千余万两,不仅士绅参股者众多,就是贩夫走卒也有入股的,由于相当的股份是以租股的方式征集,所以,不仅地主,就连一般农夫,也有股份。四川的袍哥头面人物,自然也少不了有份。而且,虽然四川铁路名义上是商办,但却和地方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筹集股本的时候,每个县都借助官方的力量,甚至通过钱粮征收之际摊派。从这个意义上讲,各省的路权,属于典型的地方势力范围,自督抚以下的各级官员到大小士绅,都属于一个利益共同体。

蜀道难,修路不易。川人修铁路,却从一开始,路线就选错了。武汉到重庆,有长江航道在,原本就不用修路。而且这一段的沿江沿线,山道险峻,地质状况复杂,修起来难度太大,即使以今天的技术条件,修起来也难,可那时的川人,却偏要顶着困难上。川汉铁路1910年在宜昌开工,修了一年,才在宜昌到香溪口一段,修了百多公里的路基,还没有进川呢。屋漏又逢连夜雨,四川铁路公司存在上海几个钱庄的几百万两银子,又因钱庄在橡胶股票风潮中,突然宣布倒闭而血本无归。显见是四川铁路公司中有人想要生息图利,结果吃人骗了。

当铁路国有的消息,传到四川之初,并没有像在江浙和两湖一样,引起激烈的反弹。川人只要朝廷肯将开工的费用承担下来,将赔的倒账担下来,将已经筹集的股份,部分用现金偿还,部分以股票抵账,也就可以了。看来,川人修铁路,专啃硬骨头,实在是啃累了。可是,朝廷对于各地的态度,却往往根据修路的成绩而有所区别的,对江浙,最客气,因为人家的铁路修得差不多了,对两湖和广东次之,对四川,最不客气。不仅不肯替川人赔倒账,而且连宜昌段的工程款,也要清查。其余的股份,只肯换成官股,四川铁路公司的现金,全部要提取拿走。

当时四川的总督赵尔巽已经离任,遗缺由赵的弟弟赵尔丰接任,在未到任前由布政使王人文代理。王人文知道此事所关川人的利害,屁股完全坐四川地方一边。一直在为川人说话,跟朝廷力争。四川铁路公司的大股东们,也接二连三向朝廷呈文。但蛮横的亲贵朝廷,却不肯做哪怕丁点让步,态度越来越强硬。于是,四川全省成立保路同志会。成都的大街小巷,都搭起了光绪皇帝的“皇台”,上书光绪戊戌维新时的“铁路准归商办”上谕。袍哥们空前活跃,全川上下,都动了起来。在保路的动员中,朝廷向外国借款修路,蛮横强霸,被顺理成章地贴上了卖国卖川的标签,而铁路公司自己的倒账,路线选择的失误,则不见了踪影。加之朝廷的铁路国有政策在四川的强硬推行,的确损害了大小股东的权益(尽管这个权益在暗中也被主持其事的士绅们损害了很多),所以,全川上下很快就闹了起来,每次开会,都哭声震天(虽然在某些外国观察者看来,开会的人里面,下层人士,甚至地痞流氓越来越多)。这时,朝廷却依然执迷不悟,以更加强硬的态度应对,赶走了王人文,换上了不明利害也不明里就的赵尔丰,同时派端方率兵进川,明摆着就是要来硬的。结果,硬是够硬了,面对一波又一波的请愿,罢市浪潮,赵尔丰抓了请愿的保路同志会正副会长蒲殿俊和罗纶,开枪杀了人。于是,保路运动,在革命党和袍哥的运作下,变成了武装反抗,原来领导运动的立宪派士绅,也被逼反,保路同志军遍地开花。最后,保路跟辛亥革命的洪流汇合,冲垮了清王朝。赵尔丰和端方,都在这洪流中身首异处。当然,经过这场变乱,四川的铁路,也彻底烟消云散,一寸也没了。

好玩的是,辛亥革命之后,卸任的临时大总统孙中山,被袁世凯任命为全国铁路督办,一个明显被忽悠的职位。但被忽悠的孙中山,却宣称要建二十万公里的铁路。可是,孙中山最后也跟川人一样,一寸铁路未建,就被迫发动再一次的革命。可是,这回轮到发动革命的人倒霉了,不旋踵就一败涂地。说起来,都是铁路惹的祸。

第三幕 过场的角儿们

〔大革命,过场的都是大角色。生旦净末丑,神仙老虎狗,发挥得好与孬,都在改变着历史。〕

【黎元洪:在黎菩萨与黎都督之间】

黎元洪是个命特别好的人。看相貌,此人国字形四方大脸,堂堂仪表。从清朝到民国,官场之中,有这样相貌的人,命都不错。在清朝举人大挑(即选拔举人直接进入仕途的一种程式)的时候,这种人属于首选,只要参加大挑,就注定会做官的。大挑的标准,代表了那个时代的一种用人的相貌标准。在上面的人,大抵以为凡是长成这个模样的人,比较靠谱。所以,这样的人,但凡进了官场,官运大抵亨通,黎元洪也是这样。这个出身海军,进过北洋水师学堂,做过严复学生的人,得到张之洞的赏识,改投陆军之后,一路顺风,升到协统(旅长)。要说有什么本事,很难说,但的确比较老实,为人谨慎。做军官从不克扣军饷,带兵也比较宽厚。胸无大志,规规矩矩,在瑞澂小老婆眼里,是个老实巴交,从来不多说一句话的憨大头。比较起来,这个出身海军的人,知识水准似乎要比陆军将领要强些。一位接近他的外国传教士告诉我们,黎元洪能用简单的英语跟他对话。海军学堂出身的人,应该差不多,因为当年海军就是学英国的,教材和教师,都是英国人和英国的留学生。在湖北新军里,他和张彪一个混成协统,一个镇统,张彪的声誉一般,传闻颇多,但对他,几乎没有什么不好的说法。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憨大头,后来居然断断续续做了好些年的民国总统。期间,多少个风云人物,至少在名分上,都得屈尊于他之下。比如后来做了民国总理的段祺瑞,前清时节已经官拜军统,但进入民国却位在黎元洪之下。有这样的好命,关键是辛亥武昌起义那天,他刚好是武昌新军的协统。

其实,起义当天,他是站在起义对立面的。此前的他,虽然从来没有镇压过思想过激的士兵,但是,在事发当时,他跟多数武昌新军军官一样,却自动地出来阻止起义。他这一协,当时在城里的部队不多,除了已经暴动的工程营和辎重营之外,只有两个营。为了防止起义扩大,他亲自到其中一个营中坐镇弹压,还亲手手刃了一个前来煽动的起义士兵。只是,黎元洪并不是一个铁腕人物,杀人弹压的效果持续了没多久,局面反而更加不稳。卫兵和随从见状不妙,劝他还是识时务为好,于是,信念很不坚定的他就忸怩地逃走了。在整个辛亥起义史上,像他这样的“反动军官”,无论逃或者不逃,多半是要掉脑袋的。逃走之后,黎元洪也感觉到了危险,因此没有回家,而是躲到参谋刘文吉家里,还跟郑重地跟刘文吉交待财产,托付了家人。

有幸的是,武昌起义是个群龙无首的士兵暴动。起义士兵中的小革命党人,熊秉坤、曹亚伯这样的普通士兵,肯定没法服人,被推为临时总指挥的队官(连长)吴兆麟,也只能临时指挥一下。在一个习惯了资历、身份、地位的社会里,即使是起义者,也习惯性地看重这些东西。如果没有革命的资历,就得看传统的资历。谁让起义前革命党的机关暴露,革命首领死的死,逃的逃呢?加上吴兆麟跟黎元洪有师生之谊,对黎印象格外好(湖北陆军办有陆军特别学堂,黎元洪任会办,学堂中特设参谋班,由在职官佐入学不脱产学习,吴兆麟就是该班学生)。开会商议,士兵们也多半对黎有好感。所以,黎元洪不仅没有被追究,反而被找来当了都督。辛亥初,策动起义的共进会已经把都督选好了,就是出钱最多的刘公,副都督为刘英。预备革命成功后,成立四个镇,每镇的统制,都委派好了,大印也刻出来了。可是,真到起义的时候,这些事先定下的领袖们都走了,却让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一个反动军官,做了都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革命后,人们一直传说黎元洪是个被起义士兵从床底下拖出来的都督。但是,几个当事人的回忆,都没有这种说法,还有人(胡祖舜)直斥为“谬谈”。只有有点文学性的《鄂州血史》,说他被从参谋家厨房后的密室中被搜出。只有不在场的居正提到从床下拉出之说,但明确说是听说的。显然,只要被人堵在了屋里,躲到床下,肯定也是躲不了的。作为军人,黎元洪还没有怕死到这种程度。虽然不是从床底下拖出来的,但“请”黎出山的过程,也相当的不客气。带队去的人马荣,是个脾气火爆动辄拔刀的主儿。由他请人,不来也得来。黎元洪是个老实人,老实人多半懦弱,即使有老长官的余威,到这份上,只能随人去了。来到楚望台,黎元洪受到了士兵持枪列队的欢迎,好生隆重,但他却对一脸笑容的吴兆麟说了几句不中听的硬话。但是,身入“梁山”,说什么都晚了,此时的黎元洪,实际上已经成为囚徒,行动没有半点自由。据说是张振武的主意,所有以鄂军军政府的通电、文告,都是以他的名义发出,等于是强行让他立了入伙的投名状,想要不从,也身不由己了。更难堪的是,张振武这些人,还动辄对他吆三喝四,颐使气指。自然,由是也种下了日后他借袁世凯之手杀张振武的根苗。被“绑”入都督府的黎元洪,在做都督的前几日,终日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活脱一尊泥菩萨,所以,人们叫他黎菩萨。

做了几日菩萨之后,眼见得汉口、汉阳相继光复,加上汤化龙总是规劝,心里有点活动。汤化龙是个有身份的人,他的话不比那些毛头小子,说了顶事。渐渐地,黎菩萨不像泥菩萨了,开始视事。虽然说,后来当战事紧张之际,他也动摇过,有消息说,当汉阳失守之后,他跟清军有过通讯的往来。但是,总的来说,他坚持下来了,成了一块招牌,革命首义的招牌,后来革命领袖黄兴赶到武昌,却只能屈尊于他之下,做前敌总指挥。从此,黎元洪成了一个象征,一个首义的象征,出现在此后的政治生活中。通过首义,他赢得了政治资本,也得到了一个能写四六句的幕僚饶汉祥。饶汉祥替黎元洪代笔的通电,骈四骊六,极尽华丽,但也出过笑话。像“元洪位备储貳”,“汉祥法人也”,这样半新不旧,半通不通的句子,还曾为促狭的报人拿来开心,写成对子:“黎元洪篡袁克定位,饶汉祥是巴黎人”。

鼎革之后,挂着首义头牌的黎元洪,在多数时光,虽然没有实权,但却很有光环。后来各省代表组建临时政府,在孙中山没回来之前,他的威望甚至不下于革命元勋黄兴。临时政府,无论孙中山时代,还是袁世凯时代,都跑不了他的副总统。革命后,很多政客都喜欢这个老实厚道的副总统,先后被推举为共和党和进步党的理事长。同盟会的元老章太炎,谁都看不上,就看好黎元洪,因为捧黎的缘故,甚至宣称要在湖北找一个老婆。因机缘凑巧,骤得大名和大位的黎元洪,此后没干什么了不起的事,经常为当政者看不起,但他却能坚持他这个首义者的立场,小心看护这块头牌。袁世凯称帝,以及张勋复辟,他都没有“变节”屈从。几经反复,断断续续做了好几任总统,直到1923年被曹锟赶下总统宝座,不久驾鹤西游,人们对他的评价还是不错的,同情绝对多于批评。试想,当时跟他同为协统的军人多了,如果他不是武昌起义时赶巧在做武昌新军的协统,赶巧没有走或者死掉,又赶巧被拥戴成都督,黎元洪绝对不可能有日后那么大的动静。

【冯国璋:反革命分子的辛亥遭遇】

有革命就有反革命。对于辛亥革命而言,冯国璋,就是第一号的反革命。很遭革命党嫉恨的满人亲贵铁良、良弼等人,固然镇压革命的叫嚣叫得很响,但真正动手镇压,而且镇得革命党人肉痛的,就数冯国璋。正是他,带领北洋军一通猛攻,拿下了武汉三镇中的两镇,让革命党号称知兵的副统帅黄兴,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武汉。

冯国璋是袁世凯麾下排在最前列的大将,人称北洋三杰,龙、虎、狗,说的就是王士珍、段祺瑞和冯国璋。冯国璋被称为狗,的确有点狗性。人很聪明,至少是会考试。北洋军人中,冯国璋是在军中考上文秀才的,稀罕得跟白乌鸦一样,得到过李鸿章的赞赏。朝廷升统制的考试,段祺瑞几次都考不过,冯国璋却轻松过关。但会考试的冯国璋,却像狗一样,有点死心眼。武昌起义,清政府首先派往武汉镇压的部队,是由陆军大臣荫昌亲自率领的。可是,荫昌这个满人的纨绔子,根本没用,赖在火车上都不敢下来,随时准备跑路。一有风吹草动,就魂飞魄散。百十个农民下地摘棉花,就把他吓得要火车赶紧开动。现在讲这段历史,老是说北洋军不听荫昌的,其实不是,是荫昌自己不敢领兵上前。袁世凯复出,前线主帅换了冯国璋。此公上任,亲临前线,挥军一通猛攻,拿下了汉阳、汉口。革命军被打得没脾气,换了黄兴做前线总指挥,隆重地登坛拜将,还是没脾气。观战的俄国武官说,北洋军在炮火下有条不紊、指挥有方的进攻,以及官兵所表现出来的勇气,都给他以非常深刻的印象。整个战斗,就像在对抗演习中实施计划一样。在此之前,北洋军没有打过仗,只做过演习,冯国璋就是一板一眼按演习来打的,就打赢了。可是,就在冯国璋打算一鼓作气,拿下武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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