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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作者:柳洛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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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定睛看他,“我根本没有睡着……“
  “……”
  “雪姮,你确定你没有话想对我说?”
……》 
                  第二十章 疑惑 
  “怎么了?”雪姮的双眸在夜色中泛着微微的倦意。
  “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定睛看他,“我根本没有睡着……“
  “……”
  “雪姮,你确定你没有话想对我说?”
  惊诧的眸子闪过一丝悲恸,又瞬间柔情满溢。
  雪姮伸手揉揉我凌乱的头发:“洛儿在怀疑我吗?”
  怀疑!?岂止是怀疑!简直是大惑不解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啊!
  月色下雪姮的脸色苍白如纸,尖尖的下巴与消瘦的脸颊将憔悴尽显。他抿抿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压抑住内心的不满,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告诉我。”
  “天门的反噬……”雪姮在夜色中叹了口气。
  那轻如羽毛又重敌千金的叹息。
  “你还记得最早那次晕倒吗?被送到折柳教之前的那次?”
  我点点头。
  “那时候我刚练就天门最高境界,宿主和人蛊的牵绊开始淡化。”
  所以……有了第一次晕倒?
  “之后,为了缓解你的痛楚,我派由火来照顾你。那时候……我以为我会忘记的……”
  可是你没有……我感动地望着雪姮——你始终都没有忘记我!
  雪姮再次叹气:“我又如何知晓……若是宿主在修得天门后依旧留恋人蛊,那么人蛊则会被天门所反噬呢?我如何知晓……我的爱会杀了你呢……洛儿……”
  我呆呆地望着一脸懊恼的雪姮。凑上去抱住他,紧紧地。
  “我这样不过为你续命。”雪姮侧过脸,微微地笑:“我不想洛儿那么早离开。”
  思绪飞转,我回想起先前的几个夜晚,那些夜里无故醒来,或许也是因为雪姮将内力输入我的身体,身体无法适应内涌的功力的关系吧……
  “可是这样,雪姮你没关系吗?”
  雪姮捏捏我的脸:“洛儿太小看我了!”
  “嗯?”
  “我好歹也练了天下第一武功天门,内力又如何会那么快耗尽呢?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一边维系你的生命,一边找到化解的办法。”
  我点头如捣葱。
  “所以洛儿……你就安心地呆在我的身边。”雪姮吻上我的额头,“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我哪有疑神疑鬼……我脸微红,心却依旧波荡不定。
  如果……真的没事,那雪姮为什么那么憔悴?他为什么压抑着咳嗽?为什么每次传完内力后又都要离开?
  为什么?
  我知道这些问题雪姮绝不会解答,即使我问了,也会被他蒙骗过去吧。毕竟,每一个谎言都是无数个小谎言支撑起来的。
  望着雪姮风情云淡的脸,我却突然有一种清晰的预感——他有事瞒着我。
  而这件事,性命攸关。
  
  第二日告别了月文一家人,我们决定去山巅处的祠堂碰碰运气。
  查找资料一无所得后,我心里满怀死马当活马医的烈士精神,心里想着过一天算一天,反正这辈子有了爱人,有了孩子,虽然牵挂仍在但也算值了。
  就像我昨日对雪姮说的,即使此刻死去也没有遗憾。
  雪姮带着我登上山巅的时候,正午日头高挂。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随雪姮穿着竹林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林内人迹罕至,竹竿清脆如碧玉,竹叶片片莹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间或飞雁过空,鸟鸣叶荡,更显竹林之幽邃寂清,不由令人杂念全无,心向往之。
  要不是因为我就快小命呜呼,一定携上亘儿好好欣赏一下这番景致。心中这般想着,脚步依然在祠堂前站定。
  近观祠堂与先前看到的全不相同。
  远景的祠堂破败残乱,可站在跟前抬头望去,才发现小小的祠堂赫然透出一股森然肃穆之气。白墙凋零,露出灰色的粗泥,青灰色的砖瓦也落了大半,三三两两碎于屋檐之外。即便如此,整座祠堂依旧挺立在幽静的竹林中。
  三面环竹,一面临渊。仅观其位置之险峻便令人肃然起敬。
  历史的美丽就在于它能在残缺中挺立不灭。
  进了祠堂,是个大堂,堂内正如月文所言端端地摆着两个牌位。牌位前供着村民送来的食物。
  堂内左右两侧是通往内院的甬道。院子周围合抱着四间小巧雅致的别居。估计是给前来借宿的村民暂留之用。
  我和雪姮里里外外转了几圈,毫无所获。
  实在没辙只能到厢房里一个个抽屉、柜子地乱翻,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也好。
  虽然我们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枉然。
  四周的空气很静,我弹着书上的灰,望向一旁连床榻都不放过的雪姮。他紧蹙着眉,嘴唇抿得死紧。脸上满溢着不甘与不懈。
  这个家伙……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艰难却越是不肯放弃了吗……
  心头泛出浓浓的感动,可我怎么告诉雪姮,我其实并不害怕死去呢……
  
  动作一滞,雪姮突然侧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从善如流地放下手头的活。
  过了许久未有动静。雪姮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在我手心中写了两个字。
  ——有人
  我一怔,对着口型问道
  ——你怎么知道?
  ——听出来的。
  ——什么人?
  雪姮摇摇头。
  ——我们该怎么办?
  雪姮低下头,在我手中一笔一画写到——等。
  
  我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却突然被雪姮抱住往床底下一钻。他的手轻轻地贴住我的鼻口,为我掩去飞扬起来的尘埃。
  下一秒,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从耳边传来。
  一双的黑色的布鞋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然后两根布着老茧的手指伸了进来,撩起了床单。
  我的心就要提到喉咙口。
  
  “找到你们了!”
  胸闷地望向眼前一脸疑惑的月文,我愣了好久才讪讪地从床底下钻出来。
  月文好奇道:“公子为何钻在床底下?”
  我望向雪姮,雪姮捂住嘴咳嗽。
  月文见我们尴尬,倒没有深究,提了提手中的饭袋,笑道:“娘子让我为公子送饭来。”
  我们感激地收下热腾腾的饭菜,这才发现腹中早已空空如野。
  不顾形象地扒完饭,我和月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雪姮则自顾自地又翻箱倒柜起来。
  月文好奇地凑过头:“公子究竟想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雪姮大概也觉得这样大海捞针不是办法。犹豫了一下把实情告诉了月文。
  省去了不必要的内容,雪姮简练地挑出重点,一气呵成。
  月文大脑跟不上节奏,听完后愣了数秒才惊讶道:“公子你快要死了呀?”
  太直接了吧……
  我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只得苦笑。
  月文揪着眉头:“可病了要看医,来我们村又如何能找到什么良方?”
  雪姮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看来说故事简洁虽好,太简洁还是会适得其反的。
  “不过!”月文眼睛闪过一丝曙光,“村中尚有一位大夫,医术高明,我们村中小病重疾都找他医治,不如求夙大夫为公子切切脉?”
  夙大夫?
  我与雪姮相视叹气。
  “夙飞冗?”
  月文一惊,“公子原来认识。这再好不过,夙大夫医术出众,定能妙手回春!”
  究竟上辈子做了什么虐……老天啊,你看我们兜圈子很爽么!
  雪姮的笑容越来越浅,眉头微微锁着。
  他的忧愁我懂。
  既然夙飞冗事先就已拒绝我们,现在有哪里来回旋的余地?去了也不过吃个闭门羹。
  热恋贴冷屁股,连续做了几天,我实在没有厚颜继续为之。更何况一向傲然自高的雪姮呢?
  思及此,心头泛出丝丝纠疼。
  这几天……雪姮的一切改变与隐忍……都是为了我……
  让一头豹去当小白兔被狐狸耍……与性格相违,这样的事,任谁都不屑为之。
  然而,丝毫没有犹豫的,雪姮提起我的手跟在月文身后,似乎决定拼了命厚颜一番。
  
  夙飞冗见到我们时没有丝毫的惊讶。
  他眸扫过我和雪姮的脸,嘴角勾起一莫意味不明的笑容。
  月文有事先回去了,我和雪姮坐在屋内仅有的两张竹椅上,缄默着。
  “有求于人就是这样的态度么?”
  我刚想发火,却见雪姮面露喜色。
  “你肯救洛儿?”
  夙飞冗安静地盯着雪姮,好一会儿道:“不是救他,是救你。”
  雪姮皱眉。
  我张开口,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救雪姮?天门对宿主也有反噬作用么?
  长长的银发顺着肩膀如瀑布般垂下,夙飞冗站起身靠近自顾自提起雪姮的手。
  须臾,夙飞冗抽回手,坐回原处。
  “我有办法保你二人性命。”
  雪姮正襟微笑:“如果我认为夙大夫是为了积德才这么做,会不会太傻?”
  夙飞冗难得一笑:“确实太傻。”
  “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夙飞冗将目光转向我:“我要他留下来。”
  我指指自己,将信将疑:“你是指我?”
  夙飞冗无视我,等雪姮答复。
  雪姮蹙眉:“给我一个理由。”
  “我答应救人的时候似乎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夙飞冗的声音缓慢而有力。
  怎么没有!明明就有让我留下!我恶狠狠地腹诽。
  夙飞冗耐心地坐在原地。
  自始至终,雪姮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不同意!”
  雪姮与夙飞冗抬眸看我。
  我气急败坏地站起来,怒道:“我又不是货物!我要死要活是自己的事情!不是用来谈条件的!”
  “洛儿……”温柔的语气顿时令我泄气。
  “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望着雪姮,委屈道:“没有雪姮的地方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谁说没有我?”雪姮微笑,目光凌凌射向夙飞冗:“夙大夫只说将你留下,又没有规定我的自由……不是么?”
  夙飞冗目光一闪,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
  听雪姮这么一解释,我立刻来了精神。
  是啊!夙飞冗又没有说雪姮不能留下……
  
  “所以你们是答应了?”声音平淡如水,寻不到丝毫的波动。
  我不禁怀疑夙飞冗突然回心转意答应帮助我们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给我们一天的时间。”雪姮微笑道,“明日此时我来给你答复。”
  夙飞冗抬眸,冰冷的视线缓缓地扫过我们的脸:“我可不确定明天的我是不是还有这个心情。”
  雪姮冷笑:“我不介意赌上一把。”
……》 
                  第二一章 疑惑 
  出了门,我没精打采地跟在雪姮身后走。
  怎么觉得来了一趟,有关天门的线索一样没捞到,反倒把自己卖给了夙飞冗?
  雪姮走得极快,见我木木的样子,走回来拉住我的手。
  冰凉的感觉自十指袭来,我叹了口气,心中不是滋味。
  “前几天我已经派由火带兵过来。最迟明天能到。”
  “带兵?”我愣住。
  雪姮轻笑:“虽然厥殇迟迟未登位,但这半壁江山却已尽收囊中。派出区区几万士兵的能力还是有的。”
  所以……才将谈判推迟么?
  虽然不知道夙飞冗将我留下究竟有何企图,但照目前情况看来,雪姮对此也早有部署。任夙飞冗狂妄自大,子拥一副不死之躯。面对庞大的烨桦大军又如何抵挡得住?
  雪姮现在不急着答应,也是为了顾全大局。
  心中燃起一丝期望。胸口却猛地一阵气血翻腾。
  步履不稳,一个踉跄,往前冲去。
  雪姮敏捷地跃到前方给我当肉垫。
  “亘儿来么?”
  我看了看雪姮,有气无力道。
  胸口怎么那么痛……
  雪姮皱眉,将我扶到一旁的草地上。我盘腿而坐,雪姮移到后方,伸手贴背,强劲的内力立刻源源不断地传来。
  “好点了吗?”
  “……嗯”
  “亘儿他……应该会来。”许久,雪姮才开口回答我的问题,声音很轻,似乎一不留心听便会随风飘散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头一喜,也顾不上胸口的痛处,咧开嘴笑了起来。
  许久,雪姮收回内力。
  雪姮的内力本就连绵不绝,再加上亘儿前来的好消息,我立刻精神得像是连睡了几日几夜。
  轻巧地跳起来,却见雪姮依旧坐在地上,背对着我微微颤抖。间断的咳嗽声从口中溢出。
  我搭上雪姮的肩膀。
  他缓慢地站起身,勉强露出一个苍白的笑脸:“有点咳嗽……没有大碍。”
  说完,又弯下腰狠狠地咳了起来。
  我抚着他的背,心头的疑惑更加深。
  真的只是咳嗽吗……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严重?
  雪姮若无其事地从衣袖上扯下一块白布,捂住嘴又重重地咳了几声,然后放入怀里。
  “真的不要紧吗?”我试探地问,却被原雪姮笑着瞪回来。
  “洛儿总觉得我很弱的样子啊!”有些委屈的,雪姮摸着我的头发道:“好歹我也是烨椛宫里撑门面的人,我觉得洛儿应该从今天起对我改观一下了!”
  我脸微微一红,结结巴巴地辩道:“其实……也没有……我就是担心……”
  “傻瓜。”
  
  因为实在投宿无门,只能很厚颜地再次住进了月文的家。
  月文一家人真的是菩萨心肠,一进门就热情地招呼吃晚饭。看一桌菜色齐全的样子,就知道是专门等我们回来一起开饭的。
  饭桌上,我和雪姮笑着与夫妇说南道北,两个孩子强着菜吃得欢。温淡的油灯打下来,照出一圈温馨和睦。
  饭毕,我帮着月礼洗碗整理,雪姮向月文打听月鸣和清雪的传说。洗完碗,我凑过去一起听。
  “他们虽然是我的祖先,不过确否有此二人实在一言难定。虽然有牌位,但有牌却无冢,如何说得过去?是人就会死,死了不埋起来立个碑文光立牌位,如何说的过去?”
  月文摸摸下巴,一脸费解。
  我好奇道:“他们真的死了吗?”
  月文睁大眼:“自然是死了!要不然活到现在还不成了千年老妖!”
  我记得夙飞冗曾提过,月雪二人创出天门后便双双死去,可他们既然有能力写出这样一本祸害人间的书,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翘?
  雪姮的疑虑与我一般,未等我开口他便抢先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月文摇摇头:“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说二人为了什么争吵不断,最后相斗而死……”
  “也难怪……”脱口而出后才发现雪姮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月文凑过来问:“公子,也难怪何物?”
  我叹了口气解释道:“也难怪会死……练成天门后情人若不反目又如何能同生?不过没想到他们却是反目后仇杀而亡……”
  月文皱眉看我。
  我拍着他的背,投去同情的目光:老兄,你理解力不够啊!
  月文苦着脸:你那么简洁,我怎么听得懂?
  雪姮起身,理理衣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休息了。”
  
  我倏地站起来,拉住雪姮就往月书的房里走:“大家晚上好好睡,盖好被子别着凉。”
  月文看了看窗外:“公子……日头才刚落下……”
  话音未落,我已嘭地将门关上。
  
  后背抵住门,我咽了口口水,眼巴巴地望着雪姮。
  雪姮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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