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基-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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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言倒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这个问题，若是按剑僧的意思理解，他好像应该算是袁野的半个徒弟……

而后剑僧又有惊人之举，他竟是向着水无拜了一拜，然后才将水无郑重地还给了方言。

“除了这两份名单外，你应当别有所获，可方便告知贫僧？”

“好。”

其实方言连自己的身份都没太想瞒，而后便将他所知道的关于水无、痕消还有阵神袁野的事差不多都告诉了剑僧。不过，出于某种考虑，他仍然没有说他叫方言。

等方言说完，剑僧也差不多将来龙去脉整理清楚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在脑海中隐约成型，很快就可以去实施出来。

这个计划，绝对会在很大程度上助他实现此生的最大心愿。

他相信，那不是他一个人的心愿他还相信，这个心愿的完成，所造福的绝不止是一代人。

另外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原因，那便是所修剑道宁折不弯，早在进阶仙豪那时候他就明白，要想达到剑道的顶点，他的本心受不得丝毫的压抑。

这种种原因在一起，才造就了现在他。

世人常常将他比成一把剑，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这把剑最主要的不是惊世的威力，而是内蕴的正义、面对不平事时的决然。

很明显，方言带给剑僧的已经远远超出了剑僧的期许，而后，终于轮到方言问了。

方言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圣者乃是都天仙界至高无上的存在，而此界仅有的四位圣者又全是本土之人，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全系道基修仙者翻身？也就是说，不管剑僧等人如何努力，回头一旦圣者出面，还不是所有努力都要付之流水？

剑僧给方言的回答是，圣者也并非至高无上。在正常情况下，一个仙魔大陆本土的圣者根本就不是全系道基圣者的对手，换言之，全系道基的亚神实力是高于普通亚神，有些接近都天仙界本土的圣者的。只要多几个敢于与本土圣者一战的全系道基亚神出现，在最顶尖的力量上，全系道基一方并不会弱太多。

不过，剑僧所追求的显然不是打打杀杀，他最希望得到的，还是全系道基修仙者在都天仙界的普遍认可。

在他看来，实现这一愿望，甚至可以跳过圣者的那一环。

只因为，圣者全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们其实是不怎么管北神洲之外的事的。甚至，他们都很少回到都天仙界来。

全系道基修仙者凭借自己的努力在都天仙界挣得一个公平的地位，这关圣者什么事？仙魔殿的出现，说到底只是圣者为了防备全系道基修仙者在成为圣者后向他们发起挑战罢了。

话说回来，全系道基修仙者就算成了圣者，犯得着与本土圣者为敌吗？全系道基修仙者从来没有妄图统治整个都天仙界，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在这里平静地修行下去罢了。即便真有人成了圣者，完全可以做到与本土的圣者相安无事，也不会去刻意扁低都天仙界本土之人的地位。

哪怕是在被打压的情况下，剑僧也从未想过要单凭武力解决这件事。

事实上，此时的都天仙界早已离不开全系道基修仙者他们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赢得他们想要的。

只是，哪怕是那些明面上的全系道基修仙者也不够团结，更何况还有更多的隐在暗处的。全系道基修仙者的总体实力很大很强，但是却没办法完全发挥出来。

剑僧最想做的，便是将这些人拧成一股绳，去赢得他们自己的地位如果真能完全团结起来，他们真的可以不用武力实现愿望。

不过，他们并不排斥用武力。

至于圣者的干涉，剑僧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第三百五十五章身世

当剑僧把他对圣者的具体的防范措施说出来的时候，方言简直要愣住了，那算什么屁措施？一点都不保险。

剑僧的措施其实只有两个字：方胜。

剑僧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方胜的成长空间很大，他终将能及时成长为一个和圣者一较高下的人物。

而方言认为这件事情太离谱是因为，方胜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亚神，他的修行度的确称得上惊世骇俗，但是谁就能保证方胜一定能成为圣者？换言之，方胜靠得住吗？把所有筹码押在一个未必有那么大能力的人，至少是目前没有那么大能力的人身上，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剑僧明显是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他马上就为方言解释起来，他为什么会那么相信方胜。

方言和王小彤一直认真地听着，没过多久，竟渐渐地相信了剑僧的推测。

原来，剑僧如此笃定地认为方胜会成长起来，这是建立在一定的事实基础上的。

正道佛宗之的圣佛宗一直有一样奇术，名为交交交交明佛鉴，功参造化，可看到过去，预知未来。

这事方言和王小彤也听说过，当时着时感叹了一番。

剑僧告诉方言和王小彤的是，圣佛宗上一任宗主传位于现任宗主前，曾以最后的力量施展了一次交交交交明佛鉴，看的便是都天仙界未来的事。老宗主并未看出什么具体的内容，但是他看出来，都天仙界要变天了而这改天换地之人，必是一个有史以来最能掌握都天仙界本源力量的人。

这个预言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剑僧刚好是知道的人之一。

自打知道这个消息后，他曾怀疑过很多人就是老宗主说的那个人。

这种情况直至方胜出现才结束，那些人和方胜一比，他们所掌握的别说都天仙界本源力量了，连边缘力量都算不上……

剑僧从没想过，一个人竟然对太华之气有如此之强的掌控力，而太华之气，便是都天仙界一切物质一切法则的根本。

方胜的天赋，已经注定了他必将成为整个都天仙界最不平凡的人这话不是剑僧说的，而是天域圣者说的。

连天域圣者都这样说，剑僧自然再无怀疑方胜就是那个人的理由。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天域圣者也铁定不知道圣佛宗前任宗主临终前说的那番话。

总之，方胜后来的表现不仅一点都没让剑僧失望，还大大地出了他的期望。

这事可以从两个方面说，第一个方面是实力的提升。方胜才来都天仙界二十多年，剑僧是他当之愧的前辈，但是，几乎是一眨眼间，方胜就在境界和实力上完全过了剑僧，反而像是剑僧的前辈了……要知道，剑僧可是正道数一数二的人物这种惊喜，借给剑僧两个胆子也一定不可能提前猜出来

第二个惊喜则是方胜的脾气，或者说品性

按理来说，任何一个来到都天仙界的全系道基修仙者都是人在屋檐下，就算内心不服，表面上也应该忍让。更有甚者，则直接投靠了都天仙界本土势力，反而和全系道基一方划清了界线。

而方胜做的是什么呢？他是人在屋檐下嫌屋檐太矮，非要将屋檐撞个窟窿出来好让他伸开了腿站直了身子才行……他并不是一个苟且之人，只此一点，他就足以成为剑僧的战友。而同时，方胜也不是一介莽夫，相反地，他反而相当精明公然撞破人家的屋顶，他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总共那么大点地方，全让你们家盖了，总得给咱留个落脚的地方吧？你不留，而且屋檐又那么矮，那好，我就只好顶了……当方胜将这个观点表达出来的时候，一度得到了仙魔大陆大部人的认可不过可惜的是，那一大部分人恰好是手里没有一丁点权力的人……

如果说这两个方面还不足以让剑僧寄予那么大期望，那么，再补充两点，就一定值得了。

第一点，方胜不是一个人

方胜是和另外两人同时飞升到都天仙界的，一个是他的妻子左欲漱，一个是他的妹子胡妖儿。

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的妻子左欲漱几乎从不在都天仙界1ù面，不过，在她仅有的几次1ù面中，她所表现出来的资质和实力都证明她不会比方胜弱太多。

至于方胜的妹子胡妖儿，在三人飞升到此界的最初一段时间，人们一度认为她的资质是强于方胜的，事实上直至现在仍然有不少人还在坚持这一观点。

她的风头远远弱于方胜是因为她来到此界后没多久便离开了方胜和左欲漱，一个人到幽神宗的女神境研究阵法。剑僧也不知道胡妖儿留在女神境的具体原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方胜需要，胡妖儿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方胜那边。

有左欲漱、胡妖儿这两个并不比方胜弱的人在他的身边，将他的实力往上翻一翻似乎并不是太难。方胜早已是一个最顶尖的亚神，实力直追圣者，那么，在有这两人相助之后，其总体实力是不是更接近圣者了呢？

而就在不久前，方胜还多了一个新的帮手，便是那个惊动了无数人的龙人了。

除了方胜的帮手给剑僧带来了很大信心外，另一个带给他信心便是时间。

不仅仅是方胜，就算是他，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来自由支配，不必担心有圣者突然驾临都天仙界。

这个消息却是来自方胜处，不过，应该不会有错，要不然方胜也不会那么嚣张了……

这件事，就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方胜三人刚刚飞升到都天仙界那会了。

方胜三人出现的当天，仙魔大陆正魔两道公共区域内方圆几千里的一片区域忽然霞光万丈，虽然那片区域更接近正道一些，不过还是惊动了魔道的人。

三人现身的那一刻，周围已经聚满了正、魔两道的级大高手。

但是，亚神以下，再高的高手在剑僧面前最多能和他打个平手，剩下的则只能算低手，而当时剑僧刚好也在。

一翻交交交枪舌剑后双方又真动了手，最后，因为剑僧的存在，正道的一方取得了极大优势。然后方胜三人全部留在了正道那边，至少当时是那样。

方胜三人所闹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想隐瞒他们的身份也难。然后不知怎么的，远游归来的天域圣者刚刚回到北神洲，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天域圣者其实也只不过是好奇罢了，万道霞光，这样的天兆以前好像还从没出现过。

等到见了方胜之后，天域圣者便一下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何种考虑，他收了方胜当徒弟，一时间天下震动。

而且，天域圣者对方胜这个徒弟还不是太苛刻，当方胜提出要求时，他竟会尽量满足方胜。

再然后，方胜和左欲漱就被带到了北神洲，胡妖儿则去了魔道幽神宗，也不知是不是天域圣者和魔道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其间剑僧一度失去了方胜的消息，等下一次再见到方胜时，方胜告诉他，天域圣者已经离开了都天仙界，短时间内都不会回来。不仅如此，另外三个圣者也不会回来。方胜隐约猜出，四圣者可能是去了一个宇宙中的同一个地方。

不过那和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们只要知道四圣者不会马上回来就好了。

方胜和剑僧全都相信，就算是天域圣者也不会猜到他新收的徒弟进境度会这么快……

天域圣者放心地走了，方胜便更放心地行事……

方胜所求不多，更无造反之意，只为还全系道基修仙者一个自由之身，在都天仙界能分割出那么一小片修行的净土。

但是，方胜真能放心吗？剑僧真能放心吗？

圣者，简直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两把剑，哪怕明知天域圣者不会马上回都天仙界，他们还是不免担惊受怕，万一突然回来了呢？

他们不得不让自己紧迫起来，快些，再快些。

很显然，在这种心境下是没办法全修行的，但是方胜和剑僧都不是一般人，在他们那里，简直就是压力越大，潜力被挖掘得也就更大。

方言和王小彤听到这里，已经完全相信了剑僧的话，同时也为剑僧和方胜感到紧张，圣者，何止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剑，简直就是已经吞进肚里随时都会爆开的仙符啊。

到了这个时候，知道方胜如此危险，方言就再也忍不住了，终于问出了他真正最想问的话。

“前辈，我听说，左欲漱前辈初至此界时是怀有身孕的，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说完之后方言也没死死盯着剑僧看，但是王小彤完全能感觉到，方言的手已经下意识地握紧了。

剑僧看向方言，微笑道：“不曾想你连这个消息都能打探到。你说的没错，她在来到此界时的确怀有身孕的。”

方言哪是打探到的，根本就是自己推测的，此时心脏不由猛跳了两下，又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为何只闻方胜、左欲漱和胡妖儿之名，方胜和左欲漱的孩子却没有一点消息？”

“这贫僧却不知，以前我也曾问过方胜一次，他只是沉默不语，想来应该有难言的苦衷吧。”

方言正欲说话，剑僧忽然微皱眉头，又道：“方胜是个乐观开朗之人，但是那次贫僧提及他的孩子，他却难得地1ù出愁苦之色，现在想来，莫非出了什么意外？阿弥陀佛……”

剑僧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方言想要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的欲望一下变得空前强烈，再加上该说的都说了，该听的也差不多都听了，他便打算告辞。

方言忽然起身道：“前辈，晚辈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两份名单，但愿能帮到前辈。现在晚辈还有事在身，便告辞了。”

剑僧先是一怔，显然还有些话没说，不过他并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便也长身而起，道：“来日方长，你我定然有再会之期。”

直至目送方言和王小彤离开藏剑峰，剑僧没有说一个谢字，那是因为他已经看出了很多事，而且也做出了一个对方言大有助益的决定。

而此时的方言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幽神宗，他可一直都留意着方胜的消息呢，好像，自打和那龙人到了幽神宗后，方胜还没离开过。

这一次，他径直前往幽神宗，就算见不着方胜，也一定能找到胡妖儿，然后问出些事来。

他觉得，他其实和方胜的感情并不深，但是，只要一想到左欲漱很可能是他的娘，而她现在还好好活着，他的心就一阵阵交交交交痛，他想见到她。

第三百五十六章魔神丹术

其实，方言在前往幽神宗的途中已经基本确定他就是方胜和左欲漱的儿子了。试问，整个天下又有谁像他这么特殊，明明是全系道基，却是后天觉醒的。他只可能是下界飞升上来的人，而且在飞升之前没有一点修行的底子。那时候的他还是他**肚里的胎儿，这是唯一说得过去的解释。

但是即便如此，在前往幽神宗的途中，他是渐渐放慢了度，甚至暂时放弃了去见方胜的打算。

这是因为，他越想越觉得委屈，就算是父子相认，也应该是方胜主动去找他，而不是他去找方胜。

不管他的爹娘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扔下了他，总之，他们才是主动的一方，他是被抛弃的一方。现在，如果让他就这样主动找上去相认，让他颜面何存？

在父母面前讲面子，这本是一件完全没必要的事。但是方言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和他的爹娘完全是陌生人。

可能是在他渐渐树立自信心的同时，他的自尊心也变得越来越强，如果是外人，哪怕比他境界高得多，也很难伤到他的自尊。他的见识和遭遇让他的眼界变得相当高，一般的人他还真看不上眼，哪怕是剑僧那样的，他也只认为对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未必比他强，因为只要给他时间，他也会达到剑僧那样的高度。

但是他的爹娘却不一样，哪怕他爹不是方胜，他娘不是左欲漱，而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他们仍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刺痛他的自尊。

很久以前，他以为他的爹娘早就死了，所以他并不怪他们，但是现在知道他们不仅好好活着，而且还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他就难免产生怨怼之心。

方言终于现，在这个问题上他很难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