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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家康-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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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和尚取出来后,就把那个茶碗摔到廊下,这样,寺庙就算被破坏了。”

“真是高招!”家康抢先感慨地拍膝道,“对木像行钉刑,又摔破茶碗拯救一个寺院。家康得到了这样好的礼物。”

秀吉像个孩子般,继续道:“对,不要使茶碗粉碎,只要摔成三四片即可。这么一来,和尚才能继续享受利休喜欢的茶。”他似已恢复了愉悦的心情。

由于家康的劝谏,大德寺终于幸存下来。清正领命前去,把利休送给古溪和尚的青花茶碗摔破,了结此事。当然,茶碗经和尚黏合后,也一直慎重保存、使用,这种处置令人佩服。可利休之事就没这么简单了。回到堺港后,利休心内矛盾重重:要为茶道建立权威,就会让秀吉难堪;要保住秀吉的颜面,就有损茶道威严。

秀吉是裁断天下事、为所欲为的关白,而利休也是以意义完全不同的茶道为本,为一代宗师。家康以为事情已结束,秀吉已把他的弦外之音听了进去,因此,他派茶屋四郎次郎去堺港,对利休道:“不久关白会召你去,到时你就放心进京吧。”利休却没有听进去:“大人的盛情,利休心领了,可是,还是请让在下坚持自己的志向吧。”他比秀吉更固执。

利休一回到堺港,就把私产全部散给亲友。他在堺港的财产,并非秀吉所赐,也不是用俸禄购置,所以一切都进行得很迅速。

如此一来,石田三成和前田玄以更是无法沉默。“此人太过分,太旁若无人了。”

可秀吉并没有生气,否则在家康和细川忠兴面前有失体面。他想出了最后的一招,认为这可以拯救利休,而唯有如此,利休才不会拒绝。

秀吉故意在去大坂时问北政所:“宁宁,你能不能救利休一命?如果你答应,母亲也会答应。你和母亲二人一起来向我求情,我当然会答应了。你不妨派一个使者去,要他马上来京可好?”

宁宁表情古怪地把手放在膝上,静静地听着,“大人也想玩这种无趣的把戏吗?”

“我知道事情很糟,一旦令他切腹,就更糟了。”秀吉老实得令人感动。

宁宁又想了一会儿,平静回道:“万一居士不领我的情,斥退使者,该怎生是好?”

秀吉听了,不快地皱起眉头,“万一他那样无礼,世人自有公论。”

“好吧,我就试试看。”

“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当然。可是,大人也要保密。”

“这个使者由茶屋去做最好,请你去对他说。”秀吉道。

尔后,宁宁把京城的茶屋四郎次郎叫来,令他做这个使者。

茶屋起初推辞了,他之前已奉家康之命去过,被利休拒之门外。

“可这是最后一次……这么下去,居士会走上灭亡之路,我实在看不下去。”北政所这样说。她没有说是秀吉想救利休,只表示此事是她和大政所请求秀吉,叫茶屋不用担心。

因此,茶屋于二月二十二去堺港的七堂滨拜晤利休。利休满脸戚容,迎接茶屋进了门。

“我又来了,此次是奉大政所、北政所夫人密令而来。”来到厅里,茶屋说道。利休没接他的话,转而道:“你看看,我写的辞世之词。”

他起身从桌上取来一张纸片。上边写道:“人生七十亦堪嗟,吾之宝剑佛祖杀,我得具足一大刀,此时此地向天掷。”意即,虽虚度人生七十载,却难以领会大法之真意。如今挥舞着“悟”之名剑,斩断是非之事,已经看破繁华现世,变得坚决而英勇。

茶屋四郎次郎默默看看纸上,又看看利休。他知,说什么也无用了,利休已经决心和秀吉抗争到底,彰显自己茶道宗师的风范,遂叹道:“鄙人只是奉命前来转达他人的意思罢了……”

“虽然会令我痛苦,还是请讲吧。”

“北政所和大政所两位夫人说,一定会替居士向关白致歉、说情。”

“致歉?哈哈。我千利休现在一丝道歉之意也无。”利休轻轻一笑,从座位上站起身,拿出亲手制作的竹花瓶,放到茶屋面前,“我也想送给茶屋先生一份遗物,请什么都不要说,收下吧。

“这……”

“利休已经看透人生。承蒙大政所夫人和北政所夫人厚爱,若如此,我一开始就会接受大纳言的好意了,可是我当时冷淡地拒绝了,茶屋先生……”

“那我该怎么回话呢?”

“我不会忘记两位夫人的情义,不过,利休如果接受了女人的恩情,还谈什么茶道?请告诉她们,利休多谢了。”

“唉!”

“经不起残酷的考验,人活着还有何意义,茶屋先生?”

但茶屋觉得这是利休的过人之处,同时也是致命弱点。与茶屋交情颇深的本阿弥光悦也是如此,可是利休却比光悦更顽固。茶屋不认为茶禅三昧的境界会如此浅薄。秀吉已经在心中向利休致歉,北政所也相当清楚这点,才派茶屋前来,希望利休见台阶便下。

茶屋四郎次郎郑重地把利休的花瓶推回去,施了一礼道:“我会一五一十将居士的话禀告北政所。”

“你不带花瓶走?”

“在下今日是北政所夫人的使者——人生总是这么无奈。”

“抱歉,这是我的本心。”

“告辞了。”

利休终于选择了死。这一回秀吉真的被激怒了。大概其一生之中,还从未感到过如此屈辱。

天正十九二月二十六,利休被召回京;二十八,被令在葭屋町的私宅切腹。

为防万一,上杉家出动了三千人马,在岩井信能、色部长门守、千坂兵部三人的指挥下,将利休家宅围得水泄不通。

检尸官是莳田淡路守、尼子三郎左卫门、安威摄津守三人,莳田替利休介错,头一被砍下,利休之妻宗恩便拿白布盖上尸体。

秀吉连他们带回来的首级也没看:“这也挂到戾桥去,对了,立一根柱子,把木像绑在上面,把头用链子捆上去,再扯下木像,供人践踏。”他非常愤怒。

京城之人并不明事情的真相,只是议论纷纷,又看了一次热闹。

第二十一章 阿吟遁世

纳屋蕉庵这四五日都蛰居在乳守宫的别苑里,对外称是受了风寒,须休养,可实际上另有目的。千利休死后,丰臣秀吉身边再无人敢阻止他远征朝鲜了。因此,蕉庵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新变,并在此处搜集各方来的消息。

同为堺港茶人的津田宗及,因利休切腹一事受了甚大的震动,闭门不出。世间传言,是宗及设计陷害死利休的。因为蕉庵和宗及都想接收茶堂,因此世人推测,这可能是彼此间的势力之争。宗及被这种谣传困扰,无法承受而遁去。另外还有一说,即利休被处死,还可能殃及妻子宗恩和女儿阿吟,此事定也令宗及深以为苦。蕉庵派人去见宗及,说想与他见一面,才得知宗及真的卧病在床。

如今蕉庵靠着桌子,也不知在写些什么,或许是写信给博多的岛井宗室。宗室已从朝鲜归来。

“父亲,茶屋先生从京城来看您了。”木实在门口禀道,蕉庵头也不回道:“我正在等他,请进来。”

茶屋四郎次郎一进来,蕉庵就摘下眼镜道:“情况如何?”

“听说先生受了风寒,可看起来精神甚好。”

“确实受了风寒。德川大人回江户了吧?”

“是,三月初三离开京城,如今应尚在途中。”

“大人想逃避?”

“是,若关白大人要他出征朝鲜,大人无法拒绝。”

“居士之死让人噤若寒蝉啊!怎办?”

“唉!岛并宗室先生回来了。”

“可是我问不出什么来。”蕉庵说着,伸展一下手脚,递烟给茶屋道,“我这次也无可奈何了,德川大人为了避嫌,不好反对,而前田大人也说不动关白。因此,只好设法说服石田治部少辅去劝关白大人了。”

“治部大人?”

“对!若决定出征,定会令治部大人担任先锋,因此可去说服他不要行此徒劳之事。”

“谁能说服治部大人?”

“能说服他的只有一人,便是淀夫人。”蕉庵目光灼灼,微笑道。

茶屋四郎次郎没有回答。他是不能回答。他最近得许出入淀城,可还未找到能为他接洽此事之人。

“现在淀夫人和谁最亲密?”蕉庵道。

“她身边的人当中,还是飨庭局最得她欢心。”

“除此之外呢?”

“最近频繁奉召的,是小野的阿通夫人。”

“哦,是写净琉璃姬的十二段草子的才女吗?”

“对!对!我有事麻烦先生。”茶屋四郎次郎松了一口气。他这么急速转换话题,一定是对刚才之事不抱太大的希望。

“何事?”

“先生在京城,有无听到利休居士死后的传言?”

“听到很多。由于大纳言大人和参议前田利家大人说情,决定把道安公子安置在细川家,少庵公子安置在蒲生家。”

“还有呢?”

“允许道安公子和少庵公子将来继承利休家业,我正为这个喜讯松了一口气,又传来一个恶讯。”

“恶讯?”

“夫人宗恩恐有后患,将阿吟的两个孩子还给万代屋,并把阿吟藏了起来。关白为此勃然大怒。”

“把阿吟藏了起来?”

“恐是担心关白又来催她去侍奉,才出此下策,这有讽刺关白的意思。因此有人说,关白可能会下诏逮捕宗恩,追查阿吟的下落。”

“哦。”蕉庵微笑拍手,“木实,把你准备好的东西带上来。”

“是,父亲。”蕉庵又微微一笑:“茶屋先生不要吃惊。其实,我有个珍贵的礼物。”

“礼物?”

“马上就知道了。你看,来了。”隔扇拉开,两个女子走进来,一个是木实,端着茶,另一个端着点心。茶屋见了那个端点心的人,不禁大吃一惊——那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谈论到的阿吟!

“哈哈,如何?很像阿吟吧?”

“先生是说,她不是?”

“不是!怎会是阿吟?阿吟在利休居士闭门思过时,就已经自杀了。”

“啊,这,这……”

“其父在闭门思过,所以只得在京城秘密埋葬了她。如果关白询问,宗恩夫人会这么说。不过,世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人。哈哈哈。”

茶屋目不转睛地看了阿吟好一会儿。蕉庵为此事大笑不已,实在太胆大包天了。万一事情传了出去,该如何是好?利休因为不惧秀吉而丢命,蕉庵也会步其后尘吗?茶屋一想到这些,就全身发冷。

“茶屋先生,这人是我的远亲,叫阿金,是比阿吟更好的一个女子。”

“先生说笑了。”

“不是说笑,不必担心,我活到现在,岂有那般无用?”

“先生……”

“人享有天寿,其间任凭别人怎么攻击暗算,都是有惊无险。阿吟是气数已尽才死的,阿金却还有二十年寿辰。”

“是……是吗?”

“我看得很清楚。她是比关白、比你我都活得长久的女子,放心吧。”

“您刚才说有事?”

“是这样,这个女子的有缘人,现住在加贺,你可否送她到那里?”

“唔,送阿吟……不,阿金?”

“对,你和本阿弥光悦相熟,而光悦又承蒙加贺参议大人的照顾。在前田参议大人的茶室里,有个人叫等伯,你知道吗?”

“嗯。”

“希望光悦把她送到等伯先生处。”

茶屋四郎次郎看看阿吟,又看看木实。木实微笑了,可阿吟却满脸不自在。高山右近因信奉天主教而被没收了领地,现在算是秀吉的敌人,也是石田三成的敌人。他落发后以等伯为名,现寄食于前田家,专心茶道。

秀吉当然也有耳闻,可他不想得罪利家,就假作不知。如今把阿吟送过去,若让秀吉知道,前田利家、右近、阿吟,以及藏匿她的蕉庵、帮助她逃产的光悦,都脱不了干系。

“如何,敢去吗?”蕉庵看出茶屋的犹豫,加重语气道,“人们都在互相利用、互相伤害。利休居士因而杀身守道,你说呢?”

“不错……”

“既然如此,就请答应吧。只在居士活着的时候亲近他,死后却不加理睬,这实不能和武将相比。我们须比武将更为正义才是。”

蕉庵这么一说,茶屋再也无法拒绝了,道:“好,我答应,也会请本阿弥助一臂之力。”他一口气说完,微笑了。

“那就好。阿金也明白了?”

阿吟脸色苍白,对眯眼看着自己的蕉庵道:“我会听先生的,活下去。”

“好,那么,摆上饯别宴席吧。木实去准备,阿金把你看到的阿吟之死,告诉茶屋先生。”

“是。”木实站起身去了。

“那是居士切腹的初七吧?”蕉庵催促阿吟。

茶屋四郎次郎端正了坐姿,全神贯注听着。阿吟“死”的前后,定有重大事件发生。阿吟点点头,转向茶屋:“那是个寂寞的傍晚,小西大人和治部大人突然到了堺港家中。”

“哦,石田大人?”

“是。他们责难宗恩夫人,说阿吟时关白不敬。”

“不敬?”

“是,阿吟说,与其去关白内庭,还不如咬舌自尽。”

“京城倒也有人这么说。”

“大概治部大人听到了这个谣言,他说,为了平息谣言,要阿吟去关白身边。”

“哦。还煞有介事。”

“夫人很为难,就回话说,阿吟已不在家中。治部大人和小西大人面面相觑,灰溜溜去了。”

“灰溜溜?”

“是。后来才知,居士逝后,大坂和京中流传着一个谣言,说堺港人与居士同心,都反对关白出兵朝鲜。堺港人特意拓展至大明国及西洋各地的生意往来,将因战争完全断绝。依关白的性情,听了这种谣言,定会意气用事,决意出兵。因此,众人为了平息谣言,想把居士之死归于大德寺的不幸事件,因此要阿吟老老实实地去关白身边,同时千家也可以传下烟火……可是宗恩夫人听不进这些。她说,那会对不起丈夫。因此治部大人再来时,她便清楚地告诉他,阿吟已经死了。”阿吟说完,悄悄用袖口拭拭眼角。

没多久,木实就端来了饭菜。

喜欢热闹的蕉庵怕事情泄露出去,没有像平常那样高朋满座,同席的只有他们父女和阿吟。

仔细想想,此事的确难为。先把阿吟送去加贺,再请高山右近好好把她藏匿起来。但留下来的母亲宗恩又将如何?被利休死后的谣言所困扰的石田三成,果真会就此放手?

“这是一件大事啊!”茶屋四郎次郎接过木实递给他的酒,叹道。

“对。”蕉庵却若无其事道,“可能关白的大功,会就此一笔勾销了。”他所说与茶屋的话风马牛不相及。“正如茶屋先生所知,日本国终于造出可以出海交易的船只。如果再拼二十年,这些船便可使日本国富庶起来。难道要把这些船全用于战事?世人都说堺港人只知谋求利益,可事实并非如此。若舍弃交易,而把船全用于耗费不菲的战事,损失则太惨重了。”

蕉庵说完,看了阿吟一眼:“此事过去一直由令尊与关白交涉,因此我不能不管你。”

“恕我冒昧,”茶屋有些担忧地问道,“宗恩夫人会平安无事吗?”

阿吟别过脸去,咬住嘴唇:“茶屋先生,不要再说此事了,夫人已经下了决心。”

“是要……”

蕉庵轻轻摇头:“她不会违背居士的意愿。她认为这是妻子的责任。”

“还是要自杀?”

“不!比自杀更残酷!”

“更残酷?”

“夫人,即使被拿,被严加拷问,也不会把阿吟交给关白。”

“哦?”

“若不如此,居士的死将会失去意义。居士为维护茶道而与关白相争。不,不是相争,而是不断进谏,最后以身赴死。两三百年后,后人定会认为居士做对了。”蕉庵朗朗道。

正在这时,廊下有脚步声传来,一个下人前来禀报:“集云庵的宗启大师来了,想单独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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