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历史:1911-1949民国圈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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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孚好卖弄聪明，他效仿三国庞统——手中批文，口中发落，耳中听词。会客时，他一面与来宾讨论问题，一面批阅公文处理事务，导致许多事情被泄密。

⊙某日清晨，吴佩孚占了一卦，得“有不速之客三人至”之断。吴命厨房准备客人的午饭。等到中午，只有两位客人来访。吴的副官为了解围，就从外面拉来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吴从此越发相信占卦。

⊙吴佩孚驻防洛阳后，立即倡导植树造林，每年大概种四五十万棵，过了三四年，已经具有相当的规模。并承诺：十年以后，植树所得，既不据为己有，也不上交国家，全部交由洛阳地方民众。

⊙吴佩孚在洛阳，晚餐从下午四点一直吃到六七点。期间，有时谈谈公事，有时谈谈古今典故，有时兴起处，还引吭高歌。吴称这种吃法为“会食”。

⊙吴佩孚在洛阳练兵，极重士兵的传统道德教育。吴宣称：“欲留名后世，尤当注重精神讲话一科，应知有所守，有所戒。应守者四：曰忠曰孝曰节曰义；应戒者六：曰酒曰色曰财曰气曰烟曰赌。”

⊙1924年，驻德国公使魏宸祖到洛阳访吴佩孚，期间，魏谈及德国因战争女多男少的问题。吴一听建议，可把欧洲多余的女子移民来中国，以解决中国男多女少的困境。这样两全齐美，一举两得。

⊙一日，日本《朝日新闻》的记者采访吴佩孚。期间，吴说：“我姓吴，乃是吴泰伯之后，我乃121代之嫡系，你们日本天皇也是泰伯之后，明治天皇为泰伯122代，皇太子裕仁为123代，这是有谱系可查的。你们皇太子大婚，也不给我送个信！我要事先知道，也好派代表给他送礼！”记者茫然。

⊙孙传芳带兵入杭州城后，雷峰塔倒，百姓盛传因孙杀气太重。孙听后说：“雷峰塔倒，白娘子由蛇变为龙，不正预示着我辈的出头之日吗？”

⊙1932年吴佩孚到北京某大学演讲说：“收回青岛，赎回胶济铁路，与不借外债，不假外力，虽至失败，犹不肯逃奔外国，入住租界，这不是民族主义吗？”

⊙伪满洲国成立后，有人请吴佩孚占卜一下“满洲国”的国运。吴一占，卦辞为：枯杨生华，何可久也？老妇适夫，亦可丑也。吴就此卦辞，写了一篇文章。文中说：兑为泽，巽为风，风浪很大。“满洲国”找日本做靠山，就好像一位老妇嫁个小老公，命能长得了吗？

⊙吴佩孚常说：“拿破仑字典没有‘难’字，我一生没有‘悔’字。”

⊙1936年6月9日，国民党部队炸开了黄河花园口大堤。吴听说淹死很多日本士兵，非常高兴。后听说黄河边有一百四十万百姓无家可归时，他放声大哭。

⊙某次，有人问吴佩孚：“太炎有弟子名鲁迅者，文章写得很好，您读过他的书吗？”吴茫然不知所谓，说：“我向来不读民国以来的书。”

⊙孙中山提出“做官要做人民的公仆”的口号。孙传芳说：“如今做官都自称为人民公仆，我反对，我是‘民之父母’。凡是做仆人的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偷主人的钱，就是勾搭主人的姨太太。但天下的父母对子女，那是真心的。只有这样，当官才能真正为老百姓办事。”

⊙孟星魁对孙传芳说：“中国军阀割据，民不聊生，何人能领导统一中国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孙答：“这个任务，我承担不了，能当一个割据吴越的钱王，我就心满意足啦！”

⊙孙传芳一部下与日本人商洽购药，部下拒绝了日本人的回扣。孙对部下说：“回扣，你应该要。如今当官的分三种人：第一，要钱而又能办事的是好官；第二，只要钱不办事的是坏官；第三，办事不要钱的，官都做不成。”又说，“今日中国只有两种人，一种人是压迫人的，另一种人是被人压迫的。”

⊙孙传芳与张学良一起回关东，途中有北伐军的战机进行空袭。众人都很恐惧，唯有孙谈笑风生，镇定自若。每遇车停，孙下车散步，从容闲逸，众人皆以其胆大。

⊙孙传芳早年算命，算命先生说他活不过五十。孙在被刺前一天，写下两句话：“自料寿数不过五，不料五十又加一。”他对人解释说：“这两句，一是对算命先生的否定，二是对自己过了五十大关的欣慰。”

在基督和犹太间徘徊：冯记西北军

冯玉祥名号众多：基督将军、布衣将军、反戈将军、模范军阀……因而人称“百变军阀”。冯原在陆建章部下当兵，之后跟过陈宧、吴佩孚、段祺瑞、蒋介石，多次背叛上司，气得吴佩孚宁愿跟老对手奉军结盟，都要来打冯玉祥。冯的部队地处西北，经常粮饷不足，冯的部下也多有为了“钱”而背叛离去的。

【小档案】

〔冯玉祥〕

曾用名：冯基善

绰号：基督将军、反戈将军、植树将军

出生地：安徽巢县，自幼在河北保定生活

生卒年：1882年11月6日～1948年9月1日

身份：西北军首领

军衔：国民革命军一级上将

主要经历：北京政变、五原誓师、多伦大捷

信仰：基督教

韩复榘（1890～1938），河北霸县人，冯玉祥手下“十三太保”之一，后投靠蒋介石，任山东省府主席。在抗日战争中，因其不战而放弃济南并密谋反蒋，被蒋介石以“违抗命令，擅自撤退”的罪名处决。

石友三（1891～1940），字汉章，吉林长春农安人，学徒出身，做过冯玉祥的马夫、亲兵，冯系“十三太保”之一，因其反复无常，人称“倒戈将军”。

孙殿英（1889～1947），河南永城人，外号孙大麻子，小流氓出身，精通赌术，曾因盗掘清东陵而臭名昭著。曾先后投靠姜桂题、张宗昌、冯玉祥、张学良、蒋介石等，抗战时，被日军俘虏，并出任伪“豫北剿共军总司令”。抗日胜利后，参加国共内战时，被解放军俘虏后病死。

佟麟阁（1892～1937），河北高阳人，早年曾参加护国战争，冯玉祥系重要将领，曾任察哈尔省主席。1933年参加长城抗战，取得喜峰口大捷。七七事变时牺牲。

孙连仲（1893～1990），字仿鲁，中国河北雄县人。国民革命军二级陆军上将，著名抗日战争将领。冯玉祥的“十三太保”之一，抗日战争时期因坚守台儿庄而闻名中外。

宋哲元（1885～1940），乳名宋室，字明轩，山东乐陵县人。北洋陆军随营武备学堂毕业。敦厚沉毅，作战勇敢，为西北军“五虎”之一。冯玉祥对他十分赏识，称赞他“勇猛沉着”、“忠实勤勉”。

张之江（1882～1966），河北盐山人。西北军“五虎”之首。曾任察哈尔都统西北边防督办、代理国民军总司令、国民政府禁烟委员会主席等职。

鹿钟麟（1884～1966），河北定州北鹿庄人，西北军著名将领，国民党二级上将。自北洋新军学兵营与冯玉祥相识后，一直追随冯。曾任南京军事委员会委员、军政部次长及代理部长、河北省主席、兵役部部长等要职。

李鸣钟（1887～1949），字晓东，河南项城人，为冯玉祥的“五虎将”之一。曾任师长、北京警卫总司令、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委员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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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祥名号众多：基督将军、布衣将军、反戈将军、模范军阀……因而人称“百变军阀”。冯原在陆建章部下当兵，之后跟过陈宧、吴佩孚、段祺瑞、蒋介石，多次背叛上司，气得吴佩孚宁愿跟老对手奉军结盟，都要来打冯玉祥。冯的部队地处西北，经常粮饷不足，冯的部下也多有为了“钱”而背叛而去的。

⊙冯玉祥手下有一批跟随他多年的军官，人称“十三太保”，分别是孙良诚、孙连仲、韩复榘、韩多峰、佟麟阁、刘汝明、石友三、张维玺、程希贤、过之纲、闻承烈、葛金章、赵席聘。西北军中又有“老五虎将”之说，即宋哲元、鹿钟麟、张之江、刘郁芬、李鸣钟；又有“新五虎将”，即孙良诚、韩复榘、孙连仲、刘汝明、石友三。他们中多数后来都做到了方面大员或一军之长。

⊙段祺瑞组织“讨逆军”时，在丰台召开军事会议。在会上，冯玉祥主张乘机将清皇室一举消灭，段芝贵说：“老弟！你还年轻，我们岂可意气用事，做得太绝！”

⊙1918年2月，段祺瑞派冯玉祥去闽援助抵抗护法军。冯不愿，于是，假装坠马摔伤了腿。曹锟和吴佩孚来看他，他就拄着个拐杖上火车迎接。曹说，你不要去福建啦，到湘西去吧！我推荐你做湘西镇守使。冯一听，扔下拐杖，就跳下了火车。吴见状大喊道：“你拐杖忘在火车上了！别装了，快把常德和桃源拿下！”

⊙湖南督军张敬尧托人向冯玉祥提亲，说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冯的大儿子。冯一向鄙视张的为人，就回信婉拒，说是“虎女岂配犬子”。

⊙早年陈宧领冯玉祥等人进见袁世凯，全都对袁行叩首礼。后来吴佩孚与冯玉祥交恶，吴讽刺冯“膝行邀宠”，冯从此恨吴入骨。

⊙冯玉祥受吴佩孚排挤，便去保定谒见曹锟。冯一见曹就号啕大哭，曹问：“焕章，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就说嘛，何必悲伤呢！”冯说：“大帅！玉祥是没娘的孩子，今天见到娘，怎能不哭？”冯就说吴压迫他，要缴他的械。曹说：“既然你俩不合，那你待我后面去。”不久，冯调任陆军检阅使。

⊙冯玉祥丧偶，曹锟表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冯。冯说：“大帅厚爱，玉祥感激不尽！只是千金过来，必须要做到三件事：一、不许穿华丽的衣服；二、必须自己亲自织布；三、要诚心对待前妻的几个孩子。”一听此言，曹只好作罢。

⊙1924年，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囚禁大总统曹锟，逼迫曹锟的弟弟曹锐交出家产。曹锐吞毒自杀。

⊙冯玉祥对蒋百里非常推崇，南苑练兵时，给每个军官都发了一本小册子，上面有“岳飞日”、“曾国藩日”、“胡林翼日”，还有“蒋方震（蒋百里）日”。

⊙北京政变后，冯玉祥请张作霖入京磋商事宜。冯的两名手下请求将张扣为人质，冯不允。手下一再逼迫，三人在中南海居仁堂往返追逐，争辩彻夜，冯终未同意。

⊙冯玉祥发动北京政变后，请奉系将领吃饭。席间，吴光新说孙岳是个共产党，要大家小心。冯说：“你把孙二哥看高了，他每天要吸二两鸦片，有这样的共产党吗？”

⊙第二次直奉大战，冯玉祥倒戈，吴佩孚兵败如山倒，四面楚歌，仍写了一张条子让人带给冯玉祥，上书：“速行下野，以免殃及池鱼。贵部善后事宜，由兄负责。此致焕章弟，兄吴佩孚。”

⊙段祺瑞就任临时执政前，宴请冯玉祥和张作霖。席间，张说：“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分内事，（段）芝老夸奖，很是惭愧。不过像我这样收买的人，不能与那些起义的同日而语。”冯大窘。

⊙张作霖被驱走后，蒋介石准备将河北、平津的地盘划给冯玉祥。可阎锡山在一次会面时，跟蒋介石说：“您翻开历史看看，哪个人没吃过冯的亏。”遂作罢。

⊙1925年夏，孙科等人到张家口访问冯玉祥。席间，言及孙中山先生，冯痛哭流涕，泪如雨下，说此生未见中山先生是人生之大遗憾。孙科本心肠硬之人，见此，也忍不住痛哭一场。

⊙1927年，冯玉祥与汪精卫等人共商国是，汪开会经常迟到。冯就编了一副对联送给他：“一桌子点心，半桌子水果，哪知民间疾苦；两点钟开会，四点钟到齐，岂是革命精神。”

⊙1928年，蒋介石来开封与冯玉祥会面。在车站，冯带领众将领高呼说：“欢迎蒋总司令来领导我们！”“欢迎蒋活财神来救济我们！”

⊙1928年2月18日，冯玉祥和蒋介石结拜，互换兰谱。蒋送给冯的帖子是：“安危共仗，甘苦共尝；海枯石烂，生死不渝。”冯送给蒋的帖子是：“结盟真义，是为主义；碎尸万段，在所不计。”

⊙国民党召开第六次代表大会，会上蒋介石说：“我的话没有错误。”片刻，蒋又说，“我的话完全是对的。”再过了片刻，蒋又说，“我是总裁，我的话你们照着办就行。”冯听完后，对党中的朋友说：“蒋总裁把‘三民主义’变成了‘三我主义’。”

⊙1941年1月3日，蒋介石上门拜访冯玉祥。蒋走进客厅，想从墙上发现自己的照片，结果没找到。只见墙上挂着一张条幅和一副对联，条幅上写着苏轼《留侯论》中的几句话：“当韩之亡，秦之方盛也，以刀锯鼎镬待天下之士，其平居无事夷灭者不可胜数……”对联写的是明朝人讽刺大臣的两句话：“纸糊之阁老，泥塑之尚书。”蒋看后问冯玉祥：“这是你作的吗？”当冯把出处渊源告诉蒋时，蒋忙顾左右而言他。

⊙冯玉祥对何应钦不满，在日记中以“人口丁”代替何。

⊙某次，冯玉祥对何应钦说：“对革命的功臣应妥为安排。”何答：“干革命不应讲功劳。”冯反驳道：“不讲功绩，那为什么给总理修陵寝？蒋先生为什么当主席？你为什么当训练总监？我为什么当军政部长？”

⊙国民党四届一中全会，冯玉祥发表演讲说：“党中先进同志，如汪（精卫）先生之博学精深，胡（汉民）先生之忠于总理。蒋先生也有所长有所短，以前我们俩义结金兰，有海枯石烂、此志不渝的誓言，可最后还是打了起来。我建议同志们，用手用嘴把这三位押到总理的陵前，让他们忏悔认罪。”

⊙冯玉祥很是羡慕阎锡山治晋的政绩，督豫时，模仿山西制定了十项行政大纲。有人说山西的做法很虚伪，冯说：“有老王时恨老王，没老王时想老王。别的不说，就拿政令统一来说，有哪个省比得过山西？”

⊙冯玉祥驻军开封时，请梁启超去作“军国民之精神”的演讲。其间，场内突然有人放声大哭，大家一看，是冯将军。于是，全体官兵陪着他一起哭泣。

⊙很多人传言冯玉祥是共产党，1928年，邹鲁去拜访冯，当面问他：“我是革命党人，我相信你也是革命党人，我们的态度应该光明磊落。我想先问你一句话，希望你以革命党人的态度来答复我。你是不是共产党员？”冯回答：“不是。”

⊙韩复榘20岁起在冯玉祥手下当兵，前后追随冯接近20年之久。1929年，冯策划反蒋（介石），韩复榘和石友三却突然发出通电，弃冯投蒋。冯玉祥听到消息后，不停地说：“韩的小辫还是我亲手剃的呀！”备受打击之下，冯宣布下野。

⊙1929年，蒋冯战争爆发，冯的手下韩复榘投蒋。冯部欲将韩全歼，冯劝说：“韩复榘这小子走了，以后还会归队的。如果把他彻底打伤了心，就永远回不来了。”

⊙冯玉祥要调韩复榘最精良的手枪队给他当卫队，韩不愿。冯说：“你如今当主席啦，多威风！在家有人守卫，出门有人护驾，哪还管我的死活。好，我这里没人守卫，你给我站岗去。”韩不敢反抗，只好遵命。

⊙1931年韩复榘去某县视察，早晨上班时，科长某首先到场，县长某迟到了。韩马上调升科长某做县长，县长某降为科长。其实某科长实因此夜彻夜打麻将，由赌场径去县府，故而来得早。因而留下“一场赌博赢得一个县长”的笑谈。

⊙韩复榘部师长曹福林驻周村，与周村公安局长韩的亲信高金峰不睦。高趁曹不在，将曹的好友商会会长逮捕押省。曹伺机报复，适逢韩的高级侦探队的三名队员在饭馆就餐时把他们抓了起来。随即发电向韩询问，说是抓到四个冒充侦探队的罪犯，并伪造了四个名字。自然韩回电说侦探队无此四人，下令让曹枪毙。不料军法处认识高金峰，知道他明明是公安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