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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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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菊荣很生气,他什么时候又变成三锥子扎不出血了呀,陈菊荣激他:“将来我入,你也不入吗?”

张云岫还是说不想入。他说自己放荡不羁惯了,不惯于过约束日子。

陈菊荣更来气了,“真看错你了,你竟是个亡国奴脑袋!”她站起身气呼呼地跑了,张云岫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一边喊她名字一边追,还是没追上,迎面碰上了白刃和白月朗兄妹,白刃问:“这是怎么了?打起来了?”

张云岫看了白刃一眼,说:“没什么事,耍小姐脾气呗。”

白月朗审视着张云岫的脸,“不对吧?她可是个玻璃灯笼,里外透亮,一定是你不对。”

张云岫息事宁人地说:“好,好,我不对,还不行吗?”

分手后,白刃约妹妹到塾里坐坐。校园里忽然响起了大鼓声,咚咚响得震天。

白刃疑惑地说:“不到点啊!”白月朗不知道这敲鼓是什么号令。

原来,建国大学除了上下课用铃声外,其余所有活动,如去练建国操啊,军训啊,起床、吃饭、就寝啊,紧急集合呀,全用敲鼓来传令。这倒很奇特,白月朗不明白这有什么讲究,为什么不打铃或者吹号?白刃也不知道来由。建国大学称这鼓声叫“兴亚大鼓”取“振兴亚洲大业”之意,暗合“大东亚共荣”。学生却并无神圣感,背地里却叫它“坑亚暮鼓”。

白月朗解气地笑了,“妙,还是你们建大学生点子多。”

白刃看见青本平进带人四处乱窜,才知道又是在突击查塾,通常想在学生不备的情况下,查出违禁书刊或其他反满抗日证据。

这时他们兄妹已来到十八塾门前,塾头二宫惠辅是个矮胖子,秃头,一副笑面,坐下时凸起的肚子与大肚弥勒佛一样,折皱重叠。他对人和气,肯包容学生,连中国学生他也庇护,所以有“弥勒佛”的外号。

见白刃兄妹进来,二宫惠辅平淡无奇地说:“是突查,检查学生寝室有没有违禁书报。今天星期天,学生大都外出玩去了,学校里没有几个人,趁这机会下手,叫学生无从防备。”

白月朗说:“我还以为建国大学都是天之骄子,是无冕之王呢。”言外之意当然是说满洲国没有一块净土。

二宫惠辅没见过明眸皓齿的白月朗,就问白刃:“白刃君,这位是……”

白刃给他们介绍说:“啊,是我妹妹,新京医大的。这位是我们十八塾塾头二宫惠辅先生,弥勒佛,大好人。”

二宫惠辅向白月朗弯腰说:“请白小姐多多关照。”

9

甘粕正彦正与青本平进密谈,李贵是他们交谈的中心人物。轰动满洲的建大驱逐总长风潮居然平静地结束了,原来的军阀总长被驱逐,以学生的胜利告终。在甘粕正彦的坚持下,一个学生没抓,一个学生没开除,以作田庄一继任为分界线,各大学很快恢复了平静。学生们奔走相告,庆贺他们的胜利,小试牛刀,不也使日本人屈服了吗?

就在军警宪特交相攻击甘粕正彦“软弱”“给帝国抹黑”时,甘粕正彦很能沉得住气,好在梅津美治郎支持,没有为难他。但不等于甘粕正彦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他绕开军警宪特,通过青本平进介入侦察,就是别人觉察不到的一手。选择李贵当突破口,这是甘粕正彦亲自定的。据青本平进分析,李贵出身低贱,胆小、自私,可也挺狡猾,轻易不上钩。他不激进,学业好,人缘也可以。

甘粕正彦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突然记起来,“你说过,李贵家好像开小油坊。”

青本平进说:“是乡下土油坊,一个月榨不了几百斤油,日子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甘粕正彦往天棚上吐着烟环,问:“他家出过劳工、勤劳奉仕吗?”

“劳工、奉仕谁也跑不了。”青本平进特地到他家乡访察过,说,“李贵这种人家摊上劳工也没事,可以雇人代替,花钱消灾。”

甘粕正彦笑眯眯地很平和地把他想的主意说了:“告诉下边,抓他一次劳工不就行了吗?而且不准用钱来顶。”

青本平进先是一怔,但很快心领神会了,他明白了,这真是出奇制胜啊!他后悔,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这本来是现成的呀!

青本平进出去前,甘粕正彦突然说:“你不是说,我是你表哥吗?表兄弟该有一张合影啊。”他按了一下桌铃,天岗长喜进来,甘粕正彦吩咐他去找一架相机来,给他们俩拍张合影留念。青本平进一听,受宠若惊,乐得合不拢嘴了。天岗长喜答应一声,很快拿来一台蔡司相机。

10

日军越来越泥足深陷的战争,把所有机构都绑在了战车上,满洲国的学校也不例外。新京医科大学教学楼也成了一座工厂,白月朗班的教室后面堆着一些木料,女学生们正按工序制造飞机辅助木桶。学生们分成几组,男生干重活,抬木头,锯木头,女生打砂纸磨光的、箍桶的、上油漆的,有几个日本工匠在指导学生们做。

教室走廊里堆了一些已做成的飞机辅助木桶。白月朗穿着有背带的工装裤,正在给木桶刷油漆,弄得脸上、身上都是油彩。学生都猜不出飞机上要这木桶干啥。

“也许用它装汽油吧?”级长周晓云这样猜测。

“那怎么可能!”白月朗说,“密封不严,装油那不全漏光了?”

陈菊荣说得更玄:“万一飞机中了弹,说不定飞行员抱着这个大木桶跳到海里,当浮桶用吧。”这真是海外奇谈。女学生们全咯咯地笑了。

张云峰还很认真地驳斥她,说:“你的想象力可以和牛顿媲美,万一不掉到海里怎么办?再说了,跳飞机逃跑也不符合大日本皇军的武士道精神啊,不都是要玉碎不瓦全的吗?”

这公然的讽刺让丸山洋子很反感,她一边刷油一边说:“你们这是对天皇不忠!”

矢野美夫也帮腔说:“班上有战时不良分子!”在伪满洲国,“战时不良分子”就是反满抗日犯的代名词,与坐牢杀头是紧密相连的。

矢野美夫的话却吓不住张云峰,他打哈哈说:“不凉(良),不就是热吗?好事呀!”同学们大笑。矢野美夫显得孤立,张口结舌,丸山洋子怪他窝囊,气得摔了油刷子出去了。

陈菊荣伸了个懒腰,她说:“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开饭,可真要玉碎了。”

“还玉碎呢,瓦碎还差不多!”白月朗拍拍她那丰硕的屁股,打趣她说,“就你这一身膘,谁信你成天吃高粱米?若我是宪兵队,不用问,就抓你个经济犯,你不吃珍馐美味,怎么能脑满肠肥?”

陈菊荣不让了,扑过来说:“你又拿我穷开心,我这叫胖吗?这叫丰满。看我怎么治你!”

陈菊荣过来抓她胳肢窝,抓得白月朗笑得喘不过气来,一再告饶:“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一旁的几个日本工匠也跟着乐。

忽然门口担任放哨任务的女生用力咳嗽几声。潇洒的西江月陪着松本宽代训育长和军事教官过来了,姑娘们虽不怕西江月,却怕身后的日本人。都吐舌头扮鬼脸,赶紧低头干活,教室里立刻鸦雀无声,一片忙碌的假象。

松本宽代用军刀拍打着军靴,很不满意地对西江月咕噜了几句,西江月便故作威严地训斥说:“怎么我们一来,都哑巴了?再起哄不好好干活,我可不客气了。就你们这个班最调皮,任务完不成,合格率也低。”女生们全都不看他,偷着乐。

待松本宽代一走,女学生们故态复萌,依然唧唧喳喳。西江月一边检查质量一边说:“这是怎么了?又犯毛病了?还得像方才那样挨训,就都老实了。”

白月朗说:“西江月老师,忘了你上满语课时,给我们讲的狐假虎威的成语故事了?”西江月愣着,一时未解。

快嘴陈菊荣做了注解,“是呀,前面走着的狐狸还自以为挺威风呢,没有跟在后头的老虎,他啥也不是,谁怕他!”这一说,学生们哄堂大笑起来。

西江月也不恼,他说:“好啊,我教的课,你们用到我身上来了,拿老师寻开心!看我怎么处置你们。”学生们还是乐,西江月学问好、课讲得好,爱情诗很抓年轻人的心,何况他为人平和,从不体罚学生,没人怕他。

陈菊荣问西江月:“西老师最近又写爱情诗了吗?诗里风花雪月多了,消磨人斗志,得像号角啊。再说,写的话剧太悲惨了,您别总写哭咧咧的悲剧,看这样的戏得预备一打手绢。国民们想看点提气的、解气的。”

白月朗也说:“西老师的戏写得动人,抓人眼泪,只是您笔下的中国人太窝囊了。”

西江月听她们一口一个“中国人”,就警告大家说话可要小心,在这块土地上,没有什么中国人,都是满洲人!

陈菊荣的见解没错。对女学生们的挑剔,他并不反感,他宣告:“目前我正在为戏剧协会写一个多幕剧剧本,已经杀青,有一位导演看中了,这个剧本也抓人眼泪,但结尾还是能让中国人出一口恶气的。”

陈菊荣马上揭短:“老师也要小心,您方才可也说‘让中国人出一口恶气了’。”这一说,同学们又唧唧嘎嘎地乐了。

西江月走后,陈菊荣把张云峰叫到一边,眉飞色舞地小声嘀咕着什么。张云峰听了一劲儿摇头,“不好吧?这很危险。”

陈菊荣说的还是入读书会的事。她知道不但建大有读书会,医大也有,有人借给她进步期刊,有人涂写反日标语,有人散发反日传单,就是找不着源头。她决定自己单枪匹马地干一回,干出响动来,不怕他们读书会不上门赶着来找她。

张云峰劝不了她,也不肯入伙,说要干她个人干,别拉上他!

“不干拉倒,”陈菊荣跟张云峰赌气,“缺了你这鸡蛋还不做槽子糕了呢!”

11

李贵脚步匆匆地跑出建国大学校门,见一个老太太愁眉苦脸地坐在一个土布包袱上抹眼泪,这正是他娘。他又惊又心痛,心想:准没好事,娘活了五十岁,连县城都没到过,一双小脚本来出门不便,一个人跑二三百里上新京来找儿子,肯定凶多吉少。李贵叫了一声:“娘,你怎么来了?”

果不出所料,他娘一见了儿子,立刻抱住他大放悲声:“儿呀,完了,天塌下来了,这可叫人怎么活呀!”

李贵的心怦怦乱跳,他扶住娘,搀扶她坐在马路牙子上,劝她先别哭,追问到底出啥事了?

娘渐渐止住哭声,抽噎着骂了半天“丧良心的、挨千刀的”,才说伪保甲长、协和会可把人害苦了,如今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活路了。

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子午卯酉,李贵焦急地制止娘骂街:“别光说没用的,到底怎么了?”

原来是李贵他爹叫人家抓了劳工,送到黑河去了,劳工十个去了九个没命,这可怎么办啊!

李贵觉得并不严重,问:“前有车后有辙,往年不都用钱打点就顶差了吗?”

“邪了,可今年不顶用啊!”娘说,“牛卖了,油坊兑出去了,后来连那几垧地也折腾了,该死的保长、甲长、协和会长,全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坏蛋,钱吞了,却不办人事,说是日本人不准用钱赎。”

李贵听了,不禁打了个冷战,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摇晃着儿子的胳膊说:“儿呀,跟娘回去吧,还念什么驴马经,有什么用?书念的再多,也当不了主,叫人家骑脖梗拉屎。”

李贵的眼里快冒出火来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不能回去!不能咽下这口气!”这更使他暗下决心,非要混出个人五人六的样子来,有朝一日,要让那些欺负他的家伙趴在地上管他叫祖宗!

远水能解近渴吗?可眼下怎么办?救不回来,他爹这一去,可就等于上了黄泉路了,一把老骨头非扔在黑龙江边荒草甸子里不可。李贵的眼前一明一暗,他像是在做出某种人生的重要抉择,终于,心一横,咬咬牙,叫他娘先回去等信,他先把爹从黑河劳工营里救出来再说。

说得倒轻松!他娘以为儿子在诳他,根本不相信,儿子有几两沉,当娘的心里还没数吗?一个穷学生,乡下小子,一无权二无势,能办这大事?

儿子便安慰他娘:“娘您放心,建国大学不是平民大学,是享有特权的,凡是建国大学学生家属,是免征勤劳奉仕和免出劳工的。”≮更多好书请访问。 ≯

“这是真的?那可谢天谢地!”他娘于绝望之中,如同得到了皇上的丹书铁券,享受到了豁免权一样喜从天降。她充满希望地看着儿子,又信又有几分疑惑,“有这好事?儿子可长本事了,那娘可得给菩萨烧高香了。”

12

甘粕正彦的奥斯汀轿车无声地疾驶而来,在新京医科大学大门外,把门的人刚要伸手拦,坐在司机旁的秘书课长天岗长喜从车窗里亮出个证件晃了晃,把门的忙鞠躬后退,奥斯汀长驱直入,冲到大楼玄关下才停住。

随他从车里走出来的是那个一举手一投足都浸透着艺术家气质的人,正是蜚声满洲的作家梁父吟,满映的首席大编剧,今天他被甘粕正彦拉来见白月朗。

在梁父吟看来,满映理事长亲自来物色明星,这太不寻常了。甘粕正彦说得更俏皮:“再拉上一个编剧来,就更不寻常了。”

梁父吟提醒他:“别因小失大,得罪了有背景的李香兰。李香兰若知道了,一定大惑不解,能让理事长如此倾倒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说罢,二人都笑个不停。

这正是干活的学生刚收工时刻,没来得及脱去工装的女生们都被罚站了,没完成的木桶散乱地堆了一地。一群教职员和几个军事教官如凶煞神般站在黑板前,而日籍学生却没事人似的坐在一边,喝开水看热闹。丸山洋子盛气凌人地看着白月朗,白月朗不屑一顾。她的目光在日本人脸上溜来溜去,不得要领。

留仁丹胡的校长正是丸山洋子的父亲丸山彻二,他的汉语很流利,他在中国呆的年头太多了,连俚俗话都会讲。不过,校园里平时是禁止使用“满语”(汉语)的,为了表示亲切,丸山彻二倒常常犯规,当然他不会受责难。

丸山彻二不动声色,先夸奖学生们制造飞行辅助木桶,干得不错,呱呱叫,应该嘉奖。他宣布,今天晚饭,每人发半根猪肉蒜泥香肠。

有些学生面露喜色,陈菊荣却觉得不寻常,小声对白月朗耳语,“嘿,今天日头怎么打西边出来了?”

白月朗捅了她一下,让她别出声,她觉得没那么简单。

果然,又听丸山彻二校长随后发令,把纸笔给每个学生发下去,却不包括那些幸灾乐祸的日系、朝系学生。几个尉级军事教官便把早备好的纸笔塞给每一个中国学生,每人一张演草纸,一根红蓝铅笔。同学都莫名其妙地交头接耳议论,不知出了什么事。

丸山彻二示意大家安静,随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八个歪歪扭扭的汉字:日本必胜,中国必亡。

这是干什么?学生们更加茫然。

张云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直用眼睛瞟着陈菊荣,陈菊荣察觉了,故意装看不见。

丸山彻二用日语宣布:“这八个字,在场的满洲学生,每个人必在纸上写两遍,一遍写工整的楷书,一遍写草体字、连笔字。”

陈菊荣举起手来。丸山彻二不悦地问:“要干什么?”

陈菊荣调皮地说:“我不能写,要写,应该用国语写,日文才是国语呀。”

丸山彻二很恼火,他说:“陈菊荣你再捣乱,就罚你站,到操场再跪玻璃碴子。”

陈菊荣不惧,说:“我现在也没坐着啊!”同学们又低着头吃吃地笑。

丸山彻二校长哭笑不得,再次重复命令:“写,快写,马上写,谁再捣乱关她禁闭。”

级长周晓云劝告同学们快写:“不就八个字吗?写完了该开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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