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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大谍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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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惠从水盆里提出脚来,一个侍者过来替他擦了脚,又搬来一张小凳,开始替他修脚、抹脚气药水,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怪味。张景惠大大咧咧地说:“小事一桩,齐知政这小子再狂,他也得怕我吧?妈拉巴子的,别以为他靠上野副昌德,官椅子就铜帮铁底了,我是谁?连关东军司令也让我三分。”

白浮白恭维他:“那是,天皇也得给大人面子。”

张景惠更加得意地说:“我做蜜不甜,做醋可是酸的,齐知政猴精,他犯不上因为一个副警监的位子跟我过不去,最多少卖几块大洋嘛。”

白浮白向孙德超使个眼色,孙德超马上把手里拎的小果匣奉上说:“也没啥孝敬您老人家的。这是鼎丰真刚打出来的点心,张大人不趁热吃一块?”说着已打开匣子,槽子糕倒没几块,几捆簇新的钞票挺抢眼,张景惠早斜眼看到了,故作不见,让他别打开了,说回头饿了再吃。

孙德超料定他已看见,又把果匣子盖好,坐了回去。

张景惠说:“我跟你姑夫是同乡,不见外,你也别见外,有啥坎儿过不去,尽管来找我。”

白浮白对孙德超说:“你小子真有福,有张大人给你撑腰,好好干,别给总理大人丢人现眼。”

11

大清早,满映的演、职员陆续上班,大门口厚厚的积雪覆盖的街道已被清出小道来。理事长甘粕正彦戴着俄式水獭皮帽子,鼻梁上卡一副墨镜,就坐在收发室里观察着他的下属。人们都是一溜小跑来上班,骑车的也都在厂门前恭恭敬敬地下车,鱼贯入门,排队签到。

时钟打了七下,铃声大作,签到簿一合,小桌也撤了,大门骤然合拢,十几个没来得及进厂的人被拦在门外。其中一个长得小巧玲珑,有一双美丽大眼睛的女演员叫古樾,急得想搬开正在锁闭的大门,却没成功。迟到者都很惊慌,都斜眼往收发室里面看。收发员又拿来一本迟到簿子出来,要求迟到者签上名字,尽管他们都找百般理由,迟到也不过几分钟,可甘粕理事长早已放话了,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只好认倒霉。几个职员早已看见甘粕正彦不动声色地坐在里面吸烟,都乖乖地在迟到簿上签了名,才被守卫从小角门放进厂。

古樾不想签,她指着腕上的表争辩,说她没迟到,是他们提前十秒钟关了大门。

守大门的日本人说:“从来都以厂大门的表为准。东京时间。”

正僵持间,梁父吟骑自行车过来了,布棉袍,也是俄罗斯式水獭皮帽子,大围巾潇洒地在肩后飘摆,不慌不忙,嘴里还哼着“西皮流水”。

古樾像见了救星一样说:“大作家,你看,他们提前十秒钟关了大门,还非逼我在迟到簿上签名。”

梁父吟下意识地向收发室里看了一眼说:“不怪你,你晚了也不用签,是我梁父吟约你古樾谈剧本角色的,本来要在外面谈,不必进厂。”

这显然是包庇,一个梁父吟就够特殊的了,还管别人闲事!守大门的不依不饶地说:“梁先生不受约束,可也不能坏了规矩,什么人都庇护呀!”争执刚起,甘粕正彦已捻灭了烟头走出来,露出很难得的笑容,对门卫说:“梁先生既然说约了古樾谈本子,就不必怀疑,不能算迟到。”古樾如逢大赦,感激地看了梁父吟一眼,又向甘粕正彦鞠了一躬,一溜小跑进了厂大门。甘粕正彦与梁父吟相视而笑。梁父吟便与甘粕正彦并肩向厂区走去。

昨夜又飘了一场雪,这场雪好大,樟子松的枝桠都压断了不少,摄影棚上的积雪有将近一米厚,离远看像是圣诞老人的山村。职工们都出来扫雪。梁父吟他们走到玄关前时,甘粕正彦也拿起一把“搡巴”推雪,这一来,梁父吟也只好拿扫帚扫。

甘粕正彦却说:“梁君,你忙你的去吧,不要在扫雪这些小事上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梁父吟笑笑,不肯搞特殊,“连理事长都扫雪,我怎么好意思躲着清净。”

甘粕正彦说:“我不同,我是满映的管理者,管理、规矩必严,中国人不是说过,没规矩不成方圆吗?而你梁父吟呢,又另当别论,是大作家,这些规矩不是限制天才的。”正是由于甘粕正彦这些礼贤下士的举动,在满映赢得了尊重。梁父吟连忙致谢,不过他真的想扫扫雪,与职工们在一起劳动也是乐事。

甘粕正彦参加过《尤二姐与尤三姐》的开拍仪式,剧本是梁父吟的。他很欣赏,一边推雪一边问他:“新剧本构思有眉目了吗?”

他指的新剧本,是甘粕正彦的命题作文。梁父吟说觉得很困难,自己对大学校园生活不太熟,理事长一定让他写,他就再下功夫,先到各大学转转,搜集些素材。

甘粕正彦见李香兰她们几个明星在影展橱窗前堆雪人,他也忽来雅兴,拉着梁父吟主动过去助兴。甘粕正彦在锅炉房门外拣了几粒煤核,按在雪人身上当扣子,梁父吟则跑进厨房找来一只红辣椒,给雪人安上红鼻子。李香兰和古樾都孩子般地拍手叫好。

甘粕正彦像是不经意地对梁父吟说:“你也不能光写历史片吧?有人说你不乐意颂扬当今,我可替你辩解了。”一边说一边盯着他。

梁父吟这样辩解的,说:“历史片是我的长项啊。不是不乐意写时下的片子,确实难写,谁都不能碰,一部作品全是拜年话,还有什么意思?再说,理事长不是一贯主张艺术至上、艺术自由吗?”

他倒没有唱高调,又把球踢回来了!甘粕正彦又一次表白:“对你梁父吟我从来没有过特别限制,今后也一样,别让我这理事长为难就行了。一些日本编剧、导演在背地里嚼舌头,说我宠着你,由他们说去吧。可我心里当然期望你能干些让我腰板硬的事儿。”

梁父吟根本不往这上头引,只表示感激,说:“让理事长为我担不是,真过意不去。”

二人一边扫雪,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甘粕正彦话锋一转忽然说起建大闹学潮的事,问他怎么看?梁父吟知道事情已蔓延开来,医大、工大、农大、师道大学也都跟着闹起来,如果梁父吟完全站在日本人立场,很可能给甘粕正彦一种虚伪印象。他反而是直抒胸臆,与他的一贯风格吻合。“我以为,事出有因,因为待遇不公,由于尾高总长的处置不当,弄成这么大风波,似乎不好把学生全开除吧?”

甘粕正彦说:“那你的意思是开除尾高龟藏总长喽?”

梁父吟笑了起来,“哪敢那么想,尾高总长功勋卓著,是张鼓峰名将啊。”

甘粕正彦说了一句很中性的且带有倾向性的话:“带兵毕竟和带学生不同啊。”言下之意是尾高龟藏不是当建国大学总长的料。

真是顺水推舟的好机会,梁父吟顺着他的意思向下延伸,称赞他这话有理,真不如用其所长,让尾高总长重返战场去叱咤风云。

甘粕正彦当然不好当梁父吟的面说自己可以左右政局,他看了梁父吟一眼说:“这事,咱们操心没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

梁父吟也说:“是啊,随便说说而已。”

·2·


第三章

1

跺去皮靴上的冻雪,甘粕正彦向满映主楼走去。扔下“搡巴”,他脱去手套刚要进楼,秘书课长天岗长喜从秘书室迎出来,递上一张名片,上有“弘报处徐晴”几个字。“一上班徐课长就来了,不知您见不见?不见,我自有办法挡她驾。”

这一次,天岗长喜可没摸清甘粕正彦的脉,甘粕正彦正想会会这位谍海女杰呢,怎么不见?弘报处得罪不得,他告诉天岗长喜:“马上请徐课长到会见厅去。”

天岗长喜答应一声说:“她就坐在一楼会见厅里等呢。”

甘粕正彦一出现,一个二十七八岁年纪,打扮入时,很有几分姿色的女郎笑吟吟地站起来,甘粕正彦抢先说:“你来了怎么不叫他们马上找我?怎么好让徐课长久等!”

二人握过手,徐晴说:“理事长身先士卒,亲自扫雪,我哪敢打扰,坏了你的清名啊!”

甘粕正彦一边叫人上茶,一边说:“怠慢了徐课长可要倒霉的,弘报处可不得了啊!想查封哪家报馆、出版社,一句话的事,我们满映的片子,也在你们审查之列呀。得看着你们的眼色吃饭。”

徐晴从坤包里掏出一盒坤烟,甘粕正彦忙上来替她划火柴。徐晴说:“我自己来,这可不敢当。”吸着烟,徐晴说,“理事长得拍着心口说话,自从你执掌满映以来,我们弘报处为难过你们吗?”

甘粕正彦说:“这得承蒙关照了。”

徐晴说:“你真会开玩笑,还不知道谁关照谁呢。别打哈哈凑趣了,我今天是来点卯报到的。”

甘粕正彦装傻说:“你想当明星?就凭你这张漂亮脸蛋,你若真演电影,准红。”

徐晴转而严肃地说:“你又打趣我。”随即言归正传,徐晴是来领任务的。是星野直树厅长让她来晋见甘粕正彦的。徐晴倒直率,她说:“说真的,在我看来,甘粕先生本来就不该离开老本行来拍什么电影,自从你卸了警务司长的职务,后来的继任者一个不如一个,第二任长野吉五郎、第三任大岛陆太郎、第四任涩谷三郎,都不行,没有你的魄力。这几天,军警宪特情报部门的人都说,梅津司令官英明,请甘粕先生出山,就等于给满洲国上了保险,你才是反满抗日分子的天然克星。”

甘粕正彦笑着说:“你一口气恭维得我快招架不往了。”甘粕正彦声明,其实他并不愿重操旧业,一来得力的人不多,二来着眼点也不同,常常掣肘。

徐晴觉得他的担心多余,梅津司令官不是授予他全权了吗?

她倒全知道!甘粕正彦说:“那倒是。”甘粕正彦不想走老路。传统的办法很简单,只会抓人,杀人,这是治标,不是治本。征服人心,是上策,但不是一时之功。

徐晴问甘粕正彦给她什么任务,她急于想知道。

甘粕正彦注视着她说:“你还干你的弘报处嘛。”

徐晴:“那我就不必来麻烦先生了。”

甘粕正彦的目光像研究她的内心,在她脸上扫来扫去:“你是受过日本谍报训练的,不用我教吧?”

“但我更知道,甘粕先生的作风、章法、思路都与众不同,我相信甘粕先生会独辟蹊径。按老路子干,我也用不着来满映拜真神了。”

这话让甘粕正彦很受用。不过他说,徐晴的顶头上司是星野直树,他不好过多干预,相互间可以配合。至于徐晴所期待的独辟蹊径,甘粕正彦也不愿悉数吐露,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要点,对文化人,要让他们感到温暖,知识界渴望尊重,这样,一些本来心存敌意的人会感化过来,一些死心塌地的人也会被他们发现,才能直捣其穴。不知是真的领悟还是出于吹捧,徐晴连说了几次“太精辟了”。

在甘粕正彦看来,日本人“入主满洲”快十年了,杀了不少人,不过是割韭菜,割掉一茬,新一茬又长出来,想消灭韭菜,最好是挖到根,才能一劳永逸。

徐晴明白,他是指活动猖獗的地下党。甘粕正彦点头,这便是他说的根。徐晴显得很振奋,表示弘报处今后会事事请示,至少她本人如此。徐晴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她在日本学成归来,她身上流淌的虽不是大和民族的血液,可左右她精神的力量来自那个岛国。她深知甘粕正彦的威望和力量,深知他在天皇心目中的分量,这是她敢于“背叛”她的直接上司星野直树而死心塌地投靠甘粕正彦的原因。

甘粕正彦并不要求她这样。徐晴另成系统,有顶头上司,有自己的管辖权限,甘粕正彦已向梅津司令官申明,对外,他只是满映的理事长,不想公开他的身份,这反而有利,当然也不希望情报部门事事把他推到前头,但他表示会尽力的。徐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甘粕正彦打量着面前这个成熟而漂亮的女性,任何人都不会对她的魅力无动于衷,他也一样。他需要自我抑制,才能抵御住徐晴不时投来的可以俘获任何男人的秋波。他不客气地表白,一个最高境界的谍报人员应当给人以亲切、平和、普通的印象。他对她幽了一默,说:“徐小姐过去在满洲艺文界可是个狼外婆形象啊!”

徐晴有几分尴尬:“是吗?”

甘粕正彦笑道:“对不起,我说重了。换一个说法,你让很多报界人士、作家、艺术家、演员害怕,这总是事实吧?”

徐晴学西方人那样耸耸肩,“这没办法,我干的就是这个活。”

甘粕正彦变得严肃起来,“你跟着别人这么干,我无可指责,归我领导,得换个干法。”

徐晴不太服气,“戴上假面具,变成阁下所说的平和、亲切?”

甘粕正彦说她的悟性还及格。甘粕正彦告诫徐晴:“必须学会与满洲的文艺人士交朋友,在公开场合为他们说话,为他们两肋插刀!”

徐晴果然悟性很高,一点就透,知道甘粕正彦想让她得到中国文化人的好感,然后打入其中,获取情报。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甘粕正彦引用中国一句现成的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徐晴觉得甘粕正彦果然技高一筹,她答应改弦易辙,今后广交朋友,这倒轻松多了。

甘粕正彦却说了一句“未必”。话锋一转,他忽然问起她舅舅这人,问她怎么评价?徐晴的亲娘舅正是国务总理张景惠,有这个靠山,也正是日本人也高看她一眼,轻易不敢惹她的原因。

徐晴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一来她怕别人误解她,以为她是狐假虎威,没真本事;二来也怕沾上坏光,满洲国的百姓公开骂张景惠是“扛豆腐盘子出身的草包、饭桶”,别人非议张景惠,徐晴总是本能地反感。甘粕正彦也不例外,她容不得他怀疑张景惠,那感觉是连她一起怀疑了!这是不能容忍的耻辱。

想不到甘粕正彦正色道:“怀疑、不信任是永恒的,连溥仪也不能例外。信任是经过无数次推翻不信任之后才会有。当然,溥仪也好,张景惠也好,他们不会是抗联,不会是地下反日组织成员,他们是另一类人。但你不要忘了一条谍报工作的准则,‘任何人都在你捕捉和怀疑的范围内,你忠于的只有一人’。”

不管是否发自内心,徐晴都必须马上给出答案:“只有天皇陛下。”她的快速反应让甘粕正彦满意。

甘粕正彦又把话拉了回来,说:“张景惠的忠诚,是不容怀疑的。话又说回来,在天皇面前,包括我甘粕正彦在内,也包括满洲皇帝,其忠诚与否,都是应当接受考验的,没有例外。你是在大日本帝国受过特殊训练的人,这一点应该明白。”

徐晴马上表明态度:“请你放心,即使我舅舅有了二心,我也会大义灭亲的。”甘粕正彦脸上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徐晴觉得甘粕正彦运气不佳,刚接手满洲情报工作,就碰上了棘手的事,建大学潮已经波及到了新京、哈尔滨和奉天十几所大学了,难为他还能稳坐钓鱼台。徐晴都替他捏一把汗。

说起学潮,甘粕正彦吸着烟,慢条斯理地问:“如果你是我,你想怎么处置?”

徐晴有谍报人员的惯性思维,“当然是抓人,不过,人太多了,如同咬一个刺猬,无从下口啊。”

没想到,甘粕正彦反其道而行之,他已决定,一个不抓。

徐晴很感意外,问:“那怎么收场?怎么向关东军司令交代?怎么向天皇交代?会不会助长东北这块土地的反日风气?”

此前,甘粕正彦已经说服了梅津司令官,也向东京请示了,他认为,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是扬汤止沸。

徐晴不明白何所指,扬汤止沸是什么概念?

甘粕正彦说:“建大学生并没要求赶走日本人,不过是要求驱逐尾高龟藏总长,完全可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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