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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报仇看电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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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用裸镜开场的电影,却用一种隐含的批判作为整部戏的副线,态度十分有趣。

但批判也批判不了多久了。这种杂志并没能猖狂下去,没能顺利地进入下一个十年。能够容得下它以及昙花一现的世俗文化的,只有八十年代。阿城在《闲话闲说》里说,中国人最注重世俗生活,“中国文化基本就是世俗文化”,但这种世俗生活后来被破坏了,中国人的世俗文化和世俗空间,也都在被扫除之列。所谓现代国家,只是高度控制、景象肃穆、水清无鱼的“完美世界”。通俗文学杂志,显然是不见容于这个“完美世界”的,它和世俗文化一样,都只能在八十年代短暂复兴。

最明亮时总是最迷惘,最繁华时也是最悲凉。俗世复兴的八十年代,却也是俗世的黄昏。它自己大概也知道,所以总有种大限将至的猖狂和绝望。我经常在旧书摊上搜寻这种杂志,一块钱一本,买回来又嫌它脏,只好戴着乳胶手套看,像是在作案,正好配得上八十年代那种紧张浓郁的气氛。

白这个颜色

休·格兰特早年演过一部《白蛇传说》(又译《蛇妖》),导演是大名鼎鼎的肯·罗素。以苏格兰荒原上的白蛇传说作为脚本,整个故事非常阴郁恐怖,一下就让人想起我们的《白蛇传》。作为主角的蛇,为什么不约而同的是白色?为什么白色就给人不祥和妖异的感觉?

对“白”这个颜色,赫尔曼·麦尔维尔在《白鲸》中,用了整整一章来讨论“白鲸的白色”,列举了许多白色“会优雅地显得更美,仿佛会使它本身增加一种特殊的价值”的例子。他又说:“在这种颜色的最深切的意象中,却隐藏有一种无从捉摸的东西。这种东西,其令人惊恐的程度,实在远超于赛似鲜血的猩红色。”因为白色是“最具有意义的神力的象征……一切事物中的强化了的神力,就是最使人类惊吓的东西。”所以,白色是“无从捉摸的”、“可怖的”、“幽灵般的”、“令人丧胆的”。

与“神力”有关的事物,与惊怖也最近。例子不少,白色的动物就常常给人惊怖之感。尤其是,当“白”遇见了“蛇”。

白色的动物的确存在,一些动物的白色是正常的。但另一些的白,是不正常的,是基因(〃文〃)突变或者(〃人〃)其他目前还(〃书〃)不能确定的(〃屋〃)原因导致的结果。他们把这些动物叫做“白化动物”,类似于人类的白化病,十分罕见。因为罕见,白化动物要么成了珍宝,要么是不祥之兆。纣王囚禁文王,周臣散宜生拿了两只白狐进贡。《史记·周本纪》里,周穆王出去讨伐,“得四白狼、四白麂以归。”郎世宁当宫廷画家那阵,为显示“中华之物力”是何等丰富,画了许多白化动物。

而作为动物的蛇,与别的动物又不一样,它不够舒展,不开阔通泰。它是淫邪的、阴毒的、冰冷粘腻的,它的形状所勾起的联想,是和情欲挂钩的。所以我们的始祖伏羲、女娲人首蛇身,西方人所认为的人类始祖亚当、夏娃受的是蛇的引诱。它始终担当着生殖和繁衍的形象代言人。一边完成着快乐以及生命的延续,一边要自责,因为下意识里,生命必须是苦的、痛的、煎熬的,稍微放纵一下,即便是以延续后代的名义,也对不住这苦和痛。两难之间,情欲被赋予了一个邪恶的、令人厌弃的形象,以警示自己。

于是,在《白蛇传说》或者《白蛇传》这样的故事里,白蛇,被用来尽情表达对情欲的恐惧。一个阴郁的故事,作为标杆,立在那里,说明我们多么害怕自己,曾经,现在,或许永远。

版画家洛克威尔·肯特为小说

《白鲸》作的插图

谁不是门外汉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著名女歌手玛丽安娜· 菲斯福尔( MarianneFaithfull),几年前主演了电影《艾琳娜的手掌》。电影中五十多岁的寡居老太太,因为孙子生病,急需钱款,于是下海赚钱,最后不但赚够目标款项,还赢得了爱情。可惜观众对该片最常见的那个译名《洞里春光》十分不满,觉得太过粗俗直露,建议改为《素手艾琳娜》,因为,主人公是临时客串那份工作,是个“素人”。

素人,在汉语词典里的释义是“平常的人”。朱自清就据此自称“素人”,认为自己不过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并给出了“素人”的位置,认为“素人”是“至人、真人、圣人”之外的第四种人,是人世间的大多数,有普通人的一切优点、期求,也有普通人的自私、狡黠,甚至于苟且偷生、狭隘和保守。所以,同样针对“三·一八”惨案,鲁迅写下了《记念刘和珍君》,朱自清却写下了《执政府大屠杀记》,诚恳地描写自己在看到士兵拿出枪时,是怎样睡在地上装死而避过一难的。

但我们今天对“素人”的理解,已经有了变化,倒更接于日语的含义了,通常用来指称那些临时客串者和非专业人士。三毛就在《撒哈拉的故事》里,称自己和荷西是“素人渔夫”:“过去巴黎有群人,平日上班做事,星期天才画画,他们叫自己素人画家。我们周末打鱼,所以是素人渔夫,也不错!”

“素人画家”的代表人物,要数卢梭,他从没受过专业的绘画训练。四十岁以前,他一直在海关当税务员,四十岁以后,才辞去工作专心从事绘画。他还给“素人画家”增添了另外一些要素,不曾接受正规的训练,靠着单纯的热情无师自通,而且,作品中要呈现出与专业画家迥异的天真和神秘。于是,“素人画家”又多了一重含义,不只针对画家的业余身份,也包含了对某一种画风的概括,这种画风体现为热烈、浓艳、天真、神秘,例如洪通,例如农民画和渔民画。

“素人”不仅限于用来修饰艺术家,一切行业的新手和客串者,都可以称为“素人”。“素人”成不了社会的主流,也不大可能成为行业骨干,但一个形态正常、功能健全的商业社会,应当能为他们提供大量的机会,他们也有可能为一个行业带来新鲜空气,他们跨行业、跨地域的游走式生存,决定了他们会给暂时寄身的行业带来新鲜的意念,甚至思维上的通感。

当然,一切行业的新手和客串者既然都可称为“素人”,偶然客串的AV女优也可照此办理。事实上,“素人”在某些地方,也已成为“非专职AV女优”的代称了。

不过,不论词义如何发生变化,我都喜欢“素人”这个词,喜欢用它来限定我此刻的工作状态。素人,就是普通人,是门外汉,是偶然客串的业余爱好者。“对于人生,谁不是一知半解的门外汉?”张爱玲这么说。

《素手艾琳娜》二零零七年

私房话

当时已惘然

《红高粱》一九八七年

真是十分惊悚:镜头里,白天,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在水泥台阶上做爱,兴致高昂,花样百出。也许这还是不算什么,但镜头一点一点拉远,最后几张照片说明了周围的环境,那是个体育场,一墙之隔是热闹的街道,体育场里行走的人和他们就隔着一丛树,周围还都是高楼大厦,无意间窥见,进而开始偷拍的相机镜头,就架在某个高楼上。

这是网络上前些日子流传的一组照片,转发照片的帖子,标题都十分痛惜:“现在的孩子怎么了”、“真是让人揪心的痛”。我看了那照片却只有惋惜,对自己的惋惜。我们的放纵来得比他们晚,只不过因为我们不懂如何放纵。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人的青春期性教育,是没有性教育,我们就是“want”,也不知道“how”。

所有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明白那是什么状况。我们对自己的身体完全无知,《生理卫生》课程开了等于没有开,因为到了最重要的那几章,老师自动休息,大家集体自习,课堂上有种前所未有的寂静。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似乎都在嗡嗡作响,谁也没有胆量讨论那几章里说的事,连说点别的事情,都有掩饰自己紧张的嫌疑。害羞的女孩子→文¤人·¤·书·¤·屋←,用透明胶把那几页书封住,展示自己的纯洁和羞耻感。

所有的知道、领悟,都在地下完成。小说里的只字片言、同学间传说的小道消息,还有,电影电视里一闪而过的镜头。

1985年的电影《峨眉大盗》里有一个背面全裸镜头,学校却包了场,算作给小学生的法制教育课。高年级的同学去看过后,全校同学很快都知道了,黑暗的电影院里,所有人齐心协力等待那个镜头出现,有种罪恶的快感。1986年的电影《少年犯》出来的时候,我们上初中,学校在操场上露天放映这部电影。上一个镜头,女记者的儿子一双手在女孩子的大腿上摸来摸去,下一个镜头,他就被呼啸的警车带走了,我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只好产生简单的因果联系,那样摸一下,就会被抓走。其震慑的效果,可想而知。1988年,《红高粱》得了金熊奖,全城像过节一样挤在电影院门口,爹妈的单位各自发了两张票,但他们宁肯浪费两张票,也不肯带我们去,妈妈甚至严肃正色地说:“里面有那种镜头。”她的神色对我形成极大的震慑,使我直到十五年后,才敢补上《红高粱》这一课。

帮我们完成教育的是莎朗·斯通,1993年《本能》上映那会儿,我们刚进大学,附近的铁道学院录像厅,迅速开演《本能》,算做迎新生。我们走了十几里路去看,屏幕上出现第一个镜头的时候,全场石化了三秒,哦,原来是这样的啊!黑暗中,有女孩子吃吃地笑了。

从此,欲望滚滚而来。被禁锢过的欲望,比涓涓细流式的释放更为强烈。我们不断地为“中国人性伴侣人数调查”贡献数据,而那洁净到冰冷的青春,一下就恍若前生。

一棵开满白花的树

张蕙兰瑜伽课程里,有一种姿势专门用来放松。在一节一节放松身体的同时,还要冥想一些美丽的画面,并由一个画面跳到另一个,一池莲花,一片草地,一群孩子,碧海红日,等等。我有段时间用这方法入睡,头脑中跃出的第一个画面,通常是一棵开满白花的树。

那是从前在新疆老家常见的场景,很细碎的花,杏花、栗子花、苹果花或者珍珠梅一类,细碎到像一片烟雾,树干不够健硕伟岸,却非常镇定,就那么样镇定地顶着一片粉白的烟雾,静静站在蓝天和绿草中间。像是春天或者夏天的午后,阳光异常和暖,花枝轻摇,空气中似有芳香的颗粒静静挥散。

侯麦的《人间四季·春天的故事》里,就有个有花树的小院子,浓绿的草地,衬着一棵白花累累的树,女主人公在那里,絮絮地跟女友说着她的烦恼。电影海报里,就有那棵树,她走在树下,头上戴着花,手里攥着花,像波提切利的花神。欧容的《砂之下》,夏洛特·兰普林的那幢度假别墅前面,照旧有一树白花,他们或许早就习以为常,看也不多看一眼,视若无睹地进进出出,停车、开门、关门,砰地一声,把那棵树关在外边。

《甜性涩爱》里也有,片子一开始,女主人公在屋子里打电话,窗子外面就有白花树探过几条枝桠来,花枝微颤着,有些洋洋自得的风情。后来那棵树再没出现过,也许是拍电影时间太长,花季过了,也许是暗示她把性变成了爱,终于坏了心情,连环境都明媚不起来了。《纳尼亚传奇》里也有,纳尼亚国人聚会的那片山谷里,到处都是这样的花树,可惜那片子实在假,连带着那些花都让人疑心是美工的手笔。但不管什么电影,只要有那么一树白花,影片的气氛,就会被篡改,留给我的印象,只是春天午后的温暖。

梵高大概有着和我一样的喜好,他画了许多张春天的阿尔的果园,作画的日期异常接近,还都有着相似的构图、色彩,根本不避讳重复。大概他也和我一样,面对那种春天午后的温暖,心慌得无法放置,只好一次次重复,以表示自己的欢喜和慎重。而他关于阿尔的记忆,大概也就此被篡改了,饥饿、病痛,都被那种春天午后的温暖覆盖了。

最接近我冥想中的画面的,当是林忆莲歌曲的MV中一幕,蓝天绿草间,白色花树缓缓轻摇,欢喜、慎重到几乎令人热泪盈眶、脱口惊呼“原来……”的地步,那首歌,是《至少还有你》。

一次再一次,我想象着花满枝桠的图景,用那种春天午后的温暖,覆盖了疲倦和病痛,慢慢睡去。

《人间四季·春天的故事》一九九零年

《人间四季·秋天的故事》一九九八年

情迷葡萄园

2001年秋天,朋友们驾车带我去甘肃西部旅行,在玉门、阳关附近,当汽车在戈壁、雅丹魔鬼城这样的地方行驶了一天的时候,黄昏时分,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又一座葡萄园。它们在落日的照耀下碧绿而晶莹,那一刹那,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其实,对于生长在新疆南部的我来说,葡萄园并不稀奇。尤其对于自豪地认为拥有“世界上最美的家庭园林”的和田人来说,葡萄园更是生活的一部分。房前或者屋后,必有一篷茂盛的葡萄缘着白杨树枝搭建的葡萄架攀爬到屋顶,它提供荫凉、提供绿叶、提供春末夏初飘着苦香的小花以及日渐成熟的果实。而这一过程,缓慢而深入地润泽着居住者的眼睛和心灵。因此,葡萄架也是评定一所房屋档次的重要依据,更是展示居住者精神面貌和勤劳程度的舞台。因为葡萄园比别的果木更需要呵护,日常工作包括摘除枯叶和坏损的果实、驱逐鸟雀并将每串果实进行包裹,到了冬天,还要在霜降之前将葡萄藤深埋地下,等待春暖时节再次挖出。

葡萄不同于别的果木,或者只具备观赏性,或者只提供果实。葡萄园也不同于别的园林,它是家的一部分,是庭院的延伸,具备世俗和精神的双重功用。更重要的是,葡萄园更多地和“享乐”联系在一起,它所提供的果实甘美却不足以充饥,它更多地被用来酿制美酒,而它所酿制的酒并不具备人们对酒类的基本要求,例如“御寒”、“消毒”。它的甜美只停留在舌尖上一刹那,它所提供的醉意也是陶然的微醺。葡萄酒是奢侈的酒,是享乐的酒,是太平盛世阳光下的酒,要有足够的“缓慢”心情让它在舌尖和口腔里打转。

而且,能够大量种植葡萄树的地方,还必须具备日照充足、土壤肥沃疏松、严寒天气短促的特点,具备这样特征的地方所酝酿出来的居民性格,也多半是明朗放松,追求快乐甚于其他的。所以,那些有足够条件标榜自己拥有“葡萄酒文化”、“葡萄园文化”的地方都是哪里?法国,英国,意大利,西班牙,巴西。

这一切使得葡萄园渐渐有了宗教的含义,用以象征人们在俗世里最接近的快乐的天堂。《圣经》里随处可见用葡萄树、葡萄园作的比喻,葡萄树隐喻着神的子民,葡萄是代表生命的果实,葡萄酒则象征着耶稣的血。葡萄园更是天堂的预科班,想进天堂者必先在葡萄园劳作,“来葡萄园劳作的人,无论早晚,都能进入天堂。”

于是葡萄园成了一个难以言说的梦想之地,滋养出许多艺术家。莫里亚克出生在盛产葡萄园的波尔多,他家的庄园里,满是茂密的松林和葡萄园。巴尔扎克笔下的众生,无论是吝啬鬼还是交际花,共同的活动的背景之一就是葡萄园。克劳德·西蒙在比利牛斯山区自己的葡萄园里生活了六十年,梵高生前卖出的唯一一幅画是《红色葡萄园》。而葡萄园也足以象征艺术家对安定生活的渴望,海明威在1911年的第一个短篇故事里,特意把自己的出生地挪到了“马萨诸塞州马萨葡萄园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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