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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人:86位吸毒女性的口述实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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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成为一名令人羡慕的大学生。在大学里,一向不服输的我努力学习,断然拒绝了校园外多彩世界的诱惑,成绩年年排在系里的前列。毕业时我被分配到一所省重点中学教书。

参加工作后,我一如既往地勤奋、执著,总希望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来换取明天更大的成功。开始时我对教学工作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得到学校领导和同事们的肯定,多次被评为优秀教师。如果我一直这样努力下去,美好的未来似乎就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可在两年后,我对生活、工作有了新的想法。自己一年到头累个不停,却没能好好享受人生,看到别人吃好的、穿好的,总觉得自己比不上别人。我内心深处悄悄滋生了盲目攀比、效仿的虚荣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不满足于清贫的生活。就在这年暑假,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辞去工作,南下广东挣钱。

我不顾一切地来到深圳,梦想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但现实却跟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我到深圳一个多月了,工作一直没有着落。一个人只有在求职的时候才能掂量出自己有没有分量,才能知道自己是饭桶还是人才。我深深地感受到:对于这个越来越商品化的社会来说,我简直就是一堆废铜烂铁。此时的我有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但内心一股强烈的欲望在支撑着我,我不能就此罢休,不能这样来无声去无影般地离开深圳,我一定要混出个样儿来,不能让人笑话。

就在这个时候,我认识了叶伟,从而踏上了一艘没有航标的船,驶向漫无边际的人生苦海。那天,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一家劳务市场时,不小心把一个男人撞了一下。他不仅没有责怪我,反而与我聊了起来。在路边一家酒吧里,他告诉我他叫叶伟,并说可以帮助我。

叶伟对我很好,极尽了男人的温柔,生活上也给了我很大的关心,专门为我买了一套房子和一些电器。虽然我不了解他,但在潜意识里我已把叶伟当做了“救命草”,把他视为自己的梦中情人。一个月后,我毫无保留地把一切献给了他,并义无反顾地与他同居了。

叶伟在一家贸易公司做职员,收入不菲,我就用不着找工作了,天天在家做好饭菜等他回来。平静安闲的日子很快被一次意外的发现打破了。

有一天,我从外面买菜回到家里,看见叶伟在卧室里吸毒。我好奇地问叶伟吸毒感觉好不好,叶伟告诉我很舒服,不信的话你可以尝一下。我就毫不防备地试吸了一次,后来,叶伟又给我吸了几次,慢慢地我就上瘾了,整天沉醉于飘飘欲仙的幻觉中。不到两个月,我和叶伟就把所有的钱都用来购买了毒品,还把屋里值钱的东西都卖光了。这时叶伟也因为公司效益不好被辞退了。失去了经济来源,我和叶伟毒瘾发作时只好去卖血来买毒品。然而,卖血得的钱太少了,不能满足我和叶伟吸毒的需要。

为了筹钱买毒品,万般无奈之际,叶伟就去偷东西。我决定铤而走险,用自己的姿色去勾引那些有钱的男人,换取毒资。第一次做这种龌龊的事,我很后悔,也十分犹豫。但毒瘾发作时那种难受的滋味使我不顾一切,一次次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取我和叶伟对毒品的强烈需求。就这样,在人生的陷阱里我越陷越深,不能自拔,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和叶伟虽然还住在一起,但已没有了以前的激情。爱情在无休止的摩擦和冲突中丧失了。在我们的世界里,除了海洛因,已没有什么让我们依恋的,我决定离开他。

由于长期吸毒,我的容貌已失去了往日的秀丽。我不敢面对春天,不敢凝视青草的生长和花朵的含苞欲放,甚至怕看到青春娇美的同龄人,因为每当我看到那一个个身段迷人的充满活力的身影,就会想到自己干瘦的身子。每当这个时候,我也诅咒毒品,但同时也急不可待地吸上两口。所有的自制力都被摧毁。我的心灵经历了无数次的地震,现在已如坍塌的废墟,理智、信念、追求、道德都成了破碎的瓦砾。

我实在呆不下去,就告别深圳,1996年12月,回到了阔别4年的贵阳,回到了家。我原以为,只要挣脱了现代大都市的喧嚣和诱惑,我就能过上一种静穆而安详的生活。但我错了,只要欲望还在,痛苦必然相随。只要头脑中还塞满杂念,我的眼睛就无法透明。

到家后,为买毒品,骗爸爸妈妈的钱,还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卖。家里人拿我没办法,只好把我送进戒毒所。在那段日子里,母亲经常来看我,还给我买一些吃的东西。一次母亲又抱着一大堆东西来了,她摸着我干瘦的手说:“柳柳,你要听干部的话,好好反思自己的过去,争取早日戒掉毒瘾。昨天你爸爸和我上街给你买了件毛衣,你要注意身体。”看着妈妈满面愁容和飘散的几根白发,我第一次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远离毒品这个白色魔鬼,重新开创自己美好的未来。

“我只好用身体这部性机器生产金钱”(2)

从里面出来后,家里人十分高兴,为我做了可口的饭菜迎接我。家庭的温暖唤醒了我本已麻木的心,我开始力所能及地帮家里做点事。

然而,没过几天,终日无所事事的我看见朋友中有人吸毒,便按捺不住对毒品强烈的向往就又开始吸毒了。而且毒瘾似乎比进戒毒所前还要强烈。家里人对我旧病复发十分痛心,便从经济上限制我。我没有钱买毒品,只好重操旧业,当了三陪女郎,以维持自己对毒品的需要。

一天,我到一家酒店陪客吃饭。那个男人大约40多岁,穿着一件名牌西装,手上戴着一颗硕大的金戒指,一副很有钱的样子。吃完饭他要我陪他上床。我正为自己这几天手头紧张,没有钱买毒品而十分难受,我马上回答说可以陪他。我随他来到一家宾馆,开了房间后那个男人迫不及待地剥光了我的衣服。我闭上眼睛,任他在我单薄的身上尽情地发泄。我的灵魂早已麻木,只剩下一具躯壳,如同行尸走肉。我们刚完事,衣服还没穿好,服务员就敲开房门,说找我有事,接着进来了两名警察,命令我穿上衣服,这样,我被送进了拘留所。

拘留所不像戒毒所,既没有戒毒药吃,也没有戒毒针打,毒瘾发作时犹如万箭穿心,十分难受。我浑身的肌肉发酸,骨头发痒,整个身子像爬满了蚂蚁。一种精神深处和血液里渗出的饥渴感撕扯着我的心脏,我的嘴里鼻里全是清口水和清鼻涕,整个面孔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扭曲得狰狞可怖。我的精神完全崩溃,想到了自杀。我把碗打烂,用锋利的瓷片割破左手动脉,想就此了断自己屈辱的一生。

没想到被发现了,把我迅速送进了医院。当时我流了很多血,人都昏死过去了。醒过来后同室人员告诉我,是所里的警察献血才救了我一命,我十分感动,也想认真改造自己,重新做人。但只要毒瘾一发作,我又故态重萌,一切如故。我的肉体和灵魂完全被海洛因吞噬了。

这年年底,我带着满是创伤的身心又一次回到家。家里人依然热情如故地欢迎我。记得在我回家的第一顿晚餐时,爸爸给我倒了一杯鲜红的葡萄酒,与我干杯时他说了一句至今让我心痛不已的话:“柳柳,真希望你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别让你妈和我为你担惊受怕。如果你再不悬崖勒马的话,你会为自己酿就的人生苦酒而后悔一辈子的。”说完后,爸爸喝干了杯中的酒,久久没有说话。我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但毒品这个白色幽灵又一次死死缠住了我。

见家里做生意赚了些钱,我心理上又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我花言巧语骗家里人,说自己去做生意,把母亲积蓄的一万多元骗到手后来到湖南芷江,认识了一些“瘾君子”,把一万元钱用来住宾馆,买毒品,不到一个月就挥霍一空。我有时想,我的生命就像花钱买毒品一样被我大把地挥霍了。

没有办法,为了买毒品,我只好又一次出卖自己的肉体。我发现我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我的身体只是我的一部机器,我生产性,用性来换金钱,用金钱来换毒品,用毒品来欺骗头脑,这是我生活的全部流程。但法网恢恢,这次我因吸毒被收容劳教半年。这也是我第三次走进那道沉重的铁门。

面对铁窗残月,我久久地思索着。

天使和魔鬼之间,只是一步之隔。噩梦缠身,我才知道生活的真谛在于平淡、自然。一个女人,一个年轻的女人,在漫长的人生里,得跟自己做斗争。人生最大的悲剧不是手断了、眼瞎了,而是你有欲望,却无法满足和消解欲望。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吸毒和染上毒瘾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悲剧。我奉劝世人一定要珍爱生命,远离毒品。在人生这条路上,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一定要睁大眼睛看一看,把握住每一步……

药物学家点评:魔女的嘴脸

公元1860年,奥地利医学家韦莱尔漂洋过海到秘鲁探险后,带回了一些神奇的古柯树叶。他在实验室进行多种研究后,

从古柯叶中提炼出了一种微细的、雪白的、味苦而麻舌的结晶粉状物古柯碱,他怀着极其好奇的心理吸食了一些之后,立刻就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舒坦,简直有点飘飘欲仙了。于是,可卡因诞生了,并且名声大噪,超过了它的母体古柯而被人们派上了用场。

到了19世纪80年代,可卡因饮食店开始在美国的大城市中陆续出现,在许多沙龙里可以喝到配有可卡因的威士忌酒和加入少量可卡因的饮料,并且在广告上大张旗鼓地宣传它是“出类拔萃的医疗性饮料”。由此,可卡因迅速蔓延,世风逐渐沦丧,社会公德也日趋低落。

因为它的毒副作用太大了。吸食可卡因确实能够刺激大脑皮层,兴奋中枢神经,令人产生欣快与亢奋的感觉,进而导致吸食者的自信心增强,可以胜任繁重的工作等超常行为。但是,这—切都是可卡因在阻断人体神经传导作用之后而产生的假象。

它对人们身体造成的危害是永久性的,如脑损伤、癫痫、精神分裂、衰弱、贫血、心脏损害等等。如果长期吸食过量或连续反复地吸食可卡因,还会令人烦躁不安、喋喋不休与精神极度亢奋,甚至呈现阵发性、强直性惊厥,呕吐,最终导致呼吸衰竭而生命了结。

美国心理药物学家西格尔博士在做了大量的研究之后指出,可卡因对于人体的作用,如用鼻吸使用,3分钟后就作用至大脑;若是纯度极高的可卡因,则时间更短,只需要6秒钟。

公元1914年,美国通过了《哈里逊法案》,美国国会宣布可

卡因为违禁品。与此同时,欧洲的一些国家也以法律的形式,宣布禁止消费古柯制品。因为这时人们都已经知道了可卡因的真正利害,尤其是医学家们所公布的那一个骇人听闻的数据:一剂70毫克的纯可卡因足以使一位体重70公斤的成年人顷刻毙命。可是,已经晚了。

可卡因这个白色魔鬼,已开始向人类大举进攻了。据联合国禁毒署的统计,在20世纪80年代,全世界范围的吸毒至少造成了10万人的直接死亡;而美国的吸毒者,大多数是可卡因的忠实崇拜者。于是,世界上成千上万的吸毒者的悲剧开始了。

毒品,她历来都是个心怀阴谋的魔女。在她到来之前,先给人们一些甜头和温馨,等你离不开它了,才露出她那狰狞而丑恶的嘴脸,这时候,你要后悔也晚了。并且,它要吞噬的不仅是人的肉体,而是整个人类的文明;她要毁灭的不仅是单个的人,而是整个人类。

“我实在没有勇气把自己抖出去”

林晴,是个24岁的美丽而纤弱的女子,但她却与毒魔整整搏斗了4个年头。在这些日子里,她再也没有触碰过那白色的粉末,艰难而又决然地告别了被毒品腐蚀7年的生活。这是个少有的案例。按照国际惯例,凡戒毒4年以上不复吸者,可以说戒毒是比较成功的。

林晴坦然而真实地讲述了她那不平常的经历。

林晴说自己从小到大都有反叛心理,17岁就交友,不慎沾染上了海洛因。那时还是20世纪80年代末,社会上对毒品还所知不多。林爸爸和林妈妈当初发现林晴用一根小吸管吸食白色粉末的时候,都搞不清她究竟是在做什么。后来林晴的举止越来越“怪”,父母才知道了真相。

林晴的戒毒之路并非一帆风顺。像很多人一样,为了怕传扬出去丢面子,父母先是让女儿在家戒毒。每天下班后偷偷地买药回来给她吊药水清洗血液。后来,又把她送到无锡自愿戒毒。在那里,林晴看到身边有些人一边戒,一边吸,自己也觉得没有意志坚持下去,毒未戒完又回到了家里。这一回,父母狠了狠心,把她送进了戒毒所。

谈到这次戒毒,林晴至今还充满了感激之情,她说自己人生观的转变就是在这次戒毒中完成的。刚进戒毒所,难免有抵触情绪,可是不久,林晴就发现教官们并没有歧视这群堕落的人,她们正直、热情且充满了爱心,和自己以前的朋友天差地别。林晴说,自己小时候看了很多名人传记,尤其是优秀女性的传记,而进入社会后所接触的是另一种人生观和准则。可是在这些教官们身上,她才真正看到了自己一直向往的品质,当时她就对自己说:“我也要做这样的人。”

众所周知,身体的毒瘾容易戒除,而“心瘾”却往往终身伴随,使毒瘾在戒毒后的几年里每分每秒都充满着卷土重来的危险。

林晴身材纤瘦,吸毒之后更加虚弱,1。68米的个头,只有80来斤。戒除了身体上的毒瘾回到家中,就像生了一场濒临死亡的大病,连走路和呼吸都没有力气。把自己关在家里,一边调理身体,一边隔离外界的诱惑,朝夕和父母相伴,生活很枯燥。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做什么都没心情,林晴会打电话找原来的戒毒教官忧心忡忡地问:“是不是我的‘心瘾’在作怪?”林妈妈说,林晴的意志力非常惊人,戒毒期间家里的电话号码从来没改过,而且父母白天都上班,只有林晴一个人在家。以前的朋友三番五次地打电话来,林晴却再也不肯见他们。

有时候身体和精神都抗不过去,林晴就对妈妈说:“张学良可以戒掉鸦片,我为什么戒不掉毒?”林妈妈总是坚定地回答:“对,张学良戒得掉,你也戒得掉。”就是这段对话,4年里反复不知说了多少次,这段话让父母和林晴4年里彼此支撑着鼓励着终于走了过来。

说到这里,林妈妈的语气显得很骄傲:戒毒,关键还是靠自己的意志。

林妈妈说,在戒毒所的时候,她看到很多吸毒者的父母拒绝看望自己的孩子,或者脾气暴躁,态度生硬,动辄打骂。但是,在林晴戒毒的这些年里,父母从来不敢这样做,因为“一打骂,只能把她赶回原来的地方去”。

林家父母这些年也很不容易。从发现林晴吸毒开始,两三年里林妈妈天天以泪洗面,而林爸爸一直失眠。那个时候觉得真是造孽,父母都是干部,特别要强,想不到孩子在吸毒。偷偷地躲着、瞒着给孩子戒毒,还不能让亲戚同事朋友们知道,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实在是心力交瘁。

林晴在无锡戒毒的时候,林妈妈隔三岔五就要到无锡去看她,常常是提前下班,赶上4点钟到无锡的火车,到晚上不管多晚再坐火车赶回上海,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上班骑车时想到这件事情,总是一边骑一边掉眼泪,到单位里同事问眼睛怎么红了,也只能掩饰说是风沙刮进了眼。

从戒毒所出来之后,林晴生理上的毒瘾是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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