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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盛唐-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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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崇随即侃侃而谈,向玄宗提出了他的十条政治建议:一、施政以仁义为先;二、不谋求对外扩张;三、执法从亲近之人始;四、宦官不得干预政事;五、对百姓除租赋之外不得苛取;六、皇亲国戚不得担任台省要职;七、对臣下接之以礼;八、鼓励犯颜直谏;九、停止建造各种佛寺道观;十、杜绝外戚干政。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十事要说”。

此“十事”,与其说是宰相跟皇帝的十条约法,不如说是姚崇的十大施政纲领。当时玄宗求治心切,此“十事”又皆为切中时弊之言,所以玄宗欣然接受,全盘采纳。

从玄宗朝廷日后出台的种种政治举措来看,基本上都是以这十大纲领作为指导思想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姚崇所言的“十事”,实际上就是一整套针对当时社会现状的治国方略。正是这一套方略的推行实施,玄宗朝廷才会呈现出一派励精图治、任贤纳谏、清正廉洁、抑奢求俭的政治新气象,从而使得“贞观之风,一朝复振”。(《旧唐书·玄宗本纪》)

玄宗深知,姚崇是一个栋梁之才,只因这些年来政局紊乱,仕途颠沛,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施展才干,如今所有的障碍既已清除,自然要给他提供一个广阔的舞台,好让他放手大干一场。史称开元之初,“上初即位(实际应为“初亲政”),励精为治,每事访于元之,元之应答如响,同僚唯诺而已,故上专委任之”。(《资治通鉴》卷二一○)

然而,玄宗固然敢于“专委”放权,姚崇复相之初还是有些放不开手脚。就算是任命一些低级官吏,姚崇也要一一禀报,不敢自专。有一次,玄宗听完他的奏报,忽然仰头望着房梁,一句话也不说。姚崇再三言之,玄宗却始终沉默。姚崇又惊又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只好怏怏告退。

姚崇退下后,玄宗的心腹宦官高力士忍不住问:“陛下刚开始治理大政,宰相奏事,可与不可都当面议,陛下为何一言不发?”

玄宗面露不悦之色,说:“朕把政务交给姚崇,有大事理当奏闻,可像这种任命郎吏的小事,他自己完全可以定夺,又何必事事来烦朕?”

高力士恍然大悟,随后便把皇帝的这个指示精神透露给了姚崇。姚崇闻言,所有的忧愁和顾虑一扫而光,从此大胆秉政,“独当重任”,于大小政务“断割不滞”。当时的另一个宰相卢怀慎自知才干不及姚崇,于是“每事皆推让之,时人谓之‘伴食宰相’”。(《旧唐书·卢怀慎传》)

有一次,姚崇家中办丧事,请了十多天假,朝堂中政务公文堆积如山,卢怀慎不敢决断,只好向玄宗请罪,没想到玄宗却说:“朕把天下事交给姚崇,卿等坐观其成就可以了。”

姚崇假满归来,没几天就把积压的政务全部处理掉了。众人大为叹服,姚崇亦颇为自得,忍不住问中书舍人齐澣:“我当宰相,比起管仲、晏子如何?”

齐澣略微沉吟,答:“管、晏之法,虽不能施于后世,至少用其一生。而公所订之法,随时变更,似乎不及二人。”

姚崇又问:“那么你对我作何评价?”

齐澣道:“公可谓‘救时宰相’。”

姚崇大笑,把手中毛笔一掷,说:“救时宰相,也殊为难得了!”

姚崇理政,善于权变,因事制宜,从不墨守陈规,且办事雷厉风行,注重实效,所以“救时宰相”之誉,亦可谓恰如其分,实至名归。姚崇的上述执政风格,在随后展开的灭蝗斗争中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开元三四年间,黄河中下游地区连续爆发了大规模蝗灾。蝗虫过处,千里赤地,颗粒无收。在古代农业社会,蝗灾所造成的损失无疑是各种自然灾害中最为严重的,如果对治不当,不仅国家的粮食储备会出现问题,还会造成大量的灾民和流民,从而严重影响社会稳定,甚至动摇统治根基。

所以,如何对付这场前所未有的蝗灾,就成了姚崇最后一任宰相生涯中最严峻的挑战。

蝗灾始发于开元三年(公元715年)夏。古代人笃信天人感应之说,认为蝗灾是一种天谴,人力不可违抗,因而面对铺天盖地、漫山遍野的蝗虫,各地的官员和百姓都不敢捕杀,而是一味焚香祭拜,修德禳灾,希望以此感动上苍,使蝗灾自灭。

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人们拜得越虔诚,蝗虫就繁殖得越厉害,最后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中的农作物被蝗群吞噬殆尽。对此,各地官员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姚崇闻报后,立即上奏玄宗,强烈建议派遣御史分赴各地,组织当地的官员和百姓捕杀蝗虫。可朝臣们多以为蝗虫数量太多,难以除尽,玄宗对此也是满怀疑虑。

姚崇坚持说:“如今蝗满山东(崤山以东),且繁殖速度极快,为历来所罕见。河南、河北百姓,储粮不多,倘若农田无收,必定流离失所,事关百姓存亡,社稷安危,切不可犹疑拖延。纵使除之不尽,犹胜养以成灾!臣知陛下有好生恶杀之德,故此事无须陛下颁布诏书,只须臣下发牒文,督促各地灭蝗。若仍除之不尽,请陛下将臣的官职爵位全部削除!”

这就叫“有功归于上,有过归于己”。

这是一种为官的智慧,也是一种做人的勇气和担当。

既然姚崇都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玄宗当然没有理由再表示反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平日里唯唯诺诺,对姚崇惟命是从的宰相卢怀慎却站了出来,再次反驳说:“蝗是天灾,岂能以人事对治?外间舆论均以为此法不妥,况且杀虫太多,有伤天地和气。此事尚可商榷,请公三思。”

姚崇厉声应道:“奈何不忍于蝗而忍人之饥死乎?若使杀蝗有祸,崇请当之!”(《资治通鉴》卷二一一)此言一出,卢怀慎哑口无言,满朝文武也顿时噤声,于是此议遂定。

随后,姚崇立即行动起来,一边发文,一边派遣御史分赴各地。他还在牒文中提出了灭蝗的具体办法:根据蝗虫夜间趋火的特点,“夜中设火,火边掘坑,且焚且瘗(yì,掩埋),除之可尽”。(《旧唐书·姚崇传》)

为了提高百姓灭蝗的积极性,姚崇还采取了特殊的赈灾办法,将赈粮数量与灭蝗数量挂钩,“采一石者,与一石粟;一斗,粟亦如之”。(《朝野佥载》)

采取了上述措施后,一度肆虐的蝗灾得到了较为有力的控制。“是岁,田收有获,民不甚饥”。(《旧唐书·玄宗本纪》)

开元四年(公元716年)春夏之交,蝗灾再次爆发。姚崇按照去年的经验,任命一批御史为“驱蝗使”,分赴各地组织灭蝗。不料,前往汴州(今河南开封市)的御史却遭到了当地刺史倪若水的强烈抵制。即便已经有了去年收效甚著的灭蝗事实,可倪若水还是死抱着旧观念不放,一再声称:“蝗乃天灾,非人力所及,宜修德以禳之。”(《资治通鉴》卷二一一)拒不执行朝廷的命令。

姚崇勃然大怒,当即发文予以驳斥:“古之良守,蝗虫避境。若其修德可免,彼岂无德致然?”这句话的大意是:古代有德的地方长官,蝗虫不入其境,如果说他是靠修德才免灾的,那你倪若水岂不是因无德才导致蝗灾?

姚崇此言,可谓典型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倪若水接到牒文后,目瞪口呆,半晌无语,最后只好老老实实地按照姚崇的“焚瘗之法”组织力量灭蝗,结果很快就“获蝗一十四万石,投汴渠流下者不可胜纪”。(《旧唐书·姚崇传》)

与此同时,玄宗还颁布诏书,命各地“驱蝗使”严格审查州县官吏在捕蝗方面的成绩,并予以公布,以此作为政绩考核的主要标准之一。

有了姚崇极力推行的灭蝗举措,加上玄宗的支持,灾情总算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解,“由是连岁蝗灾,不至大饥”。(《资治通鉴》卷二一一)

【姚崇:为盛世奠基(下)】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开元盛世”几乎就是繁荣和富庶的代名词。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其他朝代暂且不论,仅以唐朝自身来看,开元、天宝时期的繁荣和富庶程度,在本朝三百年历史上就是属于空前绝后,登峰造极的。

那么,是什么造就了开元、天宝的富庶呢?

答案有二,一是开源,二是节流。换言之,就是勤奋和节俭。

要想致富,舍此别无他途。小到个人,大到国家,莫不如此。也就是说,倘若没有开元初期自上而下的抑奢求俭,就绝对没有开元中后期和天宝年间的繁荣富庶。

其实,早在姚崇复相之初所提的“十事”中,“施政以仁义为先”“对百姓除租赋之外不得苛取”“停止建造佛寺道观”等主张,就都包含了“抑奢求俭”的思想。

开元二年七月,为了改变自中宗以来“风俗奢靡”的社会现状,玄宗就从自身入手,率先垂范,开始了一场“抑奢求俭”的改革运动。他下诏宣布:“凡是宫中多余的车辆、服饰以及各种金银珠宝器具,都应交由有关部门销毁,以供军国之用;珠宝璧玉、锦绣绸缎,焚于殿前;后妃以下,一律不准穿戴珠玉锦绣。”

三天后,改革对象指向了文武百官:“朝中百官的衣服上、腰带上以及饮酒器具、马勒马镫上,三品以上官员可镶嵌璧玉,四品官员可镶嵌黄金,五品官员可镶嵌白银,余下官员一律禁止;妇人服饰以其夫、其子为准。旧有的锦绣绸缎,全部染为黑色。自今以后,全国范围内一律不准开采珠玉,纺织锦绣,违者杖打一百,工匠杖打八十。”同日,撤销了西京和东都的织锦坊。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当年中宗李显喜好享乐,就有了安乐公主价值上亿的“百鸟羽毛裙”,并引发了一场捕杀珍稀鸟类的生态灾难;如今,玄宗李隆基以身作则,力行节俭,朝野上下当然就不敢奢靡了。

在俭朴持身,清廉为政方面,宰相卢怀慎最为世人称道,也最堪为百官表率。

史称其“清谨俭素,不营资产,虽贵为卿相,所得俸赐,随散亲旧。妻子不免饥寒,所居不蔽风雨”。开元四年十一月,卢怀慎病逝,家中毫无积蓄,穷得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他家唯一的一个老仆人只好把自己卖掉,用所得的钱替主人办丧事。(《资治通鉴》卷二一一)

堂堂帝国宰相竟然困窘若此,委实令人不可思议。

如果史书记载没有夸大其辞的话,那么只能有两种解释:一、开元初年的官员俸禄菲薄,加之卢怀慎为人又慷慨好施,“所得俸赐,随散亲旧”,所以才会穷到这个地步;二、玄宗为了树立清廉政风,故意塑造了这么一个典型,以此作为教育官员和百姓的活教材。

但是,无论我们作何理解,卢怀慎生前的清廉和俭朴都是可以想见的。因为仔细想想,若非他本人确实为官清廉,只要利用手中职权适当搞一点灰色收入,无论他如何乐善好施,总还会留下一点家底,绝不至于买不起棺材;此外,若非他本人确实是穷,就算玄宗想塑造典型,恐怕也是无从下手,总不能故意扣卢怀慎的工资吧?

总之,即便我们仅仅把卢怀慎当成一个特例,但是仅此一例也足以表明——开元初年的官场风气和社会风尚,确实要比中宗时代健康和淳朴得多。

除了卢怀慎,作为首席宰相的姚崇,在个人生活方面似乎也是不讲排场,因陋就简的。史称他在担任中书令期间,在京城竟然连一座宅邸都没有,只好长期寓居在长安大宁坊的一座寺院中。(《资治通鉴》卷二一一)

和卢怀慎穷得买不起棺材一样,姚崇寓居寺庙之事,同样也让人难以理解。难道玄宗真的“节俭”到舍不得赐给宰相一座房子?就算天子不赏赐,难道姚崇自己为官数十年,三次出任宰相,又有好几个儿子在朝为官(并且颇有些灰色收入),这样还凑不起钱买一座像样的房子?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稍后我们就将看到,就是因为姚崇那两个宝贝儿子,还有他的一个心腹下属贪赃受贿被揭发,姚崇才被迫引咎辞职的。除此之外,据《旧唐书·姚崇传》记载,姚崇临终前曾“分其田园,令诸子侄各守其分”,可见姚崇生前并不缺财产,自然也就不可能买不起房子。所以他寓居寺院一事,基本上可以认定是在作秀,是为了配合“抑奢求俭”的改革运动而不得不这么做的。

说白了,就是出于一种政治需要。

然而,就算这只是玄宗和姚崇为了教育官民而安排的一场政治秀,可一个堂堂的宰辅重臣,能够长期摒弃个人享受,置首席宰相的体面于不顾,在三年多的任期内始终住在条件简陋的寺院里头,这样的表现,不也是难能可贵的吗?如此用心良苦的“秀”,不也恰好能从侧面反映出玄宗君臣的自律、谨严和刻苦吗?

无论姚崇身后留下了多少财产,也无论玄宗中年以后变得如何奢侈纵欲,总之,日后的大唐臣民应该都不会忘记,在开元初年,有一个励精图治的年轻天子,主动放弃了许多帝王应有的享受;有一个“清贫宰相”,穷得死后连棺材都买不起;还有一个“蜗居宰相”,你在偌大的长安城里找不到一座属于他的宰相府邸……

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说——假如没有开元初年玄宗君臣携手同心奠定的基业,也就没有后来那一页歌舞升平的盛世华章,也就没有那一个锦天绣地的巍巍盛唐。

卢怀慎病逝后,玄宗又提拔尚书左丞源乾曜入相,充当姚崇的副手。和卢怀慎差不多,源乾曜拜相之后,也是一切以姚崇的意志为转移,基本上没什么个人主张。每当他上殿奏事符合玄宗心愿的时候,玄宗就说:“这肯定是姚崇的意见。”而凡是玄宗觉得不满意的时候,就会说:“你干嘛不和姚崇多商量商量?”

源乾曜真是晕死,碰上如此“偏心武断”的皇帝,他也只能夹着尾巴甘当卢怀慎第二了。所以,无论皇帝对他所奏之事满不满意,源乾曜每次都是老老实实地向玄宗表示歉意,承认事实就是皇帝所说的这样。故而每当朝廷有什么重要事务,玄宗总是催促源乾曜去罔极寺找姚崇。

卢怀慎去世不久,姚崇患上疟疾,便向玄宗告假。玄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天天派宦官去罔极寺慰问,最多的时候一天派出好几十个,往往是前面一拨宦官还没走,后面一拨宦官就到了。源乾曜觉得大家天天往罔极寺跑也不是办法,就向玄宗建议,让姚崇从罔极寺迁入皇城内的“四方馆”(皇家礼宾馆)居住,这样既可方便皇帝问讯,又能让姚崇有一个较好的环境养病。

玄宗欣然同意。

可姚崇却不干。

他的理由是,四方馆存放着许多重要的典籍和文件,如果让一个病人住进去,于礼不合,所以坚决推辞。玄宗一听就急了:“设立四方馆,是方便各国的朝贡使节;让你住进去,是有利于社稷。朕恨不得让你住到宫城大内来,区区四方馆,有什么好推辞的?”

史书没有记载姚崇后来是否住进了四方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算他住进去了,没过几天就得再搬出来。

因为他的仕途到头了。

导致姚崇下台的表面原因,出在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下属身上。

姚崇长子名姚彝,官任光禄少卿(主管宫廷膳食的副部长);次子名姚异,官任宗正少卿(主管皇族事务的副部长)。姚崇为官,对自己还是比较高标准严要求的,只可惜对儿子管教不严。这俩小子仗着父亲是皇帝最倚重的首席宰相,长期“广通宾客,颇受馈遗”,几年前就曾因请托魏知古而差点惹出祸端,幸赖姚崇机警,才没出事。但他们却没有因此收敛,而是照旧我行我素,招权纳贿,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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