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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盛唐-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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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温的投降,无异于斩断了黄巢的一支臂膀,同时也把势穷力蹙的黄巢政权进一步推入了绝境。

得知黄巢骁将朱温倒戈,僖宗大喜过望,当即任命他为同华节度使,不久又改任其为右金吾大将军、河中行营招讨副使,并赐名“全忠”。

此刻的僖宗当然不会料到,短短二十年后,这个朱全忠就将成为帝国的终结者,一手颠覆三百年的大唐江山。

中和二年十二月,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以“雁门节度使”作为交换条件,成功招降了骁勇善战的李克用。僖宗大喜,随即加封李克用为“东北面行营都统”,命他全力征讨黄巢。中和三年(公元883年)二月,李克用率兵进围华州,于三月将其攻克。

至此,同、华二州相继失守,长安门户洞开,困守孤城的黄巢已经陷入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绝境。四月初八,李克用率先从光泰门攻进长安。黄巢力战不敌,只好焚烧宫室,从蓝田方向突围而去。

长安光复后,李克用因功升任河东节度使,朱全忠升任宣武(治所汴州)节度使。僖宗随即命他们会同忠武节度使周岌、武宁节度使时溥一起肃清黄巢余部。

五月,黄巢率余部窜至蔡州(今河南汝南县),发兵攻城。唐朝守将秦宗权兵败城破,投降黄巢。此后的一年里,黄巢与秦宗权合兵一处,兵威复振,又在中原大肆劫掠。朱全忠、周岌与时溥勉力围剿,却始终不能取胜。

中和四年(公元884年)二月,眼看朱温等人与黄巢基本上打得两败俱伤了,李克用才从容出手,率军渡黄河南下,于五月在中牟(今属河南)北面大破黄巢军队,砍杀一万余人。黄巢军队一举溃散,尚让率部众投降时溥,其他的将领投降朱全忠,黄巢带着最后的残兵不足一千人东走兖州。李克用一路穷追不舍,一直追到了黄巢的老家冤句。

由于马不停蹄地奔走了两百多里,人马都已极度疲乏,骑兵中能跟上的只有几百人,加之粮草已绝,李克用只好率兵撤回汴州,在城外扎营,准备稍事休整后再行追击。

中和四年五月十四日这天,当李克用带着他那支悍勇无匹的沙陀军队进入汴州城时,宣武节度使朱全忠的心里忽然涌出了几个念头。

念头一:这沙陀人李克用果然名不虚传,打仗确实了得。

念头二:收复长安他抢了首功,眼下大破黄巢他又出尽了风头,如果再让他亲手灭了黄巢,那他就成了帝国的头号功臣,再加上他手下这支所向无敌的沙陀军,到时候,天底下还有谁能和他李克用抗衡?

念头三:如果真让李克用走到了那一步,那我朱全忠凭什么和跟他一较短长?

念头四:如今的天下,有朱全忠,就不能有李克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念头五:啥也别想了,先下手为强。

当天,朱全忠便向李克用发出了热情邀请,硬是请他住进了上源驿的高级宾馆,随后又举办了一场丰盛的宴席。席间,朱全忠不但对李克用礼遇甚周,而且态度十分谦恭。李克用三杯酒下肚,倨傲的神色就浮了上来,言语之间盛气凌人,根本不把朱全忠放在眼里。朱全忠一边赔着笑脸不停劝酒,一边冲身边的大将杨彦洪使了个眼色。

李克用和随从们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没有人注意到杨彦洪很早就悄悄离席了。

酒宴到黄昏才告结束,李克用已经烂醉如泥,左右刚把他搀起来,四周就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突然间,朱全忠的军队就像潮水一样漫了进来。那一刻,亲兵们的酒一下子全醒了,可李克用依旧不省人事。亲兵们一边奋力抵挡,一边用冷水浇醒了李克用。

大梦初醒的李克用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在心里把朱全忠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然后抓过弓箭跳了起来。虽然仍旧有些头重脚轻,但他接连射出的几箭还是不偏不倚地射入了几个宣武士兵的心脏。

此时,宣武士兵开始在四面纵火,烈火浓烟顷刻就把他们包围了。左右亲兵拥着李克用翻过院墙,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在枪林箭雨中突围而出。他们最后逃到汴州南门,亲兵用绳索把李克用缒下城墙,总算让他逃过了这场劫难。可是,那天跟随他进城的三百多名亲兵却全部战死……

李克用和朱全忠就这么结下了血海深仇。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将伴随着风雨飘摇的大唐帝国走完最后的二十年,并且一直延续到他们的后代身上,最终演变成五代初年国与国之间的连年征战和惨烈杀伐。后梁开平二年(公元908年),李克用弥留之际,交给了儿子李存勖三支箭,同时把自己最刻骨铭心的三个仇人的名字告诉了李存勖,叫他一定要报仇雪恨,否则自己死不瞑目。

这三个仇人的名字,第一个就是朱全忠。

中和四年(公元884年)夏天,黄巢一直在没命地奔跑,而唐将李师悦和黄巢降将尚让也一直在后面拼命地追击。六月十五日,李师悦和尚让终于在瑕丘(今山东兖州境内)追上了黄巢,对他进行了最后一次致命的打击。

在这最后一战中,黄巢残部死的死,散的散,几乎被消灭殆尽。六月十七日,黄巢带着他的家人逃进了狼虎谷(今山东莱芜市西南)。

狼虎谷,一听这名字就透着几分凶险。

是的,这里就是一代枭雄黄巢的终结之地。

当黄巢带着满身的疲惫策马走进这片草木繁茂的山谷时,四周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此刻,黄巢没有注意到他的外甥林言已经悄悄跟在了他的背后。

一阵阴寒的山风倏然钻入黄巢的脖颈。他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噤。突然,后背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黄巢猛然转过头来。

一道森冷的刀光,一张狰狞的面孔。

这就是黄巢在这个世界上看见的最后景象。

林言干脆利落地砍下了黄巢的头颅,同时还砍下了他兄弟、妻子、儿女等十几个人的头颅。一一砍完之后,林言就拎着这一大串头颅走上了弃暗投明的道路。

可他刚刚走出狼虎谷,迎面就撞上了追击他们的沙陀军队。

还没等林言说出半句效忠李唐的豪言壮语,沙陀士兵就咔嚓一声砍下了林言的脑袋,把他加进那一串头颅中,策马回营邀功请赏去了。

尘土飞扬的道路上,黄巢的头颅和林言的头颅随着剧烈起伏的马背不断颤动。

它们时而狠狠地撞在一起,时而又冷冷地四目相对……

从公元875年六月起兵,到公元884年六月败亡,黄巢起义历时整整九年。

在这九年里,他转战大半个中国,攻陷了唐朝的东西两京,创建了大齐政权,企及了他的人生巅峰,同时也把李唐王朝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花开后百花杀。

从某种意义上说,黄巢做到了。他确实用无数人的鲜血浇灌了自己的野心和梦想,用无数人的白骨铺平了自己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从而让自己真正成为了一株名副其实的“毁灭之花”。

对于风雨飘摇的大唐帝国而言,还算幸运的是,这朵毁灭之花在短暂的绽放之后就被连根拔起了。然而,真正的不幸在于——他并不是最后一朵毁灭之花。

人们很快就会发现,正是在黄巢败亡之后,一幕比一幕更为惨烈,一次比一次规模更大的群雄混战才在九世纪最后的那些年里频频上演;正是在这朵毁灭之花凋谢之后,百朵千朵的毁灭之花才在大唐帝国的土地上争先恐后地灼灼绽放。

一个黄巢踉跄跌倒在血泊与尘埃中,而更多的黄巢,却正凶猛地驰骋在唐朝末年血雨腥风的天空下……

第八章 凄凉大唐晚景

【遍地枭雄】

平定黄巢的第二年三月十二日,僖宗李儇终于从成都回到了阔别四年多的长安。

经过这几年刀兵战火的无情洗劫,此时的大唐帝京早已变成一座残破荒凉的死城,到处长满了野草和荆棘,狐狸和野兔随处可见。

劫后余生的李儇神情凄楚地站在大明宫中,感觉一切恍如隔世。

十四日,僖宗改元“光启”。

从这个年号不难看出,僖宗李儇是希望帝国能够摆脱所有黑暗、屈辱和不幸,能够重新开启幸福和光明。

然而,这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和美好幻想。

因为,此时的大唐帝国早已分崩离析,面目全非了。

光启元年(公元885年),朱全忠据宣武(汴、宋诸州),李克用据河东(太原、忻、代诸州),秦宗权据蔡州,王重荣据河中(蒲、晋诸州),李可举据卢龙(幽、蓟诸州),王镕据成德,时溥据武宁(徐、泗诸州),高骈据淮南八州,刘汉宏据浙东(越州);此外,邢、洺、郓、齐、曹、濮、淄、青、宣、歙等州也都有大小军阀拥兵割据。

在这种遍地枭雄的局面下,李唐中央政令所及,只剩下河西(黄河以西,今陕西北部)、山南(秦岭以南,今陕西南部及四川东北部)、剑南(剑阁以南,今四川中南部)、岭南(今广东、广西、海南及越南北部)数道,满打满算,也就几十个州而已。

各方军阀割地自雄,截留财赋,致使两河及江淮的漕运彻底断绝,各地赋税根本无法送达朝廷。自从长安沦陷,李唐中央的财政三司(户部、度支、盐铁)就已名存实亡,僖宗回京后,朝廷的财政收入也仅能依靠京畿、凤翔、同、华几个州,府库日渐枯竭,连朝廷开支和百官俸禄都已无法维持,更不用说士兵薪饷和各种赏赐了。

如此惨淡的局面,不但令天子李儇焦心,更令李唐朝廷幕后的那个掌控者焦心。

这个人就是大宦官田令孜。

自从僖宗登基之后,田令孜从一个小小的马坊使一跃而成枢密使,旋即擢升右军中尉,不久又迁左军中尉,彻底掌控了禁军,把原左右中尉刘行深和韩文约排挤得无影无踪。盘踞中枢后,极具政治野心的田令孜并未就此止步。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藩镇势力作为后盾和根基,他在朝中的权力就始终是不稳固的,况且关东叛乱日益猖獗,形势越来越严峻,更需未雨绸缪。所以,早在黄巢攻进长安之前,田令孜就已经很有先见之明地把他的三个心腹任命为三川节度使。陈敬瑄据西川,杨师立据东川,牛勖据山南西道。而为首的这个陈敬瑄,正是田令孜的亲哥哥(田令孜本名陈仲则,入宫后投靠田姓宦官,改姓田)。

僖宗流亡西川后,田令孜更是把天子和整个流亡朝廷紧紧攥在了手里。由于长安沦陷时禁军已经溃散,所以田令孜便在蜀地招募了五万四千人,重新组建了左、右神策军。这支新禁军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天子和流亡朝廷,事实上却是他田令孜的近卫军。有了这支武装力量,田令孜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但是,五万多人所需的薪饷、粮草、兵器、铠甲、服装以及各种物资无疑构成了一笔庞大的军费开支。当田令孜带着这支军队跟随僖宗回到长安后,残酷的现实一下子摆在了他的面前——早已山穷水尽的中央财政根本养不起这支军队。

领不到军饷的士兵们开始不断发出抱怨。田令孜心急如焚。如果再不想办法搞到钱,兵变随时可能爆发。

最后,田令孜终于想到了一个财源,那就是安邑、解县两地的盐池收入。

安邑(今山西运城市东北安邑镇)和解县(今运城市西南解州镇)是当时最大的两个产盐地,一直都是归朝廷的盐铁使管辖,其盐业专卖的利润收入直接上缴中央财政。但自从广明元年长安沦陷、天子流亡之后,这两大盐池就落到了河中节度使王重荣的手中。王重荣只是每年象征性地向中央输送三千车食盐,而绝大多数利润则落入了他的个人腰包。田令孜决定夺回这两座金山。

这一年四月,在田令孜的授意下,僖宗下诏,让他兼任了两池盐榷使。王重荣被断了财路,马上跳了起来,不断上疏抗议。五月,田令孜又授意僖宗下诏,将王重荣调任泰宁(治所在今山东兖州市)节度使。王重荣当然是怒不可遏,所以拒不奉诏,并且不断上疏抨击田令孜,还在奏疏中列举了田令孜的十大罪状。

眼看矛盾一触即发,田令孜急忙联络静难(治所邠州,今陕西彬县)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准备与他们联手对付王重荣。王重荣马上向李克用求援。由于朱玫和李昌符暗中依附朱全忠,自然被李克用视为敌人,所以李克用便与王重荣结成了联盟。十一月,李克用上表,请僖宗斩杀田令孜、朱玫和李昌符。僖宗当然不会同意,而是下诏让他们和解。但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天子的和稀泥已经毫无用处了。十二月,双方在同州一带开战,李昌符和朱玫被李克用打得大败,仓皇逃回本镇。李克用率兵直扑京城。

田令孜情急之下,只好挟持僖宗,从开远门逃出了长安,再度出奔凤翔。

回到长安还不到一年,僖宗李儇就被迫开始了第二次流亡生涯。

光启二年(公元886年)正月,田令孜想再次强迫僖宗前往兴元,僖宗不肯。当天晚上,田令孜带领军队进入凤翔行宫,强行挟持僖宗前往宝鸡(今属陕西)。

经过同州一战,朱玫和李昌符才发现李克用和王重荣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而田令孜手里除了天子这个筹码外一无所有,于是转而投靠了王重荣,并与他一起上表请杀田令孜。

田令孜担心朱玫等人会兴兵前来,不敢在宝鸡多作停留,遂于二月下旬劫持僖宗前往兴元,而最终目的地当然就是他的老巢西川。

得知田令孜挟持天子跑了,朱玫和李昌符随即出兵追击。

从宝鸡到兴元的这一路,僖宗一行走得极为艰难。不仅道路崎岖难行,而且随时都有兵马围追堵截。三月中旬,僖宗一行经历千难万险,终于抵达兴元。

朱玫没有劫回僖宗,大为恼怒,于是心生一计。

他的想法非常大胆,但是却很简单,就是找一个傀儡,另立朝廷。

这一年四月初三,朱玫胁迫百官,拥立肃宗的玄孙、襄王李熅监理国政,同时自命为左、右神策十军使。

僖宗被迫走到兴元后,死活不肯再跟着田令孜入蜀。田令孜思前想后,决意放弃僖宗,以求自保。随后,他主动向僖宗推荐杨复恭继任左军中尉,同时自命为西川监军,旋即逃往西川。

五月,朱玫加封自己为侍中兼诸道盐铁转运使,同时号令百官,专擅大权。

李昌符心里老大不平衡,坚决不肯接受朱玫给他的新官职,并上表给驻留兴元的僖宗,准备接过田令孜丢弃的这张牌,借此同朱玫抗衡。

与此同时,李克用和王重荣也是火冒三丈。

田令孜本来是他们驱逐的,可如今朱玫不但窃取了朝政大权,而且俨然成了田令孜第二,这让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于是向僖宗上表,决意讨伐朱玫。

十月,朱玫迫不及待地拥立李熅即皇帝位,改元“建贞”,遥尊僖宗为太上皇。远在兴元的僖宗得到消息,不禁悲愤莫名,可他一筹莫展,只好问计于杨复恭。杨复恭遂以僖宗的名义发布檄文到关中,宣称有能斩朱玫首级者,便以静难节度使之职赏他。

此举果然奏效。李克用和王重荣尚未出兵,朱玫的部将王行瑜便砍下了朱玫的脑袋。

朱玫一死,依附他的二百多名文武官员只好拥着新立的皇帝李熅逃奔河中(今山西永济市)。可这群无头苍蝇根本跑错了方向。因为这是王重荣的地盘,往这里跑无异于飞蛾扑火。王重荣满面笑容把他们接进城中,随即手起刀落,砍下了李熅的脑袋,同时杀了一百多个大臣,并将余下的人全部囚禁。

光启三年(公元887年)三月中旬,僖宗李儇从兴元返回凤翔。

凤翔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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