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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盛唐-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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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这声呼喊犹如漫漫黑暗中的一簇亮光,瞬间照亮了王皇后和萧淑妃早已绝望的内心,她们挣扎着扑到门后,声泪俱下地说:“臣妾已经沦为罪人宫婢,怎敢还有尊称!”

李治闻言,也忍不住潸然泪下。王、萧二人稍停片刻,又说:“陛下如果还念及过去的情分,能够让妾身等起死回生、重见天日,乞求陛下将这座别院命名为‘回心院’。”

李治频频点头,说:“会的,朕会马上处理的。”

然而,李治此行并没有逃过武媚的眼睛。

当李治前脚刚刚回宫,有人后脚就向皇后作了禀报。听到宫中眼线的密报时,武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回心院?

武媚在心里发出冷笑,还想起死回生、重见天日?真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看来,对付这两只并未真正驯服的“狮子骢”,武媚有必要施展她的驯马三招了。她已经用“铁鞭”把她们逐出了后宫,打入了黑牢;现在,她要亮出她的“铁锤”,让她们生不如死;最后,她要亮出她的“匕首”,把她们置于死地!

所以,还没等高宗李治把回心院的牌匾送到别院,皇后武媚派遣的使者就到了王皇后和萧淑妃的面前。他们严格按照皇后的吩咐,先是将王氏和萧氏捆起来各自杖打一百,接着又残忍地砍掉她们的手足,最后居然匪夷所思地把她们投进了酒瓮里。

用武媚的话说,这叫“令二妪骨醉!”(《资治通鉴》卷二百)

当武媚以天子的名义让使者前来宣读刑杖诏书时,王皇后就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面对终于到来的酷刑和死亡,王皇后忽然变得出奇地镇定。

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当她对未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时候,心里反而充满了焦躁和恐惧,可如今与死神直面相对,反倒变得平静和坦然了。

王皇后神色自若地看着武媚派来的使者,说:“祝愿皇上万寿无疆!祝愿武昭仪恩宠永在!死,是我分内的事。”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王皇后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撑起了最后的高贵与尊严,同时也用一种平静的嘲讽表达了对武媚彻头彻尾的蔑视——到死,我也不认为你是什么皇后!

在我眼中,你永远都是昭仪——一个永远比皇后卑微的昭仪!

跟王皇后比起来,萧淑妃在临死前就没有那么平静和超然了。她在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中对武媚发出了强烈的诅咒:“姓武的女人是妖精,才会作恶如此!愿我来生投生为猫,她投生为鼠,生生世世,都让我掐住她的喉咙!”

也许是萧淑妃在黑牢中与老鼠打仗已经打出了经验,所以才会随口发出这样的诅咒。可她恐怕不会想到,这个脱口而出的诅咒居然在某种程度上应验了。

据说,从萧淑妃发出诅咒的这一天起,皇后武媚就禁止宫中养猫,仿佛萧淑妃真的已投生为猫一样。更有甚者,在武媚整个漫长的后半生中,萧淑妃临死前的诅咒就像一个巨大的梦魇,始终把她紧紧缠绕。在那些可怕的梦境里,萧淑妃化身为鬼魅,披头散发,手足流血,一次次扼住了武媚的咽喉,要向她复仇索命。

据说武媚被这个梦魇搞得寝食难安,命巫师多次作法禳解都没有效果,后来只好迁居大明宫,再后来干脆逃离长安,后半生都居住在东都洛阳,几乎终身不归西京。

事实上,武媚的神经远没有民间传闻和旧史家所形容的那么脆弱。其实她后来自己就养过猫,还曾经把猫和鹦鹉关在同一个笼子里,拿到朝堂上训诫百官。而武媚和高宗后来之所以迁居大明宫,也不是因为什么萧淑妃的诅咒,而是因为地势低洼的太极宫不利于高宗养病。至于武曌登基后为什么要迁都洛阳,也涉及很多政治和经济上的原因,绝不是什么萧淑妃的鬼魂作祟那么简单。

王皇后和萧淑妃被砍去手足浸泡在酒瓮中后,没过几天就死了。她们死后,武媚仍不解恨,先是命人捞出她们的尸体,砍下她们的首级,最后又迫使李治下诏,把王皇后的姓改成蟒,把萧淑妃的姓改成枭。

干掉了王皇后和萧淑妃,武媚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她知道,要想确保皇后之位,还有一件事非做不可。

那就是——把现任太子李忠废掉,让自己的长子李弘入主东宫。

在武媚的授意下,曾经在后宫之战中替武媚充当急先锋的许敬宗再次出马。

他是礼部尚书,由他来倡议太子废立,名正而言顺。

许敬宗随即上疏,称:“永徽初年,国本(指武后之子李弘)未生,权且让彗星超越了日月。而今,皇后已经正位,嫡子理应现身,让太阳更加光明,让残余的火星早日熄灭。决不能本末倒置、衣裤倒穿。臣深知父子之间的事,外人不好插嘴,但臣已经作好准备,就算下油锅,把臣煎成肉膏,臣也心甘情愿。”

许敬宗不愧是官场老油条,总能把枯燥的政治语言表述得这么形象生动。李治见到奏疏后,立刻召见了他。许敬宗再次向天子强调,应该早日废立太子,以安国本,否则“恐非宗庙之福”。李治答道:“忠儿自己已经提出辞让了。”许敬宗赶紧说:“太子明智,请陛下早日帮他完成心愿。”

显庆元年(公元656年)正月,太子李忠被废为梁王,任梁州(今陕西汉中市)刺史,年仅四岁的李弘被立为太子。二月,皇后武媚的亡父武士彟又被追赠为司徒,赐爵周国公。日后,女皇武曌选定的国号大周,正是源于武士彟的这个爵号。

做完这些事,武媚知道自己的地位算是暂时稳固了。

接下来,她开始把目光转向外朝。

因为那里还有四匹“狮子骢”——韩瑷、来济、禇遂良、长孙无忌,等着她调教和驯服。

自从禇遂良被贬出朝廷之后,韩瑷就深感唇亡齿寒,可他没有放弃努力,还是不断上疏替禇遂良喊冤。他说:“遂良公忠体国、高风亮节,社稷之旧臣、陛下之贤佐,未闻他有何罪状,却被逐出朝廷,朝野上下无不扼腕茫然。遂良被贬已有一年,就算违逆陛下,也已受到责罚,请求陛下体察无辜,宽宥其罪,怜其赤诚,以顺人心。”

李治见疏,大不以为然,随即召见韩瑷,说:“遂良的情形,朕也知道。可他一贯性情悖戾,喜好犯上,所以才将他贬谪,你在奏疏中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点过了!”

韩瑷仍然力争:“遂良乃社稷忠臣,遭到谗谀之徒迫害,陛下无故弃逐旧臣,恐非国家之福!”

其实形势发展到这个地步,长孙一党在朝政上已经没有什么发言权了。韩瑷的力争除了召来高宗更深的厌恶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

韩瑷最后死心了,再次要求致仕。

可他的要求再次遭到了高宗的否决。

因为武后不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武后很清楚,对于一个政治斗争中的失败者来说,“致仕”就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他还可以享受高级官员的离休待遇,还能保住名声和晚节,得一个善终。可是,武后是决不会让这些政敌得到善终的,她期待的结果是让他们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无论是对付王皇后、萧淑妃这样的内宫情敌,还是对付长孙无忌等外朝政敌,武后始终坚守这么一个信条——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绝!

【长孙无忌的悲剧:不懂得及时放手】

显庆二年(公元657年)二月,武后的第三子、刚出生三个月的李显被封为周王(武后次子李贤已于永徽六年封为潞王);稍后,萧淑妃的儿子雍王李素节被降为郇王。三月,潭州都督禇遂良再度被贬至更偏远的桂州(今广西桂林市)担任都督;几天后,中书侍郎、参知政事李义府升为中书令。

这一年春天,有心人不难发现,在这一系列人事变动的背后,都有皇后武媚的一只纤纤玉手在拨弄乾坤。

同年八月,武后意识到时机成熟,开始对长孙一党正式发难。

许敬宗、李义府这一对忠实鹰犬再次冲锋在前。他们联名上奏,称侍中韩瑷、中书令来济与被贬在外的禇遂良暗中勾结,所以故意把禇遂良从潭州调到桂州;而桂州是军事重地,可见韩、来二人是要以禇遂良为外援,“潜谋不轨”。

八月十一日,高宗下诏,将韩瑷贬为振州(今海南三亚市)刺史,来济贬为台州(今浙江临海市)刺史;同时,再度将禇遂良贬为爱州(今越南清化市)刺史,将柳姡П嵛笾荩ń窆阄飨笾菹兀┐淌贰

至此,长孙一党被斥逐殆尽,只剩下一个光杆司令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无比悲哀地发现,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剪除了羽翼的苍鹰,再也不能翱翔于权力之巅了。

他比谁都清楚,贬谪流放的命运很快也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可是他无能为力。

从永徽六年的那场君臣博弈中败下阵来之后,长孙无忌就意识到大势已去了。无论他和他的亲信们曾经建立了一个看上去多么坚固的权力堡垒,可它终究是一座沙堡。

因为,倘若没有君权的支持作为根基,外表再强大的相权,其实质也是脆弱的。除非这种相权具有取代君权的野心,而且确实也凌驾了君权。可长孙无忌显然没有这种野心和倾向,虽然自从高宗即位以来,他就一直表现得很强势,可他充其量只是架空了君权而已,并没有像历史上很多权臣那样完全凌驾于君权之上,或者动不动就擅行废立。

从这个意义上说,长孙无忌的权力在很大程度上是李治自觉不自觉地让渡出去的。虽说这和李治仁弱的性情有一定关系,但这种让渡在任何政权过渡期间和新君年少的情况下,都属于正常现象,并不能全然归咎于李治的弱势或长孙无忌的强势。

既然长孙无忌的权力归根结底是属于李治的,那么只要哪一天李治意识到这种权力的让渡对自己构成了威胁,而自己也具有了收回权力的能力,各方面的助力和客观条件又已成熟,他就随时有可能把权力收归己有。

因此,长孙无忌的悲剧可以说是注定的。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这就像一个自以为高明的驯兽师,把一只幼狮放在笼子里饲养,双方也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可等到狮子长大了,驯兽师却对此浑然不觉,或者故意视而不见,依然把它当成没有能力又需要保护的幼崽。这时候恰好又有一只母狮子来到了笼子边,不断鼓励笼中狮去勇敢地追求自由,这只狮子就有可能愤然而起,和母狮子联手撕破铁笼,并最终咬死这个自以为高明的驯兽师。

所以,长孙无忌的真正错误并不在于从李治手里拿走了太多权力,而是在于他没有及时把这些权力归还给李治。

他把暂时由他保管的东西,误以为是他自己的了。

人生有两条真谛,一条叫该出手时就出手,另一条叫该放手时就放手。

长孙无忌只明白前者,不明白后者,对权力过度迷恋,不懂得及时放手,最终当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被一贬再贬的禇遂良来到迢迢万里的爱州后,预感到这个边瘴之地很可能是自己生命的终点。追忆往日荣华,禇遂良不禁悲从中来。

他遥望长安,黯然提笔写下了一生中的最后一道奏疏:“从前,魏王泰与太子承乾争夺储位之际,臣不顾死亡,归心陛下。当时,岑文本、刘洎力挺魏王,臣抗旨固争,皆陛下所见。后来,臣与无忌等四人共定大策,及至先帝临终,只有臣与无忌同受遗诏。陛下突遭巨变,不胜哀恸,臣以社稷为由宽慰陛下,陛下手抱臣颈。当时,臣与无忌处理政务,毫无缺失,仅用数日时间就安定了内外局势。臣力量很小,而责任很重,动辄招致罪愆,就像一只卑微的蝼蚁,仅余残生,乞请陛下哀怜!”

禇遂良在奏疏中处处提醒天子,不要忘了他和长孙无忌的功劳。然而,在高宗李治看来,如果说他和长孙在贞观末年确有大功的话,这样的功劳也早已被他们在永徽年间的居功自傲、大权独揽彻底毁掉了。尤其是那次血染丹墀的死谏,禇遂良当面揭穿了天子隐私,让李治仿佛在众人面前裸奔了一回,这种羞辱让李治无论何时都不会忘记。

不管禇遂良自认为在奏疏中如何真情流露、如何忠言耿耿,高宗李治都不可能为其所动。

结果可想而知,奏疏呈上如同泥牛入海,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年后,亦即显庆三年(公元658年)冬天,禇遂良终于在无尽的失落和忧愤中闭上了眼睛,终年六十三岁。

随着长孙一党的垮台,高宗和武后的亲信迅速跻身帝国的权力中枢。显庆三年十一月,年近七旬的许敬宗终于如愿以偿,继李义府之后晋升为中书令;同日,还有一个叫辛茂将的大理卿也获得晋升,兼任侍中。

显庆四年(公元659年)四月,武后终于图穷匕见,授意许敬宗对长孙无忌发动了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一次打击。

许敬宗采取了不择手段的方式,随便找了一起案件,就把谋反的罪名一下子扣到了长孙无忌头上。

当时,许敬宗和辛茂将刚好在会审一个案子,情节很简单,就是一个叫李奉节的洛阳人指控太子洗马韦季方、监察御史李巢交结朋党。韦季方和李巢被捕后,许敬宗在审讯过程中可能动用了一些刑讯逼供的手段,韦季方不堪忍受,企图自杀,结果自杀未遂。

本来这起案件和长孙无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许敬宗却灵机一动,突然上奏说,韦季方之所以畏罪自杀,并不是因为交结朋党的事,而是另有重大的隐情。

什么隐情?

许敬宗称:“季方欲与无忌构陷忠臣近戚,使权归无忌,伺隙谋反,今事觉,故自杀。”(《资治通鉴》卷二百)意思是说,韦季方企图勾结长孙无忌,陷害朝廷忠良和皇亲国戚,使朝政大权重新回到长孙无忌手中,然后伺机发动政变;只因事情败露,韦季方才畏罪自杀。

案情发展到这里,当然已经远远超出了朋党案的范畴,变成了性质严重的谋反案。

而涉嫌谋反的主犯就是当朝太尉、天子舅父长孙无忌。

很显然,许敬宗对长孙无忌的控告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基本上就是空口白牙的诬陷之词。但是,有了永徽三年的房遗爱案,如今这起案件就丝毫不让人觉得奇怪了。许敬宗的手法,与长孙无忌当年一手炮制的房遗爱案如出一辙。

也就是说,许敬宗是在照着葫芦画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到长孙无忌涉嫌谋反的消息时,高宗李治作出大惊失色的表情,说:“怎么会有这种事?舅父遭到小人离间,小小的猜忌可能会有,何至于谋反呢?”

许敬宗答道:“臣推究案情始末,长孙无忌反状已露,陛下却犹然怀疑,这恐怕不是社稷之福。”

李治黯然落泪,说:“我家不幸,亲戚间屡有异志,往年高阳公主与房遗爱谋反,今天元舅还是这样,让朕无颜面对天下之人。此事若属实,该如何处置?”

许敬宗说:“房遗爱乳臭小儿,与一女子谋反,能有什么作为!可长孙无忌就不同了,他追随先帝谋取天下,天下服其智;担任宰相三十年,天下畏其威。他一旦发动,陛下派谁抵挡?如今幸赖宗庙有灵、皇天嫉恶,从一件小事引出一个大奸,实乃天下之庆。臣现在担心的是,长孙无忌知道韦季方自杀未遂,情急之下发动政变,攘臂一呼,同恶云集,必为宗庙之忧。愿陛下速作定夺!”

李治半晌无语,最后让许敬宗再深入调查,以期掌握确凿证据。

许敬宗不负天子所望,连夜突审韦季方,第二天一早就向李治作了禀报。他说:“韦季方昨夜已经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讳,承认和长孙无忌一同谋反。臣又问韦季方,无忌是国之至亲,累朝受宠蒙恩,有何仇恨非反不可?韦季方供称,韩瑷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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