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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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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的母鸡不论多少,全都征收来,又关照厨子用母鸡做出各色各样的菜来款待国王。

第二天,法王果然准时驾到,侯爵夫人出来接待,十分热烈隆重。法王把夫人打量一通,只觉得她本人比了他听着廷臣的描摹,在心目中浮起的那个形象更美,更优雅。他真是喜出望外,赞不绝口,也因之对她更加倾倒了。夫人已特地布置了几间富丽堂皇的房间,让国王进去稍事休息。到了午膳的时候,法王和侯爵夫人同在一桌用饭;此外另备几席丰盛的酒菜,请随从们按着职位,分别入座。

在国王那一桌上,菜肴一道接着一道端上来,杯里满斟着最名贵的佳酒,又有如花似玉的侯爵夫人陪在跟前,让他看个饱,真叫他乐极了。可是到后来,他终究注意到那一道道端上来的菜,不管烹调怎样不同,总是一味母鸡而已。他不免奇怪起来了,他知道这个区域里野味多的是,而他来时又预先通知了她,那么不会没有时间派人去射猎的。不过尽管感到奇怪,他也不愿直说,只是轻描淡写地借母鸡做话题,笑嘻嘻地问夫人道:

“夫人,难道这里全是母鸡,公鸡一只也没有吗?”

听到这话,侯爵夫人完全领会了他话中的意思,觉得这分明是天主成全了她。就抓住这大好机会,表白自己的操守,不慌不忙地回答他道:

“可不是,陛下,不过这儿的女人,就算在服装或者身分上有什么不同,其实跟别地方的女人还是一模一样的。”

国王一听这话,恍然明白了侯爵夫人用母鸡来款待他的道理,感到了她这话是在暗示自己的冰清玉洁。他知道要用言语挑逗这样一个女人。那是白费唇舌而已;若说施用强暴,那更不必提了。总算他顾全自己的荣誉,及早把这一团荒唐的欲火压制下去。他见夫人口齿伶俐,不敢再和她说笑,只是死了心吃他的饭;饭后,又只想早些告辞,好遮掩来时的暧昧企图。他谢了她的殷勤招待,又为她祝了福,就匆匆动身,向热那亚而去了。



  故事第六

一个正直的人用一句尖刻得体的话,把修士的虚伪嘲笑得体无完肤。

小姐们对于侯爵夫人的贞洁,以及她凭着一句话把法兰西国王说得哑口无言的那种机智,都十分赞赏。坐在菲亚美达旁边的是爱米莉亚,她依着女王的吩咐,当即说道:

我也准备讲这样一个故事,说到一位正直的平民怎样凭着一番锋利的话,驳倒了贪财的修士,叫人听了,不但发笑,而且起敬。

亲爱的小姐们,不久以前,我们城里住着一个在异教裁判所1里供职的圣方济各派的神父。跟所有的神父一样,他外表看来也是道貌岸然,一心敬主,功夫着实到家;其实他不光是管着人们信主不信主,就连人们荷包里有钱没钱,他都要管到,丝毫不肯放松。他这样热心过问这些事,有一次碰上了一个家产丰厚、头脑简单的好人儿。也是那人多喝了几盅酒,随口向众人说了一句:他正在喝的这种美酒、就连耶稣都可以喝得。他说这话,原本凭着一时酒兴,并没有亵渎宗教的意思。谁想这话传到了那个裁判官的耳朵里,就坏事了。他打听得那人又有田地、又有金银,就下了一道紧急命令,以严重的罪名把他逮捕了。他办理此事,并不是为了要加强被告的宗教信仰,而是为了依照他一贯的办法,把被告的钱从他钱袋里倒进自己的腰包。

他把那人叫到自己面前来,问他承认不承认有这么一回事。那好人儿回说有这么一回事,还把当初的情形解释了一番。那裁判官是个何等圣洁的神父,又多么崇拜“金胡髭圣约翰”,一听他的话就驳斥道:

“照你所说,那么基督就是一个大酒徒,跟你们这班酒鬼一起混在酒店里,品评酒好酒坏了?亏你还能这样轻描淡写,不当作一回事似的!你不要再糊涂了吧,如果这回事依法办理起来,那就少不得把你活活烧死在刑柱上!”

那裁判官还声色俱厉地讲了一番话,似乎要把这个可怜虫当作否认灵魂不灭的伊壁鸠鲁。那个好人儿给他吓坏了,只希望从宽发落,所以连忙托人出面通个关节,甘心献上一大块黄澄澄的“脂膏”,让神父搽在眼上,也好医治修士们见钱眼红的毛病——这剂药膏据说对于那些怎么也不敢跟金钱碰一碰的圣方济各派的修士,尤其灵验。

虽然盖伦4在他的医药书里从来也没提到过这一种药膏,它可是灵验得很。那裁判官原是口口声声要把他绑到火刑柱上去,现在居然开了恩,让他在身上佩一个十字架,还特地规定要黄文黑底,好象是授予他一面漂亮的军旗,让他做个十字军人,渡海去打土耳其人似的。金银到手之后,他把那个好人儿在裁判所里拘留了几天,吩咐他必须每天早晨到圣克罗契教堂去望弥撒,算是忏悔的表示;在裁判官用饭的时候,还得站在旁边侍候;一天里做过了这两件事,他就可以随意行动了。那好人儿遵照着裁判官的话做去,不敢怠慢。

有一天早晨,在望弥撒的时候,那个好人听到一段“福音”的歌曲,里面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你,奉献一个,必将得到百倍回报,并且承受永生。”那好人把这话牢牢记住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就遵照吩咐,在裁判官的食桌边侍候。神父问他这天早晨望过弥撒没有;他赶紧回答道:“望过了,老爷。”

“可有什么疑难的地方你听了不懂,想请教我吗?”

“有的,”那好人儿回答道,“我当然不怀疑我所听到的一切话,而是坚决相信这些话全都是正确的。不过我听到了一件事,真叫我为你,为你们神父担心死了;我不禁想到你们的来世是多么可怕啊。”

“你听了些什么话叫你这么替我们担心?”裁判官问道。

“老爷,”那好人儿回答说,“那是‘福音’里的一句话:‘你奉献一个,收进百个。’”

“这话说得不错啊,”裁判官回答道,“为什么叫你听了要担心呢?”

“老爷,”那好人儿回答道,“请听我说吧:我每天上这儿来,看见修道院里把你和你的兄弟们吃剩的菜汤,有时一大锅子,有时两大锅子,倒给聚在门外的穷人;那么如果你施舍一锅子菜汤,在来世就要回报你一百锅子,那你们怎么受得了——一定要给菜汤淹死了!”

一桌子吃饭的人,听见这话全都笑起来了。那裁判官却觉得受了当头一棒,因为这句话真是一针见血,把他和他们这一班神父的贪吃贪喝和假慈悲都揭露无遗了。他这样胆敢讥笑他和他们这一班一无用处的神父,本来又是一个该死的罪名,幸亏他甘愿受罚,那裁判官只得板起脸来,把他撵走了事,从此以后,再不许那人在他这个裁判老爷跟前露脸了。



  故事第七

贝加密诺讲述一个“泼里马索和克伦尼院长”的故事,借题讽刺了一个贵族的近来的吝啬作风。

爱米莉亚所讲的那个故事,加上她说话时那种可爱的表情,教大家以至女王都听得笑了出来,并且一再称赏那位前所未见的“十字军”所说的挖苦话。笑声停下来之后,就轮到菲洛特拉托继续讲故事了。他这样开始道:

高贵的小姐们,一个箭手射中了一个固定的目标,当然值得赞美;可是如果有什么突然出现的东西、也能给他射个正着,那才叫了不起呢。教会里的修士,过着腐败堕落的生活。那就是众矢之的,只要你高兴,你尽可以拿冷讥热讽的话头向教会射去,万无一失。我很赞美那个好人,他叫裁判官下不了台,当场揭露了那班神父的假仁假义——他们拿本该倒掉的、或者是喂猪的残渣去给穷人吃,美其名曰“救济”!不过听了这个故事,我就想起一个更值得夸赞的人来,到现在要谈的就是这个人的事,他表面上是讲一个有趣的故事,而骨子里却在借题发挥,拿故事中的人物的话来讽刺一个叫做坎·台拉·史卡拉的大贵族,笑他不该无缘无故变得吝啬起来。

自从腓特烈第二登位以来,在意大利的有权有势的贵族中,那坎·台拉·史卡拉也好算得首屈一指的人物了。他在各方面都是命运的宠儿,名声早已传遍四海之内。有一回,他本来打算在维洛那举行一个盛大的胜会。四面八方的人,尤其是一些献艺说唱的人,都赶来了;却不知他为了什么缘故。又临时变卦,拿出少数一笔钱来,把这些人全都打发回去。独有一个人留了下来,那人名叫贝加密诺,能说会道,不曾和他当面谈过的人简直想象不出他那条舌头有多么灵巧。他既没有得到一点贴补,也没奉到打发他走的命令,就逗留在维洛那,指望日后总还可以得到些补偿的机会。谁知坎大爷却自有他的想头。认为不管拿什么东西赏给贝加密诺,还不如扔进火里好一些。所以既不当面和他说明,也不托人转告,就这样一句话都没有给他。

一连几天过去,贝加密诺始终不见有人来找他、请教他,而他带着仆人和马匹寄宿在客栈里、每天的开销却又少不了,因此十分焦虑。不过他还存着希望,留在那儿不走。他的衣箱里藏着三件华贵的衣裳,那是贵族老爷们送给他、让他在他们的宴会上可以穿着得漂亮些。店主来向他催讨房金,他就拿出一件袍子来抵账。他又住了一些日子,又只得拿出第二件袍子来抵账。最后,他只有靠第三件袍子过日子了,这时候他打定主意,能住多久就住多久,把希望寄托于万一,等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再动身不迟。

他就这么靠着第三件衣裳过日子。有一天,他面有忧色,碰到了坎大爷。这位老爷正在用饭,看到了他,也并不是要他讲些什么开心的话给自己听听,而是存心要取笑他,说道:

“贝加密诺,你这样垂头丧气,是有什么心事吗?告诉我们是怎么一回事吧。”

听到这话,贝加密诺好象早已胸有成竹似的,就不加思索地讲了下面的一个故事,诉说自己的境况:

“大爷,你一定知道泼里马索是一位精通拉丁文的学者,写起诗来,又快又好,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及得到他。他的才名因此传了开来,尽管有许多人不曾见到他本人,却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声的。

“有一次他逗留在巴黎。他很穷——他的一生总是很穷的,因为你有了学问,也得不到有钱人的看重。他常听得人家谈到克伦尼修道院院长,据说在侍奉上帝的教会里,除了教皇以外,就要算他的年收入最厚了。人家还说他的气派十分宏大,总是门庭大开,在用饭的时候有谁来向他求食,他总是供应酒饭。泼里马索本是欢喜跟富而好礼的人相交,听得这么说,就决定去见见这位院长,看他是怎样的宽洪大量。他就打听院长的住宅离巴黎多远,人家告诉他院长现在正住在离巴黎二十来里远的一座住宅里。泼里马索心想,如果他一清早就动身,那么是可以赶得上吃饭的时侯的。

“他向人问了路,可是却不见有谁朝着这个方向赶路,他唯恐走错了路,来到一个什么地方,连食物都找不到,所以就准备了三只面包。以防万一,好在清水是到处都有的,只要你不嫌它淡而无味。他把面包藏在怀里,就出发了,一路赶去,十分带劲,总算不到午饭时分就来到了院长家里。

“他走了进去,不免东张西望,但见许多食桌已经放在那儿,厨房里和别的地方都在忙着准备午饭,所以暗自想道:‘这位院长真是名不虚传,慷慨得很!’

“他这样待了一会儿,心里自有许多感想,吃饭的时候已经到了,宅里的总管就吩咐盛水上来,让众人洗手;洗过手之后,大家就在食桌前坐了下来。泼里马索的座位恰巧靠近房门口,院长就要从这门里出来,到餐厅用饭。

“大宅里有个规矩。不等院长在食桌前坐下来就不开饭,不论面包和酒、吃的喝的都不端上来。所以一切都已准备好之后,总管就去请院长出来用饭。门已经替院长打开了,他就要出来了,可是也是碰巧,他出来的时候,往外一望,就看到了泼里马索;院长不认识他,只觉得那人穿着得好不褴褛;忽然之间,竟起了一个以前从未有过的吝啬的念头来,跟自己说道:‘瞧,我倒款待起这种人来了!’于是他转过身来,叫人把门关上,问左右的人,那个坐在门口食桌上的穷鬼是谁,可是大家都回说不认识这个人。

“泼里马索赶了半天的路,肚子早饿了,他又是向来不戒斋的,所以等了一会儿,看院长还不出来,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包来吃了。那院长呢,在内室等了一会儿,叫人去看看泼里马索走了没有。那侍从回来报告道:

“‘没有走,老爷,他正在吃面包呢——大概他自己带来了一些面包。’

“院长就说:‘好吧,只要他自己有东西带来,让他吃吧,可是今天他别想吃我的东西。’

“院长不想把泼里马索赶跑,却希望他自动离开,谁知他吃完了一个面包,看看院长还不出来,就接着又吃第二个面包了,前去察看泼里马索动静的人把这回事也报告了院长。

“后来,泼里马索吃完第二个面包。还是不见院长出来,他就又吃第三个面包了。这回事也报告了院长;他就想道:

“‘唉,今天我怎么会有这种怪念头的?何苦这样鄙吝、这样看不起人呢?这是对谁呢?这许多年来,只要有人来向我求食,我不问他是有身分还是没身分,有钱还是没钱,是个商人还是个骗子,总是一切同仁、招待他们的。我亲眼看见过形形色色的流氓在我的食桌上狼吞虎咽,可是从没起过象今天对那个人所起的念头啊。能叫我生吝啬的念头的人,决不是个寻常的人,我把这个人当做流氓,其实一定是个大人物,因此我才会不肯款待他。’

“于是他就询问这人是谁,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泼里马索(此人的名声院长早就听得),而且是因为久仰院长好客,特地亲自来看看院长的气度到底怎样宏伟。这一下可真叫院长发窘,就连忙向他谢罪,尽力款待他;宴罢之后,还送了一套华服给他,表示敬意,又送了他一笔钱和一匹马,跟他说他要回去或是留在这里住几天,都听他自便。泼里马索大为高兴。再三再四向院长道谢了之后、就回巴黎去了——来的时候是步行来的,现在他可骑着马儿回去了。”

坎大爷原是个明白人,不用多说,一下子就听懂了贝加密诺话里的意思,因此笑着说道:

“贝加密诺,你真善于说话,借了一个故事就把你所受的委屈、你的才艺、我的鄙吝、以及你对我所怀的希望都表明了。说真的,我向来不是个吝啬的人,但是这一回对待你,却刻薄起来了,不过我是准备拿你所给我的棍子、把我心里头的这个小气鬼赶跑的。”

坎大爷果然替贝加密诺付清了房金,拿他自己的一套华服送给贝加密诺穿,还送了他金钱和马儿,而且听他高兴,愿意留下来还是愿意回去。



  故事第八

行吟诗人波西厄尔用一句锋利的话,讥刺了一个守财奴的性格,促使他悔悟过来。

坐在菲洛特拉托下手的是劳丽达,她听到大家都赞美了贝加密诺的机智之后,知道接下来就该她讲一个故事了,就不等吩咐,带着愉快的声气,这样开始道:

亲爱的朋友,方才的故事叫我想起了一个聪明的行吟诗人,他同样地讥刺了一个贪婪的大财主,收到一定的效果。虽说这故事的题旨跟方才的一个有些近似,不过好在结局美满,同样会使你们听了高兴的。

从前热那亚地方住着一位绅士,叫做厄密诺·德·葛列马第,当时盛传他所拥有的金银田地压倒了意大利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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