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故事奇闻2007年第3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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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烨说：“有。他左眉心上有一颗肉痣，很明显的。”
　　一路上，小姑娘问这问那，把刘烨心里藏着的那点小秘密全都掏了去……
　　刚到黄冈，就有一帮人围上来，原来是黄冈公安局派人来接站的。刘烨把小伙子当年留给自己的老家地址告诉黄冈公安局的人，才知这都是老地址。不过，有公安局的人帮忙，很快就找到了刘烨要找的地方。可在户口登记上一查，叫王战这个名字的人，竟然有十一个！
　　刘烨为难地问：“这么多，那怎么找？”
　　小姑娘说：“不难不难。越难找，越好。我们这栏目，就是要千呼万唤始出来才有效果。”
　　第二天一早，公安局派了一部专车，负责跟刘烨他们一起跑。结果找了十个叫王战的人，有去过北京的，却没有当兵；有放过鸭子的，却没有去过北京。找到最后一个王战时，人不在家。小姑娘问王战家里还有什么人，邻居告诉他们，王战是个光棍。
　　小姑娘望了一眼刘烨，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不结婚？是不是等谁呀？”
　　邻居接过话说：“你还别说，他真是等一个女人，也不知是真是假。前年去了北京，说是找那个女人去了。”
　　刘烨这时也按捺不住，上去想再问一些情况，哪知小姑娘拉着刘烨就走。她不想让刘烨一下子就掏空整个故事，回到宾馆，小姑娘避开刘烨，带着摄影记者，跑到外面一块草坪上，开始对着镜头给电视台栏目制片人打电话，她激动地说：“这结果太让人意外了。最后一个王战，一生也没结婚，也说是在等一个人。假若他等的人，是我们的委托人，那他们见面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制片人马上下达命令：“尽快联系这个王战，然后陪刘烨一起去北京，把这激动人心的画面拍回来，不愁这个栏目不火！”
　　小姑娘刚关上手机，公安局那边打来电话，说那个到北京去打工的王战联系上了。
　　小姑娘带着摄影记者和刘烨连忙赶到公安局，并且立即拨通了北京王战的电话。电话很快通了，小姑娘忙问：“您好，您是王战叔叔吧？您能告诉我，您认识一个叫刘烨的人吗？”
　　王战顿了一下，说：“认识。三十年前就认识！”
　　小姑娘激动得跳了起来：“叔叔，真的吗？您三十年前是怎么认识她的？”
　　王战说：“我到北京去串联，路过她家，进去讨水喝……”
　　刘烨听到这里，忙抢过小姑娘手里的电话，哽咽地说：“我就是刘烨。你在北京，在北京什么地方？我想见见你。”
　　王战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笑着说：“算了吧。就是见了面，你也不认得我。”
　　这时，一直把耳朵伸到电话边的小姑娘又把电话夺了过去：“叔叔，是这样，刘阿姨特别想找到你，才委托我们电视台帮忙。这样好不好，我们到了北京，就给你打电话，约个地方见见面？”
　　王战最后答应了，小姑娘和摄影记者带着刘烨，马上坐上了返回北京的列车。到了北京，刘烨把他们带到她工作的设计院对面的“帝元”宾馆住下来，小姑娘通知王战，他们就在宾馆109房间。刘烨惴惴地等着王战出现，不时地向着房门瞄去，在房间不安地来回走着。
　　小姑娘和摄影记者也作好了充分的准备。
　　可到了约定的时间，王战并没有出现。三个人开始不安起来，王战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吧？一上午过去了，王战还是没来，小姑娘便给王战打电话，电话通了，就是没人接！
　　连着一个星期，王战手机也关了。小姑娘还想等下去，可电视台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她和摄影记者马上撤回。告别刘烨时，小姑娘说：“阿姨，你就认命吧。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刘烨回到家里，睡了两天，第三天来到单位上班时，发现门房的糟老头不见了，代替他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刘烨随便笑着问了一句：“换人了？那个老头呢？”小伙子说：“死了。”
　　刘烨吃惊地问：“死了？一个星期前还好好的。”
　　小伙子说：“就是一个星期前，他穿过马路到帝元宾馆那边去，被车撞死了。”刘烨“啊”了一声，准备走过去，心里忽然一惊，回过身忙问小伙子：“他到帝元宾馆那边去干什么？”
　　小伙子说：“谁知道。他家里也没人，听说，他的骨灰还在殡仪馆里放着哩。”刘烨看了一眼小伙子，一步迈进门房。正面墙上，还挂着老头一张照片。刘烨凑近跟前一看，人一下子呆住了：照片上的人，左眉心上有一个大大的肉痣！刘烨差点昏倒。
　　小伙子忙扶住刘烨，连连说：“你别怕别怕，我马上把这些东西处理掉。这怪老头，死了啥也没留，留着一个手机和不少的信件。”小伙子说着，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纸箱，就要提到外面卖给收破烂的。刘烨忙拦住小伙子，打开纸箱，里面是一捆捆没有寄出去的信。
　　这些信都是写给刘烨的。王战找她也找了三十年，前年打听到她在北京，王战便来到北京。最后找到刘烨工作的设计院，听说刘烨已经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工程师时，王战自知配不上刘烨，正准备离开时，听说刘烨至今也在独身，他心一惊，就以每月四百元工资做了设计院的一名门卫，天天看着刘烨上班下班……
　　刘烨眼睛湿润了，她告诉小伙子别乱动这些东西，然后踉踉跄跄地跑进了设计院。第二天，刘烨放弃了她正在研究的课题，提前退休了。从此，设计院的宿舍楼里总是坐着一个女人，一会儿看那些堆积如山的信，一会儿转过身对着墙壁上一张泛黄的照片，喃喃自语：我们信守了三十年的爱情，咫尺之间却不相识，爱情到底有多远……

陈嫂的第二次报告

作者：徐俊夫　字数：6563

　　一、血雨腥风，病孩正危在旦夕
　　
　　1935年5月，红军长征的主力部队三万余人来到了云南禄劝和四川会理交界处的金沙江边。红军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抢渡金沙江，这样才能摆脱紧紧尾随其后的数十万敌军的围追堵截。而挡在红军面前的金沙江自从拐入四川会理后就一直在深山峡谷间穿梭，江水湍急，惊涛汹涌，这一段的金沙江自古以来一直被视作“飞鸟难渡的天险”。摆在红军面前的头等大事就是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渡口和渡江的船只。于是，红军各部队都紧急地派出了人员深入到散居在崇山峻岭中的山村，求助于当地的山民。
　　可当地的反动政府在红军到来之前不但收缴了船只，还出动了保安队满山遍野地将没有躲避出走的船夫也统统抓了起来，关进了戒备森严的县城，妄图将红军困死在金沙江边。
　　陈嫂的丈夫陈金水是在拂晓时分被县保安队的“吊眼狼”刁队长抓走的。陈金水是个船夫，当保安队开始收缴船只抓捕船夫的时候他与几个船夫藏好了自己的船，一起躲进了深山。但从昨天上午开始，五岁的儿子小金锁突然发起了高烧。陈嫂的家处在半山腰，下山去看医生得走几十里的陡峭山路，路上还有山豹等野兽出没，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背着一个病孩爬这么长的山路！万不得已之下陈嫂只好去求一个上山砍柴的樵夫，让他进山将孩子生病的消息告诉丈夫。陈金水半夜到家，他们决定天一亮就将孩子背下山去看医生。但谁知就在天快亮的时候，正在搜山的“吊眼狼”带着一帮保安队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就将陈金水捆了起来要带走。陈嫂抱着孩子跪在了“吊眼狼”的面前苦苦哀求，“吊眼狼”却一脚踹倒了陈嫂，还用枪指着她恶狠狠地说：“红军就在山外的江边知道吗？红军是什么，红军是共产共妻杀人放火的土匪，抓住女人就奸杀，抓住男人就当差。我把你男人带走就是为了不让他为红军当差。我现在警告你：不许出门下山，不许跟红军说话，不许为红军带路，更不许在家里接待红军！如果发现了红军进山的探子，马上要到联络处去报告，联络处就在离你家不远的歇脚亭里。若是违反了我说的任何一条，我不但要杀了你男人，还要杀了你和你的儿子！”
　　“吊眼狼”说的歇脚亭陈嫂知道，那是设在半山腰的一种用茅草盖顶树木做柱四周无墙内有石凳的简易草棚，是专门为上下山的人歇息而搭建的，在大山另一面的山坳里，山路崎岖，没个一顿饭的时间根本走不到。陈嫂更知道“吊眼狼”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丈夫被抓走了，陈嫂抱着昏沉的儿子哭泣着。儿子的病越来越重，浑身热得烫手，呼吸越来越急促，突然，怀里的儿子全身痉挛，嘴唇青紫口吐白沫，眼看着一口气是喘不上来了，陈嫂急得直叫：“金锁！金锁！儿啊，你别吓娘啊！”
　　正慌乱无神心急如焚之际，陈嫂突然觉得有人在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大嫂，有什么为难的事要我们帮助吗？”
　　
　　二、雪中送炭，菩萨兵从天而降
　　
　　陈嫂回头一看，只见背后站着两个模样清秀的姑娘。穿着满是补丁却洗得干净的灰色军服，头上戴着灰色八角军帽，帽子的中央缝着一个红色五角星，一个肩上挎着杆马枪，另一个却是赤手空拳。
　　那个赤手空拳的姑娘发现了陈嫂怀中的孩子，不禁失声叫道：“大嫂，这孩子病得不轻哪！而且已经在抽风了，能不能让我看看？”
　　陈嫂抬起头，疑惑地看了姑娘一眼。这时旁边挎着枪的姑娘说道：“大嫂，她是我们的医生，会给孩子看病的。”
　　医生姑娘从陈嫂的怀里接过金锁，一边吩咐去找根筷子并缠上布条，一边将金锁侧卧，使他口中的分泌物流出。随后接过陈嫂找来的筷子快速地缠上布条塞进金锁的上下牙之间，防止他咬破舌头。金锁的一张小脸已成青紫色了。只见那姑娘果断地扒开金锁紧闭着的嘴巴，俯下身子口对口地进行呼吸，并一口接一口地吸起痰来。
　　渐渐地，金锁的呼吸平稳了下来，青紫也从脸上褪去，陈嫂感激得真想跪下来给这两位姑娘磕头，她一连声地说着：“菩萨显灵！菩萨显灵哪！”
　　医生姑娘将金锁递给陈嫂，神色凝重地说：“大嫂，孩子恐怕是得了肺炎，发烧时间长了已经发生了抽风，得赶快下山找医生去医治，不然不但脑子会烧坏，还会危及生命哪。”
　　陈嫂流着泪说：“你们是哪路菩萨哪，我以后一定要给你们烧香上供。是千刀万剐的‘吊眼狼’不许我们下山哪，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听他的话就要杀我们全家，我男人就是被他抓走的呀。”
　　“‘吊眼狼’是谁？”
　　“他是这里的保安队长，他的话就是圣旨哪，谁敢不听？”
　　医生姑娘的脸上燃烧着怒火：“大嫂，救孩子的命要紧，他的烧不退就有生命危险。可惜我们没带药，这样吧，你在家照顾好孩子，先用连须葱白加生姜水煮后热服，然后盖上被让他出汗，我们上山去采草药，马上就回来。”
　　陈嫂千恩万谢，她拖着姑娘的手哽咽着问：“你们究竟是哪路的菩萨哪！”
　　医生姑娘亲切地回答：“大嫂，我们不是菩萨，我们是红军……”
　　陈嫂的手仿佛被烫了似的一下子松开了：“啊！你们就是红军哪……”¨。电子书　ＺＥi８。ＣＯm电子书　。电子书　。电子书¨
　　医生姑娘点着头说：“对，我们就是红军。我们赶紧去采药，你在家等着我们回来。”说完，两个姑娘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陈嫂找来葱和姜煮了让儿子喝了，儿子果然安稳了，陈嫂长长地舒了口气。突然，她想起了那两个姑娘就是红军，顿时脑袋一下子涨得如巴斗一样大，耳边又响起了“吊眼狼”的警告：发现了红军不报告就要杀全家！何况丈夫还在“吊眼狼”的手中。
　　“报告，还是不报告？”陈嫂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她望着昏昏沉沉的儿子，脑子里一会儿出现丈夫被绑走时的情景，一会儿出现姑娘抢救儿子的情景，最后她忽然想到：“姑娘或许不会再来了……”
　　陈嫂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门，当她转过山腰来到了山坳处的一座歇脚亭时她停住了脚步：“她们再回来的话又怎么办呢？”此念一出，就像有一双有力的手拽住了她似的，陈嫂转身就要往回走。
　　这时从亭子里钻出了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大烟鬼黄老瘸，他是为了挣抽大烟钱而在这里为“吊眼狼”做通信联络的。他瞪着一双老鼠眼拦住了陈嫂：“红军的探子来过啦？”
　　陈嫂垂着头没有回答。
　　黄老瘸阴沉沉地说：“刁队长的话可是说得清清楚楚的，发现红军不报者，全家格杀勿论！你家男人还在刁队长的手里，你仔细掂量掂量吧。”
　　陈嫂一双惊恐的眼睛瞪得老大，她慌乱地点着头，声音比蚊子还轻：“来过了……两个女的……”
　　黄老瘸一抹淌得老长的鼻涕：“现在到什么地方去了？”
　　陈嫂的脑子一片空白：“走了……”
　　黄老瘸就像兔子似的一跳一跳地往山下蹿去，边走还边叫着：“又捞着抽大烟的钱了。”
　　陈嫂疲惫地回到了家，搂着昏睡的金锁喃喃自语：“菩萨哪，你们千万别来了呀，杀千刀的‘吊眼狼’马上要带人来抓你们了呀……”
　　陈嫂的心里非常矛盾，她既希望女红军赶快来救她的儿子金锁，又希望她们远走高飞，别再回来了。陈嫂心中正七上八下时，门口偏偏响起了那分外亲切的声音：“大嫂，我们采到草药了。”
　　
　　三、亲身感受，明真情悔恨交加
　　
　　陈嫂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半空中，脱口而出：“菩萨保佑，让黄老瘸在下山的路上给山豹吃了吧。”
　　两个红军姑娘手脚麻利地洗涤、整治着草药，然后让陈嫂拿到灶上去煮。这时那个医生姑娘和蔼地问陈嫂：“大嫂，看到你家的船橹，就知道你家有船工，你可知道山下的金沙江哪里有渡口？”
　　陈嫂早已将“吊眼狼”的禁令置于脑后，她急急地说：“姑娘哪，下山往东六七里就是皎平渡口，只有从那里才可以渡过金沙江。”
　　医生姑娘又问：“大嫂，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渡船和船工？”
　　陈嫂一下子愣住了，很多船工被逼躲进了深山，但藏身的地方她知道，找到了船工就能找到船只。可她能告诉眼前的红军吗？那些船工当然也知道“吊眼狼”的禁令，他们个个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顶梁柱，她自己可以不顾“吊眼狼”的禁令，可他们呢？
　　陈嫂咽下了差一点儿冲口而出的话，低声问道：“姑娘，你们红军是干什么的？‘吊眼狼’说你们红军是土匪。”
　　那个医生姑娘微笑着说：“大嫂，我叫刘英，她叫王杏花，你看我们俩像土匪吗？”
　　望着眼前的女红军，陈嫂不好意思地笑了。然而一想起“吊眼狼”，陈嫂的心就紧张了起来，就催促她们赶紧离去。
　　刘英却说：“这草药具有退热消炎的作用，但熬到什么程度大有讲究，我们还是等熬好了给孩子喂下后再离开。”
　　陈嫂坐立不安起来，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但又不能将真情说出来，她只好找借口说：“你们不是要去找船工吗？那就赶快走吧，别为了我儿子而耽误了你们的大事。”
　　刘英好像知道她有难处：“大嫂，你不是还没有告诉我们船工在哪里吗？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我们。再说孩子不转危为安，我们哪放得下心来。”
　　陈嫂一咬牙，就将船工藏身的地点告诉给了刘英她们，并说：“找到了船工就等于找到了船只，有许多船夫是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