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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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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薄西山之时,香炉里只剩下了些许残香,断断续续地升腾出少得可怜的烟雾,一如荀彧此刻努力压抑的情绪,叫人格外不适。
  “时候不早了,我累了,你自便吧。”荀彧站起身,仿佛还是以前那个沉静如玉,眸眼如水的荀令君,只有荀攸知道,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再也无法转寰。
  “小叔。”仿佛想起了什么,荀攸突然开口唤住已走到了回廊下的人,见他止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荀攸继续道:“奉孝说,如果一个人很想很想另一个人,那么,那个人一定会回来,他们早晚会再相见。你相信吗?”
  胸口无法抑制地一紧,荀彧突然想到很多年前,有一个人站在冰冻的河畔边,冲着自己笑得如同三月春阳。那时,他便说——
  “文若如果总想着我,我就会回来快一些,要是没有,我就回来得慢一些。”
  闭上眼,荀彧只觉一阵疲惫袭上心头,他想,奉孝啊奉孝,我该说你什么好?就连死后的事你都要管到,你不就是想让我好好活着吗?何苦如此大费周章,留给我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念想?而几年后的一个夜晚发生的一切,充分证明,荀彧低估了郭奉孝。
  拿着还有些余温的香炉,荀彧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然后,背对着漫天落霞,他缓缓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都不如何。”嘴上答着话,心里却回忆着郭嘉先前对自己说的一切,荀攸不禁对他如此了解荀彧的心性这一事实啧啧称奇。
  “既然不如何,你何必要问?”说着就要重新迈开脚步,却被荀攸接下来说的话阻止了。
  “因为,奉孝要我告诉你,无论想与不想,他都会回来,再见你一面。”
  震惊。
  这是荀彧此时此刻唯一的感受。一瞬间,那人说过的话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情真意切,恍如昨日——
  “文若文若,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分开这么久文若都不想我吗?还是说……”
  “文若文若,你这是何苦?”
  “文若如果总想着我,我就会回来快一些,要是没有,我就回来得慢一些。”
  “文若,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们注定是要共进退的。我不相信,你不会再来找我。”
  “文若文若……”
  昔日的话语,言犹在耳,太过熟悉的感觉让荀彧再也无法伪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茫然地回头望向荀攸,却只看到逆光中一个模糊的轮廓剪影。但荀彧却一直坚信着,在那一瞬间,他在那道逆光的阴影中,看到了那张让他永远无法忘怀的面容。那人堪比落霞余晖,放肆却明亮的笑容,是他此生再也无法见到却无时无刻不在重现的风景。
  “奉孝……”痴痴地伸出手,荀彧努力不去眨眼,他怕不过眨眼的一个须臾,他的奉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若,文若?小叔?”接住他凭空伸过来的手,荀攸眼里是浓重的担忧。
  眼神渐渐清明起来,荀彧低下头,有些自嘲道:“我又晃神了。”将手抽出来,又道:“公达,放心吧,我没事。”
  “可是你……”
  “我说了我没事。”轻咳一声,荀彧继续道:“事实上,只要我想看到奉孝,那么,哪里就都是他。我喝酒会想起他,路过颍水会想起他,凡是他去过的地方,我都能看到他。”
  蹙眉静静听着,荀攸不知道这究竟是荀彧的幸运还是不幸。一个把过去当做现在,把逝者当成生者的人,该是何种的心境,他无法懂得。
  望着荀彧消失在回廊深处的背影,荀攸在原地矗立良久,一直到清寒的晚风来袭,他才摇摇头,慢慢转身离开。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穿堂而入的风吹乱了案上本就凌乱的纸张,写着字的一张不幸被吹到了烛台上,很快便燃成了灰烬。荀彧坐在椅中默默看着火光盛起又渐渐熄灭,始终没有要做点什么的意思。
  是的,那张纸上写着的,是字字句句的悼亡,也是他今生都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作者有话要说: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出自《诗经?唐风?葛生》
  ☆、兵起南征慰平生,戏耍之间试君心
  却说司马懿初到曹府时,曹操正在着手准备南征刘表的各项事宜,所以,见他老老实实来任职了,也就没再说什么。加之当时用来操练水师船战的玄武池正在修建当中,很多工程都需要曹操亲自监督,他就更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了。
  初秋七月,曹操就南征之事问计于荀彧,并采纳了他“于宛、叶之间轻进”的计策。出兵当日,曹丕如往常一般到城门口为父亲践行。而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践行的队伍中,多出了一个他很不想看到的人——曹植。听着自己的弟弟在一旁先声夺人地吟诗作赋,祈愿凯旋,曹丕的脸上是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离愁别绪,心里却是一片冰冷。侧过头,他低声对站在一旁的吴质道:“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二公子放心,都准备妥当了。”
  微微颔首,曹丕再次望向正在接受父亲夸赞的曹植,鼻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注意到一直站在人群中未曾说话的二儿子,曹操朗声道:“子建文才了得,听得为父雄心大振!子桓,你可也要说点什么?”
  微微一笑,曹丕趋步上前,拱手道:“孩儿愚钝,自知文才弗如植弟,就不再献丑了,但孩儿亦是诚心盼着父亲早日凯旋。”见曹操脸上并无太多欢喜之色,曹丕也不着急,转身对一旁的侍从扬了扬手,回身继续道:“父亲常年在外征战,难免落有伤病,如今已经入秋了,天气转冷,更是容易引发旧伤。孩儿听闻,南方秋冬阴湿,特命人赶制了护手护膝各一副,望父亲保重身体。您安康,便是孩儿最大的心愿。”
  拿起侍从呈上的貂皮护手端详一阵,曹操问道:“这是,今年刚打的秋貂?”
  “父亲好眼力。”屏着呼吸,曹丕的语气依旧恭谦。
  “想来又是你打来的吧?待为父回来,便和你出去打一场猎,看看你的骑射功夫究竟好到了什么地步。听说,前阵子,你和邓展比剑术,把他都给胜了。”曹操一边试着护手,一边打量着曹丕,脸上带上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自豪。
  不好意思地笑笑,曹丕谦逊道:“是奋威将军让着孩儿罢了。”
  脱下刚好合适的护手,曹操对一边的侍从吩咐道:“难得子桓一片孝心,替孤收好。”转头看向曹丕,笑着俯身在他肩上拍了两下,曹操没再说什么,直起身,他一夹马肚,去到了队伍最前方。
  看着自己的父亲绝尘而去的背影,曹丕缓缓抬起一直微低的头,轻瞥一眼站在另一边眉头紧蹙的曹植,唇角是一丝不动声色的笑意。正要退回队伍中,却蓦然对上一道戏谑的视线——一直站在人群里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司马懿正望着曹丕,眼里是十足十的玩味。他记得,早在几日前,曹丕在众人面前是何等的意气风华,凝炼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可掩饰的骄傲。可就在刚才,他又是那般的谦卑恭顺,让人几乎以为,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曹丕。
  故意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司马懿饶有兴趣地捕捉着曹丕脸上细微变化着的表情。看他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司马懿不觉笑意更深,心里那丝丝缕缕,不知为什么而来的蠢动似乎又开始了。
  努力让自己一直保持得很完美的表情不要有波动,曹丕收敛了内心那一瞬间流泻出的悸动与慌乱,不着痕迹地别开脸,站回了吴质身边。司马懿见状,颇觉有趣地又看了他两眼,才转开视线,望向了秋日特有的高远清爽的天空。
  天际云淡风轻,朝阳千顷。
  曹操骑在马上,迎着灿烂的日光微微眯起眼,恍然便想起了当年发兵官渡的场景。他清晰的记得,那天也是这幅天光破云的光景,有个人伴在自己身侧,笑容比白云清风都更随性。
  隔着如洪流一般的晨光,曹操侧目看向身侧已是斯人不再的位置,仿佛又看到了郭嘉自信无他的样子,“只待将军一声令下。”
  一切仿如昨日,却是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深吸一口气,曹操稳了稳心神,正视着前方的漫漫长路,沉声道:“起行!”
  奉孝,你曾说,要为孤先取荆州,奈何天不假时。如今,你去了,孤便拿下荆州,来告慰你的在天之灵。
  午后,曹丕坐在案几边翻阅着书卷,偶尔向一旁的吴质请教一二,两人正说着话,就看一个侍从行色匆匆地进到了房里。
  抬头微微一挑眉,曹丕开口道:“何事?”
  “回二公子的话,您前些日子派属下监视司马大人,今早属下看到四公子的人去到了司马大人的府上。”
  眼里流露出一丝不悦,曹丕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里的书卷,追问道:“那司马先生见那人了吗?”
  “见了。”
  将手中的书卷往旁边一扔,曹丕周身散发出些微的戾气,压了压心里的怒火,他突然站起身,冷冷道:“走,季重,随我打猎去。”还未等吴质做出反应,又道:“算了,你这一身装束也不便骑射,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自便吧。”说完,唤来侍女,换上了便服,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
  知道曹丕这是生气了,吴质也不加劝阻,让侍从去找够了随行的人,便打道回府了。
  曹丕紧紧盯着前面蹿过的猎物,精准地射出羽箭,见血封喉。骑在马上,曹丕感受着颊边呼啸而过的秋风,心里是难以言喻的快意。他喜欢这种放逐般的感觉,这么多年来,这代表血腥的田猎是唯一能够解救他压抑灵魂的活动。
  越来越多的猎物惨死在射出的羽箭之下,曹丕心里的怒火却依旧没有平息。倏地,一团灰白色的身影自他眼前掠过,凭借常年打猎的经验,曹丕判断,那东西非狼即狐。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他一扬鞭,策马追上前去。
  那灰白色的畜生倒是狡猾,仿佛知道自己性命堪忧,左躲右闪地曲折前行着,企图逃过一劫。却不想,曹丕借着□大宛良驹超凡的脚力早已从侧路包抄上来,挡在了逃路上。
  冷眼望着那慌乱中想要掉头的可怜家伙,曹丕勾勾嘴角,毫不含糊地张弓,拉满,松手。
  随后,一声凄厉的尖啸划破山林,让人不禁有些胆寒。曹丕看着那畜生重重栽倒在地上,痉挛几下后不再动了,方才下马走到它身侧,想要收获自己的战利品。
  好一只漂亮的灰白色狐狸。在心里暗暗赞叹着,曹丕根本没有想到会遭到反戈一击。被指尖传来的刺痛惊出了一身冷汗,曹丕甩手将那终于咽气的狐狸扔到地上,将将有所好转的心情顿时又落到了谷底。
  任凭伤口上冒出成串的血珠,曹丕只是出神地望着被羽箭洞穿了双目的狐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二公子!”逐渐跟上来的随行的人看到曹丕的身影,纷纷松了口气,暗道还好没有把人跟丢。但看到他手上的一片猩红时,却又慌了手脚,“哎呀,二公子这是怎么弄的?快随属下回府包扎处理一下吧。”
  抬手示意他噤声,曹丕眸中光芒一暗,向着地上的死狐狸扬了扬下颚,“你们,马上把这畜生送去司马大人府上,就说,天气转寒,本公子送张狐皮给他,聊表心意。”
  “诺。”应了声,侍从就要照办。
  “对了,就这样带着血给他送过去,记住了吗?”恶质地笑开,曹丕继续道:“司马先生可是我敬重的人,你们可别怠慢了。”
  “诺,属下记住了。”
  “嗯,去吧。”看那两个随从走远了,曹丕才觉得手上的伤口疼得有些厉害。蹙了下眉,他转头对一旁的人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府吧。”
  在房里看书看得好好的司马懿听到屋外不断传来的嘈杂声不禁有些恼火,于是起身出了房门,唤来伺候起居的仆人道:“怎么回事?”
  “回大人的话,又是曹丞相府上的人来了。”
  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司马懿兀自道:“不是早些时候才来过吗?怎么又来了?”
  “这次是曹家二公子的人。”
  “哦?”听说是曹丕的人,司马懿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派来的人啊……来就来了,前面在吵什么?”
  “因为……因为他们还……”
  见仆从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司马懿也懒得跟他耗着,索性自己往府门口去了。
  不得不承认,司马懿被横在府门口地上那团糊着血的东西给吓了一跳,暗自凝了下神,他轻咳一声道:“不知是曹二公子的人来访,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一丝不苟地还礼,奉命前来的侍从恭恭敬敬地将曹丕交代的话转告给了司马懿。随后还不忘告状道:“二公子为了给大人打这只狐狸还被咬伤了手,却不想大人家的门僮这般鲁莽,平白说我们是来挑事的,就把我们二公子一片心意这么扔在了地上。”
  责备似的看了一眼百口莫辩的门僮,司马懿也不多加责骂,只是淡淡道:“去捡起来。”回身向两个侍从点点头,又道:“我家下人疏于管教,让你们见笑了。你家二公子的好意我收下了,改日定当登门致谢。”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两个人,司马懿看向那个捧着只死狐狸,呕了一肚子火的小门僮,笑道:“有什么可气的?人家给你,你收下便是。”
  “可是大人,他们太过分了,这哪里是送东西?分明就是吓人来了!”
  冲他摆摆手,司马懿吩咐道:“行了,把这东西送去工匠那里,做副披肩出来。不过,要……”让门僮附耳过来,司马懿压低声音吩咐着,那原本一肚子气的小门僮听了,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暗暗佩服起自家大人捅软刀子的功夫来。
  曹丕,呵……令人捉摸不透的眼里闪过几分狡黠,司马懿信步回了房,很是快意的样子。
  寒鸦惊飞,月栖枝头。
  凌乱的树影映在院中,仿佛渐渐展开的,新的纠葛。
  ☆、相忌使人心生怨,相切相磋心渐明
  清脆的锻铁声自曹府深处传来,叮叮咣咣的节奏时重时轻,倒也别有韵致。跟在僮仆身后,司马懿步履稳健地走在回廊下,微垂的眼里是深不可测的墨色。穿过层层别院,二人终于在一个不太起眼的偏院前停下,那里面一声声的金属敲击声清晰得无以复加。
  回身向司马欠身一揖,僮仆轻声道:“先生请稍等,小人这就去通报二公子。”
  微微颔首,司马懿将手拢在袖子里,意味深长地望了眼院中房门紧闭的屋子。
  匆匆跑进院子,僮仆推开房门,只觉得一股热浪迎面而来,本能地抬起手挡了一下甚是灼人的热气,他才趋步至曹丕面前,恭谨道:“二公子,司马大人来了。”
  紧绷的表情在听到那个名字后起了些微的波动,手里敲击的动作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抿了下嘴唇,曹丕仍旧一下一下用铁锤砸着烧得通红的剑身,锻铁炉里高热的火苗把他原本略显苍白的面庞映得通红,额角渗出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滴在炼炉里马上便被蒸干了。
  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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