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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京有张床-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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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付了记者,我马上联系胡蒙,责备他胡言乱语,他在电话那边笑个不停:“有了炸弹就要扔出去嘛,还留自个手里啊?”

我警告他:“你别乱说了,出版社可能有意见。”

“我不会乱说,但不能保证他们不能乱写,不过你也别怕。我都不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光屁股还怕穿衣服的么?你当然不怕。”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随后几天,采访电话不断,统统推到“胡骏”和出版社那里去了。消息陆续出来,经过胡蒙和记者的渲染,变得耸人听闻。很快编辑打来电话责备,阻止这事发酵。

在朋友们的撺掇下,稿费还没拿到手,就呼朋引伴大快朵颐。胡蒙带来了几张报纸,把相关报道念了一段,成了餐前开胃菜。有人说有创意,有人说我胆子大。我便隆重推出模特,大伙大吃一惊,让他站起来转转身,说:“果然是你啊!”

胡蒙得意洋洋地问:“不信啊咋地?”

康妮和格格作证那就是胡蒙,版权所有,如假包换。和胡蒙豪饮过的燕子抬杠:“耳听为虚实眼见为实。”

其他人都鼓掌。胡蒙陡增豪气,开始脱衣服,在脱了上衣准备解皮带时,我制止了他。燕子和格格似乎谈得很开心,我提醒他们别开小会,燕子一挥手:“我们在谈杜拉斯,你们男人不感兴趣的。”

“谁是杜拉斯?”坐在旁边的杨星辰问,我煞有介事:“杜蕾丝的妹妹,但没杜蕾丝那么耐用。”

李皓混进了联合国某援华项目,我介绍他时,就说他是安南(注:安南,时任联合国秘书长。)的人,听着够吓人的。李皓自嘲说:“联合国里有个难民署,我归那儿管。”

杨星辰说:“你由北漂难民混成联合国难民也是历史性的进步啊。”

李皓历数该项目的种种低效、浪费和腐败行为,义愤填膺:“各位,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们,联合国才是世界上最腐败的机构,咱们还任重道远呢!”

杨星辰说:“你就别假正经啦,如果给你一个腐败的机会,你难道会不珍惜吗?”

李皓马上模拟《大话西游》里的那段弱智独白:“曾经有一个腐败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珍惜……如果安南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硬要加个期限,那就是——腐败一万年。”

大家哄笑。天宝翻了翻书说:“好事多磨,总算了个心愿,就这封面有点别扭。”

牛胖子减了几两肥,穿戴越来越脱离了草寇痕迹。他在课堂上恣意挥洒,这里他却很内敛,和几个东北老乡相谈甚欢。看了书后啧啧道:“你小子玩大啦。”

我笑:“别以为只有东北银(人)才是犯大案的。”

杨星辰的生意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吉星高照,越来越大。他开着一辆新买的“马自达”A6过来,我们都恭维他一阵,他哭丧着脸:“嗨,这车又不是我的。”

我们有些糊涂了,他解释道:“这车掏钱的是我,车主却是一北京哥们,搞笑吧。”

天宝说:“北京就这规定,上牌照必须北京户口。”

“就像孩子明明是我的,却非要给他找个野爸爸。这政策有创意。”杨星辰说,“哪天我哥们和我闹掰了——我打比方啊,他说这孩子是他的,我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

天宝给他出了一招:“没事,他要那样,你就开车去撞人,出了事也算他的。”

“姜还是老的辣啊!”我夸他。杨星辰抱怨:“幸好开公司生小孩买房不要北京户口。”

初次见面的牛胖子噎了他一句:“买了房你也只能暂住。”

“是啊,弄得比绿卡还牛逼似的。”杨星辰忿忿地,“再这样下去我只有两条路,要么回老家,要么移民。反正成不了北京人了。”

“格格”、康妮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他们就像那些先挤上公汽的人。她们说得很委婉,逻辑上无懈可击:“主要是来的人太多啦,血都往心脏上涌肯定受不了。”

《人精》休刊后,于江湖混进了一家投资公司。他说这是一家古怪的投资公司,惟一的业务就是不投资,雇一帮人在豪华写字楼守着,到时领工资就行了,像是在洗钱,他都感到害怕。

齐顺子也搬出了地下室,他揽了个网络灌水发帖的兼职工作,谁给钱说谁好话,每个帖子两毛钱,有理论水平的可以拿到半块钱,每月也有千把块收入。这职业挺新鲜的。他和这群人格格不入,只与燕子、我聊几句。

燕子又说她就要上戏,我很不耐烦,她一嘟嘴:“哼,不信走着瞧。”

快散场时,康妮私下说给我找了个活儿,给一女模特策划编撰个人宣传册,她诡秘一笑:“这可是货真价实大美女。”

我笑言:“你放心,一提到钱就异常清醒——穷人都这毛病。——你不吃回扣吧?”

她又差点爆炸:“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拉皮条的?”

第21章

1

新找的房子在六里屯附近,半地下室,除了半截带铁护栏的窗户露在地上,和楼上民居格局没啥不同。我住的那间只有一张弹簧床垫和简易衣柜。我向房东要了一张写字台,串了一根电话线,分摊话费。除了偶尔听见一列火车轰鸣而过,院子里很安静。室内很凉爽,略微潮湿,比起B2…15好多了。月租七百五十,季付。

房东薛玲三十多岁,未婚,小单位职员。她小巧玲珑,口齿伶俐,性情中人。她的同居男友小信,比她差不多小了一半,河南农民子弟。两年前薛玲游览嵩山少林寺时认识,当时小信离开穷乡僻壤的家,准备出家当和尚,薛玲说服他还俗。俩人先是拜为姐弟,后来弄成暧昧。一个月前小信“不堪思恋之苦”,从河南赶来。小信没工作,薛玲给他找了个保安的差事,因为打人下不了手被炒了。让他去打零工他又眼高手低,从此闲在家里。

小信黑黑瘦瘦,稚气未退,看上去不到十七岁。他理着光头,脖子上和手腕上都戴着佛珠,和一个小和尚相比,就差一身僧衣了。小信还割不断佛缘,一起床就端坐床头眯着眼睛转动佛珠咿咿呀呀地念一阵经,再倒头睡到中午,给薛玲做好饭送去,其余时间就是洗衣、清洁或看电视。小信睡狭窄客厅里的沙发,半夜常听到悉悉窣窣的声音,随后房门一关,热火朝天,男呻女吟。

两人出双入对,很是引人注目。这小花和尚要和薛玲共度余生,薛玲却拿他当干儿子看。一次我们一起吃饭时,两人问他们是否有夫妻相。我笑说:“再不像看多了也像。再说已经是既成事实了,还什么像不像的?”

小信显然很感激这个说法,薛玲则满脸通红。事后,小信和薛玲都背着对方问我他们的前景,我均给予了极大的鼓励。小信有些气馁:“她是北京人,我是河南农民,一没钱,二没文化,三没工作。”

“有颗炽热的心就行了。”我大而化之地说,“爱情没啥理由,信佛嘛,这叫缘。”

小信突然拉着我的手,泪水化作倾盆雨,我的衣袖都成他的抹布啦。薛玲担心的不是他们的身份差异而是年龄差异,她说:“他完全还是个孩子。”

我说:“时代进步了,不见现在姐弟恋大行其道吗?”

薛玲说:“哪像姐弟恋,跟母子恋似的。我四十岁时他才二十多,我六十岁,他还是个小伙子呢。”

2

搬家后才发现这儿和杨星辰家一墙之隔,晚饭后去一段铁路散步,抬头可见他的窗户。如果不是树木阻隔,我躺在床上就能看见他的阳台和室内灯光。

周末请杨星辰、李皓到新“家”聚餐时,一个自称薛玲男友季大军的粗黑壮汉找薛玲。他到室内转了一圈,不见薛玲,就在客厅里坐了下来。这人除了具备北方糙汉常见的粗壮、黑脸堂、板寸头和马虎穿着外,还一脸凶悍。他问我:“您租房住这?”

“是啊,咋啦?”

“最好别住这,这地儿麻烦。”

“你啥意思啊?”我有些不悦,他满脸堆笑:“没事儿,没事儿,就提个醒儿。”

没人理他,去了我房间,这厮就从冰箱里拿出啤酒闷头喝起来。李皓提醒:“这家伙看起来不像好人啊。”

我不以为然:“关我屁事,这房子又不是他的。”

“你这作家也当得太辛苦啦,连一台电脑都没有。”李皓看着我住的地方,有些感慨,我说正准备买呢。杨星辰一拍脑门:“咋不早说,我有一台闲置的,你拿来用吧。”

“那咋好意思?”他说闲着也是闲着,吃了饭就去拿。去客厅摆开餐桌,我对躺在沙发上的不速之客说:“要不你也来吃点?”

“算啦,您几位吃。”他一骨碌爬起来,向门口走去,关门那一瞬,他扭头撂下一句话,“您呀,还是另外找地儿吧。”

饭后去杨星辰家喝茶,他从储物间里搬出一台旧电脑,正是他创业时那台电脑。我假装内行:“啥配置?”  “奔2处理器,四个G硬盘,内存64M,三星14吋彩显,Windows98。”杨星辰一一列举。

李皓大笑:“这老古董,要不是这个三星显示器,五百块都没人要,直接送博物馆算啦。”

杨星辰说:“以前还是Windows95呢。这台电脑对专业人士是太旧了,戈海洋拿去用没问题,就是打打字,简单上上网嘛。”

我说是的,我一不打游戏二不看网络电视三不光着身子玩视频。

“这种键盘世面上见不到了。”杨星辰又指着那个罕见的弓形键盘,触景生情:“看这片伤痕,是我熬夜工作打瞌睡烟头烧的。别小看这台电脑,它对我的意义就像贺胡子当年那两把菜刀和朱老总那把盒子枪。我的第一笔生意、我的第一个一万、第一个十万和第一个一百万都是靠它挣来的,这套房子也是靠它挣来的。我打算以后在公司设置一间微型博物馆,它是最重要的展品。”

“传家宝啊。”我笑。

“是啊,弄丢了我可跟你拼命。”

“这台电脑牛逼大了,同时见证一个亿万富豪和一个伟大作家的诞生。”李皓感概,对我说,“你一定不要辜负杨总的殷切希望,写出传世巨著来。”

启动,“滋滋”响了足有四分钟屏幕才亮,我笑:“真人性化,早上先开机,这时间正好撒个尿刷个牙。”  我们来到阳台喝茶,从窗户眺望,一大片道路、楼房和工厂尽收眼底。我住的那个院子就在脚下大榆树树冠下,我那间半地下室的窗户若隐若现。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哩?

有了这台来历不凡的破电脑,我赶紧着手第二部书。我让薛玲去申请了拨号上网业务,杨星辰还送了我一个QQ号。这样一来,在北京东部一个毫不起眼的半地下室里,我和外部一下子连接起来。内存太低,老是死机,我按杨星辰的意见,删除了可有可无的软件,再买了一个64m的内存条插上。电脑稳定多了,速度也像铁路大提速一样,启动到亮屏由四分钟缩短到三分五秒。

武彤彤给我打了一次电话,以一个朋友的口气祝贺我终于出书了。她正赶写硕士论文,她说她还要读博。她说暑期给学生补课大赚了一笔,她说换了笔记本电脑,买了一辆二手车。她说她有个同学被取消了奖学金,很惨。当我问她和新任男友怎样时,她闪烁其词,我也懒得问了。可是我不问了,她又开始给我做思想工作,让我明白她对我没额外义务的人生道理;我也给她做思想工作,让她了解天涯何处无芳草人间处处是芬芳的自然定律。和分手后的每次通话一样,又一次在激烈争吵和冷嘲热讽中摔了电话。

闷热而静谧的黄昏,敲键盘敲得头昏眼花的我就去院外铁轨上散步。抬头仰望,杨星辰家的窗户透出清凉的光。我想此刻的他要么正津津有味地吃着老婆陈菊烹制的可口饭菜,一边谈着生儿育女或生意上的事儿;要么他们已经吃了晚饭,在舒适的长沙发上搂着看“新闻咸播”,面对大好形势,由衷地流着幸福的哈喇汁。

坦率说,我依然不太明确自己要干啥,该干啥以及可以干啥。在你预设的人生轨迹上,你的生命动车不是打滑就是熄火,不是打错信号灯就是被雷劈,倒车,出轨,倾覆也说不准。我依然没有摆脱“咋办”这个梦魇。瓷器国的教育总是炮制出一批又一批自大狂,理想总是那么缥缈,目标总是那么不靠谱。做个科学家或进步作家充其量不算白活一场,做个教授或医生勉强算个职业。打我流清鼻涕起,就梦想做烈士,恨不得仰泳蛙泳背泳外加狗刨骚(注:狗刨骚,四川方言,一种初级泳姿,装似狗游水,费力且速度慢。)游过太平洋去解救美国劳苦大众于水火,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吃饭都TMD成问题啦。

第22章

1

舶来咖啡店Starbuck(星巴克)入驻国贸不久,简约时尚的大厅里飘着咖啡、奶油和牛肉饼味儿,慵懒而松软。人头攒动,挤满了假模假式的买办、小资和五颜六色的老外。我在高大的旋转玻璃前口四处张望,忽见角落处大沙发上站起一女孩,很招眼地向我挥手。她鹤立鸡群,玉树临风,长发流逸。在交织穿插的目光压力下,我走过去,越走近越仰视。双方确认身份后握手,这个高我一头的女子让我颇为窘迫。燕子比我高一厘米,已经让我很生气了。我问:“你咋知道是我啊?”

“书上有您照片啊。”温雅说,她挪开沙发上的黑色小背包,我迫不及待坐下去,问:“你多高啊?”

她微笑起来:“看来我该在脸上刻个数字2118了,年龄身高都坦白了。”

我当即说:“女孩年龄可是秘密啊,何况你要在圈里发展。现在的明星,爷爷奶奶辈了,还绿油漆刷黄瓜呢。华仔号称一米七四,其实也就比我高两公分。”

“我不想再长啦,再长就成电线杆子啦。”温雅笑着打断我。我笑笑那也是,费衣服,费资源。

在她拿出的书上签了名,寒暄几句。温雅问我喝啥,我说随便,这小资地方我很少来。于是她拿起单子和我讨论,推荐我来杯经典Latte(拿铁),就是将浓缩意式咖啡经大量蒸奶调和后加一层奶泡。她则点了Machiato(焦糖玛奇朵),据说在蒸奶中加浓缩咖啡和香草糖浆,再覆盖焦糖花纹。她示意我占座位,自己排队取咖啡。

模特走路就是另类,比例近乎完美的骨骼让她举手投足都呈现出一种专业化雕琢后的韵味十足,即使穿着普通灰色风衣牛仔裤方格布鞋也仪态万方。江南水乡孕育出的温雅是个无可挑剔的青春美少女。她小脸灵秀,五官精致,明眸皓齿,白嫩如凝脂的肌肤透出健康的红色光泽,即使不施粉黛也魅力袭人。她气韵更胜一筹,淡雅恬静中隐含一丝忧郁;恰到好处的吴侬软语,让人的听觉愉悦和视觉甘怡交相呼应,不可救药让你形成一丝瓦解感。我转向旁边的高大落地玻璃,浏览窗外大都市风光。

温雅品了一口咖啡,说:“我最羡慕的就是作家了,自由驰骋。”

“也叫作茧自缚。”我说,“我最羡慕的是你们这些高个子了,谁看你们都仰视。不像我们这些旧社会过来的人,胎里缺钙打小缺爱,正要打拼时,身体又没长开。你们算是赶上好时候喽。”

温雅捂嘴而笑:“矮个聪明高个傻,傻大个嘛,我就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种。”

“说自己傻的绝对不傻,这是傻瓜定律。行了,我们说正事吧。”

温雅笑起来,露出一对奶昔般浅而甜的酒窝。她从小包里拿出厚厚的影集式画册《霓裳虹影》,说:“这是前年做的,在我们那个地方还拿得出手,到北京来就不行了。”

尽是温雅的生活照、艺术照和舞台照。有数张省市级、跨省级模特大赛照,一群佳丽中,穿着绿色旗袍的温雅高擎小金人似的奖杯春风得意,就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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