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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不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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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程少伯一时有些愕然,睁大眼睛望着何若菡和秦嫂不知说什么好。

“二少奶奶见大少爷清晨独自一人到处走,有些不放心,就拉了我跟在后边,刚才见大少爷哭得伤心,二少奶奶也情不自禁落了泪。”秦嫂赶忙解释说。

程少伯这才明白她们二人是跟在后边盯着他。再想到昨晚书案上突然多出的那本《济阴苦度》,意识到正是何若菡有意提醒他范小堇事出有因,而摆在书案上的,他顿时对自己这位弟妹涌出满怀感激之情。



何若菡自幼在乃父熏陶之下,除《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幼学琼林》等蒙学经典之外,在行医的祖父指导之下,也背诵过《药性歌括四百味》和《十八反》之类医学入门口诀,对医道略知一二。一是因为祖父过世之后,家中再无熏陶。二是女儿家不便从医,后来便渐渐荒废,但毕竟官宦人家,书香陶冶,腹中还是积累了一定的文墨和古训。

嫁到程家之后,她也常陪程少仲读书练字,程少仲去美国后,她为打发寂寞,经常卷不离手,读得颇有兴味,渐渐便与书交上朋友。

作为弟妹,她与范小堇相处得很融洽,觉得范小堇虽与她年龄相同,却比她泼辣、干练,又有主见,所以她对这位嫂子心中很有好感。平日妯娌间说说笑笑,谈些体己话,相互都很真诚,有时,新婚女人间交换些心得和感受,也常口无遮拦,因而是她首先发觉了范小堇对自己婚姻生活的不满。并发现她频回娘家其中定有文章——因为每次走前总是心烦意乱、愁眉苦脸,回来时却又总是心满意足、笑逐颜开,话里话外流露出:男女之间千般配,万般配,床上般配最要紧。有一次,范小堇闲着没事儿刺绣兜肚,绣的是一头生龙活虎的牛,还故意夸张了牛的雄性特征,看得何若菡脸红心跳,心中也顿有所悟。那之后,每次牛雨春来往程家,她都留意范小堇,见她举止总是与平时不同,对牛雨春也总是充满柔情,走后,还常常夸他如何力大过人,如何能干等等。所以,在聪明细心的何若菡眼里、心里,范小堇与牛雨春的关系早不是秘密。闲着无聊的时候,她也思索过程少伯百思不解的问题,程、牛两家不仅贫富悬殊,人的素质也有明显差别,为什么范小堇会那么做呢?她无法回答。后来,她没事闲读《济阴苦度》,靠这部从女人生理性状方面把许多妇科病因阐述得既透彻、又明了的奇书帮助解开了疑团,特别是其中有关性功能亢盛一病的论断,使她对范小堇的反常行为一下子理解了。由理解而产生同情,由同情进而产生替她申辩的冲动,于是才趁程少伯不在宅中时,把《济阴苦度》送他一读。

今天早晨程少伯出屋时,她也早就醒来,为观察程少伯的反应,她一直悄悄躲在杏林里。后见程少伯往牛家庄走去,觉得自己作为弟妇,尾随大伯恐有不妥,便拉了秦嫂一道去了。程少伯坐在路上大哭范小堇,令她很感动,她觉得程少伯这人有情有义,值得尊敬。

程少伯早饭时把《济阴苦度》还给何若菡前,先让叔父程汉儒看了性机能亢盛一页,然后对叔父和婶母说:“我身为医生,没看出自己妻子有病,出事后又狠心休了她,让她受了不白之冤,如今流落他乡,我连个悔过的机会也没有了。今天在叔父、婶娘面前,我该替小堇说明她是事出有因,现在她虽然已是牛家的人,可毕竟在咱程家待了一回,今后若有来往的机会,请叔父、婶娘还要善待她。”

程汉儒夫妇都是宽厚之人,听程少伯这番话,自然连连点头称是。

正说话间,何若菡从外边进来说有人来看病,她已把病人安排去了回春堂。程少伯把《济阴苦度》还给何若菡,顾不得吃早饭,便匆匆去了回春堂。

病人是个年轻女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神情呆滞,举止倦怠,大概有些癫狂,护送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紧抓着她的胳膊。

程少伯询问得知,老人乃病女之父,是位教私塾的先生,少年男子为其胞弟,家住百里外新立屯镇,与本镇神农堂范家原是连襟之亲。范家大奶奶死后,多年没来往,主要是自惭贫寒。女儿数月前赶集归来受歹人拦截惊吓,获救后一直痴呆抑郁,有时又癫狂癔语,遍请附近医生均难治愈。近日发作次数日频,恰好外甥女范小堇与其夫路过,指点他们父女远道来求医,并称范小堇亲口说,程少伯医生擅治此病,听说是她范家亲戚肯定会全力救治云云。

程少伯忙打听范小堇和她丈夫现在哪里,答说,往两百里外的彰武,投奔她丈夫的亲戚开小买卖去了。

程少伯意识到此生再难见到范小堇,心里不免难过。但从范小堇介绍表妹来就医之举看,她对这个休了她的婆家还没有记仇生恨,对自己也还是不忘旧情,便感到心里一阵发热,眼睛也有些发潮,但怕被人看出,就强忍了。再仔细看范小堇那表妹,虽然蓬头垢面,神情呆滞,却很俊俏,尤其令程少伯惊讶的是:她的相貌与范小堇竟有许多相像之处。他忽然意识到,范小堇所以让她远道来求医,除对他程少伯医术有把握外,说不定也有让他见表妹而忆表姐的意思也未可知,心里便又一阵发热。

程少伯询问老者得知其姓韩,名宝善,姑娘名玉茑,儿子名玉书,便边让国燕杰通知秦嫂给韩家父女烧早饭,并在空厢房里安排了行李、被褥,自己则为韩玉茑把脉诊断。韩玉茑起初有些害怕,拒不配合,程少伯和气安抚及韩家父子百般哄劝,才安静下来。

程少伯抚摸韩玉茑脉象,明显沉弱失律,且应指乏力,知是惊吓所得,已成痼疾。与其交谈,语言迟疑、含糊,知是痰火阻其灵窍,立即便有成竹在胸,当下定了降痰火,爽其神的治则,嘱国燕杰先投当归龙荟丸三钱,然后以黄连、黄芩、山栀、枳实、橘红、胆星、菖蒲、远志等药组方,视脉象沉浮变化酌情加减药量。又嘱何若菡和秦嫂没事多同韩玉茑接近,聊天儿说话,关照她的洗漱起居等。

何若菡经常配合程少伯的治疗,接待照顾一些女病人吃住等事,这次一如既往处处精心关照韩玉茑,也是该着有缘,患病以来,从未乖乖听过话的韩玉茑,对何若菡却是百般顺从,听话得很,这也让何若菡对韩玉茑生出几分好感。三天后,韩玉茑跑到何若菡住的厢房去找她,提出要和她一起睡觉,何若菡没怎么考虑就点头答应了。



这天夜里,程少伯在前院回春堂与国燕杰讨论完近几日的医案得失后,回到后宅已是夜深人静时分,上房程汉儒夫妇及对面厢房何若菡与韩玉茑和相邻的韩家父子等都早已熄灯安歇,院里一片寂静。时值农历七月初五,正是月牙儿初露之际,天空星光轻淡,月色迷蒙,院中的几架葡萄,筛下满地跃动的碎影。微风裹着不知哪里传出的夜来香的幽香,将周围药园中正在开花的薰草、紫苏散发的浓香,混合成一种让程少伯十分陶醉的气息,使他不由在房门前驻足,舒展双臂做了几个深呼吸,又踱到葡萄架下,眼望婆娑的碎绿和倒垂的青紫,想到再过一个晚上就是牛郎和织女相会的佳期,不知他们届时要说些什么情话,该想着到时候来葡萄架下听听。十几年前没进京时,祖母告诉他每年七月初七晚上,牛郎和织女在天河相会都说情话,运气好的人,届时在葡萄架下可以听到他们的悄悄话。后来祖母还真的领他和少仲弟弟一起听过一次,但运气不好,只听到葡萄叶子沙沙的细响,没听清牛郎和织女到底说的是什么情话,后来进了京城,院里没了葡萄架,也就一直没再听过。转眼间,慈祥的祖母故去多年,弟弟也远去美国两月有余,能和他说情话的范小堇又离开他远走他乡,人生真是太不可思议、太难预料了,心里便很惆怅。

忽然,猛听对面厢房里发出一声尖叫,接着听到何若菡颤声问:“玉茑,你怎么了?”

“谁?你是谁?”韩玉茑反问道。

“玉茑,我是你若菡姐,你不要怕。”随着何若菡安抚韩玉茑的声音,屋里就点亮了油灯。

“不!你不要过来,再往前来我就和你拼命。”韩玉茑似乎还在幻觉之中。话音刚落,哗啦一声门闩响过,韩玉茑战战兢兢跌撞出来。

这时,与何若菡隔壁的韩家父子闻声也赶了出来,见韩玉茑披头散发又犯了癫痫,怕她打扰大家睡觉,便抓住她,用言语恐吓,欲把她弄回到他们父子住的房里。而韩玉茑越是恐吓就越挣扎着不听摆布。

程少伯上前阻止住韩家父子,然后转身回到屋里抱出一架古筝来,放到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朝着韩玉茑连连抓出几缕筢音,便立即吸引韩玉茑惊愕着安静下来。程少伯这才稳坐石凳之上,戴好琴拨子,倾着耳朵调了调琴弦,然后抬起头不看韩玉茑,只看天上的月牙儿,轻轻弹奏起来。

寂静的夜空中,一串儿琴音似春溪奔流,由远而近、由弱渐强,伴着微风、伴着花香,在冥冥夜空中,若隐若现、忽高忽低,萦回着、盘旋着、跳跃着、激荡着,不知不觉中、亦梦亦幻中,自然而然地造成一种优美、飘袅的意境。韩玉茑始而惊讶、继而迷惘,最后终于被吸引安静下来,听程少伯一双手在那架古筝上呼风唤雨。

屋中的何若菡、上房的程汉儒夫妇、门房的秦嫂夫妇以及前院回春堂的肖聪甫和国燕杰,都陆陆续续披了衣裳、趿了鞋前来倾听。

这仿佛已不是一座普通中国乡镇医生的内宅,也仿佛不是医生、护理人员与精神病患者,正处在病人发生癫狂病态反应时一种不得已的对峙,而是一名技艺高超的古筝演奏家,在优美的月夜,进行的一场迷醉万籁的精彩演出。程少伯此时脸虽对着天上的新月,眼角却一直瞄着有些莫名其妙的韩玉茑。他时而是《高山流水》,时而是《渔舟唱晚》,时而是《春江花月夜》,时而是《汉宫梧桐雨》。激越起来,响箭穿云;沉寂下去,弱柳缠风。急匆匆,暴雨如注,沉雷裂帛;慢悠悠,闲云野鹤,睡浪淘沙。他既有章法又不循章法,既有定曲又不拘定曲,随心所欲又时时关照韩玉茑的一颦一笑,即兴弹奏却处处迎合韩玉茑的内心阴晴。韩玉茑渐渐入迷,渐渐陶醉——她来到人世近二十年,第一次感受如此动人心弦、醉人心扉的琴声、乐声。突然,她大笑着跑向程少伯高喊说:“程大夫,你弹得太好听了!教教我行吗?”

……

第四章 就是这个方子,治好了光绪爷的肾结石



程少仲和索菲娅自川岛太郎走后,来宾夕法尼亚大道八号的次数不是少了而是多了。这不光因为索菲娅与詹姆斯、玛丽是同班同学,而玛丽常留宿在詹姆斯这里,索菲娅要找她就只有来这里,也因为程少仲为在课外巩固英语学习效果,需要经常来找唐人杰进行课外补习。唐人杰是从中国香港来攻读法律的,现在乔治城大学法学院三年级攻读法学硕士。他为程少仲他们中国留学生预备生补习英语,是经校方特别批准的勤工俭学活动。但这种课外兼职收入不多,而唐人杰香港的家境比较贫寒,能给他的助学之资实在有限,所以他只能维持贫困留学生的经济水平,经常要在别人的接济下度日。程少仲为早日完成英语补习,好尽快开始西医学业,平时也尽力接济他,这样,他们很自然成了相互帮助的朋友。

经常接济唐人杰的还有个中国奉天来学医的留学生,叫方志武,在乔治城大学医学院三年级攻读硕士,比索菲娅、玛丽和詹姆斯他们还高两年。方志武是奉系军阀张作霖的表侄,出身也是豪门,所以手头宽绰,一向挥金如土,他有时来唐人杰这里逗留太晚,就住在唐人杰那间屋子里。宾夕法尼亚大道八号,共有两间卧室,詹姆斯和唐人杰各住一间,其余客厅、卫生间和厨房都是公用的,这就经常发生留宿的方志武和同样也是留宿的玛丽在卫生间这一公用设施里的不期而遇。对于美国姑娘玛丽来说,性挥霍是上帝给青年人的特别放纵权,在与同是白种人的詹姆斯同居了许久之后,对来自东方的小个子黄种男人也产生一些异性的好奇,便在与方志武不期而遇时做些类似恶作剧的玩笑动作。本有纨绔习气的方志武,对这位臀肥、乳丰的白人姑娘早就垂涎三尺,见了玛丽那令上帝也疯狂的挑逗,哪有不买账之理。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便一拍即合。开始时是在卫生间里简短地相互爱抚、亲吻,后来,有一天,两人便趁唐人杰上课时,拿了他的钥匙到他房间里着实极热烈地销了次魂。那以后,玛丽的去找詹姆斯,或者方志武的去找唐人杰便都变成了一种借口,而实际目的和内容早已有了质的更新。

正应了中国那句俗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方志武与玛丽的地下恋情很快被詹姆斯感觉到了。素有绅士传统的英国男人,虽然在性意识方面的开放态度也不落后于世界上最开明的民族,但那种虽然有些过时的绅士的自尊心依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他便在有一次把自己的车开到方志武面前应该刹车的时候,故意踩错了油门,猛然把方志武的双腿全部撞成骨折,然后他又连忙做大惊状去把方志武立即送进了医院。当晚,詹姆斯就席卷了自己的行囊和车一起不见了,而且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当玛丽大叫着她的所有钱都不见了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而当玛丽终于得到方志武的公然资助,并一直陪他住在医院里照顾他时,大家才渐渐悟明方志武骨折与詹姆斯离去间的内在联系,许多疑问便再没人关注了。而当玛丽最终把实情和盘告诉索菲娅,索菲娅又忍不住透露给每一位莫名其妙者之后,事情的全部真相也就一清二楚,但涉嫌故意伤害罪的詹姆斯已经逃逸,而方志武心虚,也没请律师代为追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问题出在治疗。按方志武的经验,这种骨折在国内由医生用手反复捏过后,用木板夹住,吃半个月药就能接好,也就是说,这种病最多一个月也能痊愈。而现在乔治城大学医学院住院部的方案是:先切开皮肉,将断骨用金属板和金属钉固定,然后缝合伤口,外面打上石膏,卧床用药治疗,等五十天断骨接好后,再进行二次手术拆除金属固定物,前后约需三个月或百日时间,方志武不想采取西医治疗方案,希望程少仲用中医治法为他治疗。

出于对方志武平时周济的感激也好,出于对本民族医药威力的信赖也好,唐人杰也支持方志武的想法,便出面替方志武请程少仲帮忙,尽快把方志武的骨伤治好。

程少仲自幼随父亲治过许多骨伤,对此有相当把握,手头也带了许多云南白药来,是接骨特效中药,但他慑于美国法律不敢擅动,便向义父布朗转述了唐人杰的想法,征询他对这件事的意见。

布朗认为:按美国法律方志武自己有选择医疗方案权,但程少仲无治疗资格,后来,他请自己的律师出面,替方志武与他本人签了一份自愿请程少仲参与用中国气功试验治疗的合同。合同中程少仲是被方志武按中国气功技艺所有人身份邀请参加布朗给方志武的治疗的,只负责手法复位,根本没提及中药的内容。然后,由程少仲实施手法复位并经布朗用X光检查认为很成功,还拍了片子作为证据。这样,再由布朗施治,而服用云南白药的过程,完全是方志武自己购买中国某种食品以辅助治疗,与程少仲无关。这样,程少仲等于只参与了一次气功辅助试验行为,总算勉强合乎了美国的法律。在后来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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