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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全译-第7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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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后,广平王元怀向他施礼,并且说道:“您老人家的刚直超过了汲黯。”元绍回答:“我只恨杀他稍微晚了一些,为此而感到惭愧。”元绍是元素的孙子。次日,甄琛和李凭因系赵脩的同党,受牵连而被免去官职,左右因受赵脩牵连而被诛死或贬黜的有二十多人。散骑常侍高聪与赵脩向来关系亲密,但是他以同族人之身份讨好巴结高肇,所以独得幸免。

三年(甲申、504)

  三年(甲申,公元504年)

  '1'春,正月,庚戌,征虏将军赵祖悦与魏江州刺史陈伯之战于东关,祖悦败绩。

   '1'春季,正月,庚戌(初三),梁朝征虏将军赵祖悦与北魏江州刺史陈伯之战于东关,赵祖悦战败。

  '2'癸丑,以尚书右仆射王莹为左仆射,太子詹事柳惔为右仆射。

   '2'癸丑(初六),梁朝任命尚书右仆射王莹为左仆射,太子詹事柳惔为右仆射。

  '3'丙辰,魏东荆州刺史杨大眼击叛蛮樊季安等,大破之。季安,素安之弟也。

   '3'丙辰(初九),北魏东荆州刺史杨大眼攻击反叛的蛮人樊季安等人,大获全胜。樊季安是樊素安的弟弟。

  '4'丙寅,魏大赦,改元正始。

   '4'丙寅(十九日),北魏大赦天下,改年号为正始。

  '5'萧宝寅行及汝阴,东城已为梁所取,乃屯寿阳栖贤寺。二月,戊子,将军姜庆真乘魏任城王澄在外,袭寿阳,据其外郭。长史韦缵仓猝失图;任城太妃孟氏勒兵登陴,先守要便,激厉文武,安慰亲旧,将士咸有奋志。太妃亲巡城守,不避矢石。萧宝寅引兵至,与州军合击之,自四鼓战至下晡,庆真败走。韦缵坐免官。'5'萧宝寅行到汝阳之时,东城已经被梁朝军队占取了,于是就改驻在寿阳的栖贤寺。二月,戊子(十一日),梁朝将军姜庆真乘北魏任城王元澄在外,袭击寿阳城,占据了寿阳城的外城。北魏长史韦缵仓促之中不知如何才好,任城太妃孟氏率兵登上女墙,先据守了要害之处,她勉励文武官员,安慰新投附来的寿阳兵民和旧有的将士,所以将士们都士气高昂。太妃亲自巡察城防,不避敌方飞箭流石。萧宝寅领兵到了,与州军合力奋战,从四更激战到夕阳西下之时,姜庆真败逃而去。韦缵因临阵失措而被免去官职。

  任城王澄攻钟离,上遣冠军将军张惠绍等将兵五千送粮诣钟离,澄遣平远将军刘思祖等邀之。丁酉,战于邵阳;大败梁兵,俘惠绍等十将,杀虏士卒殆尽。思祖,芳之从子也。尚书论思祖功,应封千户侯;侍中、领右卫将军元晖求二婢于思祖,不得,事遂寝。晖,素之孙也。

北魏任城王元澄攻打钟离,梁武帝派遣冠军将军张惠绍等人率兵五千运送粮食到钟离,元澄派遣平远将军刘思祖等人去阻截。丁酉(二十日),双方在邵阳交战,刘思祖大败梁军,俘虏了张惠绍等十个将领,斩杀或俘虏了几乎全部士卒。刘思祖是刘芳的侄子。尚书省议论刘思祖的功劳应当封为千户侯,但是因侍中、领右卫将军元晖向刘思祖要两个婢女,没有得到,于是封赏刘思祖一事就不再提起了。元晖是元素的孙子。

  上遣平西将军曹景宗、后军王僧炳等帅步骑三万救义阳。僧炳将二万人据凿岘,景宗将万人为后继,元英遣冠军将军元逞等据樊城以拒之。三月,壬申,大破僧炳于樊城,俘斩四千余人。

  梁武帝派遣平西将军曹景宗、后军王僧炳等人统率步、骑兵三万援救义阳。王僧炳率领两万兵力据守凿岘,曹景宗率领一万兵力为后援,元英派遣冠军将军元逞等人据守樊城以抵挡他们。三月壬申(初一),北魏军队在樊城大败王僧炳,俘虏和斩首四千多人。

  魏诏任城王澄,以“四月淮水将涨,舟行无碍,南军得时,勿昧利以取后悔。”会大雨,淮水暴涨,澄引兵还寿阳。魏军还既狼狈,失亡四千余人。中书侍郎齐郡贾思伯为澄军司,居后为殿,澄以其儒者,谓之必死,及至,大喜曰:“‘仁者必有勇’,于军司见之矣。”思伯托以失道,不伐其功。有司奏夺澄开府,仍降三阶。上以所获魏将士请易张惠绍于魏,魏人归之。

  北魏诏令任城王元澄,告诉他:“四月份淮河水将涨,船行无阻,南方军队得其天时,所以不要贪功而后悔不及。”恰好天降大雨,淮水暴涨,元澄领兵回到寿阳。北魏军队回撤时十分狼狈,丢失和逃亡的有四千多人。中书侍郎、齐郡人贾思伯是元澄的军司,殿后而行,元澄因他是个儒生,以为他必死无疑,等他回来之后,元澄大喜过望,说道:“孔子说‘仁者必有勇’,这正好在军司身上表现出来了。”贾思伯借口说自己迷路了,不愿意夸耀功劳。有关部门奏请朝廷夺去元澄开府之封,并降三级。梁武帝向北魏请求用所俘获的北魏将士换回张惠绍,北魏人归还了张惠绍。

  '6'魏太傅、领司徒、录尚书北海王详,骄奢好声色,贪冒无厌,广营第舍,夺人居室,嬖昵左右,所在请托,中外嗟怨。魏主以其尊亲,恩礼无替,军国大事皆与参决,所奏请无不开允。魏主之初亲政也,以兵召诸叔,详与咸阳、彭城王共车而入,防卫严固。高太妃大惧,乘车随而哭之。既得免,谓详曰:“自今不愿富贵,但使母子相保,与汝扫市为生耳。”及详再执政,太妃不复念前事,专助详为贪虐。冠军将军茹皓,以巧思有宠于帝,常在左右,传可门下奏事,弄权纳贿,朝野惮之,详亦附焉。皓娶尚书令高肇从妹,皓妻之姊为详从父安定五燮之妃;详烝于燮妃,由是与皓益相昵狎。直阁将军刘胄,本详所引荐,殿中将军常季贤以善养马,陈扫静掌栉,皆得幸于帝,与皓相表里,卖权势。

   '6'北魏太傅、领司徒、录尚书北海王元详,骄奢淫佚,喜好声色,贪图财利,永远没有满足之时。他为自己到处营造宅第,夺占别人的房屋,宠爱身边的人,对他们的各种请托无不许应,以致朝廷内外怨声载道。宣武帝因为他是叔父,所以对他的恩宠礼遇没有衰减,朝政大事都让他参与决策,对他的各种奏请也无不答应。宣武帝刚开始亲自执政时,派兵去传召几位叔父,元详与咸阳王、彭城王乘一辆车入见皇上,里面防卫的特别严密。高太妃见状恐惧万分,她乘车跟随在元详他们后面啼哭了一路。三人得免之后,高太妃对元详说:“从今以后不愿富贵,只要能使我们母子平安地在一起,那怕与你一同以打崐扫街道为生也满足了。”但是,元详再次执政之后,高太妃再也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一味帮助元详进行贪求、暴虐之事。冠军将军茹皓因为心眼灵巧而得宠于宣武帝,经常在宣武帝身边,为宣武帝传达和答复门下省的奏事,因此他就弄权作弊,收受贿赂,朝野上下无不害怕他,元详也对他不得不投靠巴结。茹皓娶了尚书令高肇的堂妹为妻,茹皓妻子的姐姐又是元详的堂叔安定王元燮的妃子,而元详与元燮的妃子私通,因此元详与茹皓就越发亲近了。直阁将军刘胄本为元详所引荐,殿中将军常季贤擅长养马,陈扫静则专为宣武帝梳头,三人都得宠于宣武帝,他们与茹皓串通一气,相为表里,一起耍弄权势。

  高肇本出高丽,时望轻之。帝既黜六辅,诛咸阳王禧,专委事于肇。肇以在朝亲族至少,乃邀结朋援,附之者旬月超擢,不附者陷以大罪。尤忌诸王,以详位居其上,欲去之,独执朝政,乃谮之于帝,云“详与皓、胄、季贤、扫静谋为逆乱。”夏,四月,帝夜召中尉崔亮入禁中,使弹奏详贪淫奢纵,及皓等四人怙权贪横,收皓等系南台,遣虎贲百人围守详第。又虑详惊惧逃逸,遣左右郭翼开金墉门驰出谕旨,示以中尉弹状,详曰:“审如中尉所纠,何忧也!正恐更有大罪横至耳。人与我物,我实受之。”诘朝,有司奏处皓等罪,皆赐死。

  高肇的祖上是高丽人,一般人很轻视他。宣武帝罢黜了六位辅政大臣,诛杀了咸阳王元禧之后,就把政事只委托于高肇一人。高肇在朝廷中的亲戚同宗甚少,于是招揽交结朋党,凡是投附他的人,十天半月就可以破格提升,而对于不愿投靠者则动辄陷以重罪。高肇尤其忌妒各个藩王,由于元详地位在自己上面,就想把他除掉,以便自己独掌朝政。于是,高肇便在宣武帝面前诬陷元详,说:“元详与茹皓、刘胄、常季贤、陈扫静等人密谋叛乱。”夏季,四月,宣武帝夜里召中尉崔亮进入宫中,让崔亮弹劾元详贪婪淫乱,奢侈放纵,以及茹皓等四人依仗权势,贪赃枉法。于是,宣武帝下令拘捕了茹皓等人,关押在御史台,又派遣一百名武士包围了元详的府第。宣武帝又担心元详惊怕而逃脱,就派遣身边人郭翼打开金墉门,骑马出去向元详宣谕圣旨,并向他出示了中尉崔亮的弹劾状,元详说道:“确实如中尉所举发的那样,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正害怕还有更大的罪从天而降呢。别人给我东西,我确实收下了。”天亮之后,有关部门奏请处置茹皓等人的罪行,结果四人全部赐死。

  帝引高阳王雍等五王入议详罪。详单车防卫,送华林园,母妻随入,给小奴弱婢数人,围守甚严,内外不通。五月,丁未朔,下诏宥详死,免为庶人。顷之,徙详于太府寺,围禁弥急,母妻皆还南第,五日一来视之。

  宣武帝召集高阳王元雍等五个藩王进去商议对元详罪行的处理决定。元详乘单车,前后警卫,被押送入华林园,母亲和妻子也随他进入园中,只给了他几个弱小的奴婢,他被围守的特别严密,与外面完全断绝了联系。五月,丁未朔(初一),宣武帝诏令宽宥元详不死,贬为平民。很快,元详就被移送到太府寺,看管的也更加严紧了,他的母亲和妻子都回到南宅去了,每五天来看视他一次。

  初,详娶宋王刘昶女,待之疏薄。详既被禁,高太妃乃知安定高妃事,大怒曰:“汝妻妾盛多如此,安用彼高丽婢,陷罪至此!”杖之百余,被创脓溃,旬余乃能立。又杖刘妃数十,曰:“妇人皆妒,何独不妒!”刘妃笑而受罚,卒无所言。

  开初,元详娶了宋王刘昶的女儿,对待她十分疏远薄情。元详被囚禁之后,高太妃才知道了他与安定王的高妃私通之事,非常生气,骂元详说:“你的妻妾成群,为何还要那个下贱的高丽女人,以致陷罪到这个地步呢?”高太妃命人把元详打了一百多板,打得皮开肉绽,流血化脓,十多天后才能站立起来。高太妃又令人打了刘妃几十下,并且问她:“妇人家都妒忌,你为什么不妒忌呢?”刘妃笑着接受了惩罚,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详家奴数人阴结党辈,欲劫出详,密书姓名,托侍婢通于详。详始得执省,而门防主司遥见,突入就详手中揽得,奏之,说恸哭数声,暴卒。诏有司以礼殡葬。

  元详的几个家奴秘密勾结,想把元详抢动出来,因此秘密书写了姓名,托侍婢交给元详。元详刚拿在手上要看,被看守头目老远地发现了,突然跑进来从元详手上抢夺过来,上奏给宣武帝,元详恸哭了几声,突然气绝而死。宣武帝诏令有关部门以礼殡葬了元详。先是,典事史元显献鸡雏,四翼四足,诏以问侍中崔光。光上表曰:“汉元帝初元中,丞相府史家雌鸡伏子,渐化为雄,冠距鸣将。永光中,有献雄鸡生角,刘向以为‘鸡者小畜,主司时起居人,小臣执事为政之象也。竟宁元年,石显伏辜,此其效也。’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雌鸡欲化为雄,但头冠未变,诏以问议郎蔡邕,对曰:‘头为元首,人君之象也。今鸡一身已变,未至于头,而上知之,是将有其事而不遂成之象也。若应之不精,政无所改,头冠或成,为患滋大。’是后黄巾破坏四方,天下遂大乱。今之鸡状虽与汉不同,而其应颇相类,诚可畏也。臣以向、邕言推之,翼足众多,亦群下相扇助之象;雏而未大,足羽差小,亦其势尚微,易制御也。臣闻灾异之见,皆所以示吉凶,明君睹之而惧,乃能致福,暗主睹之而慢,所以致祸。或者今亦有自贱而贵,关预政事,如前世石显之比者邪!愿陛下进贤黜佞,则妖弭庆集矣。”后数日,皓等伏诛,帝愈重光。

  早先之时,典事史元显向宣武帝进献了一只小鸡,这只鸡有四个翅膀,四条腿,非常奇怪,宣武帝就诏问侍中崔光,让他加以解释。崔光上表讲道:“汉元帝初元年间,丞相府史家的母鸡孵小鸡,渐渐地变成了公鸡,冠子又红又大,爪子后面长出尖骨,开始打鸣,成了群中之帅。永光年间,有人进献了一只长角的公鸡,刘向认为:‘鸡是小家禽,其职责是到时鸣叫,唤醒主人起床,这是地位低贱的下臣掌权当政的征兆。竟宁元年,石显服罪,就是其应验呀。’汉灵帝光和元年,南宫寺的母鸡快变成公鸡了,只有头上的冠子还没变,灵帝就这件事诏问议郎蔡邕,蔡邕回答说:‘头是元首,是皇帝之象征。如今鸡的全身都变了,只是头还没有变,而圣上知道了,这是天下将要出事而不会成功的征兆。倘若应对不妥当,朝政方面没有什么改善,头冠如果也变成了的话,为患就更加大了。’之后,黄巾起义,破坏四方,天下因此大乱。现在这只鸡的形状虽然与汉代的不同,但是显示的预兆颇相类似,确实可怕呀。我用刘向、蔡邕的说法推论这件事:其翅膀和脚众多,这是一群下贱小人互相勾结,鼓动生事的征象;其雏小而未大,脚趾和羽翼尚小,这说明群小们的势力还弱微,易于制服。我听说这种灾异现象,都是显示着吉凶之兆,圣明的君主见了引起警惕,于是能带来福气;而昏暗的君主见了不以为然,所以导致灾祸。或许如今也有从低贱而显贵的小人参与干涉政事,如前代石显那样呢?愿陛下引进贤才,黜免佞臣,如此则妖祸消失,吉庆降临啊。”其后几天,茹皓等人伏法被诛,宣武帝因此而越发看重崔光了。

  高肇说帝,使宿卫队主帅羽林虎贲守诸王第,殆同幽禁,彭城王勰切谏,不听。勰志尚高迈,不乐荣势,避事家居,而出无山水之适,处无知已之游,独对妻子,常郁郁不乐。

  高肇游说宣武帝,让宿卫队的头领率领羽林虎贲监守各藩王的宅第,差不多把他们幽禁起来了,彭城王元勰再三劝谏不要这样做,但是宣武帝根本不听。元勰志向远大,不热衷于荣华权势。他避事住在家中,出外不游出玩水,处在家中没有知已相陪伴,只同妻子儿子在一起,凡中常常郁郁寡欢。

  '7'魏人围义阳,城中兵不满五千人,食才支半岁。魏军攻之,昼夜不息,刺史蔡道恭随方抗御,皆应手摧却,相持面余日,前后斩获不可胜计。魏军惮之,将退。会道恭疾笃,乃呼从弟骁骑将军灵恩,兄子尚书郎僧勰及诸将佐,谓曰:“吾受国厚恩,不能攘灭寇贼,今所苦转笃,势不支久;汝等当以死固节,无令吾没有遗恨!”众皆流涕。道恭卒,灵恩摄行州事,代之城守。

  '7'北魏人围攻义阳,而义阳城中的兵力不足五千人,粮食才够支持半年。北魏军队攻城甚急,昼夜不停,刺史蔡道恭随机应变抵抗,都可以出手得胜,挡住了敌人的进攻,就这样相持了一百多天,前后斩获敌人不可数计。义阳城久攻不下,北魏军队害怕了,准备撤退。恰在这时,蔡道恭的病情严重了,他把担任骁骑将军的堂弟蔡灵恩、担任尚书郎的侄子蔡僧勰以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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