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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逐晚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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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雁声想起了裴秀,嘴里一片苦涩,方想着说“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之类的话。孙叔业已断然道:“孙某往旁边走。”
  白雁声心中一动,抬头深深看住他,孙叔业双颊带着咳疾之人脸上常有的潮红,眼眶深陷,藏着某种义无反顾的决心,是了,天无绝人之路,人生遇到两难处境的时候,换个角度思考也许就会明白,路的旁边还是路。
  有我们在,绝不会让你重蹈裴秀的旧辙!
  “季仁和雁峰到冷月山庄去了,杨难当和湘南在城外接洽粮草,将军,有人在谢鲲的书房等您,这个人你务必要见一见。”
  太子太傅谢鲲靖宁元年南下勤王,走得急了,书籍玩器等一概没有带走,等到邕京解围,举家南迁之时,谢连璧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将北溟堂依然保持原样,什么也没有带走。
  时间竟然过得这样快,转眼已是三四年的光景,而那场恶战仍然历历在目。鲜卑铁骑围城,城内不足万人,血染的尘沙之中,青衣的少年一鞭天下,横扫千军,无所畏惧。
  而深夜的寒风中如白梅静静绽开的少女,不避嫌疑鼓起勇气,引着自己步入闺房,亲手把城池的舆图展开,一点一点讲解给自己听。
  他们眼里的情意,自己真的能够负荷吗?
  他尚站在北溟堂的牌匾下发呆,只听“喵呜”一声,从书房里窜出一只白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身边跑过,扑到另一人怀里。白雁声悚然转身,那人竟悄无声息就站在他身后。
  世传陈郡谢氏枝繁叶茂,专有一宗习武,个个身轻如梁上燕子,时人称为“燕子功”。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是你。”白雁声惊呼出声。
  从驿站出发,行百余里,逾越山岭,竟然还能赶在了他前面入城。
  少年一身乌衣,怀抱白猫,年龄与子莺差不多大,面相平常,但风骨奇佳,小小年纪有一股杀伐果决的气质,轻轻点头道:“多谢将军在驿站賜靴,在下是谢连城。粮草今日午后都交割清楚了,足够十万人一月之用。将军若能一月之内攻下襄阳,则取城内粮草可攻江陵。”
  白雁声深感不安,道:“谢相如此厚爱……”
  “谢相?”少年略为提高了声音,诧异地看着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谢鲲哪能管到这么多,再看这个老实人竟然不知自己要娶的是什么样的女子呢,他大约也不知谢连璧在谢家“燕子堂”发下了什么样的重誓。
  白雁声见这笑起来也冷若冰霜的少年旁若无人迈进了书房,边走边谢客道:“这宅子先借连城一用。想必孙参军已经说过了,将军攻襄阳,连城在徐州守城,将军可无后患矣。”书房的门在白雁声面前自动关上,头顶悬挂的大红灯笼映着脸上一片惨白,他只觉得心脏里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似得,缓缓流出的不知是悔恨还是畏惧,脑中不合时宜的浮现出一个问号,这些人有朝一日我真的驾驭的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大夏靖宁四年三月,蜀天宁帝在接见北燕来使的过程中被刺客重伤,命悬一线,世人皆传天宁帝已死而蜀王秘不发丧,停灵与若水宫含光殿,四十九天不见朝臣。
  时任徐州将军的成宣武帝,冲冠一怒为蓝颜,四月,借中州十万兵勇忿而伐蜀,五月,攻下襄阳城。
  五月曾是荆城最好的时节,红花翼瓣洒流泉,绿叶扶疏映碧天。草色芊芊山系黛,清波漫漫柳梳烟。但是再和煦的春光都照不进城北含光殿。
  自从蜀王命人封住了含光殿,已经过去了三十多日,一应饮食起居所需之物都由窗上的小洞送入。这日午后孟子攸正在替子莺打通经脉,忽然殿外响起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不待他喝问,已有人低声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孟子攸只觉手下的那具身子微微动了一动,便轻蹙起好看的眉毛,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那人遂抖着声音道:“王爷,刚刚收到襄阳的飞鸽传书,便在昨日晚间,襄阳失守了,王妃殉城而死。”
  孟子攸一时怔忡,正在思索这番话的分量,手下忽然有一股异种真气逆行而来,直冲天元,他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收束心神,连点子莺身上几个大穴,不悦道:“你胡说什么,王妃送皇后回益州,怎么又在襄阳?”
  那人遂带着哭腔道:“就在三十天前,王妃送走了皇后和皇子,转身就去了襄阳守城。昨日午后王妃在襄阳城头被流箭射中胸口,到了黄昏就不治身亡。王妃临死前对太守说,不愿见襄阳再入外敌之手,如果要降,就把她沉尸汉水。刘太守傍晚将王妃的棺木沉入汉水,向徐州将军投降了。”
  孟子攸只觉胸前人弓起了身子,剧烈咳嗽起来,急忙从手边药箱抓了一把现成药丸塞进了子莺的口中,似他这般武林高手三十日不间断输入精纯真气,饶是重伤如子莺也算是起死回生,暂无大碍了,此时挣扎着回头看他,泪眼朦胧:“阿秀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子攸只觉头大,丹田里内息紊乱,胸口砰砰直跳,对外怒道:“刘大器在哪里,我叫他守足两个月,他怎么连一个月都顶不住,亏他敢夸海口说襄阳固若金汤,真是饭桶一个。襄阳到底怎么丢的?”襄阳太守刘大器正是皇后的生父。
  外面回话那人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道:“刘太守在送走王妃之后,也跟着跳江自尽了。襄阳本来易守难攻,可是徐州将军命人在樊城的汉水上游筑堤挡水,阻断河道,前几日雨后春水暴涨,遂掘开河道冲开襄阳城门。王妃和刘太守在城门死守一天一夜,力难支撑,方才……”
  子莺听了,伸手掩住口,泪水也如决堤洪水般滚滚而下。
  孟子攸良久说不出话来。那个总是贤惠能干,默默不语的妻子不在了,心随长风去,吹散万里云,而天边空留一缕霜痕。外面人哭得抽抽噎噎,他也平生第一次心慌如麻,轻嗤道:“还有什么事,你一次说完吧。”
  “沈将军今晨得闻消息,众将拦不住,已经往襄阳赶去了。”
  这比之前两条消息更像是个晴天霹雳,便是见多识广,处变不惊的孟子攸也一改儒将的风度,捶床大骂道:“他沈一舟敢擅离职守,昏头了,等他回来,孤要灭他九族!夏口谁在守,如今情势如何?”他忘了自己母亲也是沈家人,要诛九族的话是连自己和皇帝都要算进去的。
  那人不想蜀王如此失态,也震惊了片刻,就稍缓口气,镇静道:“沈将军临走前将印交给了副将程灵洗将军,夏口官军攻势尚缓,损耗也不大,扬州将军战意不强。”
  孟子攸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一想也觉得见惯了大风大浪,这还不是最差的时候,时局还没糟糕到不能翻盘,便沉声道:“给程将军送信,封他临川侯,荆州刺史,都督八州军事,从今天开始,他每守得夏口十日,加官一级,爵位顺袭一世,他手下的人賜银百两,也各有升官封赏。”江陵乃荆襄重地,钱粮极广,只要东边的夏口守得住,无后顾之忧,就能腾出手来对付白雁声。
  外面人领命而去。
  孟子攸此时也俯下身子,盯着孟子莺,看了好久,子莺只觉浑身冰凉,那目光又寒冷又怨毒,就像旧日看着沈大夫人的眼神,连肌肤相连的地方都僵得不能再僵了。
  孟子攸忽然“磔磔”怪笑起来,笑毕方冷冷道:“阿宝,你的雁声果然有情。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他本来是奉天子以讨不臣,磨上几个月再行猛攻,可谓仁义之师,如今却兵行险招,引水灌城,逼死王妃和太守,恐失天下之望。我猜,他是急着想见你吧。”
  孟子莺瞳孔急剧收缩,简直催肝裂肠,心神俱碎,原来这就是相爱相杀?情与缘是人人所求,却不是人人都可以得到的。
  孟子攸目光仍旧是在他身上逡巡,口腔里弥漫出一股血腥的味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阿宝,你写一封信给白大将军,告诉他,如果他现在退兵,襄阳我就当送给他了,他捧起来给刘协那个废物也算能交差了,而我与你的十年之约仍然作数。如果他还要进犯江陵,怀秀和刘大器的仇我不能不报,我与他不死不休!”
  孟子莺只是冷笑,并不答话。两人僵持约莫一炷香功夫,才听子莺道:“拿纸笔来。”
  靖宁四年六月十六,只听一声巨响,含光殿封了多日的铜门被人一掌拆掉半边,蜀王孟子攸自内殿大步而出,站在玉阶之上仰望苍天,骄阳似火,蓝天一碧如洗,他募地长啸一声,引得江陵城内的佛塔铎铃同响,声动十里。
  他步下玉阶,冷不防见廊下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静静望着他,度其面容,知是沈君理,便道:“陛下就托付给你了”。言毕拂袖而去。
  出了宫墙,早有属下等候在外,告知他沈一舟已经回江陵城了,孟子攸一口气上来,提剑就往府衙里去,寻到后院佛堂,但见一人全身缟素,跪在地上,面前停着一具棺椁。
  孟子攸双目灼灼,拿剑指他道:“我命你镇守江夏,其任至重,你擅离职守,其罪难恕,你有什么话说?”
  沈一舟倏地从地上站起,回过身来,但见他形销骨立,胡子拉碴,唯独一双眼睛可以喷出火来:“我去襄阳寻姐姐的尸骨,却只捡回几件血衣。沈一舟这条命祈请王爷再暂留几日,待卢辙、杨难当这两个人的头颅到手,沈一舟自会陪姐姐长眠与地下。”他与沈怀秀姐弟二人俱是沈家庶出,两人却一为王妃一为将军,尊宠如此,既有孟子攸与沈家长房不睦的原因,也委实是这两人太过优秀,难掩锋芒。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姐弟两人一路走来,二体一心,今丧一人,难免有唇亡齿寒之感。
  孟子攸本来是要军法处置的,却感念沈怀秀赤忱一片,为国捐躯,见他如此,遂冷哼一声,收剑入鞘:“你姐姐见了你少不了先打你几个大耳掴子。我且问你,萧渊藻出兵了吗?”
  “没有,说是徐州有孙叔业和谢连城防守,难以寻隙。”
  “哼,老狐狸。襄阳城如何?”
  沈一舟顿了一顿,脸上现出悲色来:“全城缟素,我已布置好了,一旦白雁声拔军南下,便会断他后路。”
  襄阳城自落入徐州将军白雁声之手已有半月之久,这块兵家必争之地,铁打的城池,却着实烫手。
  自降城的那一刻起,襄阳城里无论男女少长,平民贵族,俱是穿起白衣,既是为殉城而亡的沈怀秀和刘大器带孝,亦是非暴力不合作的典型表示。甚至有贫家未满十岁的少年意欲行刺白雁声,口口声声宣称是要为沈先生报仇。后经李湘南指点,白雁声他们才知道,孟子攸、沈怀秀夫妇在此经营多年,民多归附,他们口里的“沈先生”就是沈王妃,精擅医术,妙手仁心,有求必应,日日施粥施药,早就是这荆襄九郡的观世音活菩萨。
  难怪当年华阳公主刘解忧说:城池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将军真正的敌人,不在北边,而在西边。若要与孟氏匹敌,非谢家之女不可。白雁声,你少一个贤内助,此非谢连璧不可。
  原来是这个意思。
  白雁声当日攻打襄阳,是找中州的卢辙借了十万兵马,但是只有一个月的粮饷,因此当初用了水攻之计,却害沈怀秀、刘大器惨死,与军心民意都是沉重的打击,实在是得不偿失。
  他在襄阳驻扎了半月之久,却没有筹集到多少粮草,是以没有乘势而下攻打江陵,反而给了孟子攸喘息的机会。
  且说攻下襄阳后第二天,卢辙、杨难当等入城清点户籍,收缴武备,白雁声在李湘南带领下叩拜城内的雷震金身。但见九人多高的金像威风凛凛,左琴右剑,宛然天神下凡,白雁声不禁心潮澎湃,在心里默念道:雷大侠,你若地下有知,能否告诉白雁声,我与子莺可还有再见之日?
  他从雷音寺出来,径往襄阳府衙去,刚与卢辙、杨难当会合,有人报荆州来使,四人使了个眼色,命人带进。
  便有一个小兵被人押着进来,手捧一个匣子,说是天宁帝和蜀王的信使。白雁声方要去接那个匣子,李湘南却大叫一声“小心”一脚把匣子踢开,两条人影倏地斗在一起,花拳绣腿,各逞机心。
  卢辙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好笑,杨难当连忙走到外面屏退众人,说来使无礼,已被将军斩杀,众将只觉失望,各自散去。待杨难当吩咐好门禁回到堂中之时,只见来人已被李湘南制住,掀开头盔,露出一张美人胚子的容颜,只听李湘南厉声道:“好个孟子鸾,自投罗网,你在信上动了什么手脚?”
  这个送信之人却是孟烨的十七女孟子鸾,两人互相扯头发揪衣服,脸都涨得通红,白雁声一见有辱斯文,忙道:“两国相交,不斩来使,两位姑娘先放手。”
  谁料两女一齐回头睨他道:“你住口!”
  卢辙忍不住笑倒在桌边,杨难当从地上捡起匣子,走过来递给白雁声,李湘南又要喊不可,白雁声柔声道:“向者子莺在时,曾说众兄妹中,独与大公子和十七妹交好,我料十七妹必不会害我。”
  孟子鸾心下得意,李湘南只好放手,孟子鸾见眼前之人白袍银铠,风神潇洒,气宇轩昂,便知是九哥口中的白雁声无疑,便听她娇声道:“好不要脸,谁是你十七妹?”
  白雁声却无暇与她斗口,连开了匣子,见里面两封信,一封压着一封,上面那封写着“蜀大丞相付白将军开拆”,知道是孟子攸的,却不先拆,又翻下面的那封来看,只写着白雁声三个字,方抖着手拆开了,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再回拆前一封。阅毕,把子莺的信收在袖中,却将孟子攸的信给卢辙、杨难当、李湘南传看。三人看完后,都各自惊疑不定,脸上五颜六色。
  白雁声忖度片刻,与孟子鸾道:“十七姑娘可回告贵主,就说……”
  孟子鸾表情倏变,一张俏脸好比帘子一般,要卷就卷要放就放,此时顷刻可以刮下三斤寒霜来:“白将军说贵主我听不懂,贵主何如贤兄?”
  她不过为一个称呼就要翻脸,着实护短,白雁声一时语噎,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多谢姑娘半路截下信使,一夜奔波,请去后面歇息吧,待雁声写好回信,再劳烦姑娘带去给子莺。”
  说着让李湘南引孟子鸾往后面厢房歇息去了。
  再说卢辙、杨难当看过孟子攸的檄文,无非是邀战白雁声,却不知他为何反应这么大,都在内心猜测子莺信上写了什么。
  只听白雁声苦涩道:“子莺劝我们退兵。他说孟子攸在江陵设下圈套,只要我们南下,襄阳就会生变,到时南北夹击,恐没有退路。且孟子攸已许了萧渊藻和夏口守将程灵洗不少好处,到时夏口出兵,徐州又遇北虏,只怕万劫难复。”
  卢辙抚掌大叫道:“原来如此,襄阳号称十万兵勇,经过这一个月的消耗,怎么说也还剩下四五万吧,我今日入城清点,居然只有一二万老弱病残,想来是都藏到民间去了。幸好我军屯兵在城外,未曾入城,不然倒真叫人瓮中捉鳖了。”
  一滴水只有藏到大海里才不会干涸。杨难当颔首道:“原来主力未消,我却有些不太明白,我军也有八万人之众,他要怎么翻盘?私藏敌军是大罪,不惜扯上平民,难道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
  白雁声苦笑连连:“你岂不看这满城缟素,分得清谁是官谁是民?况且孟子攸出马,用不到那下三滥的手段,子莺说了,大约是要用火攻。”
  卢辙、杨难当双双变色,现下他们驻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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