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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往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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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好。”高文却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说你在北京泡妞。”

“别胡说。”

“别把我惹急了,”郝青脸上又出现这种令高文讳莫如深的表情,每当这种表情浮在她脸上的时候,高文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了。“把我惹急了,我叫你身败名裂。别忘了,你当时为什么娶的我。”

高文的身心在预料中受到沉重一击,高文耷拉着脑袋,不敢再吭声。

高文在下午一点多钟的时候领着妻子来到了那幢住了好几年的楼。这幢楼离珍宝旅馆不远,两站地,高文没有乘车,而是领着她走来的。高文故意在一些胡同里绕,高文想让郝青晕头转向,以至高文不在的时候她一人找不到这幢楼。高文不乘车而执意要走来也是同样的目的。乘车容易记住行车路线,为找到这幢楼提供了方便。

高文之所以决定带她来,高文自然有他的阴谋。高文知道209屋一直搁置没人住。209室离施大爷的201室隔了好几家。209室的主人至今未从自己原来的住处迁来,据说跟房管的纠纷没有得到满意解决,所以就强占着原来的住处不肯搬。209室的主人是那个村子唯一至今还没有搬迁的。

高文领着郝青悄悄来到209室,然后使劲叩门,并叫道:“施大爷,施大爷……”

高文的这种把戏没有让郝青看出丝毫的破绽,高文暗自庆幸,只是高文没想到传达室的李大爷已注意他了,确切地说是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一郝青。

高文喊了一阵又叩了一阵,之后装作一付很沮丧的神情说:“他不在。真倒霉,走了这么远的路,吃了个闭门羹。”

“你没钥匙吗?”

“我留人家的钥匙干吗?”

“那我们在门口等一会儿吧,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

“那好吧。”

等在门口的时候,高文自然盯着过道那头的动静,一般来说施大爷这时正在睡午觉。施大爷有睡午觉的习惯高文是知道的,高文选择这时候来而没有同意上午来,是出于他的周密的考虑的。

《北京往事》第十一章(3)

过了一会儿,高文说:“施大爷喜欢在外面瞎转,一时半刻回不来。我们走吧。”

这时候,郝青微微有些警觉,她看高文的神情还是觉得不自然,说:“你是住这儿吗?”

“咳,”高文一扬头,装作一副遭受了莫大委屈的神情,说,“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住这儿,我敢叩门吗?我敢瞎叩别人的门?这不是挨骂吗?再说,一个生人来开门,我怎么向你解释?”

高文的解释让郝青信服了。

高文跟郝青下楼路过传达室的时候,故意跟李大爷打了一下招呼:“李大爷,没午睡?”

李大爷盯着郝青看,说:“刚醒。”

高文连忙转身离去,不敢再跟李大爷多说一句,高文害怕李大爷问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前几天他带着盛珠出出进进的时候,李大爷问过他.他说是妻子。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妻子,李大爷的惊诧会让郝青怀疑的。

郝青在后面喊道:“走这么快干什么,有人杀你呀?”

“我平常走路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高文在一个西瓜摊旁停下来,买了两块西瓜,郝青走近的时候高文递一块给她。

“你吃吧。外面的东西我不敢吃。”郝青说。

高文对妻子的这种丫环命小姐作风嗤之以鼻,但表面上他不敢说。

高文心想,早晨的油饼不是外面的?

高文吃完西瓜往旅馆方向走的时候,郝青问:“你和施大爷为什么闹翻了?”

“这老头太抠,我管房租还要管他伙食费,”高文的这一不满不是瞎编的,“买一个鸡蛋都要问我要钱。”

后一句话是胡说的。说完,高文感到一阵疚意。盛珠在的时候,施大爷买菜做饭、忙里忙外的情形浮现脑际,高文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这么多年都受了,”郝青加快步伐,紧跟着高文,“怎么正好在我来的时候你受不了啦?”

“谁说是在你来的时候?你来之前我们就闹翻了。”

“是呀。我是说怎么正好就这几天闹翻了?”

“我是有意的?”高文说,“我是知道你最近要来?”

“我不是写信说要来的吗?”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你就说要来,你说话哪有个准。你几乎每封信都说要来。”

郝青不吭声了。

“我再问你一句,你在北京要呆多长时间?”高文郑重其事地说,“要呆时间长我就租房子,要几天就走我就不急着租房子。”

“我住旅馆住不起,你住旅馆就能住起啦?”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不回施大爷那儿住了吗?你重新找房子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自己。”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我不走了!”郝青突然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在北京泡妞,我刚来就撵我走……”

爱凑热闹的人很快围了上来。

高文顿感无地自容,好像陡然被人脱光了衣服。最终他像逃犯一样逃离了围观的人群。郝青依然站在那儿泼疯撒赖。

“这个流氓,我从新疆千里迢迢跑到北京,刚来他就要赶我走,他在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他带我东躲西藏……这个流氓!我多可怜呀!我在新疆累死累活,替他把女儿拉扯大,他却一直欺骗我,在北京花天酒地……”

郝青嚎陶大哭声和围观人群喷喷叹息声,在高文跑了很远时,还断断续续地传进他的耳朵……

施大爷就是在这时候来到人群中的。其时一些人已经散去。郝青也只是在有气无力地干嚎……

《北京往事》第十二章(1)

在一家汽车配件门市部门口,高文遇上了施大爷。高文见到施大爷的时候,他正从汽车配件门市部隔壁的小旅店里出来。

当时高文正满脸羞红,妻子的无理取闹他自然不能眼施大爷说,实际上高文根本就不能向施大爷暴露这个妻子的存在,高文在最后一秒中没有忘乎所以,而是稳住了阵脚。本来高文在愤怒与羞辱中差点向施大爷倾诉一切了。

“施大爷,您怎么在这儿?”高文在和施大爷对峙了较长时间后说。

“我到处找你。”施大爷背着双手,阴阳怪气地说,“我大清早就出来了。你现在到底住在哪儿?跟盛珠是不是闹翻了?”

“盛珠怎么啦?”高文急问。

“我倒要问问你盛珠怎么了?”

“她说什么了吗?”

“她什么也没说。你昨晚是不是睡在她上班的那家餐厅了?”

“盛珠昨晚回去睡了?”

“对。回来睡了。是不是因为你们闹翻了,她才跑回去睡的?

“没有,”高文说,“我俩好好的。”

“我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你这小子,要是欺骗你妻子,在外面另搞女人,我饶不了你。”

高文一时犯糊涂,不知施大爷说的妻子指盛珠。醒悟之后,高文说:

“施大爷,我怎么会呢?”

“我会查清楚的。”

施大爷一跩一跩地走了之后,高文看着汽车配件门市部隔壁的小旅馆,心头一紧。

施大爷是不是在附近的旅馆里查找他?施大爷已经知道了那份电报的内容,盛珠尽管再三说是李大爷搞错了,但固执的老头宁可相信李大爷也不相信盛珠。施大爷一定是怀疑高文带着另一个妻子住在附近旅馆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施大爷的。判断是正确的。

珍宝旅馆深嵌在一条巷内,不易找到,如果找到了,施大爷也不会进刚才那家旅馆了。高文这样想着的时候,暗自庆幸。

紧接着高文的脸色骤变,他看到施大爷正朝那一群人那儿走,郝青在稀散的人群里干号的声音还隐然可闻。

施大爷大清早起来时,盛珠已经不在了。盛珠是什么时候走的,施大爷不知道。施大爷推开房门,看到被子整齐地叠放着,盛珠已不在屋子的时候,施大爷从胃里倒出一股酸水,同时感到眼睛一阵发涩发潮。

他以为盛珠肯定上班去了,盛珠在施大爷的想象中是失眠一夜、饱经精神折磨的,盛珠肯定知道了丈夫——高文的丑事,施大爷顽固地认为盛珠强忍痛苦瞒着他,盛珠昨晚一个人回来睡觉就说明了问题。

施大爷也不知道为何对盛珠有这种复杂的感情,作为大爷辈,盛珠完全可以做他的孙女,可施大爷儿子女儿都没有养过,更找不到真正的爷爷的感觉,说施大爷对盛珠图谋不轨。这显然是言过其实。

施大爷对盛珠的怜惜之情他本人有时也感到莫名其妙。

施大爷在见到盛珠第一眼的时候,脑子里就浮现另一个女孩的形象。

施大爷是在舞场认识那个女孩的。

附近有一个化工厂,化工厂的工人俱乐部每天晚上都办舞会。

施大爷晚饭后遛弯儿路过俱乐部的时候,强劲的舞曲曾让他非常兴奋,刚开始他还不知道里面在跳舞。。

知道里面是舞台,施大爷脑子就浮现一些电影场面,男女搂抱在一起翩翩起舞的画面总让施大爷兴奋而又歆羡。

施大爷有一次壮着胆子花了五角钱买舞票溜了进去。

施大爷每每想到第一次进舞场的情形,眼里都会散发一种奇异的光。

宽敞的舞厅映在迷离混浊的各色灯光里,果然是男女搂抱在一起,更要命的是施大爷刚要在挨墙的椅子上坐下的时候,一对搂抱在一起跳舞的男女过分的行为就吸引住了施大爷,那男的分明是在亲着女的,施大爷还注意到男的把手紧摁在那女人的丰臀上。

施大爷坐下之后,那一对男女在飘移不定的憧憧人影中不见了。

施大爷目光环顾,他发觉挨墙的椅子上只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他,女的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披散着头发,双手摞在双膝上。其余都在舞池里跳舞。

施大爷始料不及的是,披散着头发的姑娘朝他走来,后来这位姑娘承认,在她准备请他跳舞的时候,她没有看清他是一个老头,施大爷也感觉到姑娘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愣了一下,但姑娘还是伸手邀请了。

施大爷既兴奋又慌乱,他不知道姑娘要干什么,明白了姑娘的意思之后,施大爷更加兴奋也更加慌乱。

施大爷当时由于情绪异常说起了河南土话,高文至今不清楚,施大爷说起河南土话的时候才含混不清。

“怎么啦?”姑娘礼貌地问。

施大爷这才想到不该说让人听不懂的话,施大爷在明确自己应该吐字清晰的时候,他说的话一般都不再是河南土话了。

“我没跳过舞呀!”施大爷躲闪着。

“没关系,我带你走。”姑娘说。

施大爷居然真的站起来了,姑娘把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的时候,施大爷紧张得峤舌不下,像木偶一样机械地站着。

姑娘披散的头发上散发着一种施大爷从来未闻过的香味,施大爷后来的回忆是这种香味依然使他兴奋又慌乱,而且多了一层秘不可示的涵义。

《北京往事》第十二章(2)

舞当然没有跳成。

姑娘离去的时候神情沮丧。

又一曲响起的时候施大爷看到了高文。施大爷不敢相信高文也在舞场,更不敢相信高文这次搂着跳舞的就是披散着头发的姑娘。

施大爷瑟缩着身于,磷火一样的目光紧追着高文和那姑娘,施大爷后来在心里承认,对高文隐秘的嫉恨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施大爷不愿回想他后来看到的情形。施大爷在回想那种情形的时候心里极不好受。

高文在跟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姑娘跳舞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把嘴紧贴在姑娘的嘴上,更要命的是姑娘也非常主动,紧紧地抱着高文,施大爷还看到姑娘的手在高文的背上上下滑动,虽然隔着衣服,施大爷还是想到了“抚摸”这个词。

施大爷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愤怒,但施大爷明白他是不能发作的,不仅没有理由制止高文这样做,甚至压根儿就不能让高文知道他也来了舞厅。

施大爷在决定进舞厅以至进了舞厅之后都有一种犯罪感,他发觉舞厅里还没有一个人的年龄有他这么大的,连在门口卖票的人也是小青年,施大爷在这之后就像隐瞒一次耻辱的犯罪事实一样隐瞒着去舞厅的事,所以高文至今也不知道。

高文每晚吃完晚饭出去的时候,施大爷都有一种潜在的愤然情绪,好像高文要去和他的女人约会似的。施大爷知道高文是去那家舞厅跳舞。

那一晚,高文在搂着披头散发的姑娘跳舞的时候,施大爷溜出去了。

施大爷在俱乐部门外心事重重地跳跟着,高文和那姑娘亲嘴的画面跃过晃动的人头和扑朔迷离的灯光浮现在他眼前。

有一些男女从舞厅里走出来的时候,施大爷知道散场了。

施大爷像鬼一样猫在对过那幢楼的一个门洞内,他看到高文跟另一个短胖的女人一边聊天一边走出来,施大爷以为高文勾搭上披散头发的姑娘了,看到高文没跟那姑娘一起出来,施大爷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安妥感。

披散头发的姑娘大概是最后从舞厅里出来的,施大爷躲在门洞里主要是为了看她,她走出舞厅大门之后,里面就不再出来人了。

施大爷看到技散头发的姑娘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施大爷心里便产生一种怜惜。

后来施大爷跟在姑娘身后走着。工厂住宿区内的路面非常干净,姑娘的身影就映在非常干净的路面上,施大爷行色鬼祟,若干天之后施大爷也不知道为何跟在那姑娘身后。直到施大爷折回往自家方向走的时候,姑娘也没有察觉到他。

施大爷第二天晚上又来了。不过他没敢进舞厅,高文吃完晚饭就出去了,施大爷认为高文肯定在舞厅里。

施大爷躲在昨晚的那个门洞里,窥视着俱乐部门口。

施大爷在门洞里躲了两个多小时,施大爷想等到舞厅散场,施大爷想再看看那个披散着头发的姑娘。

散场的时候,施大爷未见到高文,但见到了那个姑娘。

那个姑娘披散着头发,跟昨晚情形一样。

施大爷就在第二晚知道了姑娘为何老是那样用头发遮掩着一半脸颊,施大爷是在等到周围没人的时候主动跟姑娘说话的,依旧行走在工厂住宿区非常干净的路面上。

姑娘的眼睛下面有一块很醒目的疤痕,施大爷后来在路灯下看到那是一块深褐色疤痕。姑娘向一个仅有一面之交的老头敞开心扉,倾诉苦恼,不仅让施大爷惊奇,姑娘也感到惊奇。

施大爷称姑娘为“小同志”,这种老式称呼令姑娘别扭。

“小同志,”施大爷说,“舞场乱得很,你可要小心!”

“小心什么?”

“小心坏男人。”

“我是坏女人,”姑娘说,“还担心什么坏男人?”

姑娘在某种积压已久的冲动中流出了泪,施大爷仍是惶惑不安。

施大爷在知道了姑娘跳舞时为何跟男人那么亲热时,施大爷心中产生了一种更深的怜惜。这和后来施大爷猜测高文在外面鬼混时对盛珠产生的那种更深的怜惜相仿。

“我不主动跟男人亲热,我在舞厅就没男人请我跳舞。”姑娘说。

“只要让他们占点便宜,尝到甜头,我在舞厅就不会干坐着。”姑娘说。

“他们都知道我脸上的疤痕,都不愿跟我跳舞。”姑娘说。

“我有什么办法?”

“男人都坏透了!”

“男人狗屎不如!”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都是色鬼!”

“男人都该杀!”

姑娘说。姑娘说。姑娘说。姑娘说。姑娘说。姑娘说。

姑娘在咒骂男人的时候似乎没意识到眼前的老头也是男人。

施大爷在姑娘恶毒地骂男人的时候,心里产生一种温暖的感觉,施大爷让姑娘看到的是一种喜不自禁的面部表情。

施大爷还知道了,高文跟姑娘并不相识,更谈不上什么固定的关系,高文只是无数爱占便宜的男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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