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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东流作者:过时不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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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高瑾突然大喝一声,骤然执槊向前,如挾雷霆之势,又狠又快。元贵却不躲闪,要看长槊到了跟前,突然左手一动。众人皆还没看清动作,电光火石间,只见高瑾长槊已被握在元贵手中。高瑾不意他如此,亦是大惊,慌忙向回拉扯竟是纹丝不动。元贵豹眼圆睁,叱喝一声:“走!”只见高瑾长槊竟从手中寸寸脱出,一分也把持不住。诸将皆不由惊呼出声,有人耐不住腾然站起。
元贵眼看长槊在高瑾手中只剩两三寸堪堪就将脱手,突然把手一松。高瑾本来大力向后拉拽,此时对面没了制衡,惯性之下站立不住一跤跌在地上。众将见一瞬间元贵便差点夺了槊去,且右手中他自己的长槊尚纹丝未动,个个暗暗后怕。
元贵将手中长槊向地上一戳,朗声笑道:“高将军吃多了酒,承让,承让!”
众人皆往高元安面上看,却见他击节赞道:“元将军神勇,我敬将军。”又向高瑾道:“今日当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我皆开了眼界。”
高瑾从地上站起,似有不服要说什么,却被高元安笑容下凌厉目光一扫,不禁肩头一缩,讷讷扭捏道:“多谢元将军。”
众人也忙打圆场,纷纷举杯。高元安看着赵慎,道:“看过这精彩场面,我与将军饮一杯。”
赵慎起身,持了酒盏走到高元安案前,郑重奉上:“当是赵慎敬将军,席上还有话讲。”
高元安忙摆手笑道:“我是有些醉了,如今说什么可都不做数。”他此番尚未下决心,对赵慎只一个拖字打发。他见赵慎强压焦灼之色而做客气欢颜,一时也觉有趣,又笑道:“将军急什么,这宴饮乐事,切莫扫兴啊。”一时对身边卫士说,“将我营中锦帛金器抬一箱出来,我与众将做樗蒲戏。”
诸将听闻皆凑趣称善,卫士一刻后便抬了一箱珍宝来,又在帐中空场置了竹席,摆上樗蒲。这樗蒲又称五子戏,是用樗木制成薄片,如扁杏仁状,两面涂黑白两色,黑面绘牛犊,白面绘雉鸡,将五片一起掷下,以黑白算点数赌输赢。高元安宴乐时常置此戏与叫众将赌较,其实就是做个由头好颁赏些财物以笼络人心的。
众将此景也见得惯了,纷纷挽袖下场,热闹非常。
赵慎听众人皆枭,卢,雉,犊,塞的乱叫,不由心烦。他治军严肃,营里从不见这般场面,高元安这作派倒仿佛和父亲赵竞有几分神似。他见高元安只举杯自饮,一副怡然之态,知他是尤自拖延,耗着自己。自己出城已近五日,日日牵念只怕有失。此时那里是宴饮,分明是将他心肺置在火上炙烤。他亦猜不透高元安心里如何想,只被他牵着鼻子,若这般日日拖延,到时候搬到了救兵怕也迟了。
他这厢只蹙眉不语,席中做赌的诸将已各得了赏赐。高元安见箱底已空了,惋惜道:“只可惜今日尚无人掷出卢来。”
卢是最好一阶的贵彩,要五子皆是黑面,自是颇难得。高元安亦是酒喝得兴起了,伸手解下蹀躞带,道:“谁得了卢彩,我便将这腰带以赠!”
那蹀躞带有一掌宽,是上等牛皮所制,其上蹀躞皆为纯金,正中还镶着一颗宝石,眼看就知贵重,况且是将军身上的物什,更有一重脸面在里头。众将见了,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当下个个下场,谁知呼卢之声此起彼伏,满座却没人掷得出,纷纷道:“扫兴,扫兴。”
赵慎本默然看着,突然心中微动。霍然起身道:“将军可给我一试?”
高元安本已欲招呼着散席,见赵慎突然出来也微诧异,只笑道:“自然甚好。”
赵慎走至帐中,向高元安一揖道:“赵慎一向知将军仗义,此番有难处时才来叨扰。我赵氏数代,均不敢忘君恩,如今,亦不敢忘丞相之恩。我虽不才,却懂得知恩图报,将军若肯略施援手,他日我当竭全力以为驱驰。我此番话,皆出于赤诚,神明有知,便许我掷出头彩,若不成,我便杀身以谢!”说罢解下佩剑,置于当下。
他这话言辞慷慨,座下皆为所动。高元安不想他说出这话,却知这赌戏之事哪有定数,忙要制止,赵慎已将五木拾取,一力掷下。众人不由秉气,直待五子皆落地,却竟然真是五个黑面。
高元安也不由起身盯住赵慎,只见他神色坚毅,大有坚钢不可夺其志的气魄。高元安心中亦惊动,百转心思在肺腑里转了数转,终是下定决心,沉声道:“将军是忠义之士,元安怎能见死不救,将军此来的托付,我应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的那一段,你可以认为它是府兵制,但事实上也并不是。
掷樗蒲这事是王思政的梗,别问我有木有抽老千,我也不知道……




第10章 独夜不能寐
一时宴席散了,高元安嘱咐给随赵慎来的十二个卫士拨一间营帐,赵慎捡无人注意时对元贵低声道:“你跟他们一起,夜间轮流值夜,兵器不要离身,尤要看好马匹。”
元贵点头道:“将军放心。”又道:“高将军似要召你去他帐中,可需我跟随?”
赵慎微一摇头道:“我看他似是有私下的话讲,他既已应下我们,料不会再反悔。我且去,你莫耽心。”
正说着,有卫士过来道:“赵将军,高将军有请。”
赵慎被卫士引着进了一间帐房,帐内烛影绰绰,高元安手臂倚着瓷枕,掌中握着那蹀躞带趺坐在案几之后。见赵慎来了,向里间一指道:“与我里间说吧。”
赵慎随他进去,高元安随意就地一坐,赵慎却不敢造次,依旧规矩跽坐了,只半晌也不见高元安说话。他心里终究有几分不安,试探问道:“出兵之事,我还需与将军细说几句。”
高元安笑道:“你不需试我,我既在帐中当着诸将许了你,怎还有反悔一说?只是,”他故意拖了长声,盯着赵慎冷笑一声道:“我念起我族弟死在你手,还是气不平。”
赵慎不知他怎么又牵出这事来,恐他借题发挥,再使出什么狡诈手腕。此时断不能捋起逆鳞,只得道:“全听将军发落。”
高又安听他这样说,甚觉好笑,道:“你倒实在。”他捋着唇边胡须,突然冷了语气:“军中责罚非打即杀;你说我当怎么做?”
赵慎不意他这么说,也是一愣,半晌横心道:“只要将军出气,赵慎都领了。”
高元安奚落道:“若说出气,就当叫人拖你出去打一顿军棍。只可惜当下又没由头,我怎敢责你?只是这兵出得当真不痛快。”他知赵慎此时的死穴,故意激他。果然见赵慎脸色变了几变,咬牙道:“你要如何?”
高元安见他脸色发红,这话说的生硬连客气都不讲了,只做没理会,慢声道:“我与你父亲年纪相仿,从私下论你也该叫我声叔叔。我教训你可有不服?”
赵慎听他语气傲慢,倚老卖老,不由气冲上头,可终究此刻不能发作。他见高元安一直摆弄着那蹀躞带,方明白他召自己来就为了这计较。亦知今日不给他折辱一番恐怕便过不了关,心中又恨又酸;缓缓站起,抑制着手指颤抖解下身上甲冑,露出里面淡青中衣,复又跪下垂了眼光道:“悉听尊便。”
高元安立起身,折了蹀躞带在手。他见赵慎一径跪着,只低头垂目看着地面,腰背却是挺直。待转过赵慎身后,方冷笑道:“你父亲责你时,你便就这样受着?”
赵慎微微一窘,只道:“先父责我,都是军棍。”
高元安哂道:“他倒舍得。”他此番本意是给赵慎些教训提点,倒也不为真折辱他,于是抬脚踢踢赵慎腰杆道:“罢了,你便趴着吧。”说罢,便挥起向下抽去。

那蹀躞带是上好皮牛,上头又佩了金饰,本身既韧,份量又沉重,击在身上只听砰的一声。赵慎眉心微微一动,暗暗咬牙。
高元安用力颇大,一下下打的虽慢,却是瞄着方位,落处全叠在一侧腿根上。直打了十几下,痛楚早叠着倍数累上去。高元安见赵慎从肩到腿,全身肌肉均紧紧绷着,知他又痛又窘,却不但不肯求饶,更纹丝不动,哼也不哼一声。心中叹他这性情,停了手问:“你再不吭声,便别指望骑马回去了。”
这话说罢,果见赵慎肩头一动,可隔了半天仍没动静。高元安冷笑道:“难道说句软话便是辱没了你?”说罢又击了几下,骂道:“不开窍的犟种。方才还道你父亲忍心,现下看是打得轻了。他为人最是世故圆熟,怎么养出你这样逞强犯傻的儿子。” 

赵慎听他这话,心中早有多少憋屈只想脱口反驳开去;可想到总归要靠高元安出兵,再觉羞辱也需得忍耐;一时两腮牙床都不由咬的酸疼了,高元安翻来覆去故意只打那一处,战场上刀枪箭伤虽烈却不像当下这般琐碎磨人,慢刀割肉一般,绵绵不绝。父亲去后,自然没人再责他,挨打的滋味早忘到天边。此刻高元安又来来回回提起赵竞,他也不由得忆起旧事,又想若不是父亲早亡他如今何至于这样受辱也没人回护?数日来难处一起涌上胸臆,突觉万分委屈,只拼命忍着,可眼圈还是一红。
高元安见他一径低头,可尤看得见腮边肌肉绷得如斧凿刀裁,又低头看他脊背肩头皆如峻岭起伏,心里叹他这倒有一番铁骨铮铮的硬气。只是这倔强傲骨终究只会害了他,自己爱惜他,因此才要提点他,教他一点见解。
于是冷哼一声道:“你这样的性情亏得是承了祖荫,若是个平民子弟,饶是如何骁勇善战,只这样的倔强桀骜放在上官面前,便是一辈子也莫指望出头了。若是只知逞强,世上还有韩信么?”停了一刻又缓了语气道:“你只知一味刚强,可却知为什么风雨之后松柏枝干尽折,蒲柳反而存身?”
赵慎闻言一怔,细细思量,只觉此话中意味深长。他是聪明人,瞬时明白了高元安做长辈的教导意思,其中好意,也当感激。
只是他终归是不愿做蒲柳的,半晌低声道:“您的心意小侄感怀,但小侄只知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高元安闻言微微一笑,他知赵慎已把话听了进去,只是他尚年轻气盛尤自嘴硬,且要学得进退之道也还需他日后自己修为,便不是自己今日能管的了。
又捋起腰带道:“这十几下算搭着这几句劝告送你的。我只道你杀高又安是莽撞,不意今日在帐中掷樗蒲时更莽撞,事虽都做得不错,只是未必次次有今日的运气。我今日把这蹀躞带赐给你前,是派了些旁的用场,你日后见着它便多想想我今日告诉你的话,你名字里有个慎字,可别糟蹋了。”

说罢把蹀躞带扔到他面前地上,道:“你倒也老实,今日便就这样便宜你了。你趴着倒是舒服,我可累得受不了,打不动了。”抬脚踢踢赵慎胯骨:“来不起来,等着人来搀你?”
赵慎被他这话说的发窘,强忍着臀腿酸胀,两手用力撑地昂然起了身,拾起地上蹀躞带,举过眼前,向高元安施礼道:“谢高将军。”
高元安看他一眼,只见他额头鬓角尽是汗水,悠悠道:“你今夜便睡这里吧,也省得这夜深出去吹风。”
赵慎微一愣,道:“不敢占将军的寝帐,我与随从们一起便可。”
高元安笑道:“这里酒食摆设一应皆无,你道我的寝帐怎就如此寒酸?你放宽心,我虽不是善类,背后插刀的事倒也不屑于做。少操心你那些弟兄,且好好拾掇了自己吧。”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扔进赵慎怀中道,“莫非你跟他们同住,是为了叫你他们给你擦药?”
赵慎脸色一红,不再坚持。
高元安走到门口又回头道:“明日卯时升帐,我再与你说出兵的事,莫要误了。我帐中的规矩,误了点卯,可是军棍伺候。”
赵慎看他一摇三晃,径自走的远了,终于忍不住皱眉屈身下去,只觉一边腿上火烧火燎,不由低低“呃”了一声。
缓了半晌,犹觉被打的那一处皮肉下怦怦直跳,想来是块淤血,一触之下竟是肌肤滚烫。帐内虽没旁人,他仍觉这姿势难堪不已,待狠着心将那药膏胡乱涂了,又疼出一头大汗。终是周身脱力,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混沌中想起往日父亲责他,严厉是真,心疼也是真,过后还要絮絮说半天的道理,他便竟就从没觉得委屈。赵竞膝下只这一个独子,期许宠爱皆重,管教虽严,却是爱之深责之切。赵慎如今这副骄傲性情,亦是由此而来。像今天这样挨了打只孤零零一人趴着,倒竟是头一遭。
他一天里折腾,早疲累不支,可此刻一时想念亡父,一时记挂军务,更兼着身上阵阵刺痛,一时无法安眠,迷糊一阵听着外间隐隐的更声竟又惊醒。直到三更里那疼痛渐渐退了些,才终于含糊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高元安到中军帐前时,见赵慎已然立在门边等着。高元安看他眼下尤带青影,神色却无半分颓态,心说到底是年轻耐磋磨,微一点头道:“随我进帐议事。”
帐中军士正在地上拼置了地图,见将军们进来,又有人递了长竹竿上来。那地图绘在丝帛上,需几块拼在一起。
高元安对赵慎道:“你现在就回洛城,等我出兵,只是回去前,你还要去办件事。”他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有两块尚未铺好,斥道:“为何不摆我帐中那幅整张的上来,一径这样磨磨蹭蹭。”卫士忙不迭躬身道:“因想要将军们看的清楚,才寻了这大幅的出来,立时就摆好了。” 高元安也不耐再多说,一下指到地上某处道:“你去这里,汜水关。”
正说着,军士哈腰上来将地图铺好,汜水关正在高元安指点位置之下。
高元安接着道:“洛城的文章怕是要从汜水做起。尉迟军从西而来,对洛城东面终究有所忌惮。我们先稳住汜水再出兵洛阳,就不怕他围点打援。现在守汜水关的是我旧部魏权,你带我的信去,叫他加强战备,囤积粮草,汲备来日。”
又道:“我虽应了你,可丞相和陛下那里我也得知会。你回到洛城,好生修备工事,我这里准备停当,多则一个月,少则二十天,必到你城下相见。”
说完,抛了竹竿在地上,到:“便是这样,你还什么不解?”
赵慎听他话虽不多,却都在要害,想高元安平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散漫模样,心中却有计较,也不由暗暗佩服。点头道:“将军的话,我都记下了。”
外间有军士进来报:“赵将军一行的战马都刷洗遛饮好了。”
高元安道:“既是时间紧迫,我也不客气留你了,这信你千万收好,交给魏权。”
赵慎接了,道:“多谢将军这一番的提点,我与将军,洛城再见。”
高又安送他道辕门,见元贵跟十二个卫士,皆手牵着马缰候在那里,于是亲手带过青追缰绳,交在赵慎手中道:“一路当心。”
赵慎没料到高元安亲手执马,忙躬身抬手接过,又听高元安笑道:“我赠你的蹀躞带,你也好好收着。”
赵慎微微一笑,道:“是。”
说罢翻身上马,身后诸人亦纷纷上马,轻叱道:“驾!”战马嘶啼刨地,直从辕门冲出。高元安站在当地,只看得马群行得远了。一旁副将低声道:“将军真要出兵?”
高元安斜他一眼道:“我轻易不允,可既允了,难道反悔?况且今日我不救他,来日困守孤城的便是我们自己。”
副将道:“可丞相那里?”
高元安道:“我说出兵,却没说要出我许都的兵。昨日折冲府不是才将府兵募起?我向丞相请令,带府兵出去。一来省得他疑心我跟赵慎勾搭,二来,”哼了一声道,“我还舍不得使自己的人马哩。”

作者有话要说:
为老不尊的怪蜀黍调戏耍酷失败小帅哥的戏码,最有趣了望天……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是太宗赠写给萧瑀的,穿越借用一下




第11章 何意百炼钢
汜水关在洛阳以东,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就到。此处城池虽不起眼,却是退可拱卫许都,进可直取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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