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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血裔-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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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多奈神花之果,千年不腐,内蕴生命之息,紫狻将之吞入腹中,可以本能的从中提取孕育幼兽所需的生命之能。若非在得到阿多奈神花之果前,与苍狼力战,身受重创,紫狻不但不会因为孕育幼兽而使实力受损,自身也能从阿多奈神花之果中获得更加旺盛的生命力,实力将提高一截。

随着孕育幼兽这一生命过程的结束,紫狻这种从阿多奈神花之果中提取生命之能的本能也逐渐消失。

此时,只能借助阿多奈神花之果的效力,使身体从过度衰弱中稍稍缓解。

紫狻一只可熔金石的巨胃也无法消化阿多奈神花之果,昨夜产下幼兽之后,就从腹中反吐出来。

过了三日,紫狻的精力恢复稍许,将阿多奈神花之果吐了出来,开始进食。素鸣衍拾起那枚阿多奈神花之果,心里隐隐作痛,青色果皮皱巴巴,没有一点光泽,几乎感觉不到里面有生命之息的流动。

又在石洞里停留了两天,紫狻恢复了一些力气,一人两兽便回到楚布河故道,往南面的羽嘉而去。

素鸣衍这时才知道紫狻与苍狼力战后能够迅速恢复并能顺利产下幼兽,全赖这枚青果,却不知这枚皱巴巴的青果还有没有这种奇迹力量。

虽然心痛,还是将青果装进兜里,青果之中的生命之息如此之弱,应该不会让摩揭伯岑与巫弥生有所感应。

幼兽第三日就睁开眼睛,淡紫色的兽眼就像一对晶莹剔透的玉石,亮紫色的绒毛就像一团幽紫的混沌火魄,伏在紫狻宽大的头颅上,紫狻两耳竖起,就能将那只幼兽完全挡住;奇Qīsuu。сom书或者躺在素鸣衍的衣襟前摆的大兜里,小巧的头颅却从破开的衣洞里探出来搭拉着。

有时一不小心,幼兽整个小身子将从衣兜的洞里钻出来,掉到地上。幼兽柔软的身体落到腐叶堆积的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十分怪异。所幸紫狻对幼兽的气息十分敏感,不至于返回寻找幼兽却发现已成其他荒兽的腹中物。

幼兽借助阿多奈神花之果内蕴的生命之息而孕育,虽然青果内蕴的生命之息非常微弱,幼兽对青果的气息还是十分熟悉,停下来的时间,就钻进素鸣衍的怀里,拿毛绒绒的小嘴去拱里层衣兜里的青果。

素鸣衍将青果递到小紫狻跟前,小紫狻张嘴衔起,青果却不会再像在紫狻嘴里那样发出淡青色烟雾般的光晕。

小紫狻生来就有巨力,还没有长出牙齿,但是上下颚之间的咬合力相当惊人,却咬不破那枚青果。素鸣衍这时才发现青果虽然看上去与普通果实无异,却有着难以想象的韧性,青色的果皮就像羽蛇颈背处去鳞的老皮。素鸣衍将青果握在手心,用尽力气,还是没能将青果捏破。

素鸣衍心里想:等小家伙长出牙齿,正好让他拿去磨牙。

紫狻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无法给小紫狻哺乳。时至寒冬,在荒原极难寻得到浆果,素鸣衍每日只得将兽肉捣成碎,煮成肉羹喂小紫狻,再无暇每日都烤出上百斤的兽肉去填满紫狻的巨胃。

这日,在素鸣衍的授意下,紫狻从地里刨出许多植物的块茎。素鸣衍将植物的枯藤堆在块茎之上,用火符术点燃,看出青烟从潮湿的枯藤里升腾而,烟里火光隐隐。

素鸣衍坐在闷烧的植物块茎堆旁,原处的羽嘉之山已清晰可见,巍巍入云、绵延千里的羽嘉之山是燕云支生出来的庞大山系,横亘在燕云荒原的南部边缘,是燕云与迦南的界山

羽嘉之山,东西走向,燕云山,由西北向东南绵延,两座庞大的将燕云荒原的西南夹成一个尖锐角度的高地。对于荒原人烟的燕云荒原而言,地名仿佛不再有意见,那处高地在千年之前,曾被人们称为燕语高原。

在楚布河断流之前,也有数条水系从羽嘉山或者燕云山的东南麓发育,流经燕语高原,汇入绕过燕语高原的楚布河。

这些河流依旧存在着,但是流量与千年之前的汤汤大河不能相比。楚布河聚集了一些支流水系,水势大了许多,素鸣衍远远坐在河岸高地上,还能听到河水仿佛蹲在夜色里的荒兽喉管发出凄楚的咆哮声。

楚布河的欢腾不会长久,绕过羽嘉山东麓的山岭,进入曾经的羽嘉峡谷平原、现在应称之为羽嘉荒漠,清澈的河水就没入流沙地里。

素鸣衍用榛木棍把一个闷熟的植物块茎从灰堆里扒出来,让风把它吹凉。用削的榛木枝插住表皮烧焦并且裂开的块茎,举到嘴边。嘴抿起,吹散从裂开的表皮里冒出的热气,张口正要去咬焦香的表皮,冷不提护紫狻探前足拨来,横格在素鸣衍的肩头上。

冰寒彻骨的杀气,素鸣衍在荒原里生活的十五年,有着荒兽的敏锐直觉,但比紫狻的本能还是差了一截,没有紫狻的一拨之力,素鸣衍也不能肯定能够完全避开袭来的杀招。

“簌簌簌”,三支骨箭钻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响声,贴着素鸣衍的脚后跟插入土里。要不是他顺势前扑出去,那三支骨箭正射中他的后背脊。

素鸣衍反手将骨箭抄在手里,左手撑出气盾,重新跃上高地;紫狻怒吼一声,如雷炸响,已恢复几分王者荒兽的威势,却没有大义凛然的扑过去。

“二叔,那个好像是人?”

远处传来一声娇呼。

什么?素鸣衍低头望了一眼。从经院出来已近三个月,衣裳早就破烂不堪不能御寒,猎得一只暹罗狸,剥下青褐相间的光泽皮毛,粗略的硝了一下,披在身上。刚才坐在那里,头垂在胸前,正专心致致的剥开植物块茎的表皮,从背后看来,不正像一只屈前肢而立的暹罗狸?

第四章 渎神之民

 从暗褐色的石崖后面,三个人探出身子,穿着青黑色的粗麻布衫,连着面罩的帽兜遮住大半张脸,当中一人的眼睛略有些尴尬与歉意,眉眼如月、身形娇小,那声惊呼却是她发出来的;另外两人眼睛还是那么的警惕,眸光灼灼,仿佛在荒原里落单的荒兽,手里端着的角弓拉满,犹如第一个收获日之后的圆月,用荒兽尖锐的獠牙制成的箭簇,闪着森寒的白光。

虽然只进过一次羽嘉城,素鸣衍对此地的荒野却十分熟悉;素鸣戈每次来羽嘉购置货物,素鸣衍都会随他过来,在城外的荒野等他。

素鸣衍瞥了一眼手中的骨箭,箭簇是某种不知名的荒兽獠牙制成,侧望了一眼紫狻,这种荒兽未必有紫狻那么凶猛,体型却不亚于她。

羽嘉附近的猎户还没能奢侈到用这类凶猛荒兽的獠牙来制箭簇。

羽嘉接近人类生活的边缘,体形硕大的荒兽都会避开此地,寻常猎户没有进入荒原腹地、猎杀荒兽的武勇,出来游猎的贵族若是猎得一头体形如此硕大的荒兽,取下的獠牙一定会挂在壁炉之上或许放在书案之上,装饰跟他们身上的铠甲一样艳丽的虚荣心。

这种骨箭的穿刺力还及不上制式透甲箭,但是三人腰侧的箭囊插满这种骨箭,素鸣衍看了心里直冒寒气:得有多少凶猛的荒兽死他们的箭下?

他们三人将我当成暹罗狸,想必是想先射杀这只“暹罗狸”,再合力对付紫狻。

看到王者荒兽不绕道走,不是光拥有勇气就足够的。

紫狻现在只是虚架子,实力远不及全盛之时,前额幽紫色的弯月印记也黯淡无光;素鸣衍决定还是不要将心里恼怒表达出来为好。释去丹力,青碧色的气盾就像缩进体内似的消失,双手反剪身后,以示没有敌意。

近三个月来,紫狻与素鸣衍配合默契、心有灵犀,随即停下恐吓意味更多的低吼,却是小紫狻立在母兽的耳间,全身紫绒毛炸起,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三人收起角弓,走上前来,摘下遮掩面目的面罩与帽兜。左边的中年人面容冷峻,粗糙的皮肤说明他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风霜;右边的少年,脸庞与中年男子十分相肖,年纪与素鸣衍相仿,皮肤黝黑,也是十分粗糙,面容仿佛给巨风吹裂似的,分布着一些细微的龟裂,站在素鸣衍的面前,眼角的余光却落在紫狻身上,想来这头王者荒兽给他足够的威慑。

少女的皮肤或许及不上城里的贵族小姐们那般细腻嫩滑,但是清澈的眸光射出慑人心魂的魅力之光。

素鸣衍微微一怔,差点迷失在少女明媚的眸光里。

中年人这才看见素鸣衍脸上戴着的面具,眼睛的警惕又多了一分,隔着十来步,手贴胸前,微微躬身,说道:“燕云山的翼风鸟也有走眼的时候,卢笛为刚才的冒失向阁下道歉。”

卢扈与卢青菱也同样躬身致歉,只是卢青菱轻柔的声音里有些乍见陌生男子的羞涩,十分的好听。

与脸贴得纹丝不差的面具折射出微弱的金属光泽,素鸣衍躬身回礼,摩揭伯岑要求他不得在任何人的面前露出本来的面容与身份,看着卢青菱清澈的眸光,觉得胡乱编个名字都是十分失礼的行为,扯开裹开身上的暹罗狸毛皮,笑道:“都怪这身皮子。”扒开冒着缕缕青烟的枯藤,露出闷熟的植物块茎,“我叫素鸣衍,若不嫌弃,一起食用?”

卢笛侧目看了紫狻一眼,迟疑的说道:“前年过天都山时,遇到过一只百年紫狻,那时自不量力,肩头给撕下一块肉,落荒而逃。”

卢青菱讶然惊呼:“二叔的鳞甲功早就练到九重,身上皮肉坚似玄铁,制式透甲箭都不能穿透,怎会让紫狻伤着?”

卢笛笑道:“方圆五千里的燕云荒原之中让人敬畏的可不止一只紫狻,同是天地造物,百年荒兽差不多都具灵性,悟天地之法,已不弱于常人。九重的鳞甲功,不值一哂。”

燕云中山,又名天都山。一片山岭容不下两只百年紫狻。紫狻前额幽紫色的半月印记黯淡无光,仿佛一小撮颜色略深的绒毛,不像熬过数百年岁月的紫狻。

紫狻趴到素鸣衍的背后,微闭眼睛。

素鸣衍目前遇到的武者之中,以巫弥生的修为最高,身前这人就是不如巫弥生,也相差不了多少。紫狻全盛之时,能让卢蒲笛落荒而逃,看来与苍狼相斗之时,她为孕育幼兽已经消耗了许多实力。

素鸣衍伸手挠挠紫狻的颈毛,笑道:“我进荒原修行三个月,途中寻来她做伴,也不觉太寂寞;燕云山,我正想过去呢。”

若论实力的强横,巫弥生还不及卢蒲笛;只是在经院时,巫弥生武技的精妙,给素鸣衍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素鸣衍与紫狻朝夕相对将近三个月,早就熟悉了霸者天成的气息;三个月来,虽然只修炼火符术这种最简单的法术,但是让素鸣衍对天地间力的领悟上升到新的境界。

这一切使得卢笛给素鸣衍的冲击感没有巫弥生那么强烈,更及不上摩揭伯岑了。

素鸣衍看不清卢笛的实力,让他有一种淡定从容的镇定,令卢蒲笛也看不透他的深浅。

若非素鸣衍自幼在经院里长大,对荒原极为熟悉,不然以他的实力,能安全进入荒原纵深百里,已是值得炫耀的事,何况独自在里面生活了三个月。

围杀或者捕捉紫狻兽,只要舍得血本,都能做到,却没听说过有谁能降服一只成年的紫狻;看这只紫狻的神态,也不像被施过禁制之术。

这只紫狻看上去不像在荒野岭生存了数百年的妖兽,但是实力不会相差太远,竟然让眼前这人只身降服!

流动着浅金色光泽的精铜面具,让人惊讶的不仅是其精致完美的制作工艺,不是走到近处,几乎就看不出是一张面具;让卢笛心灵震动的,精铜面具上涌动的混沌元素之力是如此的强盛。素鸣衍适才躲开背后射来的骨箭时显露出过人的敏锐、矫健与随手撑开的青罗气盾,让卢笛以为眼前这人是个武者,走到近前,万万料不到竟是个术士。

一名兼修武技、有实力降服紫狻的术士与一头紫狻,足以跟一名天榜强者相抗衡。

或许他就是一名天榜强者,三个月前,燕云中山南端的力量场异常,大概与他有关。

卢笛想到适才的冒失,额头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素鸣衍请他一起食用闷熟的块茎时,卢笛没想过要拒绝,将用某种兽脊骨与角筋制成的角弓随意放在地,在素鸣衍身边坐下来,学素鸣衍那般,拾起一只块茎,吹去热气,剥开微焦的表皮,钻出一股异香来。

素鸣衍几乎以定他们三人是燕云山西边的流徙之民,不过看到卢青菱雅气的吃相,素鸣衍可不认在黑砾原那么恶劣的环境之下,会培养出如此文秀的少女。或许她在黑砾原的地位十分尊贵也说不定。

这些年对渎神之民的禁锢已没最初百年那么严厉,巫氏甚至私下来派遣商队过燕云山与那些渎罪之民交易,在黑砾原里苦苦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渎罪之民偶尔翻越燕云山,潜入帝国境内,也不是新奇的事情;贝迦罗人组建了贝迦帝国,帝国甚至与其互遣使者。

黑砾原环境恶劣,可没听过有什么势力已成了气候?

卢蒲笛三人也正要去羽嘉;紫狻进入羽嘉城,必定会引起骚乱,城里的贵族若是起了贪念,素鸣衍可没有信心将所有人都唬住,何况城里驻着军队。

虽然不舍,素鸣衍还是觉得紫狻应该回到荒原里逍遥自在;紫狻的实力虽然无法跟全盛时相比,但跟素鸣衍在一起将近三个月,素鸣衍也没觉得她是个争强好胜的主,只要避开实力超强的王者荒兽,紫狻在荒原里生存完全没有问题。

穿过燕语高原的最南端,羽嘉城就在万仞石崖之下,素鸣衍搂过紫狻柔软的颈项,突然间涌上依恋不舍的情绪。或许素鸣戈离开经院之时,这种情绪早就压抑在心底,素鸣衍差点就忍不住在卢笛三人的面前涌出泪水。

紫狻低吼了一声,柔软的颈毛贴着素鸣衍的脸搔首,低头让坐在两耳间的幼兽滑下来,衔到素鸣衍的脚边。

“你让小紫狻跟着我?”

紫狻低吼了一声,渗出水泽的兽眼里有些许忧虑。

紫狻实力没有恢复,幼兽跟着她会更危险。

素鸣衍点点头,将幼兽装进衣襟前摆的衣兜;看着紫狻幽灵火焰似的身影消失在山林,素鸣衍突然觉得心很痛:从这里下去,或许没有一个人能与紫狻一样给自己真实的依恋。

望着羽嘉城近,从这里下山,却还有两天的路程。先从燕语高原的南崖下到楚布河岸,沿着湍急、宽近三十丈的楚布河,向下游走上将近百里的路程,就到了羽嘉城。

在羽嘉城往北上溯将近百里的水道两侧,低矮的山陵起伏,那里是狩猎队活动范围的边缘,配置精良的狩猎队将荒兽挡在羽嘉平原之外。

青烟从茅舍的烟囱袅袅上升,农夫在山陵的平坡上开垦出良田,虽然正历严冬,但是北部冷冽的气流,在燕云荒原里耗尽了精力,进入羽嘉平原就没有什么威势。

沿着楚布河继续往南,土地更加平坦,已能看见贵族们的庄园以及被迫在农庄里劳作的下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卢扈似乎在回忆千年之前的楚布河:“二叔曾说楚布河宽达千丈,眼前水量不足百一,难怪出羽嘉城不过十里,就没入流沙地里。”

“羽嘉峡谷平原曾是燕云与迦南最重要的通道,西边要翻越千仞羽嘉山,往东要翻越峻衡山系,不过眼下羽嘉峡谷平原的作用已是十分有限,楚布河出羽嘉城十里就完全断流,南部三四百里纵深的羽嘉平原,都是荒漠,寻不着水源。羽嘉离青岚帝国的腹地也远,青岚征迦南,十次当中只有一两次从羽嘉出兵;翻越峻衡山中部的山口,似乎比走羽嘉荒漠要方便一些。”

素鸣衍打量卢蒲笛冷峻的侧脸,相处已有三日,但是卢笛眼里的警惕与戒备没有减去多少;可以肯定,他现在与卢扈说着话,三分心神还是放在这边。

想起素鸣戈平日教诲,永远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底细,或许他人锐利的目光能够看穿你修为的深浅,但是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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