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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的位面:厄休拉的幻想游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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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楼。但是,相比令我异常惊讶的伊斯拉克人,建筑的奇特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们每个人的身材、肤色和体型都有着巨大的差异。一个起码有八英尺高的女人从我身边走过,她是一个清洁工人,正在繁忙且优雅地打扫人行道上的灰尘。她腰带后面插着一个带有一大串羽毛的东西,看起来就像鸵鸟的尾巴,我猜测那可能是一把备用的扫帚或者掸子。这时又有一个生意人大步走来,他通过设在耳朵、嘴唇和眼镜左边的镜片中的某种插件设备连入了计算机网络,一边研究市场报告,一边谈论着什么。他大约只到我腰部这么高。四个小伙子走过街道另一边的人行道;除了看起来完全一样之外,他们没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时我又看到了一个背着小书包去上学的小孩。他用四肢行走,事实上,他的双手还戴着皮革制成的手套或靴子,以免它们在人行道上划伤。他面色苍白,眼睛细小,并且还长了一个猪拱嘴,但是他非常可爱。

一个公园附近的咖啡馆引起了我的注意。尽管我对伊斯拉克风格的早餐一无所知,但我已经很饿了,只要它能吃就行。咖啡馆的女侍年约四十岁,样子很不错,但除了一头编成辫子的浓密黄发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请告诉我外国人通常吃什么早餐。”我说。

她大笑起来,然后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通过翻译器对我说:“哦,外国人吃什么应该是你告诉我啊。我们吃克莱迪夫,或者克莱迪夫加水果。”

“那就克莱迪夫加水果好了。”我说。很快她就为我送上了一盘看起来很美味的水果,以及一大碗淡黄色稀粥,这种粥表面平滑,像浓厚的奶油一样,温度适中。听起来很可怕,但非常美味——它味道清淡但却微妙,很容易喝下肚子,没什么刺激性,很像牛奶咖啡。女侍在旁边观察着我的反应,试图推断我是否喜欢。“很抱歉,我没想到要问问你是否吃肉,”她说,“喜欢吃肉的人早餐一般吃克莱迪夫加碎肉。”

“这个很不错。”我说。

咖啡馆里没有其他人,而我和她之间相互也生出了几分好感。“我能问问你是从哪来的吗?”她问道,于是我们便开始交谈了。她的名字叫做艾·里·阿·蕾。我很快就意识到,她不但非常聪明,更受过高等教育。她拥有植物病理学的学位——但据她所说,能得到女侍的职位已经算是幸运了。“自从禁令颁布之后。”她耸肩说道。在意识到我并不知道所谓的禁令究竟是什么之后,她打算告诉我,但这时来了几位其他客人,一个健壮如牛的男人占据了一张桌子,两个胆小如鼠的女孩则坐在另一张桌旁,她不得不去招呼他们。

“希望我们能继续谈。”我说。她亲切地微笑着告诉我:“那好吧,如果你十六点钟的时候过来,我就可以坐下来跟你谈了。”

“我会的。”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我在公园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回旅馆吃了午餐并小睡,下午时分,我登上单轨铁路列车再度前往市区。我从未看到过集中在一车之内但差异却如此之大的人群——身材、身高、颜色都各自不同,并且有些人长着毛发,有些人则长着毛皮甚至羽毛(我这时才意识到那个扫街女人的尾巴真的是尾巴)。我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绿色皮肤的年轻人。他耳朵上面那东西难道不是树叶么?温暖的风从开着的窗子吹进车内,他在风中喃喃自语着。

不幸的是,所有伊斯拉克人的唯一共性就是贫穷。这座城市显然在不久之前还非常繁荣。单轨铁路是个时髦的工业设计,但这些设施现在看来却已经老化得很厉害了。市内也还有一些以我所熟悉的尺度建造的老房子,它们虽然宏大华美,但却已年久失修。这种老房子为数并不多,城市中充斥着较新的建筑:大如巨人的房子,小到玩具的房子,以及看起来很像马厩、牛棚、兔笼的各种建筑——一个可怕的大杂烩,所有这些建筑看起来都是造价低廉,摇摇欲坠,质量低劣。至于伊斯拉克人本身,如果不是干脆衣不蔽体,至少也都是衣衫褴褛。一些长着皮毛或羽毛的人甚至都不穿衣服了。那个绿色的小伙子穿着一件还算得体的围裙,但他粗糙的树干和肢体都是赤裸的。这是一个深陷于可怕的经济危机的国度。

艾·里·阿·蕾坐在她当女侍的那家咖啡馆(克莱迪夫店)旁边的一间店外面的一张桌旁。她对我微笑着,示意我过去,于是我坐在她身边。她正在吃一碗加了甜味料的冷克莱迪夫,我也要了相同的食物。“请告诉我关于禁令的事。”我对她说。

“我们以前的样子和你是一样的。”她说。

“发生了什么事?”

“呃”,她犹豫了一下,“我们喜欢科学。我们喜欢工程学。我们是非常棒的工程师。但也许我们不是非常棒的科学家。”

简要叙述一下她的故事:伊斯拉克人在应用物理学、农学、建筑学、城市发展学、工程学等方面非常强大,并且能够发明出各种各样的东西,但他们的弱势在于生命科学、历史学,并且不能将知识有效地组织起来成为一个体系。他们有类似爱迪生、福特的人物,却没有类似达尔文、孟德尔的人物。到了他们拥有类似我们这里的机场的时候,他们也开始学会了在位面之间旅行。大约一百年前,他们的一位科学家在某个位面上发现了应用基因技术。他将这技术带回了伊斯拉克。这项崭新的技术迷住了所有人,他们很快就掌握了它的基本原理。或者,也许在他们开始将基因技术应用于他们所知的所有生命形式之前,他们并没有完全掌握它的基本原理。

“最初”,她说,“基因技术是应用于植物上面。将各种粮食作物变得更为丰产,或让它们抵御细菌、病毒,杀灭害虫,等等。”

我点点头。“我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我说。

“真的吗?你是……”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出她想问的问题。“我自己就是玉米。”最终,她害羞地说。

我检查了一下翻译器。乌斯鲁:玉米,玉蜀黍。我又看了看字典,上面说伊斯拉克的乌斯鲁和我的位面上的玉米是同一种植物。

我知道,玉米有一个奇怪的特点,那就是它没有野生品种,只有一种野生的远祖,你永远不会认出那就是玉米的原始形象。玉米这种作物是古代的采集者和农夫经过长期培育而成的完全的人工品种。一个早期的基因奇迹,但这与艾·里·阿·蕾又有什么关系呢?

艾·里·阿·蕾头上的金黄色浓密头发,她用头绳将它们编成粗粗的辫子……

“只占我基因的百分之四”,她说,“还有大约千分之五的鹦鹉基因,不过是隐性的。感谢老天。”

我仍然在试着理解她告诉我的事情。我想,她一定感觉到我表示震惊的沉默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他们完全不负责任”,她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他们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变得更好,一群自以为是的傻瓜。他们解开了所有基因的锁链,让各种生物自由地异种交媾。仅在十年之内就完全消灭了水稻。他们培育的品种根本就不能出产大米。发生了可怕的饥荒……蝴蝶,我们以前有蝴蝶,你们有吗?”

“还有一些。”我说。

“那迪莱图呢?”我的翻译器告诉我,那是一种会鸣叫的萤火虫,现已灭绝。我怀念地摇摇头。

她也怀念地摇摇头。

“我从没见过蝴蝶和迪莱图。只有图片……那些能杀虫的植物把它们……但那些科学家没得到任何教圳——没有!他们开始改造动物。改造我们本身!能说话的狗,会下棋的猫!拥有各种天赋,不会生病,能活五百年的人类!他们制作了所有这些,噢,是的,他们制作了所有这些。到处都是会说话的狗,它们简直烦死人了,到处走来走去,交媾、拉屎,到处都是它们的腥味,还不断地问‘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你爱我吗’。我真受不了会说话的狗。我的狮子狗罗佛,它就一句活都不说,愿上帝保佑它善良的灵魂。接下来就轮到人类了!我们永远永远都摆脱不了总理。他健康得要命。他现在九十岁了,看起来跟三十岁一样,而且还将做整整四个世纪的总理。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贪婪、愚蠢、卑鄙、下流的骗子。这样的一个家伙将会统治我们和我们的孩子整整五百年……禁令不能在他身上生效……但我并不是说禁令是错误的。他们不得不做些事情。五十年之前,事情已经很糟糕了。那时候他们才发现,基因黑客已经渗透进了所有的实验室,半数的技术员都是生物科技的狂热信徒,而在东半球的秘密工厂中,圣子教的人疯狂地将所有的基因混合在一起……当然那些产品大部分都是不能存活的。但是也有很多可以存活……那些黑客精于此道。鸡人,你肯定看到过吧?”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的确看到过:一些蹲伏着的矮小人类,咯咯地叫着,在十字路口挤成一团,所有的车辆都被迫避让他们,造成巨大的交通堵塞。“他们让我想哭。”艾·里·阿·蕾说。她的样子看起来想哭。

“这么说来禁令阻止进行进一步的实验?”我问。

她点点头。“是的。事实上,所有的实验室都被炸掉了。生物科技的信徒被送到沙漠去接受劳动教养。所有圣子教的教父都进了监狱,我猜大部分教母也一样。基因学家全部被枪毙。尚未完成的实验品全部被毁,至于产品也会被毁,如果他们——”她耸耸肩——“‘和正常人的差距太大。’正常人!”她怒火中烧,尽管她俊秀的面容并不能够恰当地表达她的怒火。“我们根本就没有正常人了。我们也没有任何物种了。我们是一锅基因的大杂烩。我们种下的是玉米,长出的却是气味像氯气而且能杀象鼻虫的苜蓿。我们种下的是橡树,长出的却是高达五十英尺、树干粗十英尺的毒橡。还有,我们做爱的时候,我们不知道我们会生出什么东西来,也许是婴儿,也许是马驹、小天鹅、树苗。我的女儿——”她停了下来。她的面容激动地颤抖着,在她再度开口说话之前,她不得不抿紧嘴唇。“我女儿生活在北海里。她依靠生鱼维持生命。她很美。她又黑又光滑,非常美。但是——在她两岁的时候,我不得不将她带到海岸边,我不得不把她放进冰冷的海水和汹涌的大潮中,我不得不让她目己游走,让她一个人去面对一切。但是她也是人类!她,她也是人类啊!”

她已经在哭了,我也一样。

过了一会儿,艾·里·阿·蕾继续将他们的历史讲给我听。基因崩溃造成了重大的经济危机,而禁令中的基因纯洁性条款又加深了经济危机的程度。这一条款限定,只有拥有99。44%人类基因的人才能从事专业性工作或在政府部门中就职——但健康者、正义者,以及其他的GAPA(经非常时期政府核准的基因改进产品)除外。这就是她现在做女侍的原因。她有百分之四的基因是玉米。

“在我那里,曾经有很多人将玉米当做神圣的植物来崇拜”,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它真的是一种很美的植物。我喜欢所有用玉米做的东西——玉米糊、玉米饼、玉米面包、罐头装玉米、奶油爆玉米花、玉米粥、玉米粉、玉米酿威士忌、玉米杂烩、玉米粉蒸肉——所有的玉米都是好的。都是好的,都是神圣的。我希望你不会介意我谈论怎样吃它!”

“老天啊,当然不会”,艾·里·阿·蕾微笑着说,“你以为克莱迪夫是用什么做的?”

过了一会儿,我询问她是否知道泰迪熊的事。显然她并不明白这个词组是什么意思,不过在我向她描述了书柜里的那个生物之后,她点点头:“哦,知道!书虫熊。以前,基因设计者们试图改进所有东西的时候,他们把熊缩小,作为孩子们的宠物。就像填充玩具,只不过它们是活的。它们的性格设定为顺从、可爱。但是,他们用来将熊缩小的基因有一部分是来自于昆虫——跳虫和其他革翅目昆虫。于是这些熊开始吃孩子们的书。晚上它们本应钻进被子里陪孩子们睡觉,但它们没有这么做,反而一直在吃书。它们喜欢纸和胶水。等到它们繁衍后代的时候,它们的子孙生出了像电线一样又长又硬的尾巴,以及类似昆虫的下颚,所以它们不再适合做孩子们的宠物了。但是那时,它们逃进了木制品里,或躲在墙壁中……有些人把它们叫做偷听熊。”

在那之后直到现在,我曾几次返回伊斯拉克,去探望艾·里·阿·蕾。这个位面并不能让人开心,也不能令人安心,但是在我所访问的其他位面,我不可能看到如此亲切的微笑,如此美丽的黄头发扎成的辫子,更不可能一边喝着玉米粥,一边与身为玉米的女人交谈。

静默

阿苏努人的静默广为人知。最初来到这个位面的游客确信,这些态度亲切、身材纤细的人都是哑巴,除了手势、表情和眼神之外,没有任何表达自己的方法。后来,他们听到阿苏努人的小孩叽叽喳喳地吵闹,访客们又怀疑阿苏努的成年人之间也会交谈,只是在外人面前才闭口不语。我们现在知道阿苏努人并不是哑巴,但在儿童期过后,无论对方是谁,也不管所处环境如何,他们就很少说话了。他们也不写字。并且,与哑巴和发下静默誓言的僧侣不同,他们不使用任何信号系统或其他装置来表达自己。

总的来说,他们几乎不使用语言,而这个特点让他们显得非常引人注目。

与动物一起生活的人都会理解不能说话的好处。当你的猫走进房间的时候,你知道它不会介意你的任何缺点,你也可以将自己所受的委屈告诉你的狗,而不必担心它会把你说过的话告诉让你难受的人。这真是太美妙了。

相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那些不能说话,或者能说话却不说的人有一个很大的长处,那就是他们绝对不会说蠢话。这也就使我们确信,一旦他们开口讲话,一定会说出一些非常睿智的格言。

因此,来到阿苏努的游客非常多。拥有好客传统的阿苏努人慷慨而又礼貌地招待这些访客,但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他们自己的风俗。

有些游客去那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和当地人一起陷入静默,享受几个星期的宁静生活,因为在这里他们不必见到每一个人都要打招呼并且说一堆废话。许多这样的游客都被当地人的家庭所接受,并作为一名房客,每年都会回到同一个家庭去住几个星期,与安静的主人形成了一种默契。

另一些人则整天跟着阿苏努向导或是主人,不停地对他们说话,将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向他们倾诉出来。这些游客非常兴奋,因为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聆听者:不会打断、不会乱发表评论、也不会提起他的表弟之类不相干的人。这种类型的游客一般都不了解阿苏努人,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使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因而他们显然不会为这个使某些游客困惑的问题而感到担忧:阿苏努人并不说话,那么,他们有没有在聆听呢?

他们确实能够听到并理解那些以他们自己的语言对他们说出的话,因为在他们的小孩向他们提问时,在游客向他们询问方向时,以及在有人呼喊“着火啦”的时候,他们的反应都很快。但是,这个问题仍然没有得到解答:他们是否会聆听漫无目的的闲话和社交辞令?或者,他们虽然听到了这些,但他们却安静地将注意力集中在某种高于闲谈的东西之上?在某些观察者看来,他们亲切随和的态度只不过是某种深藏的专注和永恒的警觉所显露出来的表象,就像一位正在招待客人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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