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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与五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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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驳驳,她看得有些失神。

“对不起,我应该提早结束的,但是一上场想要下来就有点难。”蒋柏烈穿着一身足球队服,从楼梯走上来,浑身冒着汗,跟一向斯文成熟的形象不太相符。

世纭笑着摇摇头:“没事,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可以等。”

蒋柏烈摸出钥匙开了门,顺手打开空调和日光灯的开关:“好啊,这里正好有水槽,连肥皂都备好了。”

她失笑地看着他打开龙头洗了洗手,然后从冰箱拿出两罐冰镇牛奶。

“开个玩笑,不过我真的要去换身衣服,麻烦你在这里等一等。”说完,他打开门出去了。

空调的设定温度和风量尽管已经开到了制冷的极限,但室内还是闷热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世纭打开易拉罐的拉环,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冰冷的牛奶倒进胃里的时候有一种麻木的快感,但这种快感很快转换成为隐约的痛感,她放下手里的罐子,苦笑了一下,胃不好的人为什么偏偏最爱冰镇的东西呢?

她走到书架前,仔细地看着那一排排书名,大多都是跟心理学有关的专业书籍,除此之外是一些小说,像是《百年孤寂》、《巴别塔之犬》、《基督山伯爵》等等,想来没有活生生的人可以研究的时候,书中的人物也能够勉强代替。

书桌上只有一盏台灯和一些文具用品,整理地很干净,她没有看到蒋柏烈用来记录的那本厚厚的本子,只有黄色的报事贴上记了一些句子,但她并没有去看,因为她的目光被旁边的像框吸引了。

那是一个银色的锡制像框,做工精致,想必不便宜。像框里有一张三个人的合影,他们在昏黄的灯光下并排坐着,中间的是蒋柏烈,两边分别坐着两个女孩,他们笑容可掬,面前的餐桌上有一支小小的烛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那么温暖。

“这是我一年前在马来西亚拍的。”蒋柏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换了一身T恤和沙滩裤,像是参加海滩派对。

世纭看看他,又看看照片上的蒋柏烈,跟她印象中的“蒋医生”真的有些不同呢。

“我这样可以吗,”他打开易拉罐也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快要喝完了才停下来抹了抹嘴,“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马上去换白袍。”

她连忙摆摆手,这样的他,反而让她没那么紧张。

“一年前,”他又说,“我就是穿着这样的衣服每天在海边工作呢。”

“海边?”她幻想着大海的样子,不禁有点向往起来。

“Yeah,I’m a Bartender,不过我觉得……每天的工作更像是在度假村里陪客人一起玩。”

“那一定很开心。”世纭羡慕地说。

“是啊,可以忘掉烦恼。”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

蒋柏烈看着她,温柔地说:“因为我发现我想要做别的事情,比如——心理医生。”

她忽然明白,自己羡慕的并不是在海边忘掉烦恼地去工作,而是,他那种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自己人生的洒脱。究竟,怎样的人才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而又是要怎么做才能成为那样的人?

世纭低下头,看着照片,她也许……永远无法成为那样的人吧。

“那里面有我喜欢的女孩,”他指了指她手里的照片,“你觉得会是哪一个?”

她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指着右边短发的女孩:“是她么?”

蒋柏烈没有回答,反而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不知道……只是觉得她跟你很像。”

“可是,一般的人不是都会被那些跟自己截然相反的人所吸引吗?”

“是啊,”她顿了顿,看着他,“但是你并不是一般人。”

蒋柏烈讶然失笑:“我想,我终于对你这个‘病人’有那么一点信心。”

“?”

“因为,”他举起手里的易拉罐,像在跟她碰杯,“你开始了解我了。”

那个在十字路口分手的夜晚之后,世纭差不多有两、三个礼拜都没再见到袁祖耘,据说他去英国的总部培训了。有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Carol告诉她,那个被袁祖耘无情“抛弃”的女孩辞了职,一个月之后就要嫁到遥远的意大利。

她愕然看着Carol,可是对方却一副见惯不怪的笑脸:“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可以对男人死心塌地,但是如果真的死了心,男人就会像一只破败的……塑胶袋被轻易地抛到脑后。”

破败的……塑胶袋?

这算是什么形容词,世纭苦笑了一下:“你是想说‘安全套’吗?”

Carol掩着嘴笑起来:“对不起,因为你平时看上去总是一本正经的,所以我不太好意思这么说。”

“可是……她的进展也太快了吧,结婚?”

“我倒觉得可以理解她,”Carol的脸上有一种跟她年纪不太相符的世故,“如果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那么嫁给谁都无所谓吧。”

“……”

“不过,也说不定她已经爱上了现在这个男人,决定跟过去说再见。要知道,女人在找到真正的王子之前,不得不跟无数的青蛙接吻……”

世纭看着她,忽然觉得好笑——那么,袁祖耘也是其中的一只青蛙喽?

这天晚上,她又去了那家曾经两次跟袁祖耘相遇的餐厅,可是直到吃完了所有东西,他也没有出现。

她甩了甩头,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埋了单,她刚要起身,对面的座位上忽然多了一个人。

“可以请我吃顿饭吗,我刚才坐出租车的时候把身上的现金都用完了。”袁祖耘的身上是八月天里很少有人穿的黑色外套,额头渗着汗,脚边是一个大大的拉杆箱,的确像是……刚从机场回来。

“……哦,哦。”世纭手上还握着之前用来埋单的钱包,此时显得有点措手不及。

袁祖耘叫来服务生,点了鸡肉饭和冰咖啡,然后脱下外套擦起汗来。

“英国的夏天跟上海比起来太凉快啦。”他说。

“嗯……我记得有一年最高温度升到差不多25度,我的英国同学就一直说‘热死了,热死了’。不过相对的,冬天比较冷。”

他拿出烟盒,像上次那样拿在手里转着,却没有要烟灰缸,说话的语气是心不在焉:“这几个礼拜公司有什么新闻吗?”

世纭本想回答说没有,但迟疑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说:“那个……上次跟你在这里吃饭的那个女孩子……据说马上要嫁到意大利去了。”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意外,不过马上又一脸平静地说:“哦,那应该恭喜她。”

世纭看着他,眼前高傲淡定的脸忽然变成了青蛙,不过……是一只高傲淡定的青蛙。

她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他眯起眼睛,怀疑地看着她。

“没什么。”她摆摆手。

他还是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这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对我‘欲擒故纵’?”

她连忙收起笑容,使劲摇头:“不是,我没有……”

他盯着她的眼睛笑了,他很少这样笑,像一个开朗的少年。

“笑什么?”

他摇摇头,用同样的话一字一句地回答她:“没什么。”

世纭无奈地想,他那种恶劣的个性还是没有改变。

鸡肉饭送上来,他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跟那个总是冷冰冰的袁祖耘一点也不像,不过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埋了单走出餐厅,天空竟然飘起了闷热的细雨,袁祖耘抬头看了看,说:“既然你请我吃饭,那么我就请你看电影吧。”

“你不是说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么?”她不禁皱了皱眉。

“是啊,”他顿了顿,还是看着天空,“所以只能请你去我家看了。”

世纭大吃一惊:“不要自作主张,我不会去的。”

袁祖耘低下头看着她:“你害怕?”

“不是……”她别过头去不看他。

“那为什么——”

“——任何一个正常的女性都不会随便去男人家里的吧。”她忍不住打断他。

“原来……”他噘了噘嘴,“你是‘正常女性’啊。”

“什么意思?”她警惕地看着他。

“二十九岁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女人,算是‘正常’吗?”

“算啊……”她回答地有点迟疑,“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谈过……我在英国的时候交过很多男朋友……”

他笑了笑,既没有安抚她也没有挖苦她,只是一脸淡定地说:“你不想看看我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吗?”

所谓“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但女人,却往往拥有了九只猫的好奇心。所以当世纭踏进袁祖耘家的时候,不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害死”。

袁祖耘住在一栋上海老式的公寓楼里,整个建筑只有五层,他就住在最高的那一层。看着那不断盘旋着的楼梯,世纭开始觉得头晕,走在前面的他却轻松地提着那只硕大的拉杆箱,健步如飞。

“我就住在五楼靠左手边的那一间,我现在有点急事……先上去了。”说完,他已经没了踪影。

世纭愕然地抬起头从下往上望去,顶楼的天花板上挂着一只陈旧且布满了灰尘的黑色吊灯,那些错综复杂地排列着的小灯泡全都暗着,只有中央那只大大的灯泡发出了桔色的灯光。这里跟她租的那光鲜明亮的高层大厦比起来,简直就是……鬼屋。

她终于爬完了所有楼梯,来到五楼靠左手边敞开着的那间房子门口,袁祖耘已经从正对着大门的洗手间里走出来,原本被塞在棉质长裤里的衬衫下摆此时正带着折痕露在外面。

“请进吧,不用换鞋。”他对她挥了下手,就自己进房间去了。

世纭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

跟那个颇有些恐怖的楼梯间比起来,房子里面却宽敞而明亮,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很干净,跟她想象中的男生家里不太一样。

客厅很大,靠墙放着一组大而舒适的皮沙发,对面是大屏幕的电视机,厨房跟她公寓里一样是敞开式的,角落里放着一只正方形的餐桌,旁边只有一把椅子——这是不是表明……他是单身?

客厅的另一边有两扇关着的房门,她猜想那是卧室,果然没过多久袁祖耘就换了一身T恤和运动裤从其中一扇门后面出来,随手又关上了门。

“坐。”他指了指那深褐色的皮沙发,径自走到厨房打开冰箱翻找起来。

世纭点了点头,走到其中一个单人位的沙发前,缓缓坐下。皮面有点热,空气中也都是沉闷的分子,大概,是他两、三个礼拜都不在家的关系吧。

“我忘了走之前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清空了,”他关上冰箱门,“现在就去买,马上回来,你要喝什么?”

“……随便。”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袁祖耘点点头,进房间拿了钱包就出去了。

挂壁式空调发出“呼呼”的声音,一阵阵冷风吹到世纭身上,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她连忙站起身,带着一点点不安仔细地打量起周围来。

所有的颜色都是暗沉的,灰色、褐色、黑色、深蓝色、米白色……像是刻意显得低调一般,只除了厨房里那套红得发亮的橱柜。

通向大门的长长的走廊两边贴了许多照片,她走过去仔细地看起来,其中一些人跟袁祖耘长得很相似,她猜想是他的家人,其他的也许是朋友或者老同学,可是独独没有他自己的照片。

袁祖耘卧室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世纭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这里难道……真的是鬼屋么?

可是除了到处滴滴答答响着的钟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她僵硬地站了一会儿,探头向房间里面望去,很昏暗的,只有书桌上一盏小小的台灯亮着。她站在门口,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迈开了。

跟干净整齐的客厅比起来,他的卧室稍显脏乱,衣橱的门敞开着,里面歪歪斜斜地挂着各种衣物,大多是衬衫和西装外套,床上、躺椅上丢着皱成一团的T恤,角落里是几双让人不敢靠近的袜子,床头柜上放着一本近期大热的侦探小说,书的页角已经卷曲起来。

这才是她想象当中的……单身男人的房间。

书桌上零星地散落着几本书和文件,在离台灯最远的那个角落,有一只放倒的像框,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那也是一本书,像框背面的撑脚高高翘起,大概是刚刚才被放倒的。

她不禁怔怔地盯着那像框,缓缓地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去扶起来。

“我回来了。”袁祖耘的声音忽然在她背后响起。

世纭连忙缩回那伸出的手,呆呆地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你的房门……忽然自己开了,所以我就……对不起……”

他看了看她,又看看桌上的像框,嘴角勉强扯了一个微笑:“来喝点东西吧。”

她连忙逃也似地从房间里出来,乖乖地坐到沙发上空调吹不到的那一边。

袁祖耘看了她一眼,用遥控器把空调出风口的方向调整为对着墙壁,然后递了一罐果味汽酒给她。

她感激地笑了笑,接过来打开罐子喝起来,还是那种熟悉的,带着一点点苹果混和着樱桃味的感觉,喝下去的时候,一股酒气不负众望地往脑门冲过来。

“想看什么电影?”他自己开了一瓶矿泉水喝起来。

“随便……”她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看电影”的。

“真的么,”他看着她,“像是《午夜凶铃》、《咒怨》、《死神来了》、《德州电锯狂人》之类的都没问题喽?”

“啊,那些不行!”她忽然觉得,他开玩笑的时候,总是像在恶作剧。

袁祖耘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可是通常第一次来我家看片子的女生都会要求看这些的啊……”

她哭笑不得:“上次你的秘书也说过我跟她们不同的吧……”

那张原本充满了茫然的脸上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直接走到DVD机器前,放了一张碟片进去,按下播放键:“好吧,那么我们可以直接看那些第二次来我家的女生会要求看的片子。”

“是……什么?”世纭僵直着身子,有不好的预感。

“金瓶梅之……爱的奴隶。”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罕见的“风韵”,嘴角的微笑是邪恶中透着淡定。

“……”世纭瞪大眼睛,觉得自己连手指都僵硬起来,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就像是被粘在巨大蜘蛛网上的虫子。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电影公司的标志,然后一片黑暗,接着蹦出一只叫苏利文地绿毛怪物——原来,是《怪物电力公司》。

她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像是终于从蜘蛛网上被解救下来一样。坐在单人沙发上的袁祖耘别过脸去,用握住矿泉水瓶子的那只手遮着嘴,笑得忍不住发出了声音,他很少这样笑,或者说,她记忆中的他应该连笑容都很少有。

“我现在很想用罐子砸你。”世纭没好气地说。

他还是笑,笑得肩膀也抖动起来:“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很紧张……”

“那是因为……”她说不下去,觉得窘迫。

他收起笑声,但眼角和嘴角还是带着笑:“好吧,对不起,我只是忍不住想要发挥一下我那恶劣的个性。”

世纭“腾”地站起身,放下手里的易拉罐,拎起背包打开大门快步走了出去,她的脚步声是那种沉闷的、代表了怒气的声音,踩在老旧的楼梯上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袁祖耘大概愣了愣才起身追到门口,但此时她已经下楼去了,于是他扶着楼梯旁的栏杆,错愕地探出头:“喂,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世纭没理他,快步走下去。

“喂,袁世纭!”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的声音回荡在盘旋错落的楼梯之间,铿锵有力。她停下脚步,眼里带着迷惘,像是想起了一些事。但很快的,她还是走下去,直到走出这栋旧式公寓。

她猜想,此时的他会不会有一点懊恼,或者怀疑起这个玩笑的不合时宜,她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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