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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孝女难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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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这都出人命了,还能是好事儿?”

卫槐花笑道:“那不是赶巧了嘛,人是房梁砸死的,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又不是守业杀的,顶多也就赔点钱了事。再说了,那还是老卫家的亲闺女,肉烂在锅里,也没准儿这次就认回来了呢。”

卫桂香这才释怀,又叹气道:“要说陈根生那人也不错,老实本分的,听说这两年也发了家,先是种木菌子,又酿酒,村儿口那酒坊就是他家今年新盖的,还带着五大间的门脸铺子,哎,真是可惜了。”

卫槐花心思动了下,也没接话,吩咐小儿子武良材搀扶着大姨,两家人一起去了县衙门口。

宝珠冷眼看着卫守业挨完板子,被人架起来还哼哼唧唧的喊痛,气愤难平,这就算完了?爹的一条命就换这不痛不痒的四十板子么?

鲁芸娘走过来揽住宝珠肩膀轻拍,“妹子,人在做天在看,官老爷轻判了,老天爷不一定就放过他,来日方长,你要往以后了想。”

宝珠冷笑:“老天爷那么忙,怎么有空记着所有恶人?还是我自己动手才靠得住。”

周仕显辞别程知县,刚一出门就听见宝珠这句话,阴着脸过来低声呵斥,“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诬告是什么罪过你知不知道?”

宝珠上下打量周仕显。“原来竹帘后面的人是你?我没有诬告,你是不是和知县说了什么他才轻判的?”

周仕显无奈摇头,“你真是无可救药,有没有诬告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知县断案有律法可依,就算是再给我面子他也不敢徇私枉法,别在这儿胡乱猜测了,赶紧回去给你爹守灵吧。”

第五十六章 醉酒

鲁芸娘带着宝珠驾车返回了牛头村。

看了眼家门口挂着的白幡挽联,宝珠默默走进去,自己拿了孝衣穿戴好,跪在灵前。

张氏红着眼圈儿过来问:“珠儿。。。。怎么样了?”

宝珠低着头不说话,满心愧疚。

鲁芸娘说道:“陈家婶子,知县老爷轻判了,只杖责了那恶人四十板子,罚了两亩地做赔偿,判决的文书这一两日就送到里正哪儿。”

张氏听完又抹眼泪,芽儿娘劝道:“宝珠她娘,既然知县老爷都判了,这事儿。。。。就认命了吧,只是。。。。你们娘俩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哦。。。。。”

芽儿娘还没说完自己也哭了起来,张氏悲从心来,搂住宝珠放声痛哭。

傍晚时分,鲁老板带着鲁芸娘告辞,街坊也相继散去,只剩下柳家几口陪着宝珠娘俩守夜。

转天一早,村里的壮丁后生都赶来,将陈老爹的尸身移进棺材,盖棺订钉。

张氏扑到棺木上痛哭,宝珠一脸的呆滞,到现在她还是不肯相信爹就这样没了,疼爱她宠着她,整天笑呵呵不多言语的爹就这样死了么?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么?

棺木抬到了陈家祖坟,摔盆时候大家都犯了难,陈家是村里的独姓,没有亲戚子侄,柳家老大老二帮忙给打的幡,可这摔盆不是两姓旁人能代替的,就算没有儿子孙子,必须也要至亲骨肉的男丁才行。

刁氏牵着卫大宝来到棺材前,“各位乡亲都知道,根生养了宝珠丫头一场,两家虽不同姓,但是跟至亲也没什么区别,今儿个,就让大宝替他姐姐摔了孝子盆吧。”

刁氏说完轻轻推了一把,卫大宝迈步上前就要拿那盆子。

宝珠蹭的站起来,一脚踹开卫大宝,举起孝子盆,用力摔了下去,啪的一声,四散着碎开。

众人愕然,柳大叔高声大喊:“起程----”

陈老爹下完葬,宝珠一个人来到酒坊,抱出一坛子酒,自己喝起来。

天色渐暗,门窗大敞着,初秋的夜晚寒意乍起。霍正东进来关好门,点着了蜡烛放在桌上。

“陈姑娘,请节哀。”

宝珠抬起头,苦笑道:“我爹就这么没了,凶手逍遥法外,你让我怎么节哀?”

霍正东夺过来酒坛,给自己斟满:“你爹死的冤枉,卫守业的确可恶。”

“你都这么说了,可是你那好表弟却说是依律判刑。”

霍正东摇头轻笑:“周家两父子一向迂腐,按律量刑不错,但轻重程度还是官员自己掌握,寻衅闹事,从轻发落不过杖责,从重判刑的话。。。。。两年牢狱也使得。”

宝珠一把抓住霍正东衣袖,“你说什么?两年牢狱?卫守业从重判刑的话,会坐两年劳么?”

霍正东点头:“不错,从重的话,的的确确是两年牢狱。”

“那为什么知县老爷就只判了杖责呢?”宝珠急问。

霍正东由着宝珠攥住了衣袖也不理会,单手端起酒碗道:“地方官员一贯手法,先是从轻处置,苦主不服继续上诉,被告花钱买命,原告砸钱伸冤,官司拖得越久,银子也就收的越多。”

宝珠松开了霍正东的袖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就算卖掉酒坊倾家荡产,我也要给我爹讨个公道!我这就去上诉。”

霍正东拦住,“陈姑娘,你冷静些,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何况,你家官司仕显已插手,知县又怎么敢明目张胆收你的贿赂呢?”

宝珠颓废的坐回去,突然笑了:“又是周仕显,他是摆明了要息事宁人,说来说去还不是都已成定局?那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霍正东凑近,挑起宝珠下巴,轻笑道:“你信我,不需要你变卖家产,比起周家,程知县更看重我霍家的面子,明日我就走一趟,替姑娘办了这件事可好?”

宝珠反手抓住霍正东手痴笑:“既然霍家这么大面子,只两年牢狱太便宜他了,斩立决岂不是更好?”

霍正东摇头:“霍家也要奉公守法,人给你送进牢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此话当真?”

“当真。”

“要我怎么谢你?”

“请我喝酒。”

“。。。。。。。。。”

宝珠醒来时候已是转天清晨,还没挣眼就听见张氏抽抽搭搭的哭声。

“娘,你怎么啦?”宝珠揉了揉太阳穴,头晕脑胀。

“珠儿,娘知道你心里难受,可咱们以后的日子还要过下去,你要是再有个好歹,让娘可咋活啊!”

“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啦?”

“昨晚你醉的不省人事,倒在大门外面,亏的你还知道拍了门再睡过去,要不然躺在外面一宿娘都不知道。”

宝珠拍着脑袋使劲想昨晚的状况,似乎是记忆缺失了一块,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家的。隐约还记得和霍正东说过的话,但是似乎又像是在梦境。

张氏这两天憔悴的像是老了十岁,鬓角的头发有些散乱,嘴唇干裂,眼神也呆滞了。

宝珠看着不由的心酸,“娘,你也要看开些,保重身子,你还有我呢。”

张氏眼圈一红,眼看着又要痛哭,宝珠连忙劝住,自己也忍着悲痛和张氏商量着安排家中事宜。

这几日办丧事,新房停了工,青砖木料,还有砸死陈老爹的那根房梁,都堆在院子里。

“娘,我今儿就去找杜班头,明天继续开工,眼看着天儿凉下来,房子不能再耽搁了。”

“嗯,珠儿你看着做主就行,可怜你爹,盼了一辈子都没等到新房盖起来的那天,就这么走啦。。。。。。”张氏还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宝珠强忍着泪水安慰了张氏,逃似得匆匆出了家门去寻杜班头。

带着热孝不好进人家门,宝珠站在外面喊杜班头。

“呦,陈家丫头,快进来,来屋里坐。”

“不进去了,杜大叔,我就是来知会您一声,我家房子明天照常开工。”

杜班头略皱眉,斟酌着说:“丫头,你年纪小可能不懂,那个房梁。。。。怎么着也得再换一根,不吉利啊。”

宝珠摇头:“杜大叔,害死我爹的是卫守业,关房梁何事?您就明天开工吧。”

杜班头一看也不好再劝,连忙答应明日准时开工。

上梁铺瓦打腻子,新房子又开始了施工。

这天到了陈老爹的头七祭,张氏带着宝珠去坟上烧纸。

“他爹,我们来看你啦,给你包的饺子,还有烧酒,你在那边要保佑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爹,你在天有灵的话就耐心看着,女儿一定要卫家人给你偿命。”

“珠儿!别瞎说!”张氏呵斥。

山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由远而近。

“快让开,官差来啦!”

“陈家的人命官司又重新判刑啦?”

“听说是朝廷新下了公文,斗殴寻衅一律从严处置。”

“卫守业也是不赶巧,挨了板子还得坐牢,可真够倒霉的。”

“啥倒霉啊?自作自受,这叫老天有眼!”

第五十七章 酬神

娘俩亲眼看着卫守业锁了枷镣,被衙役带出村去,宝珠才确信那天喝醉时跟霍正东说的话都是真的,心里压抑的悲痛稍稍舒缓了下,却又困惑不解,霍正东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宝珠自然不信什么路见不平仗义相助,那他究竟有什么所图?倘若是要帮周家收回酒坊,当时怂恿下,自己就算心有疑虑也会卖掉酒坊去行贿,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百思不得其解,宝珠只得将心事暂且放下。

回到家中,张氏神情有些恍惚,“珠儿,这是咋回事?怎么突然就重判了案呢?”

“娘,是我爹在天有灵,可惜只判了两年,还是太轻了。”

“珠儿。。。。。。”

宝珠去过酒坊,可是一连几日都不见霍正东的踪影,特意摆出来的一坛子酒也没有动过。

这天傍晚,宝珠锁了门刚要走,却看见霍正东从山上下来。

“陈姑娘在等我?”

宝珠点头:“说好了要道谢的,只是这几天都没寻见你。”

“那晚不是已经喝过姑娘的酒了么?”

“上次是陪我喝闷酒,那怎么能算?”宝珠急道。

霍正东笑笑;“盛情难却,那就却之不恭了。”

转天,宝珠忙和大半日,拔丝山药,凉拌茄泥,炸藕夹,蒜末豇豆,芥菜虾皮馅儿的小混沌。装了满满一食盒拎去酒坊。

秋天午后,日头暖暖的透过窗户,酒菜刚摆好,霍正东如约而至。

“材料倒也寻常,难得做法别致,陈姑娘真是心灵手巧。”霍正东放下筷子夸赞道。

宝珠斟上一碗酒递过去,“这次要多谢你帮忙,没想到你真能说到做到,你不会真是这山上的狐仙吧?要是真的我叫让我娘供奉了上仙的牌位,天天拜祭你。”

霍正东端着碗刚喝了一口酒,被宝珠不伦不类的一番话险些噎到,干咳了几声,“在下只是周某人的狐朋狗友,实在担当不起上仙的称号,姑娘还是不用客气了吧?”

“你真的是周仕显的表兄?那一定是远房亲戚吧?”

霍正东笑道:“我祖父嫡出的孩儿只两个,除了我爹,另一个是我姑母,也就是仕显的娘亲,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说我们算不算远亲呢?”

宝珠皱眉摇头,“那还真不算远,想不到你们居然是嫡亲的表兄弟。”

霍正东见宝珠神色异样,不禁摇头,“陈姑娘又何必拒人千里?酒坊那件事仕显做的确有不妥,但姑娘又有什么损失呢?”

“破掳和二锅头原本是我陈家的,还有这酒坊,也应该姓陈,现在却变成了周记分号,你说我有没有损失?”

“凭你一己之力不可能给陈家酒坊办下来经营文书,若不是周记,到现在你那酒一坛也卖不出去。”

果然是嫡亲的表兄弟,向着自家人说话。宝珠压了压心头不快,强笑下,伸手夹了一筷子拔丝山药放到霍正东碗里,“看在周仕显帮我爹请过大夫的份上,我也就不和他计较了,还有你这次帮我惩治凶手,这份人情我也算在他头上,酒坊的事我既往不咎。”

霍正东勾起唇角,“那我岂不是吃亏了?费心费力,结果好处都便宜了仕显。”

谁让你非要替周仕显说话的?宝珠腹诽,放下筷子抬眼没好气的看着他。

霍正东笑笑,自己又夹了一筷子拔丝山药,吃的津津有味。

宝珠起身抱起酒坛给霍正东斟满,“霍公子,卫守业本该杀人偿命,现在就只是坐两年牢么?万一他要是平平安安的出来了。。。”

霍正东放下筷子端起酒,“大牢里环境恶劣,在押人犯偶尔‘生病’死在里面也不足为奇。”

“那。。。。。。。。。。”宝珠话还没说完,哐当!酒坊的大门被踹开,周仕显一脸怒色站在门外。

宝珠吓了一跳,不悦道:“周少爷,你这听墙角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周仕显沉着脸扫了眼桌上的酒菜,也不理会宝珠,走到霍正东对面径自坐下。

“正东,营盘的排水渠你验收没有?”

“我昨天看过了,应付这一季没什么问题,明年汛期恐怕就难以支撑了,还是要再扩宽。”霍正东放下筷子说道。

周仕显冷哼:“也就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了,难得你还有闲心。”

霍正东笑笑,“有你这位司库大人监工,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宝珠听得不明所以,但是也看见了周仕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还有屋子里越来越紧张的气氛,正要站起身收拾碗筷,周仕显突然转身看过来。

“你倒是长本事了,竟然学着要害人命。你不知道那是你亲爹?就算你不想认祖归宗,也要守够三年孝才能嫁人,你们孤儿寡母这几年要依仗谁?”

宝珠手顿了下,又坐了下来:“周仕显,我亲爹已经死了,就葬在陈家祖坟,卫守业是杀人凶手,我要他给我爹偿命有错么?如果换是你,你也要息事宁人么?我有手有脚可以靠自己,也不需要依仗谁,我谢谢你替我爹请大夫,但是这事儿你能不能不要再插手了?”

周仕显脸色铁青,张口还要再说什么,门外柳芽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宝珠姐,快回去看看吧,卫家奶奶带着两个姑姑还有李婶子卫大宝,他们都在你家呢!”

“他们去我家干什么?”

“不知道,我一看见就过来找你了,恐怕是来闹事的,你快回去吧。”

宝珠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刚到门口又顿住了。对方人多势众,真要是起了冲突动手,自家娘俩铁定要吃亏,柳家人就算在旁帮忙也不一定能拉扯的住。得找个有威慑力的人过去才行。

宝珠咬了咬唇,看向周仕显,“周。。。。。。。少爷。。。”

周仕显原本气的铁青的脸色突然放缓,露出笑意,脊背放松半靠上椅背,竟是一副事不关己要看热闹的神情。

宝珠气结,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另一边,霍正东笑的温和:“陈姑娘,如今卫守业还在关押,你家是苦主,他们只有求你的份儿,轻易不会闹事,你放心回去吧。”

宝珠踏实下心来,冲霍正东点点头,随着柳芽儿下了石阶,急步往家里跑去。

第五十八章 撤诉

宝珠一进家门,就看见自家的院子被卫家人挤了个满满当当。

卫槐花,李氏站在院子里,石桌前的三张凳子上,刁氏卫桂香卫大宝三个人坐着,张氏一脸泪痕的站在一旁。

宝珠冷着脸过去扶住张氏,冲卫大宝喝道:“你给我站起来!有你坐的地儿吗?”

卫大宝抬头瞥了眼宝珠,又看了看旁边的刁氏,一脸赖皮的站起来,晃到李氏跟前儿。

宝珠搀着张氏坐下,旁边的卫桂香也连忙站了起来,“珠儿,来,你坐这儿。”

宝珠坐下,抬眼看着刁氏。

几日工夫,刁氏花白了大半鬓角,眼尾的皱纹也深了几分,坐在石桌前,浑浊的眼睛使劲盯着宝珠。

自从卫守业在县衙挨了板子抬回来,虽然只伤到了皮肉,还是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养起伤来,除了当天送他回来的卫槐花一家,村儿里再也没有其他人过来探望过,大兰没回来,她婆家更是连面儿都没露。

李氏一听说要赔偿二亩地,当时就坐到地上嚎哭起来,嚷嚷着日子没发过了,要带着大宝回娘家,被刁氏骂了回去。

刁氏还打算着等事情过一阵子淡下来了,再找人给说和说和,没想到前几日官差就突然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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