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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血神兵-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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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他年计,保全新文、世清等十七处官仓之粮。”虞荣林恨恨地道:“若这一十七处官仓之粮得以保全,则赣州府二十万百姓必死,又何来他年可期?”赵仲谋道:“那些黄金美女我已命人尽数送了回去,却不知他下一步又会如何?”虞荣林道:“大人坚辞不受黄金美女,王建邦自知此事再难隐瞒,情急之下,只怕多半会对大人下手。”赵仲谋道:“本官乃是身负皇命的钦差,这王建邦也敢对本官不利么?”虞荣林道:“逼于此处,王建邦也没什么不敢的了,他也不需明着与大人为敌,只须派数人行刺大人,若能成功,便随意找个替罪羊,将谋害钦差的罪名尽数推在他身上,然后将那人就地处斩,再上报朝庭,自承一个护卫不力之罪也就是了。罪责虽是不小,但也不至于罢官杀头。而这替罪最好的人选,便是下官虞荣林,一来去了他的眼中之钉,二来呢,也正好杀人灭口,将这官仓空虚的罪责一齐推到下官身上。”赵仲谋心想虞荣林果然智谋非凡,我若与王建邦易地而处,当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当下问道:“那若是杀不了我呢?”虞荣林道:“若是杀不了大人,事情泄露,那他也只能剩下一条路可走了,——逃!卷了赣州府十数年的钱粮,若是隐姓埋名,足够他一世吃用不尽的了,他也定然知足了。”

赵仲谋道:“虞大人所料尽皆有理,却不知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虞荣林道:“现今最为紧要的便是您赵大人的安全。大人代天巡狩,为救我赣州城二十万百姓而来,若有所损伤,下官及赣州一府之百姓都无法心安。只是下官官职卑微,能调动的官兵又尽皆派了出去,已无一兵一卒可用,要护卫大人的安全,甚是为难……”说话间,下人匆匆进来向赵仲谋禀报:“赵大人:不知何故,行辕外忽然涌来数万百姓,将东西南北四面团团围住,我们怎么赶他们也不肯走,说是虞荣林虞大人说今日将在此处发放赈粮。”说到这儿,侧头向虞荣林看了看,心中大为疑惑。赵仲谋心想这虞荣林却不知又闹什么玄虚,难道是为了护卫我的安全?当下说道:“我知道了,也正与虞大人商量此事,你先退下吧,叫众人也不须与灾民们计较,一切顺其自然便是了。”那人答应而去。

赵仲谋问道:“虞大人这是何故?”虞荣林道:“下官有意要下属到大人行辕外放粮,将数万灾民引来,若有居心叵测之辈进来对大人不利,只怕在这数万灾民跟前也挤不进身来。此刻除了大人与下官二人,只怕再无一人能让众灾民让道放行,虽不派一兵一卒,却能护卫大人于万全。”赵仲谋微笑道:“虞大人果然机智过人,看来王建邦便是想对本官不利,也是无计可施了。那下一步,我们又该如何?”虞荣林道:“待小儿虞允文返回,取回御赐金牌,下官这便与大人拿王建邦那狗官去。”赵仲谋道:“好。”

虞荣林在客厅又坐了一个多时辰,与赵仲谋商谈救灾放赈及恢复生产等事宜,忽报门外虞允文求见。赵仲谋急召虞允文进厅相见。不到片刻,一人快步走进厅来,跪下行礼道:“卑职虞允文,参见钦差赵大人!”赵仲谋见其人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容英俊,气宇不凡,不禁暗暗喜欢,心下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虞荣林见他神色不对,身上又有数处伤口,鲜血透襟而出,忙问何故。虞允文道:“卑职无能,查验岑圩粮库出示金牌之时,遭遇一伙蒙面歹徒的围攻,御赐金牌被夺,手下七人尽皆被杀,仅我一人拼死突出重围,特来向钦差赵大人和父亲请罪……”虞荣林大怒,骂道:“你这逆子,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还有脸回来见我!”盛怒之下,拔剑便向虞允文头顶砍下。

赵仲谋慌忙拦住,说道:“虞大人暂请息怒,虞兄弟以寡敌众,重伤之下尚自突围报讯,已尽了全力,须也怪他不得。”虞荣林怒气未歇,大声道:“一着失算,满盘皆输,若无御赐金牌在手,非但制不住王建邦那狗官,只怕他还会借此发难,置大人您于死地!”赵仲谋忽想起一事,说道:“不妨,我手中尚有圣上御赐的尚方宝剑,足可制住此人!”虞荣林大喜,暗自庆幸尚有御赐之物可恃,回头向虞允文道:“还不快谢过赵大人救命之恩!”虞允文忙向赵仲谋拱手作礼。赵仲谋对他极是喜爱,说道:“虞兄弟不须多礼。”

正言语间,忽听下来人报,知府王大人命人来请赵大人到府衙议事,说是有紧急公务要向赵大人禀报。赵仲谋与虞荣林对视一眼,心道:“果然不出所料,王建邦一将御赐金牌抢去,便来与我们为难。”虞荣林道:“好,他万万料想不到大人尚有尚方宝剑在手,我们正好拿他问罪。”当下赵仲谋取了宝剑,与卓清、虞荣林等人一齐出了行辕,径往赣州府大堂。

众人来到府衙,也不见王建邦前来迎接,与先前那般殷情相待,已大为不同。堂上王建邦虚右位以待,赵仲谋方才坐定,便听王建邦向堂下众官员说道:“本官接到密报,说现今常有不法之徒伪造御赐信物,假冒钦差,败坏朝庭声誉,为害百姓,恶名累及每位身负圣命,代天巡狩的真钦差,……”说到这儿,侧头向赵仲谋一望,又道:“便如本官身侧的这位赵大人,爱民如子,对我赣州城二十万百姓之难更是感同身受,本官与众位大人都深信赵大人乃是身负皇命的真钦差。然而,人言可畏,若有人对赵大人身份有所怀疑,不免于大人的清名有损,更将不利于赣州一府赈灾、安抚之大计。故而本官今日当着众位大人之面,请赵大人取出御赐金牌,让大家亲眼鉴证一下,以证实赵大人的身份。”转头对赵仲谋道:“赵大人,你看这般可好?”赵仲谋心中冷笑,暗想:“你料定我取不出御赐金牌来,故而编出这番鬼话来挤我,我若是不肯,你还能对我容情么?”当下微微一笑,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有理,只是今日不巧,那面令牌我已交给亲随到邻县借粮去了,众位大人若要查验,再过一月,等他借粮回转,自当与众位大人传看。”王建邦双眉一敛,说道:“御赐金牌何等重要,赵大人岂能随便交与他人,大人说笑了吧?”赵仲谋道:“本官又岂敢与众位大人说笑。”王建邦道:“赵大人身边并无御赐金牌,那又如何能证明大人的身份呢?”赵仲谋道:“这个容易,你帐下的蒋来云大人当日在刑场监斩,曾亲眼见过本官手中的金牌,你召他前来一问便知。”王建邦道:“好。”当即传蒋来云上前问话。

那蒋来云几步走上堂来,说道:“当日刑场之上,下官确曾见赵大人手中有一面金牌,至于是不是御赐信物,一来下官从未见过真正的御赐信物,难以辨别;二来下官年纪老迈,双眼昏花,看不太清楚,因而难作定论,还望二位大人恕罪。”王建邦道:“这么说,你是无法证明赵大人钦差的身份了?”蒋来云道:“正是。下官失职,惶恐至极。”王建邦挥手命他退下,转头向赵仲谋道:“还有人见过金牌,能帮大人证明身份么?”赵仲谋道:“虞荣林虞大人可以为证。”王建邦道:“虞大人蒙大人相救方才保全性命,他的证词按理当作不得数。大人还能找人证明自己身份么?”赵仲谋摇了摇头,道:“没有了。”王建邦双眼一翻,神情忽变,说道:“大人既是难以证明自己身份,那可休怪本官翻脸无情了。按大宋律例,假传圣旨,假冒朝庭命官,可都是死罪呵;退一步而言,便算你真是钦差大臣,失落了圣上御赐的信物,一样罪在不赦,本官若是杀你,也是有功无过。”当下一声呼喝,命人将赵仲谋拿下。

堂下众官兵正要动手,忽听一人说道:“人证虽是没有,但若有物证,当也能证明赵大人钦差的身份。”众人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虞荣林。王建邦料想赵仲谋再无钦赐之物,言语尽可说得堂皇,当下说道:“虞大人所言不错,赵大人若能再取出一物,证明钦差的身份,下官当即向大人叩头赔罪。”赵仲谋道:“本官忽然记起,还有一物可证明本官的身份,……”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取下腰间的“尚方宝剑”,说道:“只是大人乃是秉公办事,磕头赔罪倒也不必了。”赵仲谋持剑在手,将宝剑抽出一尺来长,递到王建邦身前,说道:“王大人,请你鉴别一下,此剑是真是假。”王建邦见了尚方宝剑,不禁肝胆欲裂,暗想以前在朝堂之上,常见圣上身旁有一人持剑侍立在侧,那宝剑的模样便与眼前这剑一模一样,堂上见过此剑之人为数不少,若想否认,也绝难办到,当下只得颤声道:“下官又怎能信不过大人,此剑自然是真。”随即朗声向堂下众人道:“此剑乃是货真价实的尚方宝剑,诸位大人如有疑虑,尽可上来亲眼验证。”众官齐道:“大人既已验明,下官又怎敢再有异议?”赵仲谋将尚方宝剑置于案上,说道:“如此说来,无人再对本官的身份有所置疑了?”王建邦道:“这个自然。”

赵仲谋道:“现今灾情紧急,关于救灾、放赈、安抚诸项事宜,各位大人有何良策?”众人不语,缄默良久。忽听一人朗声说道:“下官有一件关乎救灾、放赈、安抚的大事要向钦差大人禀告。”众人一看,说话的正是宜春县令虞荣林。赵仲谋道:“虞大人请讲。”虞荣林道:“下官昨日奉大人之命查验府下各处粮仓官库,发现城南一十五处粮仓中共有八处粮仓空虚,缺粮八万七千五百三十一石三斗;府库存银仅有四十三万六千三百七十八两,比帐册所载少三十七万一千一百九十三两,下官心知此事干系重大,未敢怠慢,不及查验城北诸处粮仓,便即匆匆赶来向大人禀报。此事关系赣州一府二十余万百姓之生死,还望钦差大人尽快予以彻查。”

赵仲谋神色一变,向王建邦道:“王大人,你是一府之长,却不知你对此事作何解释?”王建邦闻言不禁额头冷汗直流,低声说道:“这些钱粮下官已奉命呈缴朝庭了。”赵仲谋道:“奉了谁人之命,有何为凭?”王建邦伸手拭了拭额头汗水,道:“是秦相爷派人来传的命令,并无往来凭证。”赵仲谋怒道:“圣上传旨,尚且须有御赐信物为凭,秦桧提取这许多钱粮,反倒不须任何凭证了!难道王大人以为,秦相爷的权势竟也凌驾于圣上之上么?”王建邦颤声道:“不敢……下官万万不敢!下官知错,请大人恕罪。”

赵仲谋又道:“王大人若取不出朝庭抽调钱粮的凭证,那本官也只能以贪污罪论处了,按大宋律例,当处以极刑,抄没全部家财;退一步而言,便算真是秦相爷传的命令,让你呈缴钱粮,你私相授受,不以朝庭的明令办事,按律也是死罪。来人哪,给我将王建邦拿下。”王建邦心想逼于此处也只能反了,当下站起身来,喝道:“谁敢?”堂下大多是王建邦亲信,虽知他贪赃枉法,但昔时曾一起得过好处,又慑于他的威势,一时都不敢上前拿人。王建邦冷笑着正自得意,忽听一人大喝道:“来人哪,钦差赵大人有令,将犯官王建邦拿下。”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宜春县令虞荣林。虞荣林呼喝方止,四人快步走上堂来,正是虞允文与虞荣林的三名亲兵。

王建邦大怒,喝道:“沈兴,将虞荣林和这四人一齐拿下。”话音方落,一人长剑出鞘,率同堂上十数名官兵一齐来拿虞荣林、虞允文等人。赵仲谋大怒,拍案而起,直震得案上尚方宝剑窜起一尺来高,赵仲谋顺势接过剑柄,持剑一抖,内力催逼之下剑鞘疾飞而出,重重地击在沈兴腰间,顿时将他打倒在地。众人不禁暗想,不料钦差大人竟有这般了不起的本事。赵仲谋将尚方宝剑在身前一竖,喝道:“尚方宝剑在此,有敢违命者,夷其三族!”心中暗想今日事急,单凭我与虞荣林二人难以支撑全局,还是先稳住众人再说,当下又道:“本官现已查明偷盗官粮亏空府库一事乃是王建邦一人所为,与府下众官员无涉,大家切不可附恶。”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感此时若是插手相助,势在两难,因而全都不敢上前,各自观望事态变化。

只听虞荣林高声喝道:“钦差大人有令,速速将犯官王建邦拿下!”沈兴受伤倒地,堂下众官兵再不敢阻拦,虞允文等四人一齐上前,立时将王建邦拿下。王建邦大声呼喝手下亲信,但众人慑于尚方宝剑之威,并无一人再敢顽抗,眼睁睁地看着虞允文等人将他带下堂去。

赵仲谋端坐大堂之上,朗声道:“现今元凶已除,当以救灾、安抚为第一要任。本官提议,由宜春县令虞荣林大人暂摄赣州知府一职,全权处理救灾、安抚各项事宜。众位大人有何异议?”众人暗想:“王大人与虞大人势成水火,王大人一倒,虞大人便得高升,那也是顺理成章之事,只不过虞荣林在数日之间由死囚而一跃成为一府之尊,这际遇也未免太奇了。”当下一齐说道:“虞大人一心为国,深得民心,由他来主持救灾安抚事宜,自能事半功倍,我等均无异议。”赵仲谋道:“好!便请虞大人上堂主持事务。”虞荣林心下虽感惶恐,但想此时人心未定,诸事待兴,赣州府下除了自己之外再难寻得一位赤心为民之人,为一府二十余万百姓计,自己当仁不让,须在这危急之际,将这知府之责担起。当下快步上前,谢过赵仲谋,坐到了知府位上。

虞荣林传令道:“冯仕顺听令!”冯仕顺应声而出,道:“下官在!”虞荣林道:“本官命你即刻率五百官兵前往北面韩横、郦埭等一十七处粮仓,传达本官之命。就说:各处护粮官兵忠心耿耿,勤勉有加,本官感念弟兄们劳苦功高,特嘉奖每人纹银二十两,并以他营官兵相替,准许众人休假一月,探望家人亲友。”冯仕顺道:“下官明白,自当遵命而行。只是各处护粮官兵皆是王大人亲点,一向不奉旁人号令,众人肯不肯奉命换防,委实难说得紧。”虞荣林怒道:“这一十七处粮仓分处各方,护粮官兵最众者亦不过五十余人,你持本官节令,率十倍之众而去,若有违令者,一律拿下问罪。”言罢将节令摔下堂去,冯仕顺捡起节令,慌忙而去。

虞荣林又道:“虞允文听命!”虞允文当即上前应道:“属下在。”虞荣林道:“本官命你会同陈勇华大人领三百官兵前往王建邦府第,将他家中金银财物尽数折合成银两,登记在册,查验完毕,即刻前来回报。”虞允文、陈勇华二人领命而去。虞荣林向赵仲谋及堂下众官员道:“赵大人,赣州府的众位同僚:按朝庭发放的俸禄,知府王大人每月的俸银当是二十两,一年当不多于二百五十两,王大人现今四十有二,为官一十七年,便算先前任县令时也有如此丰厚之俸禄,一十七年间,王大人不吃不用,存银当也在五千两之内。”说到这儿凝目向众人扫视一番,又道:“现今本官与众位大人打一个赌,王大人府中所积之财物若只在五千两之内,本官便将项上这颗头颅输与众位大人;若是在五千两之外……那就须请诸位大人想上一想了,这些财物又从何而来?”众官员心下虽是明了,却是无人敢答。虞荣林向赵仲谋道:“赵大人以为如何?”赵仲谋道:“王建邦家中财物若真在五千两之上,这些财物自然是他贪赃枉法所得的不义之财。”虞荣林微笑道:“大人所言不错,若真是如此,王府中的财物自是王大人历年所积的民脂民膏,值此赣州百姓危难之际,自当还于百姓。”众人一齐称是。

虞荣林又传令诸志祥、陈金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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