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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成长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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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怪了,镇上这么多人家,偏跑到你家去问路。”如意有一些不解。

“就你问题多。”柳如是拍了如意的头一下,又说道,“这是娘新作的点心,请伊人尝尝,娘还特意为伊人准备了一大包呢。”说着,便将手中的包袱递到了伊人的手中。临出门时,还强调,“这点心可好吃了,一定要请水伯父尝尝。”

“我哥哥,这是怎么了,婆婆妈妈的。”如意叽叽咕咕到。

伊人并没有久留,就准备走了。临走时,紧紧握住如意的手,说道,“如意,以后好好听夫子的话,不要总是和花好吵架了。”

如意笑着,说道,“知道了,和我哥一样婆婆妈妈的。”说着;对着站在身边的哥哥吐吐舌头;柳如是笑着对伊人说;”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伊人摆摆手,说不用,便独自融入这黑暗之中。

街上零星几点灯火点缀着,原来是几家商铺开着门在做生意。伊人在街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那个废弃的牛棚前。

想起那个受伤的斯巴人,伊人叹口气,迈进了牛棚。借着清冷的月光,发现那个斯巴人依然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伊人蹲下身来,将手中的那包点心放在了他面前,轻声道,“这么好的点心给你吧,希望你能有命吃到这美味的点心。”说着,又叹口气,“人都想活着,可活着又有什么好,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离开我的家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这样的活着,倒不如像你这样毫无知觉地躺着,也许只有死了,我的命才能由我做主了。”

伊人就这样蹲在那人前面,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发现天渐渐凉了。又走到牛棚的角落里,扯下一些稻草,将这些稻草均匀地铺盖在那人身上。做完这些,才离开。

月亮高悬在天空,斑驳的月影投在地面上,织成各种各样诡异的画面。临街窗户里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灭了。伊人终于站在了自家院落外,院门前,爹娘和水坤正站着,巴巴地张望着,一见到伊人,花姑竟然哭出了声,爹爹水伯在一旁扶着。

伊人见状,心头也是酸酸的,穿过院子,进到自己的闺房,也不开灯,合衣躺在**上,脸上不知何时清泪点点。爹娘辛苦一辈子,一家药铺,也只能勉强糊口。前几年镇上开办了女学,见伊人眼馋,咬咬牙,硬是送伊人去了私塾。想到这些酸甜苦辣的往事,早已是泪湿枕巾了。

一整夜在**上翻来覆去,在天快亮时,才勉强睡着了。

清晨,鸡叫头遍的时候,花姑进屋,看伊人睡着了,在**前呆立了一小会,便退了出去。坐在厅内的桌前,只是抹眼泪。水福也过来坐下,说道,“只是哭做什么?”

“伊人还这么小,就要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我这个做娘的心痛啊。”

“哎,伊人跟着我们也是受苦,嫁到将军府,也是将军夫人,自是不会受累。”

“那少将,听说长年累月驻守在边关,伊人嫁过去,这日子可怎么过?”

“哎-------”水伯长叹一声,不说话了。

第三节:洞房之夜

京城;元帅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热闹非凡。今天是元帅府的长子—迟翔大婚的日子。身着喜服的伊人被人拉扯着拜过高堂;拜过天地后;便被送入了洞房。头顶盖着喜帕;头垂得低低的;只能看见来来往往的鞋子。脖子垂得酸痛;待要抬起头来时;喜娘又将头硬生生摁下去了。

坐在洞房里的伊人冷清清的;肚子饿得不行;这一整天;被人牵来牵去,粒米未进,怎么会不饿?

不知这样枯坐了多久,正等的昏昏欲睡的时候,门被哐当一声推开了。伊人吓的一激灵,忙将身子坐端正。听这脚步,进来的应该是两个人。果然,两双脚站在伊人的视线里,那一双黑色的官靴,是在拜堂时,见过的。可另一双小巧的红色绣花鞋,却不知是谁的。这两人停在伊人面前,半天没动静。

“呼”的一下子,头上的红盖头,被一根竹棍挑开了,伊人本能地抬起头来,只见到面前站着一个面相冷峻的男人,一身的大红袍子,穿在身上显得有些怪异,旁边是一个长相千娇百媚的女人;也是一身大红的衣裙。伊人到底年小,忙又把头低下,映入眼帘的是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爷,元帅选的孙媳妇蛮标致的哦。”是那娇滴滴的声音。

“还过得去。”

“不过,瞧这小身板,不知发育好了没?”说着,轻笑出声。

男的沉默,好一会才说,“应该只有16岁左右吧。”

“16岁又怎么了,妾身伺候爷的时候,不也只有16岁吗?爷不是欢喜的很?”说着,又是一阵花枝乱颤的笑。

男的一伸手,将那女人搂入怀内。

伊人见两人半天没有言语,便抬头去看,却看见,两张嘴巴紧紧地咬在一起,那女人发出一阵阵娇吟。这样的场景,伊人何曾见过,脸顿时羞的通红,忙把头深深扎了下来。

“爷,你瞧,她害羞了。”那女人又是一阵笑。

“小桃,小红进来,服侍少夫人洗洗睡吧。”这是那男人的声音,他说着,便搂着女人走了出去,洒下一路的欢笑。

自此,伊人能猜到,刚刚那面相冷峻的男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夫君,而身旁动则就笑的女人应该是他的一个小妾。

“小桃,小红给少夫人请安。”地上跪着两个怯生生的婢女,和伊人年龄相仿。伊人忙跳下**来,拉起地上的两个女孩子,连声说道,“快起来,快起来。”

“少夫人,小桃给您倒洗脸的水吧。”小桃说着,便转身欲走出去。

“等等。”伊人叫住了她,望着桌上一桌的美食,不禁舔了舔嘴唇,说道,“我能先吃点东西,再睡觉吗?”

小桃和小红相互对望一眼,不禁扑哧笑出声,说可以。

伊人实在是饿坏了,也顾不得什么闺秀形象了,连忙捋起袖子,双手左右开工,忙着往嘴里塞。一边吃着,还不忘让在旁边站着的小桃小红一起吃。小桃小红自是不吃,只是在一旁张罗着,一个忙着给她倒茶,一个忙着给她夹菜。

就这样狂吃了一顿后,肚中的饥饿才不敢再张狂。伊人从一片狼藉的桌上抬起头,打了一个分量十足的饱嗝,朝着小桃小红憨憨地笑了。

小桃和小红,虽年岁不大,做事倒是十分得力。须臾功夫,便将满桌的狼藉清理干净,还打来水,让伊人洗脸。

吃得这么饱,怎么睡得着,伊人央求两个女孩留下来陪自己说说话。中秋的月亮别样的亮,别样的圆,似一个大圆盘高挂在天空。

伊人,望着天上的圆月,对小桃和小红说,“我给你们各取一个新名字可好?算是初次见面的见面礼。”小桃小红忙说好。

伊人说,“古人云,不见乡书传雁足,惟见新月吐蛾眉。我看这新月和蛾眉便甚好,喜欢吗?”

小桃小红没读过什么书,自是不知道其中的典故,只是觉得,这两个名字叫起来好听,不像小桃小红那么俗气,高兴地直点头。

伊人又道,“小桃,你面若满月,眉似青黛,这蛾眉挺适合你。小红,你肌肤圆润,如初生之月,这新月是极适合你的。”

两个女孩子听伊人这话是夸赞自己的,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地欢喜。

“瞧,流星。”伊人惊叫着。新月和蛾眉忙朝窗外望去,果真,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天边飞驰而去。“别傻看了,快许愿。”伊人,双手握成拳放在胸前,双眼紧闭,嘴巴轻轻蠕动。两个女孩子也忙学着她的样,许愿。

半响,伊人满脸幸福地张开眼,极其神秘地说:“许下的愿望不能跟人讲,若讲了,便不灵了。”新月蛾眉,极其认真的点点头。

伊人盯着新月看了半天,说道,“瞧你下巴的颜色,应该是肠胃不怎么好,如厕有一些困难?”新月听了,微怔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伊人见状,便说道,“这是人之常情,不足为羞,现在正是红薯的旺季,想必是寻常之物,你每天吃两个,便能解决这个顽疾。”新月连连点头。

蛾眉见了,忙俯下身,贴在伊人耳边,低语几句。伊人不语,莞尔一笑,从腰间掏出一包东西来,将它打开来,摊在**上,新月蛾眉一看,原来是长短不一的银针。伊人摆放好工具,才说道,“观你面相,应是多烦躁易怒,胸胁满闷。应是肝气郁结,导致月事不调,所以,我要给你扎行间、气海这两个穴位。这两个穴位分别在肚脐上一指位置,脚无名指上。你脱下鞋来,我替你扎。”说着,不禁打了哈欠。

新月乖巧,见伊人打哈欠,忙拉了拉蛾眉的衣角,蛾眉也是懂事的,忙停下脱鞋的手,站起身说道,“大少夫人,天太晚了,您也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给老元帅,夫人请安呢。”伊人累了一天,确实也累了,也不强求。

新月蛾眉服侍伊人睡下,便关门出来。

走廊上,高挂着的大红灯笼烛光灼灼,一人在烛光中长身而立,退出来的新月蛾眉见了,忙跪下请安,“奴婢给三爷请安。”这人缓缓转过身来,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出淡淡的愁来。

“少夫人睡下了吗?”淡淡的声音,恰似这淡如雪的月光。

“睡了。”

“大爷也在吗?”

“大爷不在,应该是宿在了海棠姨娘那儿了。”

“嗯,下去吧。”

“是,三爷。”新月蛾眉起身匆匆走了。

睡衣正浓的伊人躺在**上,想起和如意一起绣的香囊,便伸手去腰间摸,却发现腰间空无一物,不觉惊住了,瞌睡一下子都没了。

忙披衣,奔到窗前,想叫住刚离去的新月峨眉。

刚打开窗户,却见一人立在窗前,伊人吓的“啊”大叫一声,忙将窗户“噗”的一声死死地关住,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爬上了**,将头脸全部都蒙在被子里,整个人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新房内,一对喜烛垂下红泪。

第四节:伊人敬茶

翌日清晨,伊人躺在**上做着美梦呢,便被人从梦中摇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才发现新月和蛾眉正立在**边。

“大奶奶,怎么头脸都蒙在被子里呢,这样睡觉不难受吗?”

伊人才想起昨晚上的事情,本来是在被子里发抖,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本想问问她们,蛾眉又说话了,“大奶奶,昨晚肯定睡的很好,瞧今天早上的气色多好啊。”

新月打开柜子,问,“瞧,这都是老元帅让人给您准备的衣裳,老元帅说了,大奶奶,年轻,肯定喜欢鲜艳的颜色,瞧这些衣裙的颜色多漂亮啊。”

蛾眉抢声道,“大奶奶,今天穿这件红色的衣裙吧,喜庆吧。”

伊人皱皱眉头,想起,昨晚,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一身红色的女人,心中略略迟疑,撇撇嘴,说道,“红色,昨天已经穿过了,今天,就穿最边上的那件白色的百褶裙吧。”

新月望望蛾眉,有些为难,蛾眉嘴巧,说道,“大奶奶,今天是过门的第一日,穿红色,吉利。白色衣裙也漂亮,明天再穿,行吗?”

伊人低头不语,好一会才说,“我讨厌红色。”

蛾眉见状,又扯着一件粉色的说,“大奶奶,今天气色这么好,穿粉色也一定好看。”新月在一旁忙说,“肯定好看。”

伊人见她二人一脸的急色,也不好再为难她们,便点头答应了。新月蛾眉两人欢天喜地地帮伊人换好了衣裳。

新月手巧,帮伊人梳头。伊人一头长发长及膝间,似瀑布一样泻了下来。新月想要帮伊人梳一个贵妃头,伊人没让,只是让她在自己脑后编了一条粗粗的长辫子。新月嫌太过素了,又摘了一朵粉菊侧插在耳际。

新月还在琢磨着再配点头饰,窗外已有人在催了,“大奶奶,老元帅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曲折回环的走廊上,燃烧**的红灯笼,经过**的秋霜,正垂头丧气地吊在廊前,无声无息。新月蛾眉在前面带路,伊人跟在她们身后,见什么都是新奇的,正东张西望地到处张望着呢。

“新月,你怎么跟大奶奶梳了一条长长的辫子,这不是粗使丫头的打扮吗?”蛾眉在嗔怪着。

“怎么能怨我呢,大奶奶要求的,再说了,大奶奶,长的好看,这种清淡的打扮更适合她。”

蛾眉侧脸偷偷看伊人,不觉抿嘴笑了,说道,“还真是,咱们的大奶奶真是清水出芙蓉,美着呢。”

也不知转过几个回廊,不知越过几座假山,在一道门前,新月和蛾眉终于说,“到了,大奶奶。”伊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些什么,有一些懵懂地望着新月蛾眉。蛾眉说,“大奶奶,老元帅为人极和善的,别怕。”伊人抓着蛾眉的手,说,“蛾眉,我怕,你陪我一起去。”蛾眉轻轻拉下她的手,“大奶奶,别怕,我和新月在外面等着你。”

伊人正要去抓她们二人的手,身后的门嘎吱一声开了,伊人没留神,一个趔趄,整个人一屁股跌了进去。

伊人急了,忙跳将起来。刚站好的伊人,整个人都楞了,双眼圆瞪,倒吸一口凉气。天啊,真是一屋子的人啊。

穿红着绿的人,瞪着眼直勾勾地看着伊人。伊人头发晕,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放眼望去,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伊人捏着手,掂量着步子,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嘻嘻,爷,你的小新娘,今个儿这打扮可真够素净的。”这声音,伊人记得,抬眼望去,真是那个千娇百媚的面孔,她正做在右侧第二个位置上,依然是一身艳红的衣裙。第一个位置上坐着昨天的新郎。

“海棠,你起来,站到旁边去。迟翔,去把你的新娘子领过来。”是一个慈祥的声音,像极了爷爷的声音,这声音让伊人觉得温暖。伊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厅内的正位上,坐着一个满头银丝的老爷爷,虽年岁已长,精神却好的很。

随着老人的声音,海棠的面色顿时紧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又面色如常了,她站起身来,身姿优雅地退到这张椅子的后面。正当伊人看着这一幕时,一道阴影立在她面前,抬起头,正看见昨晚见过的那个面相冷峻的男子。他应该就是迟翔了,伊人暗自想到。这男子伸出他没有温度的手,欲抓起伊人的手,伊人忙将手背在身后。

“瞧,新娘子害羞了。”有一个声音在说。

“你又知道什么,新娘子这是生气了,昨晚新郎官都宿在了别处,新娘子能不生气吗?”又一个声音在说。

迟翔径直朝前走了,伊人紧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何,迟翔突然停了下来,伊人却不知,一头撞了上去。硬硬的后背撞得她的鼻子生疼,伊人吃疼,用手捂住了鼻子。迟翔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她,伊人忙把手放了下去,头依然低低地垂着。

“哈哈。好可爱的孩子。”正位上的老人发出畅快的欢笑声。

该给长辈敬茶了。

迟翔,伊人双双跪在老人面前,下人端上茶来,伊人端茶给老人,老人接过茶,一饮而尽,说道,“孩子,告诉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伊人抬起头来,答道,“我叫水伊人。”

“伊人,好名字。这是你爷爷给取的名字。你爷爷当年与老朽性情极是相投,只可惜,他走的早。”老人说着有一些伤感,不过老人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说道,“好孩子,这儿就是你的家,有谁对你不好,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打她,好吗?”

听了老人家的话,伊人笑了,两个酒窝盛满了笑意。

迟翔和伊人又给老人家身旁的一位略年长的妇人敬酒。这妇人衣着朴素,神情端庄,面上是不容侵犯的威严。这妇人,是迟贤的儿媳,荣凤娘,是迟翔的母亲。迟贤膝下只有一子,却在一场战役中,被一只流箭射中,不幸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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