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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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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陈之祺大。喜,忙不迭地说:“我喂你喝水。”他匆匆走至桌边,倒了一碗茶过来,扶佳音坐起身,将碗递至她嘴边,一点一点喂她喝完,方舒了一口,温声道:“阿音,你觉得怎样?”

全身都疼,身体象是散架,每个关节都叫嚣着刺激她的抵抗力,佳音勉强说出一个字:“疼。”

陈之祺身体略微一滞,低声安慰:“你先忍忍,已经叫人去熬药了,一会喝完药就会好。”

佳音倚在他怀里,强打起精神看顾四周,疑惑地问道:“我还没有回到京城?”

“是,这里离京城还有三百多里,你在客栈病倒了。”

佳音愕然转头,盯着陈之祺道:“你,那你怎么会来?”

“我来看你,阿音……阿音……”他低低的叹息,凤目里闪烁,脉脉凝视她:“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快点好起来罢,我真的是怕了,你走到这两个月,我天天惦记着,总怕出事。”

他目光中包容她小小的倒影,忧心忡忡且又爱怜温情,一向内敛的陈之祺竟会有如此的目光,佳音心口一暖,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这一刻,佳音再不觉着自己孤独,这世上,也唯有他的怀抱能让她安心,她疲倦了,她争强好胜,拼命挣扎在这陌生的尘世之中,最终还是贪恋他的怀抱安全温暖的滋味。这个人,是真心对自己好,又何必计较太多?能在一起一刻便是一刻,且享受眼前吧。

生病后的佳音变成一个脆弱的孩子,昔日的坚定全部融化在陈之祺的温情中,她那么喜欢他,那么在乎他,却因为种种不能接受的原因违背自己的心意推开他,而现在,她不愿意再抗争了,只愿顺从自己最本真的心意,不管不顾。

佳音一双手不由自主揽住陈之祺的脖颈,喃喃地祈求:“之祺,抱紧我,我冷……别再离开我了。”

“好。”他的手臂紧紧地裹住她,俯首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擦,肌肤与肌肤的碰触点燃了一直潜伏在心底深处的火焰,可这些不够!不够抵偿他的相思,他的爱意,他的恐惧和他的矛盾!

陈之祺毫不犹豫地吻在佳音的唇上,贪婪吸允她的气息,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骨髓里从此不再分开,让那些旧事旧人再不能成为阻隔在他和她之间的沟壑!

纠缠她的舌头,深深地吻下去,血液沸腾,难以自拔,想这样一直厮守去,永不分开。狭小的居室仿佛变成整个天下,天下之大,只有他和她在缠绵,他也只要她和他……在一起,而已。

感觉佳音的呼吸越来越细微,至而线悬一丝,陈之祺蓦地顿住,缓缓放开她的唇,“阿音……”

佳音到底病重,撑不住这种过于激烈的情感波动,脸色潮红气喘吁吁地萎顿在他怀里,别过脸不敢看陈之祺。

陈之祺先开始担心她的病情,至而见她羞涩,心下不由一荡,轻笑道:“阿音,等你回京,我必不会再放开手了,总得想个长久的法子教咱们永远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她要是不过也就是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佳音乖乖地点头,这一次没有和他争辩。

此刻,才发现他满面尘霜,眼圈下面有暗色的青影,神色中透出疲惫的倦意,他来不及解下披风,身上有尘土的味道,这样的陈之祺是佳音从未见到过的。平日里,他器宇轩昂,干净的一尘不染,想必,从京城赶来他一路上都未曾歇息。

听见有人敲门,佳音欲坐直身子,却被陈之祺强按住:“别动。”

他虽是笑着说的,但佳音却从他语气中听出警告的意味,微微愕然的一瞬间,门已被人推开。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疑云重重之祺情深

第一百二十七章 疑云重重之祺情深

萧大夫只往床上瞥了一眼,忙低下头,走前将药碗抵到陈之祺跟前:“公子,汤药已经熬好了。”

陈之祺对佳音道:“这是我带来的萧大夫。”转过头又淡淡说一句:“你退下吧。”

萧大夫喏喏告退,陈之祺喂佳音喝完药,温声道:“要是觉得累,你就再睡一会罢。”

“那你呢?”

“我在这里陪着你。”说着,陈之祺扶佳音躺下。

他起身解下披风,又坐回床边,帮她整整棉被:“闭上眼睛睡吧。”

陈之祺此刻才觉着累,一只手不由自主按在眉宇之间揉搓。

他的疲态落入她的眼中,佳。音略微犹豫一瞬,道:“你也躺着吧。”

陈之祺抬眸,就见佳音已朝床里。面挪了挪,让开床边的位置,她不敢看他,只故作大方地说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陈之祺便脱靴上床,挨着她躺。下。佳音转身,背朝他说了一句:“屋里冷,你把被子盖上。”

她的话音刚落,便觉得被子被掀开,他的身子连同。他的气息贴上来,紧紧搂住她。耳边传来他的呼吸声,佳音一动不敢动,硬撑了一会,终究抵不过病体虚弱,渐渐地睡着了。

陈之祺几天未眠,这一睡,便是昏天黑地,待醒过来。天已经黑了。黑暗中,可以听见佳音的喘息声,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穿靴点灯,拿着油灯凑到佳音跟前,但见她脸色潮红满头的汗,眉头紧紧地蹙着,嘴角溢出呻吟,似十分痛苦的样子,陈之祺大惊,忙提声叫道:“来人!”

一直在门口守在的萧大夫和月影应身进门。

“萧大夫,你看看她怎么了?!”

萧大夫还从未见过陈之祺惊慌失色过,当下不。敢大意,几步垮至床边给佳音号脉。片刻功夫,萧大夫略松一口气,起身朝陈之祺抱拳道:“公子,病人既然出汗,就说明身体里的寒气在慢慢消散出来,这是好事。等一会属下再开上两幅药给病人喝下去, 至明天早上便无妨了。”

陈之祺紧张的。表情缓缓放松下来,好半天才“唔”了一声,摆摆手,又问:“现在几时了?”

“公子,现在已至亥时。”

“夜影还没有回来?”

“……是。”

陈之祺神色莫辩,再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缓缓在床边坐下,抬起手,用食指轻轻抚摸佳音的脸颊,象是碰触最脆弱的珍宝,怜惜温柔辗转反侧。

月影和萧大夫站在屋里拘束不安,对视一眼,萧大夫被月影逼着走前一步,无奈地抱拳道:“公子,客栈里有现成的饭菜,您要不要吃点?”

“端上来罢。”

月影大喜,忙走至门口叫侍卫送饭过来。

萧大夫和月影伺候着陈之祺用饭,刚吃一半,听见外面有走动的声音, 门口有人禀报:“公子,夜影回来了!”

不等陈之祺发话,萧大夫便道:“公子,属下这就去熬药。”

月影在旁边亦是暗暗松一口气。

陈之祺倒是不动声色地将剩下的饭吃完,走出屋子夜影已在门口候着,他连番赶路,站都站不稳,见陈之祺出来,抱拳:“公子。”

“辛苦你了,下去歇着罢。”

很平淡的一句话,在于夜影却是非同一般,嗫吁喏喏:“属下不辛苦。”他抱拳告退,走了两步又转身折回来:“公子。”

“什么事?”

“属下回京的时候,恰遇见礼部尚书,他说……那件事已开始进行,便是太,老夫人也过问了。”

陈之祺摆摆手叫他退下。

陈之祺在楼道来回踱步, 蹙眉沉思,一众侍卫自然不敢打扰,半个时辰过去,萧大夫将药煎好送上来,陈之祺方才进屋。

佳音昏昏沉沉地被叫醒,喝完药又睡下,这回睡得很踏实,一夜都未曾醒来,至二日睁开眼,便看见陈之祺在床边坐着,凝视着她微笑:“阿音,你终于醒了。”

她伸出手,被他握在掌中,便这么两两相对,静默许久。

一切都变了,之前所有的猜测迂回躲避都不存在了,只有脉脉的情愫在他们中间蔓延,默契已然,根本不需要再解释什么。

或许,这就是命吧,命中注定,他们在时间的荒野里相遇,在她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他就在身边。她穿越而来,仿佛就是为了遇见他,遇见今生要携手走下去的人。

感动已不足以说明佳音此刻的心情,她爱眼前的这个男子,刻骨铭心,现在终于敢对自己承认了,有一种心落尘埃的轻松。

佳音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渐渐能起身下床走动。

和陈之祺日日相对,之间的交谈并不说,只是一个眼神便可以明白对方的心意,他的体贴细心就渗透在平淡的点点滴滴中,自佳音清醒之后,陈之祺便住在隔壁房间,每日一大早就过来陪她,亲自伺候她吃药,过问她的饮食起居,好像她变成了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小孩子。

佳音很享受这段来之不易的时光,客栈距离京城三百里,便如世外桃源,任凭外面风云变迁雨打风吹,这里只有她和他相依相守,只瞬间就是地老天荒。

越是美好的东西就越短暂,十天过去,一日清早,佳音醒来后再也睡不着,蜷缩在被子里闭目养神,在过一会,陈之祺就该来了,便是短短一夜的分离都让她辗转难耐。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是深刻到骨髓里的相思,如今,她已经懂得。

外面的侍卫以为她还没睡醒,经过她的房门都刻意放轻脚步,佳音努力分辨着,哪个脚步声会是陈之祺的。因为太用心,她的感官十分灵敏,终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随着那一起一落脚步声,佳音便萌生出无尽的喜悦心情。

然而,他的脚步声突然在门口停住。有人低声道:“公子,佳音姑娘的病已经大好了,请公子示下什么时候回京,属下也好早做准备。”是夜影。

“再等等罢。”陈之祺的声音里有着不容辩驳的霸气,但夜影今日的胆子好像特别大,仍旧固执地说道:“公子,不能再耽搁了,您再不回去,便是老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过去。”

佳音的心噗地一跳,凝神静听陈之祺的反应。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疑云重重之祺情深

第一百二十八章 疑云重重之祺情深

陈之祺淡淡地“唔“了一声,似在沉思,半晌才道:“你先回京安抚一下她老人家,过两日,我自会带着阿音回京。”

“公子!”夜影的声音焦急到极点:“再耽搁下去就要出乱子了!”声音猛地刹住

想必是迫于陈之祺的压力,夜影再不敢多说。

“月影。”

“属下在。”

“可查出那天夜里劫持阿音的刺客是谁?”

“公子,属下还没有查出来那人是谁,那天夜里属下并无看清此刺客的相貌,当时佳音姑娘曾问过属下知道不知‘乌木死士’,由此断定,那人必然是平南侯旧部。”

“阿音还问了什么?”陈之祺的声音突然拔高,语气森然凛冽,将屋内的佳音唬了一跳。

“没,没有了。”月影结结巴巴地答道。

陈之祺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似极力隐忍:“再去查!务必将散落在外的乌木死士都找出来,禁止他们再接近阿音!”

“是。”

外面良久无声,半晌,陈之祺。轻轻推开门,走至床边,见佳音仍沉沉地睡着,修长的睫毛扑在她面颊上如扇影一般,越发显得她肌肤如雪般透明。

凝神聆听她轻缓平稳的气息,陈。之祺不禁宠溺一笑,缓缓在床边坐下,伸手掠开浮在她面颊上的一缕发丝,食指婆娑她柔嫩的肌肤,娇俏的唇,紧闭的眸,弯的眉,最后落在她的耳轮边不动。他轻叹一声,喃喃道:“阿音,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

她的心便跟着他的轻叹揪在。一起,究竟他们之间横亘着什么,是不可跨越的,是他不能不肯不敢告诉她的?

然而,即便不能知晓他恐惧的是什么,但她终究要。面对现实,不是么?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或是将来,终究要面对。

吃早饭的时候,佳音迎着陈之祺深邃的黑眸,浅淡。笑道:“今天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抱佳音坐上马,两人一骑,他环护在她身后,紧紧。地搂住她,扬鞭驰骋,风穿过耳际,呼啸寂远穿过旷野,好像两个亡命天涯的人,拼命地逃避,拼命地要远离人群。

佳音第一次骑。马,却没有丝毫惧意,她贴着他温暖而坚毅的身躯,张开双臂,放纵地大喊:“陈之祺,带我走吧,天涯海角,我们再不要回来!”

这一刻,她是真的想跟他远走高飞,什么都可以抛弃,只要找一个没有打扰的地方,男耕女织便是一生一世。

那声音穿过风,穿过他的胸膛,要将他所有的坚持都撕裂一般,可是,他不能回答,唯有更紧地抱住她,更紧,没有一点缝隙,可是心里却仍旧是空落。

她终于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闭上眼,梦想飞过耳侧,散落在风中。

胯下的黑马咴咴地喘着粗气,在山坡高地缓缓停住。极目眺远,雾色仓笼中山峦逶迤,还有郁郁葱葱的田埂上劳碌的农人,一座座青色的农舍升起袅袅青烟,那辽阔的江山如画一览无余,这一切,谁能放弃?!

佳音淡淡道:“陈之祺,我们明日就回京吧。”

可以清晰感觉到后面的人身体一僵,佳音忍住心中难过,不回头,继续说道:“我想秀秀了,还有张书林,陈鞘,婚介所,出门两个多月,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

并没有听见陈之祺的回答,长久的静默令人窒息。

佳音怅然:“还有你,陪我这些日子,家里人会担心罢……”

“阿音,你……”

“我们总归要回去的。”

陈之祺轻叹一声,下颚抵在她的头顶轻轻依偎几下,低声道:“阿音,我想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此生不渝,你可愿意信我?”

“我信。”

“回京以后,可能有段日子我不能再见你,你千万莫要多心,我……我需要一段时间为咱们想好出路,到时候,该告诉你的我自然会有个交代。”

“是,我明白。”

“还有,我要你记住……以前的事我没办法改变,便是做错了后悔了,亦是情势所逼无可奈何,但是,以后你都要相信,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打算,哪怕发生你难以接受的事情,要打要骂我都由着你,可是你不许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佳音不禁迟疑起来,不敢接话。

“阿音,阿音。”他喃喃地叫她的名字:“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有你,你一定要相信我,任何时候,一定要相信我。就算有一天,你怨我恨我都可以,但千万不能背弃我,一定要和我一起承担我所承担的一切。”

爱到极致反而惶惑,陈之祺初次发觉自己的本质中竟也有胆怯的一面,他怕,怕佳音不能接受他的身份,更怕她知道所有真相之后,义无反顾的背弃。只一想到有一天,她会离开,陈之祺便无法自处。

他本是骄傲的一个人,可此刻,如此不自信地郑重其事的反复叮咛,想要佳音一个确凿的保证,心里究竟在恐惧什么?佳音心下涌起无尽的怜惜,不,她不要他如此的低声下气,陈之祺应该永远是临渊峙岳,泰山崩于面前不动色的陈之祺,她不要他脸上出现仓皇的表情,用求乞的语气和她说话。

佳音终于下定决心,缓缓转过头,盯住他的眼睛,坚定地回答:“好。”爱一个人,本来就应该包容他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佳音相信自己能够做到这些,风里雨里,她要和他一起走下去!

佳音一个“好……”字,陈之祺傻了一般,半天才回神,喜不自胜地将佳音的双手紧紧一握,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一味地婆娑佳音双手,爱不释手,不敢松开,半晌才托着她的五指贴在自己的脸上,涩然道:“你手上的伤疤已经好了……阿音,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让你吃苦头……”

听他语无伦次的表达情意,佳音亦是伤感难耐,手贴在他脸上,实实在在感受他温热的肌肤,心中却是患得患失一般,搞不清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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